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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她就是證據(第二更)

多瑙河之波圓舞曲是從戰時音樂改編的,因此舞曲里面不可避免有著激昂歡快的一面。

溫一諾听著音樂,能夠感受到那股沖鋒的豪情壯志和勝利的喜悅。

舞廳中央,沈如寶的銀粉藍V領蕾絲貼花蓬蓬裙隨著節奏飛舞,腳步輕快,和男伴跳得十分專業。

大家也都看得聚精會神,幾乎沒有人說話,每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的兩個人身上。

司徒秋踫踫沈齊 的胳膊,含笑說︰「你看,貝貝可真開心。」

沈齊 的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瞥了一眼場中的兩個人,微微動容,「貝貝跳得很好,她是下了功夫練習的。」

司徒秋唇角揚起,緩緩將頭靠在沈齊 肩膀下方的位置,兩人的身影挨得很近。

在場的人誰都看得出來,沈齊 跟他妻子的關系好得蜜里調油。

五分鐘過後,沈如寶的領舞結束了。

舞曲停頓了一下,又換了另外一首華爾茲舞曲。

等待多時的姑娘小伙兒紛紛下場,也跟著跳起來。

一時舞池里衣裙翻飛,笑語軒然,每個人都在享受著美好時光。

這個時候,大佬們不用考慮剛剛的收購議案是不是有問題,公司是應該擴張還是收縮,富二代們也不用考慮誰又買了新款名包,或者誰又多次去國外量尺寸,定制服裝。

傅寧爵看著場中大家跳舞的情形,十分手癢,想去跳一曲。

他拉起溫一諾的胳膊,想下場跳舞,笑著說︰「一諾,我們一起跳一曲吧,你不會也不要緊,盡管踩我的腳!叫一聲疼算我輸!」

溫一諾一不留神,被拽得走下舞池。

眼看幾對姑娘小伙兒旋轉著跳到她面前來了,溫一諾忙掙開傅寧爵的手,搖頭說︰「小傅總別開玩笑了,我真要跳,可不是踩你腳的問題,說不定會撞到別人……」

噗通——!

她話音剛落,好像是要驗證她的話,場中傳來一聲轟響,好像有人摔倒在地。

溫一諾︰「……」

傅寧爵︰「……」

舞池里跳舞的人嚇了一跳,紛紛停了下來。

剛才還得意非凡抱著沈如寶轉圈的男人嚎叫起來︰「沈小姐!沈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沈齊 和司徒秋互相對視一眼,立刻沖下舞池。

舞池里的人紛紛讓開一條路,看著沈齊 和司徒秋來到舞池中心。

沈召南和沈召北兩兄弟也迅速沖了過去。

溫一諾透過人群的縫隙,看見是沈如寶摔倒在地上。

她的男伴半跪著,抱著她的上半身,不斷拍她的腦袋。

溫一諾扯了扯嘴角,默默退回到傅夫人那邊的沙發旁邊。

傅夫人這邊圈子里的听見聲響,也都看了過去。

樂隊的指揮忙讓大家停下演奏,不知所措地看著舞池。

「醫生!醫生!快叫醫生!」沈齊 大吼出聲,已經將沈如寶從她男伴那里接了過來,半蹲在地上,將她抱在懷里。

一分鐘後,沈家常備的醫生和護士快速趕來,拿出一系列醫療器械對沈如寶進行急救。

溫一諾警惕了半天,擔心沈如寶又出妖蛾子,沒想到沈如寶自己居然暈倒了。

突然有點勝之不武的感覺,而且空虛寂寞冷,舉目四望,了無敵手……

溫一諾心情復雜。

那邊醫生和護士搶救了一會兒,對沈齊 說︰「把她放平,讓她躺一會兒,一分鐘後如果還不醒,就得送醫院了。」

沈齊 緊張地問︰「這麼嚴重?那要不現在就送醫院?」

醫生說︰「經過急救,她的心跳脈搏已經恢復正常了。但如果還不醒,恐怕不是小問題,得去醫院做全面檢查。」

「當然,如果一分鐘後能醒過來,那就是沒事了。」他盡量安撫忡然變色的沈氏夫婦。

沈齊 看著手表,開始掐時間。

他們的家庭醫生確實很厲害,一分鐘後,沈如寶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楮。

她有氣無力地說︰「爸爸、媽媽,又讓你們擔心了……」

「沒事,貝貝,沒事,只要你沒事就好。」司徒秋眼圈一下子紅了。

她俯身過去,親了親沈如寶的額頭。

沈齊 將她抱起來,走出舞池,放到靠牆的沙發上。

整個舞廳那麼大,好巧不巧,沈齊 居然將沈如寶抱到溫一諾所在的那個方向,還放到她剛才坐的小圓沙發另一邊的長沙發上。

溫一諾默默往傅夫人那邊又讓了讓,直接站到她們那群中年貴婦中間去了。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有人又要找事了。

沈如寶那邊醒了之後,睜開眼楮說了幾句話,又閉上眼楮,弱不禁風地吁出一口氣。

「貝貝,你還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還去醫院檢查一下?」沈齊 很是關切地問,已經拿出手機打算叫司機來接他們了。

沈如寶很吃力地說︰「我說不出來,就是胸口很悶的感覺,好像有人蒙住我的頭,我費好大力氣都看不清,到處都是灰蒙蒙的……」

醫生在旁邊听了一會兒,琢磨道︰「這听起來好像不是身體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司徒秋急得快瘋了,「我們貝貝身體確實不太好,你怎麼說不是身體問題?!」

那醫生說︰「我知道,沈小姐前一陣子剛剛病過一場,眼楮也出過毛病。但是明明已經康復了,我看過她的病歷,確實已經治好了。」

「可是她又說看不清了,是不是真的有問題?」司徒秋恨不得揪著醫生讓他把話說清楚。

醫生也很為難,將藥箱背好,說︰「你們要是不放心,就送她去醫院吧。」

他和護士兩個人該說的話的都說了,也不想繼續再勸。

因為目前數據顯示,沈如寶的身體狀況確實沒有大礙,只是有點虛弱,大概是減肥減的,醫生對沈如寶最近的飯量心知肚明。

為了穿上那條裙子,沈如寶好好把自己餓了一段時間的。

可惜,這麼努力打造的身體,最後還是沒能穿那條裙子。

醫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他只是沈家簽約的家庭醫生,負責沈家人和他們的貼身秘書以及家政服務人員的身體健康。

如果需要做大手術,那得送去大醫院。

沈齊 看了司徒秋一眼,說︰「要不還是送醫院吧。」

司徒秋看了沈如寶一會兒,搖頭說︰「我覺得醫生說得對,這不是身體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沈齊 奇怪,「還能有什麼問題?」

「要麼是心理問題,要麼是……」司徒秋頓了頓,冷冷地說︰「……是中邪了。」

「中邪?」沈齊 下意識反問,「阿秋,你是不是擔心過度,開始說胡話了?」

「沒有,正好葛大天師的徒弟小葛天師最近在國內,他今天也在這里,我們不如讓小葛天師看看貝貝。」司徒秋抿了抿唇,「我看看是誰敢對我們貝貝下毒手!」

沈齊 有些頭疼。

他對風水相術這種「唯心主義」的東西,一直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態度。

不過現在關系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他打算還是試一試。

總之不放棄一切希望。

他點了點頭,「那就讓小葛天師來給貝貝看一看。如果還是不行,馬上送醫院。」

司徒秋沉著點頭,說︰「好,反正我們的家庭醫生也在這里看著,如果貝貝有不測,他能馬上做出判斷。」

一旁站著的醫生護士忙點頭稱是。

司徒秋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很快,一個穿著黑色休閑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

他的容貌很普通,根據長相猜年齡的話,基本是猜不出來的。

說他三十多歲可以,說他四十多歲也可以,就是那種比較顯老的長相。

但是這種長相在風水相術界比較受歡迎,因為讓人覺得老成持重,比較容易信賴。

而溫一諾這種明艷美貌的女風水師,很多人是有偏見的,潛意識就不信她的本事。

這個人腳步穩健,落地很重,像是走一步就要砸個坑的樣子。

溫一諾迅速想起這個人,就是之前在福樓入座的時候,從男賓席那邊默默打量她的那個男人。

她當時看了一眼,就斷定這個人是「同道中人」。

這時听見司徒秋在說︰「小葛天師,您幫我們看看貝貝,她這個情況,是身體原因,還是別的原因?」

果然是天師,當然就是「同道中人」了。

溫一諾偏了偏頭,默不作聲看著旁邊的情形。

那個被稱作小葛天師的男人名叫葛丙丁。

他跟著師父葛大天師在國外開業做生意,名氣非常大,擁有很大一批信眾。

這一次是師父讓他回來看看沈如寶的狀況。

來到沈如寶身邊,葛丙丁彎腰半跪在她面前,先搭搭她的脈搏,再翻起眼皮看看她的眼簾,最後站起來,在大廳里四處走動。

他拿出一個看上去很古舊的羅盤,一邊走,一邊看,還用右手不斷掐訣,嘴里念念有詞,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也像是做記號,就像小狗撒尿圈地盤。

溫一諾看見這個人的做派,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她不僅不緊張了,反而有些小激動。

這可是她真正的專業啊!

跟著張風起學了十幾年的專業!

葛丙丁在這間用做舞廳的大廳里走了一圈,看著羅盤所指的方向,最後在溫一諾站的那個地方停下來。

他抬頭,看著司徒秋那邊說︰「沈夫人,今天是沈小姐的生日,但是這間屋子的人里,有人跟沈小姐不僅八字犯沖,而且有魘鎮之嫌。」

屋里的人不安地互相看了看。

犯沖是被動的,魘鎮可是有主動謀害嫌疑。

溫一諾︰「……」

敢情這位天師的主業是驅邪。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司徒秋著急地說︰「……有人犯沖?!是誰?能算出來嗎?!」

葛丙丁站在溫一諾不遠的地方,並沒有看著她,而是朝大廳里所有人看了一眼,說︰「大概可以,是女人,跟沈小姐生日相近,前後相差一天,所佩戴衣物配飾,全部是有壓制作用的。」

溫一諾在心里冷哼一聲,暗道來了來了……

她也不緊張,反而暗暗激動,手心都在冒汗了。

不過她還是站在傅夫人那邊圈子旁邊,一聲不吭,甚至略帶好奇地看著那個小葛天師裝神弄鬼。

司徒秋從地上站起來,往大廳里掃了一眼,淡定地說︰「女眷中誰跟我們貝貝生日相差一天的,早一天,晚一天都算,站出來吧。」

屋里的人互相看了看,最後只有溫一諾一個人站了出來。

她的生日日期,比沈如寶大一天。

葛丙丁拿著羅盤,在溫一諾面前停了下來。

他非常仔細地打量溫一諾,從她挽起來的發髻,到她腳上的高跟鞋。

最後視線往上,停留在溫一諾脖子間的頸鏈上。

他收起羅盤,朝溫一諾拱了拱手,冷聲說︰「溫小姐,久仰大名!——這就難怪了!我還說誰這麼大能耐,有我葛丙丁在的地方,還有人敢興風作浪!」

「溫小姐,你到底跟沈小姐什麼仇,什麼怨,為什麼要這樣害她?!」

溫一諾做出吃驚的樣子,反手指著自己說︰「你是說我嗎?我為什麼要害沈小姐?你是不是看風水看得腦子里全是風全是水?」

這是暗嘲葛丙丁腦子進水了。

葛丙丁沒有在意她的嘲諷,還是一派高人的架勢,呵呵一笑,說︰「溫小姐,你不用狡辯。你為什麼要害沈小姐,還要你自己跟大家說說清楚!」

他將手一抬,對著大廳里的眾人揮了一下。

溫一諾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里,那條復古的Dior連身裙襯得她身姿楚楚,明•***•人。

司徒澈和傅寧爵對視一眼,很快走上前,一左一右站到溫一諾身邊。

司徒澈一臉嚴肅,對葛丙丁說︰「這位先生,小葛天師是吧?你師父我也是認識的,他就是這麼教你的嗎?你指控溫小姐害沈小姐,是不是應該你拿出證據?你干嘛讓這位姑娘自己證明?」

傅寧爵也憤憤地說︰「就是!我還說你害了沈小姐呢!你拿出證據證明你害了她啊!」

葛丙丁對司徒澈十分客氣,忙躬了躬身,行禮說︰「大少爺您好,這件事您別插手,我是有切實證據的。」

「什麼狗屁證據?!你拿出來啊!」傅寧爵叫得十分囂張。

葛丙丁指著溫一諾的臉︰「她就是證據!」

又指著她脖子上田黃石小錦鯉吊墜,說︰「這也是證據!」

司徒澈︰「……」

傅寧爵︰「……」

「你是不是眼瞎?她是證據?她的項鏈也是證據?——那我說你才是禍根!你手上的羅盤也是證據!」傅寧爵很是火大。

這都什麼事兒啊!

傅寧爵其實也是不信這些風水相術的,他抱著胳膊冷笑︰「我們都是社會主義接班人,你跟我說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還不如跟沈如寶打一針強心劑,看看她是不是會馬上活蹦亂跳!」

溫一諾唇角微揚,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還是一聲不吭,也沒有驚慌失措,非常沉得住氣。

葛丙丁被傅寧爵的大言不慚氣到了,他回手指著在沙發上躺著的沈如寶,冷笑說︰「好,那我就跟你們好好說說,溫小姐是怎麼跟沈小姐犯沖,並且謀害她的!」

「其一,按照道門規矩,生日相差三天之內的人,不宜出現在對方的生日慶祝場所,會給對方和自己的運勢造成巨大影響!」

「比對方生日晚,會對自己造成不利影響。」

「比對方生日早,則會給對方造成不利影響!」

「溫小姐,你也是道門中人,明知你的生日跟沈小姐比早一天,還故意出席沈小姐的生日宴會,居心何在?!」

「還有,溫小姐戴的項鏈,跟沈小姐戴的一模一樣,只是顏色不同。」

「沈小姐戴的是黑色,黑屬水。溫小姐戴的是黃色,黃屬土。土克水,這是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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