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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祖孫密談

朱允炆深受儒家大臣的影響,對錦衣衛這種組織是很排斥的,他實在是不明白皇爺爺為什麼對這樣的機構情有獨鐘,他認為這樣的機構影響到了他的皇爺爺和他將來在史書中的名聲。

孤將來可是要做一代明君的好不好?怎麼能去重視史書中這些臭名昭著的人和機構呢?

不過,朱允炆知道,他現在還沒有到廢除錦衣衛的時候,畢竟他現在還只是個儲君,對于皇爺爺設置的機構,他現在即便是再不喜歡,也不能去動。

因為,這麼干不僅會惹得皇帝不高興,不符合自己一直標榜的孝順,還顯得自己太過于著急要搶班奪權,引起祖孫二人的矛盾,不管是哪一條,都不符合朱允炆現在的利益和既定策略。

因此,朱允炆在听到朱元章的話之後,雖然心里感到很不快,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來,而是痛痛快快地接過朱元章遞給他的密報,一字一句地仔細看了起來。

朱允炆十分聰明,學習十分地好,對于閱讀寫作這種事情最有天賦,他沒有費多長時間,很快就讀完了這個密報。

出乎朱元章意料的是,朱允炆看完之後,臉上並沒有任何愁容,也看不出絲毫擔心的樣子,而是一臉滿不在乎地樣子說道︰「孫兒以為,十三叔是不是過濾了?區區帖木兒帝國,跟我大明比起來不過是最爾小邦,有何懼哉?

他如果不侵略我大明也就罷了,如果真的侵略我大明,那我大明的百萬之師,自然會讓他有來無回。」

朱元章對朱允炆的這個回答很是不滿意,輕敵啊,實在是太輕敵了,天下之大,我大明只是佔據了一隅之地,整個天下,到處都是臥虎藏龍的地方,其他的政權也會有英雄豪杰,也有可能再出一個鐵木真,身為大明帝國的儲君,帝國將來的掌控者,怎麼能如此輕視四周。

朱元章這個人確實也很愛面子,但是他愛面子只是在獲得了實際利益的基礎之上的附加行為,如果他的面子跟實際的利益發生了沖突,那他果斷會丟掉面子,而去獲取實際的利益。

老朱知道,所謂的大明威服四海,四夷賓服,只不過是大臣們恭維他的話,就目前來說,他的大明控制的範圍主要在長城以內,長城以外也就是有一些堡壘,剩下的都是羈縻制度,算不得數。

真正對他臣服的國家也就是朝鮮、安南這種距離他又近,又沒有多少實力的小國家,剩下的大國對他也就是客氣客氣,他也影響不到他們。

別的不說,就說這個帖木兒帝國就敢公然扣押他派過去的使者,完全是一副不怕跟你剛正面的姿態。

而且,朱元章也一直在搜集有關于帖木兒帝國的情報,跟肅王說的差不多吻合,肅王並沒有故意夸大說辭,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這個帖木兒帝國確實很強大,他的皇帝帖木兒也是個能征慣戰之人,一生還沒有打過敗仗,更為要命的是,這個帖木兒還野心勃勃,對土地的渴望程度一點都不亞于當年的成吉思汗,這樣的人,一旦消滅了察合台汗國,或者是一旦混一了蒙古諸部,是肯定不會放過大明這塊肥肉的。

朱元章對此十分擔憂,雖然如果帖木兒此時前來進攻大明他並不畏懼,但問題是他要是不在了呢,朱允炆能頂得住這個家伙的攻擊嗎?

現在,見朱允炆對這個帖木兒十分地輕視,朱元章的心里就十分地不滿,自古以來,驕兵必敗,允炆的這個毛病可不能慣著。

于是,朱元章的臉色一下子就拉了下來,換上一副嚴厲的語氣,對朱允炆說道︰「這個帖木兒帝國怎麼會是最爾小邦呢?之前皇爺爺就跟你說過這個政權,他實際掌控的土地不比我大明實際掌控的中原十八省小多少。

這個國家的君主帖木兒也是個能征慣戰之輩,麾下兵馬不下數十萬,儼然是西方一大強國。你怎麼可以這麼輕視他?」

朱允炆見朱元章動了真怒,心里不由地一凜,他不明白皇爺爺為什麼會因為這個什麼帖木兒帝國來訓斥他。

在他看來,即便是這個帖木兒帝國強大,那對大明所構成的威脅也沒有那麼夸張,自古以來,哪有西方之國滅掉中國的道理?

于是,朱允炆便首先向朱元章作了一揖,表現出一副十分恭順的姿態,以示接受朱元章的教導,一臉恭敬地說道︰「是。皇爺爺教訓的是。這個帖木兒帝國不是個最爾小邦,孫兒這麼說是有些輕敵了。只不過,根據我大明之前得到過得情報,這個帖木兒已經垂垂老矣,精力已經衰竭,還有力氣來東征我大明嗎?

再者說,我中原國家自古以來都沒有被西方國家滅掉的例子啊,他們來到這里,怕是會水土不服吧。」

朱允炆這一招叫外柔內剛,綿里藏針,首先表示自己接受皇爺爺的訓斥,其次又闡明了自己的觀點,沒有完全按照老朱的思路走。

朱元章見自己的這個孫子還是有些輕敵,心里頗為不高興,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了解,他對朱允炆也比較了解了,知道他不是個有雄才大略的人,才干也比他爹差遠了。

老朱也曾經動過換儲君的念頭,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原因很簡單,他已經老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撒手人寰,已經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去培養一個儲君了。

再者,如果換一個儲君的話,那將會將朱允炆置于何地?新上任的儲君將來繼位之後會不會殺了他來永絕後患?

這一點是十分有可能的。

朱允炆是個好孩子,他很孝順,朱元章也不忍心這麼干,事已至此,他身為皇帝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耐著性子開導朱允炆,道︰「鐵木真一把年紀了一樣東征西討,更何況,他後來雖然死了,但是他的子孫依舊繼承他的遺志,開疆拓土,最後還滅了金國和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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