「噢rayray!你沒來真是太可惜了!看這些妞到底有多辣!」
臨近春節,雷雲笑著接通了馬丁打來的視頻電話,在家中用雷良的新筆記本,跟馬丁進行著視頻通話。
毫無疑問,馬丁自然指的是雷雲遺憾錯失的,及時行樂第8站-雅典站。
而他此時,正站在雅典站的演出現場,摟著懷中的金發性感女郎,夸張的哈哈大笑著。
「你知道的馬丁,我對那些並不感興趣。」
雷雲失笑著搖搖頭,示意自己可沒有馬丁獵艷的能力和情商,見了女生半晌憋不出幾句話來,更別提風趣幽默的逗女生開心了。
「oh!e on!等你再來一定要讓你嘗嘗女人的滋味!你才會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男人!」
早就知道rayray還是個羞恥的處男,馬丁一直都想找機會讓他嘗嘗女人的滋味,不然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好吧好吧,不提這些,今天都有誰的演出?」
擺了擺手,雷雲明智的果斷切換話題,不然接下來要被馬丁給越扯越遠了。
「我想想……有托尼、杰弗瑞奧對,還有那只該死的荷蘭豬!」
一听到這雷雲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自然明白馬丁指的是那個令人討厭的家伙,文森特德容。
不過想一想,如果文森特知道了他的作品,在中國會被九妹、虞姬姬之流,魔改成什麼北京芭娜娜的話,估計會氣的直接破口大罵吧。
想到這雷雲臉上的笑意不由更甚,跟馬丁繼續隨意的閑侃打趣起來。
這幅場景看在一旁近乎傻眼的雷良眼中,簡直令他震撼的無以復加!
什麼時候,英語爛到高考只考了19分的雷雲,如今竟然說的如此流利而又標準?!
這、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而且屏幕中那個老黑,摟著一個白人辣妹,身後熙熙攘攘的人群,五彩繽紛的燈光,造型別致的舞台,巨大的電子屏幕,令人振奮的音效,都令雷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向往之情。
‘這就是雷雲口中的電音節嗎?’
他靜靜望著屏幕中那個充滿魔力的全新世界,眼中神采四溢,充滿了無限好奇。
「新年快樂!」
‘ 當’的杯子踫撞聲響起,一家人其樂融融,一年到頭難得聚在一起,此刻在這新年伊始,臉上都洋溢著歡慶與喜悅。
「快吃快吃,春晚都已經開始了。」
大伯家一直都是在家中自己做著年夜飯吃,從來不去外面的餐廳酒店,不是舍不得錢,而是沒有年味。
那麼一直暫住在大伯家的雷雲兄妹,自然每年都是跟大伯家一起過的春節,就連家里大大小小的對聯,也都是雷雲和雷良兩兄弟一起貼的。
至于過年的新衣服,大媽雖然嘴上不怎麼樂意,總喜歡叨咕幾句,但每年都落不下雷雲和雷伊琳兄妹兩人,且都是跟雷良的衣服一起買的,不分便宜貴賤。
年夜飯也總是張羅的很豐盛,讓雷雲兄妹這兩個無父無母的孩子,也難得感受到了一些家的溫暖。
對此,雷雲一直默默銘記在心,不曾有過絲毫遺忘。
因此當回家之後,雷雲一次性將當年父母從大伯處拆借的,總計48萬人民幣,全數歸還,甚至湊個整數,直接給大伯打了整整50萬元。
這筆錢當年是為給媽媽看病,連續三次總共從大伯手中借來的,當時除過家境富裕的大伯之外,還有大姑、二姑等其他親戚,也陸陸續續,總共借來了23萬。
這筆賬總計71萬,雷雲回來之後如數歸還,一份不欠,還每家都特意準備了一份禮物,上門道謝。
還完這些賬後,雷雲只感覺渾身一起,一直以來,壓在心里的那塊隱形石頭,終于被自己親手砸碎!
至于父親當年爛賭欠下的那些高利貸,雷雲自然不可能替他還賬,全當一切都沒發生,直接拋諸腦後。
只可惜了媽媽她,多麼賢惠的女人啊,卻嫁錯了人,嫁給了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看著眼前一派幸福安樂的景象,雷雲卻恍然間回想起那天,那座陌生而又熟悉的墓碑。
雷雲一個人默默的跪在墳前,任憑面前的紙錢燃燒,漫天飛舞的煙灰中,掠過他的雙眼,淌下了兩行清淚
「唉,現在的春晚,真是一年比不上一年啊……」
一樓客廳內,一家人都癱坐在沙發上,一邊閑聊一邊放著春晚,大媽看了一會,有些沒勁的搖了搖頭,卻並沒有將電視關掉。
春晚雖然確實一年不如一年,但如果沒了春晚,卻總感覺年味都散了大半。
「可不是麼。」
雷良在側邊的沙發上,拿著手機正專心致志的打著游戲,頭也不抬的附和一句。
「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大過年的,就知道打什麼游戲!」
看他大年三十還抱著手機按個不停,雷國政這脾氣說來就來,不由分說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亂罵,罵的雷良連頭都抬不起來。
「好了好了,大過年的,把你那臭脾氣趕緊收一收。」
大媽見他這樣罵自己的寶貝兒子,不由得勸了幾句。
「真是的,一天沒個正形!就不知道做點實事,看看人家小雲,多有出息?」
一見這火燒到了自己身上,雷雲自然不願大伯當著堂哥的面,再拿自己去數落人家,于是便找個借口溜到了樓上去看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不喜歡吵吵鬧鬧,一般這個時候都是一個人靜靜的躺在躺椅上,在陽台上看著電視,不過看的並不是春節聯歡晚會,而是她最喜歡的秦腔之類的戲曲國粹。
「女乃女乃,又看戲呢。」
雷雲看著女乃女乃一個人那孤孤單單的身影,心中不由有些莫名感觸。
「嗯?小雲啊,怎麼沒看春晚?」
女乃女乃這才意識到雷雲過來,有些反應遲緩的轉頭問道。
「我這不是過來陪陪你嘛。」
雷雲搬了個小凳子,輕手輕腳的坐在女乃女乃身旁,說著便拉起了女乃女乃的手。
那是怎樣的一雙手,有些干枯,指節發硬,手背有些細微的龜裂紋理,上面斑斑點點的老年斑密布其上,指甲發癟,有著厚厚一層的角質。
但就是這樣一雙手,此刻卻帶給了雷雲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暖和感動
正是這雙手,生生將自己兄妹兩人,拉扯成人。
他忽然喉結滾動,用力咽下一口唾液,突發奇想的一句,卻令兩鬢斑白的女乃女乃徑直愣在當場。
「女乃女乃,我想買套房,寫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