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王瀚都在等待。
等待著‘危險判定’的到來。
可奇怪的是,距離與顧繪言的約定時間,越來越近。
自己體內那頭魔物,卻依然毫無反應。
「難道說,這一次也跟‘畫卷事件’一樣嗎?」
王瀚忍不住疑惑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不就代表了這次的探索,他依然能無際于事?
這固然是好。
但按顧繪言說的,他們要去調查的……
乃是‘魔女’的使奴。
魔物當中,有強有弱。
如果,以荒木村的‘山神’強度,視作參照。
那麼魔女到了何等層面,尚還是一個未知數。
一等事件,畢竟是天花板級別的難度。
當中的種種,恐怕是王瀚無法想象。
看了一眼時間,正是下午三點。
會面的時間,就定在三點半。
「時間差不多了。」
既然沒有開啟存檔,現在就趁現在出發吧。
做出決定後,王瀚找來了一個旅行包。
除了必要的衣物外,里面僅裝有兩樣東西。
一樣,是魔物抑制劑。
另一樣,便是‘魔畫’。
為了方便稱呼,王瀚便這樣命名。
這頭魔物,不可謂不詭異。
如果就這樣放在家里,萬一被王典意外接觸。
說不定,會有危險。
將其帶在身邊,算是一個負責的舉措。
這時,王瀚忽然想到了什麼。
拉開旅行包的拉鏈,將魔畫取了出來,嗓音冷然地詢問︰「你能像附魔能力一樣,讓自己隱蔽嗎?」
他沒別的意思,就隨口一問。
然而,話音剛落。
魔畫就化作了一縷黑霧,悄然無聲地隱去。
緊接著,王瀚發現自己的腦海里,多出了一抹若有若無的聯系。
他清楚。
這是與魔畫的感應。
將背包的拉鏈合上,王瀚再不遲疑,出了房門。
……
……
約定的地點,在萬昌百貨。
位于金夜區的中心地帶。
如今的天氣,已經有了些悶熱。
身穿短袖的王瀚,背著旅館包,向目的地趕去。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
他已經到了萬昌百貨的正門。
這里人來人往,刺耳的嘈雜聲綿綿不絕。
拿出手機,王瀚翻到了顧繪言那個白色頭像,開始詢問。
【我到了。】
【你是在正門,還是側門?】
【左側門,玩具店門口。】
那頭回答。
過了三分鐘。
按著地址,王瀚找到了顧繪言所在的位置。
如今天氣轉暑,路上行人的著裝都清涼了不少。
然而,扎著一條長馬尾的顧繪言,仍穿著一件藍色長袖恤衫,背著小巧的雙肩包。
配合著清麗月兌俗的外貌,格外亮眼。
無意地掃了一眼對方那籠罩著右手的長袖,王瀚清楚。
這是想掩蓋,那道‘灰縫’的存在。
「好久不見。」
顧繪言倒沒什麼生疏,率先問好了一聲。
「嗯,好久不見。」
王瀚也隨口回應,同時問起了正事︰「對了,地址弄清楚了嗎?」
「距離這里遠不遠?」
顧繪言略微思考,眼里流淌出稍許的凌厲︰「算不上多遠,就郊區的一家孤兒院。」
「孤兒院?」
王瀚一听,忍不住重復。
去一所孤兒院里,尋找魔女使奴?
怎麼听著,有些不靠譜?
「我也只是道听途說。」
像是看出了王瀚的困惑,顧繪言開口解釋︰「大約在半年前,那所孤兒院遭受了襲擊,沒有一個人生還。」
果然像魔物的作風。
「可你怎麼確定,是魔女的使奴做的?」
王瀚忍不住追問。
講道理,魔物入侵的事件,每天都在發生。
可顧繪言是怎麼斷定,這就是魔女的使奴所為?
對于王瀚的多疑,顧繪言並未有任何不耐煩。
只將自己的手機取出,從相冊找出了一張照片︰「喏,你瞧。」
照片上的內容,令王瀚眼里掠過了訝然。
只見一處黑板上,畫有一道詭異的圖案。
圖案略有些獵奇,從整體上來看。
就像一張女人的臉,正在合闔雙目。
同時,唇角微微揚起,透著安寧與滿足。
只不過,當凝視了片刻後。
王瀚駭然發覺,自己會下意識地跟著悸動!
與此同時,心跳在加快、血液在發燙。
光是一道印記,就讓自己無法保持鎮定?
王瀚有些不信邪。
只是更集中精神,將視線匯聚在了照片後。
最終,他察覺出了當中的異常。
這張臉,雖然看似是在閉目沉神。
可一種時有時無的窺伺感,卻不斷從照片里傳出。
這窺視感……是源自魔女?
想到這里,王瀚的額頭上,開始隱隱流下了冷汗。
他並未注意到。
此時此刻,自己的身體,在開始出現無意識地魔化現象!
「這個圖案,是魔女的印記。」
顧繪言感覺不對,連忙一手拿過了照片。
開始正色分析︰「在那所孤兒院的現場遺留。」
「所以,那個地方……說不定會有魔女使奴的下落。」
說不定?
王瀚注意到了這個字眼,同樣詢問︰「你不確定嗎?」
「魔女結界已經關閉了。」
「它的使奴,殘留在世界各地。」
「但這個範圍,實在是太大了。」
「我至今唯一所收集到的線索,只有這所孤兒院。」
顧繪言的話語里,透有百般無奈。
可見這些時日,她真的費了不少心思。
「原來如此。」
王瀚听後,頓時輕輕點頭。
顧繪言的話,他自然不會有懷疑。
畢竟,兩人一起共渡過難關,勉強算是舊識。
「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這時,顧繪言忍不住征詢他的意見。
「如果魔女的使奴,只有魔化附魔者才能對付的話。」
「你跟著過去,說不定會有危險。」
王瀚說著,皺了皺眉頭。
這話里的意思,明顯是不言而喻。
是想要將顧繪言勸退。
要知道,如今他們所在的,乃是現實時間線。
一旦出了什麼意外,後果無法挽回。
雖然沒有‘危險判定’。
可凡事都有意外。
誰能保證,體內那頭魔物,會不會出現誤判?
就像電腦、手機這種電子產品。
突然某一天,用著用著就損壞了一樣。
「沒關系。」
顧繪言听後,輕輕搖頭,依然執意如此︰「我不單單是幫你,也是在幫自己。」
幫自己?
這一番話,令王瀚眼里有著不解。
說起來,顧繪言對于魔女的事,的確是太過殫精竭慮了。
講道理,在這條時間線。
新月酒店那會,自己于顧繪言,也頂多算順手推舟了一把。
這之後,她將‘彼岸花’的情報透露給自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算是兩清了。
可眼下,因為這句話的出現。
讓王瀚的心頭,不免涌起了新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