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
兩人以身體不適的借口，向班主任聲明，放棄了今天的晚課。
出了校門，走在似火的驕陽底下。
一路上，實在找不到話題的王瀚，便開始這樣勸說起來︰
「秋秋，其實可以不著急的。」
「好歹要高考了。」
然而，這句勸解自然是毫無意義。
「沒事。」
陸秋秋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只是面帶好奇，朝王瀚詢問︰
「對了，听班主任說，馬上就要報考了。」
「你有目標沒？」
王瀚听後，心頭一愣。
報考？
說實話，還真沒考慮過。
體內的魔化系數在飆升，他目前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找到彼岸花，來維持自己的正常人生！
「還沒呢。」
于是，便隨意找了一個借口。
但很快，王瀚就意識到了什麼。
陸秋秋該不會是想跟他報考同一所大學吧？
果不其然。
一听這話，陸秋秋當即就面帶笑意︰「真巧誒，我也沒考慮。」
「但是，我父親倒是跟我推薦了一所。」
陸秋秋的父親？
听到這里，王瀚就想起了那日在夢結界里，所見到的‘陸為’。
「你听過華雲大學嗎？」
很快，陸秋秋口中的話語，讓王瀚有些腦袋空白。
完全沒听過。
「沒。」
王瀚搖了搖頭。
「這所大學比較特別，你沒听過很正常。」
陸秋秋開始著重強調︰「能進這所大學的，需要一個很重要的條件。」
重要的條件？
王瀚沒有接話，可眼里卻有著些許好奇。
「必須跟附魔者有關。」
陸秋秋沒有賣關子，直接公布了這個條件。
跟附魔者有關？
听這意思，能進這所大學的人，全是所謂的‘圈內人士’？
「怎麼樣？」
「要不要考慮跟我一起報讀？」
說這話時，陸秋秋也是在不經意間，悄悄拉近了一些距離。
長發披散在肩頭，微微歪著小臉上，有著隱晦地期盼。
王瀚被問住了。
難道，這才是陸秋秋的真正意圖？
說實話。
如今的他，上不上學都無關緊要。
依然來到學校，只是為了讓王典看著正常一些。
「暫時沒考慮。」
他跟陸秋秋的關系，還算不錯。
在休學期間，後者幫了很多忙，解答了許多的困惑。
再加上，在游樂園那會。
由于自己的不果斷，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起來。
因此，一口回絕確實不太好。
還是先用著緩兵之計吧。
感覺到不對的陸秋秋，在意識到什麼後。
連忙隔開了稍許，再是輕聲疑問︰「我是不是給你帶來困惑了？」
「沒有啊。」
感覺到不對，王瀚便開口辯解起來︰「你別多想。」
「我只是額，需要再考慮一下。」
「你懂得，我其實對附魔者的生活沒那麼向往。」
一听這話，陸秋秋連忙捂嘴，笑出了聲來。
「這有什麼好笑的？」
王瀚不解。
「是呢。」
「不知道是誰，當晚處理掉魔物後，就火急火燎的來找我要ID。」
「然後嘛，這一月以來，不知道是不是閑的慌，一口氣連續進行了三次事件。」
陸秋秋翻了翻白眼，舊賬重提。
其實，這里有一點沒說對。
應該是四次才對。
因為‘夢魘鎮’事件，王瀚沒有向陸秋秋說明。
「今時非同往日。」
然而，這並不影響王瀚的心態。
就算被拆穿，他也根本一點都不慌。
「其實」
陸秋秋猶豫了一會，待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王瀚後，才沉聲說道︰
「你的魔化系數，已經很高了吧？」
痛處被戳破，可王瀚卻沒有任何動容。
步伐平穩，只目光淡然地望向前方道路。
不知為什麼，看到他般模樣，陸秋秋心頭會隨之刺痛。
這個話題一出來，氣氛就變得有些壓抑。
見王瀚一言不發，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陸秋秋靈機一動，忽然來了一句︰「對了，你有沒有看過最新版本的《魔神論》？」
魔神論？
王瀚錯愕了一瞬，才月兌口而出︰「是書嗎？」
「嗯。」
陸秋秋連連點頭，一邊前行的過程中，一邊開始編織言語。
王瀚也不著急，只靜待她濾清混亂的思路。
片刻後，陸秋秋開始解釋起來︰「從‘魔物’被發現起，便認為是對人類有害的。」
「它們漠視生命，所散播的詛咒，便是最可怕的凶器。」
「這樣的存在，極其不利于社會安定。」
「可偏偏能對付的魔物的，只有魔物。」
王瀚耐心听後，點頭默許。
「有關魔物的研究，一直在進行。」
「關于魔物的言論，更是層出不窮。」
「而近期來，有一項言論，最是博人眼球。」
陸秋秋听著，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眉目上攀爬了上一抹憂愁，輕輕吐露出了四個字︰
「魔物，是神。」
神？
心髒驟然一緊的同時，王瀚猛然抬頭，眼里有著荒謬之色涌現。
上一次與‘神’有關的魔物，還是在荒木村。
可現下，竟然又出現了這種不三不四的言論。
真的。
將魔物比喻成神，實在是有失公道。
「你也覺得離譜嗎？」
察覺到了王瀚的情緒波動，陸秋秋眼里有著復雜，同時嗓音溫潤地開口︰
「其實，研究者早就將對魔化附魔者，進行了全面的研究。」
「不僅如此，他們將魔物宿主受到影響後，而升高的系數，進行了一個廣泛的定義。」
「那就是人性。」
王瀚听後，頓時雙手緊握。
毫無疑問，這正是他在逐步喪失的東西。
「至于《魔神論》，是這樣的認為的。」
「魔物是超出人類認知的‘神明’，當它們與人類融為一體時。」
「每次動用祂們的力量時，會引發‘神性’的蘇醒。」
陸秋秋說著，面色黯然了下去。
「可笑的言論。」
當听到這番話時，王瀚能朦朧感到，自己心髒在變得滾燙。
那不是以往的憤怒，而是一種強烈地認可。
仿佛是覺得陸秋秋這一番話，說的非常在理。
然而，王瀚卻置之不理，眼里泛起了冰冷的光澤，用著毫不贊同地口吻︰
「憑什麼？」
「這群東西，憑什麼能稱之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