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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樊噲︰軍功,能折現嗎?

汜水東岸,戰鼓連天。

盡管楚軍高喊著雄楚必勝,但他們內心之中,卻很是發虛。

畢竟統領他們的,不是天神一般的項羽,更不是作戰勇 ,曾經打出過大勝的鐘離昧季布等楚軍大將。

此時頂盔摜甲發號施令的,不過是個空想家罷了……

楚軍中這些久經戰陣的老兵,其實對于曹咎和司馬欣搞出的所謂東西對進,合圍劉邦的作戰想法,其實是嗤之以鼻的。

但無奈,軍令如山,不從者只有死路一條!

但現在,只怕也是活不長了……

在楚軍視線所及的地方,一面碩大的漢軍戰旗迎風飄蕩。

他們很清楚,戰旗下方,必然是漢王親至!

但他們卻並沒有沖過去,活捉劉邦,建功立業的想法。

無他,在楚軍和漢王之間,還橫亙著一道長城,一道血肉長城。

陷陣敢死之士!

此戰,樊會從廣武而來,而那些只穿單衣,不破敵陣,不斬敵將不還的陷陣敢死之士,自然也隨之而來。

漢軍沿汜水南下,右翼是無需防守的滔滔河水,左翼則是之前被楚軍奪去敖倉,憋著氣準備復仇的周勃。

劉邦本著獅子搏兔的作戰思想,精兵 將親至,為的就是能夠全殲曹咎這五萬人,進而攻克疏于防守的楚軍前線大本營,啟封城。

此戰如果勝利,則楚漢雙方的實力對比,將徹底顛覆!

不過最先對楚軍發起攻擊,並不是汜水東岸的劉邦本部,而是位于西岸,從成皋出擊的英布。

對面的楚軍,大多是跟隨著項羽攻破六縣,燒殺擄掠的那一批。

于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英布縱馬持戟,不管不顧的帶頭沖鋒。

將是兵之膽。

當統軍大將沖在所有人最前面的時候,即便是最膽小的士兵,也同樣會是膽氣頓生,舍生忘死。

尤其是,這些從小就被家中長輩教育,一生只為耕戰而活的關中兵。

但讓他們如同 虎下山一般的,還是對面的楚軍,大多只有一件防身的短兵器,身上穿著的,也只是御寒的冬衣,而不是戰甲。

長槍大戟,對戰一臂長的短劍;鐵甲兜鍪,迎戰打著補丁的麻布衣裳……

而且,漢軍在開拔之前,熱氣騰騰的羊湯大餅吃了個半飽,而對面的楚軍,已經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了整整一晚。

嗯,他們為了突襲成功,是完全不允許點燃篝火取暖的。

如此,要是還打不贏的話,就直接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在西岸的楚軍陷入幾乎一邊倒的屠殺時,東岸的楚軍,在曹咎的指揮下,匆匆穿戴整齊,準備迎接漢軍的第一波沖鋒。

不過,劉邦卻下令漢軍在距離楚軍一箭之地停了下來。

隨後,一架架微縮型的重力投石機緩緩越陣而出。

冷兵器時代,軍隊都是排成厚實的方陣而戰。

于是,這種從天而降的石頭,一砸一片,砸著就死,擦著就傷!

雖然漢軍投石機的殺傷效率有限,但恐懼這種東西,其實是會傳染的。

當被巨石砸中,哭爹喊娘的嚎叫聲響起時,楚軍的前軍開始動搖,即便是在軍官的約束下,也難以抵擋前軍士兵想要後退的浪潮。

畢竟,誰也不想做這個倒霉蛋。

在匆匆搭建的雲車上看到這一切的曹咎,覺得不能坐以待斃,需要主動出擊。

在他看來,楚軍強在近身搏殺,而漢軍的憑借,卻只是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罷了!

于是,戰鼓之聲變得越發高亢了起來。

這是敦促前方的楚軍,大步向前,和漢軍展開肉搏戰的號令。

只是還不等楚軍開始進攻,看出了對方混亂的樊會,立刻開始帶頭沖鋒。

在他身後,陷陣敢死之士也隨之集群沖鋒。

作為漢軍兩大主力之一,他們在正面戰場上的戰力,是完完全全不輸于楚軍任何一支精銳的。

畢竟,對面技術好,但我不怕死,這在氣勢上,其實是壓了對手一頭的。

于是,沒有項羽對士氣加成的楚軍,開始節節敗退。

雲車之上的曹咎無奈之下,只能是一邊破口大罵司馬欣和劉邦,一邊下令後方列陣的楚軍頂上去。

但這一切,隨著周勃指揮軍隊加入合圍,都變得只是徒勞罷了。

劉邦此戰,依然遵循著圍三缺一的方式。

節節敗退的楚軍心中,其實各個都是惦記著跑路的。

勝敗乃兵家常事。

對面的漢軍在面對自家大王的時候,不也是經常掉頭就跑嗎?

漢軍能跑,楚軍就跑不得?

于是,在曹咎的絕望中,一支支敗下陣來的楚軍,開始成建制的丟盔棄甲,向著東方逃竄。

那里,是楚軍的大本營。

只要能跑回去,就可以憑借著堅固的營壘,拖延時間,直到項羽領兵歸來!

到時候,就讓對面的漢軍明白明白,什麼,是雄楚必勝!

兵敗如山倒。

幾乎是在幾個剎那過後,楚軍陷入了全面崩潰之中。

雲車之上的曹咎一聲長嘆,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跑!

只可惜,東方的地平線上,韓王信的戰旗在朝陽中迎風飄蕩。

韓軍,堵死了楚軍的退路。

如果是在一刻鐘之前,楚軍面對這種情況,必然是要做殊死一搏的。

但現如今,他們已經做好了丟盔棄甲而逃的思想準備。

死戰到底,就是絕不可能的了!

「降者免死!」

當漢軍中,天南海北的方言響起時,惶惶如喪家之犬的楚軍跪了一地。

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但在雲車上,正準備和大軍一起跑路的曹咎卻不這麼想。

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覆軍殺將。

此時這四個字,縈繞在了曹咎心中。

他握著腰間長劍的五指,不斷松開,握緊,再度松開,握緊……

如是者數次之後,他緩緩舉劍放于頸上。

作為曾經追隨過項燕的老兵,他並不缺乏這種以死謝罪的勇氣。

只是,當他的目光無意間看到在牛車上,如同蛆蟲一般蠕動的司馬欣時,心中怒不可遏。

叛徒,必須死!

…………

啟封城東,鴻溝西岸,鐘離昧百無聊賴的四處亂轉。

自從他不被項羽信任了之後,幾乎就完全成了這種閑散狀態。

飽食終日,無所事事。

如今,在曹咎領兵出戰的時候,他被任命為後軍大將,駐守在這座營壘中。

嗯,這里說是楚軍營壘,但最重要的一個作用,就是囤積草料糧食,保障全軍後勤。

換言之,其實鐘離昧此刻的身份,就是個後勤主任……

不過鐘離昧這個人很是踏實,任勞任怨。

既然當上了這個‘後勤主任’,那麼就干一行愛一行!

百無聊賴的閑逛之中,他用心記下每一處糧倉柴草堆的數據,並且根據自己做大將時期的經驗,判斷是否需要行文後方,讓坐鎮彭城的陳嬰,運送更多的糧草過來。

畢竟此時已是冬月,再有些許時日,鴻溝的水位下降,就無法采用更加節省人力的水運了。

就在他刷了快一萬步,準備去吃中飯的時候,地面之上,突然開始有了輕微的震動。

作為一名久經戰陣的武將,鐘離昧對于這種震動並不陌生。

這,是有大軍在快速靠近的聲音!

而且,絕對不會是項羽統領的楚軍精銳回來了!

畢竟這種震動,只有在成千上萬人發足狂奔的時候才會產生!

那麼,敵襲!

雖然不知道敵人是誰,又是從何而來,但鐘離昧畢竟曾是楚軍大將,無論是執行力,還是在士兵中的威信都是有的。

驚疑不定的楚軍在他的指揮下,很快恢復正常,開始有條不紊的穿戴甲胃,準備迎戰。

楚軍營壘外,將後續打掃戰場的事情完全交給周苛張良後,劉邦親自領兵東進,一舉攻克了幾乎是空城一座的啟封城,奪取了數不清的金銀財帛。

所以,他在面對著如同刺蝟一般的楚軍營壘時,其實是興致缺缺的。

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不過,如果能夠招降鐘離昧的話,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下次再見到項羽的時候,他就能得意洋洋的說,項籍啊,你的將士真好用……

不過箭樓上,鐘離昧的破口大罵,還是讓劉邦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買賣不成仁義在,至于嗎?

劉邦在勃然大怒的時候,渾然忘記了他采用陳平的反間計,將鐘離昧害的有多慘……

于是,他下令全軍就地扎營,準備滅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東西!

只是在此之前,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論功行賞。

這就是劉邦不同于項羽的地方,對于有功的將士,無論對方的功勞多寡,他都會在第一時間做出表彰。

只是此次,樊會周勃的臉上,卻充滿了猶豫。

劉邦獎勵他們這些已經封侯的武將,除了小部分的金銀財帛,更多的是食邑。

從前的時候,對于這種能夠傳之子孫後代的獎勵,他們是很喜歡的。

但現在……

「能折現嗎?」

劉邦看著湊到自己面前的樊會,滿頭霧水,但隨即看著對方掏出的一張紙片,哭笑不得。

大漢鹽業東海分部,股東招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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