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隊長呢？剛剛那人呢？你把他怎麼了！」李常看著似笑非笑的章樂，顫聲說道。
又一個……不會的。
不會的。
李常想起陽警官，不敢相信王隊長也是這種結局。
「王隊長？果然，他和前兩天那個男的，都是警察吧。」章樂玩味的說道。
「當然是，去他們應該去的地方了啊。」章樂嘴角微彎，看著李常的臉上露出笑容，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從嘴巴冷冰冰的吐出幾個字。
「你到底把他怎麼了？章樂！」李常死死的盯著面前的章樂，厲聲說道。
「呵呵，你上來，就知道了。」章樂听到李常喊出它的名字，眼神中的笑意變得危險，出租車後座的門自動打開了，敞開的車門對著李常，李常看著車內，仿佛看到了一只在不斷吞咽的怪物。
李常回頭一眼身後家的方向，依稀可以看到遠處那層樓某間房的燈還亮著。
那是自己的家，那間房間是自家的客廳，他們都還沒睡麼？
也不知道李萌他們在做什麼，還在等自己回家麼？
忽然間，李常想起李姨最後回頭的那一幕，心下惘然，自己仿佛能理解李姨在最後的那一刻時候的想法了。
家。
它想家了。
李常毅然轉身，坐進車後座。
可是，有些事，總需要人去做吧。
以前都是想，天塌下來了有高個子頂，怎麼也輪不到自己。
現在……高個子都不在了。
那麼，這次，就讓自己來頂上去吧。
「你要為你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李常坐在後座，看著駕駛座的章樂。
「就憑你？行麼？」透過後視鏡，看到章樂彎了彎嘴角。
「試試吧，不試試，誰怎麼知道呢？」李常以為自己會恐懼到不能自己，可是當自己真正坐到車內後。
李常發現自己心理竟比較鎮定，即便之前上車前內心還是有些恐懼。
但是，也許是想起那些可愛可敬的前行者吧，那些已經遠行的前行者傳遞給了自己他們的力量吧。
明明知道前面是深淵，是絕境，明明知道上前就是死路一條。
他們仍然無所畏懼，砥礪前行，勇敢上前，試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踏破這深淵，打破絕境。
守護住身後的人們，為人們撐起這片天，為這蒼生走出一條活路。
自己雖然比不上這些偉大的前行者。
但是。
自己也曾跟他們並肩過啊！不能太丟他們的臉啊。
「有趣，小兄弟，你似乎在打算嘗試什麼啊。」
「你可知道啊，這世上，有些事情可不能隨便嘗試的，會……死的哦。」李常听到前排的章樂發出了一聲狂笑。
章樂的雙手依舊緊握方向盤，頭卻慢慢的往後轉動，三十度，六十度，無視人體的柔軟度和骨頭，它還在繼續。
「小兄弟，讓我來看看，讓我看看，你的身上有多少罪惡，你的內心，又會有多黑暗呢？」李常瞳孔一縮，看著前排章樂的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脖頸開始向上向前沿伸。
章樂的脖頸仿佛一條長長的蛇身，一顆男人的腦袋就這樣漂浮到李常的眼前。
李常看著章樂那雙紅彤彤的眼楮，它的瞳孔正中央有個芝麻大的黑點，慢慢的變大，擴張。
李常無法轉移自己的視線，仿佛看到面前有一個在不住吸食萬物的深淵，要將李常的靈魂也一起吸進去，李常試圖抵抗這股吸力，可是，差距太大了，幾秒後，李常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上浮，向前飄了過去。
李常感覺走在一條很長很長的路，一條遙無止盡的路，李常感覺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在這里？路的兩邊都是一片黑霧，李常低下頭，只能依稀看清腳下的路。
李常雙眼迷茫的回頭看了來路，遠處已經看不清來路，只可以看到一團紅色的雲霧在四周黑霧繚繞間顯得格外的清晰。
那又是什麼？
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我……是誰？
李常迷茫的看著紅霧，準備繼續向前走。
轉過身體，一顆巨大的蛇頭不知何時靠近身邊，正面對面的對著自己的臉，一雙血紅色的蛇瞳與自己兩眼相望。
李常心下一顫，下意識掏出口袋里東西，竟赫然是一只手槍，這事王猛為以防萬一，在出任務之前給李常用于防身的，後來可能是因為事情緊急，所以也沒著急收回。
李常扣下扳機，對著這個蛇頭開槍射擊。
當槍聲響起的時候，李常發現四周的一切仿佛變成一塊摔碎的玻璃，耳邊傳來某個熟悉的聲音。「有意思，我看不到你的過去，你是我第一個看不清的人，小兄弟，你的身上，有大秘密啊。」
「你跟之前的那個男人不一樣啊，你的身上到底有什麼？那個男人的過去閃耀著光明的光芒，而你的過去，卻是一片迷霧。」眼前一陣極速閃爍，李常感覺雙眼發干，下意識閉上眼楮，等李常睜開眼楮的時候，自己已經又坐回到了出租車。
「那麼？我該不該，殺了你呢？」章樂的頭顱漂浮在自己的面前，眉間緊皺，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
李常看向自己的左手心，一個發光的「674」。
「674？」
數字竟沒有任何閃爍的跡象，李常心下一陣疑惑，不會踫到噓後，靈異數值都會閃爍的麼？
自己之前的判斷有問題。
要不就是，不是踫到每種噓，靈異數值都會閃爍；要不就是，靈異數值閃爍另有其他原因，不是因為踫到靈異，而是因為其他自己還不了解的原因！
「章樂！你把王隊長到底怎麼樣了！」李常握緊手槍，將槍口對準章樂的腦袋，厲聲道。
「那個男人？沒怎樣，我在他的內心沒有看到罪惡，我將他扔下車了。」章樂看著槍口，雙眼中閃過一番掙扎，最後透露出淡漠的神色，脖子慢慢的縮了回去。
「他還活著？太好了。」李常心下一松。
「不是每個人都會是我的獵物的，他的內心沒有罪惡，不是我的目標。」
「要不是，你們招惹我，我也根本就不會找上你們。」
「他是這樣，至于你，既然我不能看清你的過去，那我就無法判斷你的過去有沒有罪惡，所以，你，也不是我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