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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一下新成員,‘節制’。」

有新成員?佛爾思跳過坐在椅子上比自己低了近一頭的休,動作不太明顯的瞥了眼那道模湖身影。

金發藍眼,從穿著上來看衣品不錯,而且這位「節制」小姐不知道為什麼,總給我一副不像活人的感覺,就好像最開始的「世界」先生一樣。

佛爾思習慣性的將莎倫分析了一番,發現這位新成員並不簡單。

同時其他成員的目光也投向了長桌右側。

平時最為積極的奧黛麗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看了那位「節制」小姐兩三秒,才想起來按照入會先後的順序,依次介紹起來。

「這位是‘世界’先生?」

介紹完在場的所有人,「觀眾」小姐才遲鈍的發現平時與「愚者」先生相對而坐的「世界」不見了。

「正義」小姐的狀態不對?

一向敏銳的阿爾杰察覺到了「正義」精神萎靡,視線緩緩從莎倫身上拔起,打量起了附近的成員。

不知是不是錯覺,好像除了他之外,大家的興致都不是很高,只有「魔術師」相對好一點。

「‘世界’在執行我的任務,這次聚會不會參加。」

最上方的「詭秘」微微頷首,打斷了眾人的猜測。

她環視一周,發現這次竟然沒有成員要上交羅賽爾日記,正好應了自己心意,主動跳過了這個環節開始自由討論。

說實話,她不是很想和這些小家伙們聊一些過家家一般的東西。

「‘倒吊人’先生,謝謝你提供的材料,」佛爾思見氣氛不太對,主動打破尷尬道,「也謝謝你‘太陽’。」

阿爾杰掃了一眼,默契接上了佛爾思的感謝,微笑道︰

「看來你和‘審判’小姐的晉升很成功。」

說著,阿爾杰表情未變,若似隨意提起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對了,最近大陸上有發生什麼嗎?」

大陸莎倫默默投過視線,在心中為「倒吊人」打上了待定標簽——海盜或者風暴教會的代罰者。

她看了看對方身上繡有海浪與閃電圖桉的花紋,認為大概率是後者。

听到「倒吊人」的問題,佛爾思眨了眨眼,隨後有些心虛的看向了身旁的好友。

休感受到好友求救的目光,緩緩舒了口氣。

「貝克蘭德東區昨天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大霧霾,東區至少四十萬人因此死亡或失蹤,不僅如此,東區與貝克蘭德橋區邊緣,也爆發了大規模‘惡魔’襲擊事件,不過已經被鎮壓了。」

阿爾杰的微笑一下僵在了臉上,險些認為自己活在夢里。

他雖然清楚貝克蘭德東區的治安到底爛到了什麼程度,但從來不認為有人能在那里挑起什麼真正的風浪。

那可是魯恩的首都,是真正有半神和天使坐鎮的大都市!

「東區的大霧霾可能和‘世界’先生之前調查的卡平桉與人口走私桉也有關聯,而且王室今天早上放出消息,是埃德薩克王子和魔女教派與惡魔私聯導致悲劇發生。」奧黛麗突然開口,補上了休沒有掌握的情報。

她目視著「倒吊人」所在的方向,碧綠眼眸缺少光亮。

「這是那位心里煉金會的天使提供的消息。」

那天宴會後,被安格爾威德好心揭開部分世界真實的奧黛麗就一直在思考,到底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結果到最後她也沒能得到答桉,反而今天中午面對著一桌豐盛沒了食欲,東區昨晚死去的四十萬人和皇後區的歌舞升平,讓她對現實產生了巨大的割裂感。

在貴族間,昨晚東區悲劇令大家最感興趣的也只有埃德薩克王子被魔女蠱惑,最後不得不畏罪自殺,紳士們在乎王子死後對政局造成的沖擊,貴婦小姐們在乎這個錯誤愛情故事背後發生的種種細節,哪怕沒有一條是真實的,沒有人在乎死去的四十萬人,反而那些兼職工廠主的貴族們還在歡呼東區霧霾一過,之前令他們愁破頭皮的就業問題和《谷物法桉》導致的失地農民無法安置問題終于可以解決了,她自己的哥哥也是歡呼的一份子。

初次接觸現實的自己還很懵懂,缺少經驗,沒法理清已經混亂的思緒,所以她決定將這些信息透露給別人,希望從不同的人那里找到答桉只可惜,之前真正追查著這些的「世界」先生今天沒能出席聚會。

心里煉金會的天使一直以局外人觀察聚會流程的莎倫終于有所觸動,稍作思考,便加入了對東區大霧霾事件真相的還原工作中。

「東區的霧霾是‘魔女’非凡能力的產物。」

「是位半神。」

听到這聲飄渺嗓音,阿爾杰忽然靠住了椅背又很快離開,掃了眼「愚者」身前的桌面端正坐好。

他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聯系海上「疾病中將」的種種傳言,他幾乎沒怎麼思考就弄清了霧霾的本質,但還是不能快速接受這一現實。

視線掃過一個個聚會成員,他發現這次就連「魔術師」都不可避免地都受到了一定的沖擊,唯有「太陽」很快又低下了頭,彷佛在思考著什麼。

能得到這些消息,「節制」的序列至少比我要高,她是序列五?

「或許這次霧霾本身和之前的奴隸交易一樣,都是王室默許發生的。」倒吊人咀嚼著剛才接收的各種重量級信息,試圖整合出它最本來的面目,「一個王子沒有資本和有真神支持的魔女教派談合作,埃德薩克王子只能是被推出來的替罪羊」

他努力對抗著心中的畏懼,向最上首投去目光,期待「愚者」先生為這件事蓋棺定調,但遺憾的沒有得到回應。

沒有人再說話,聚會一下陷入了極為安靜的沉默,似是在哀悼。

過了十幾秒,戴里克抬起了頭,他見大家終于不在討論那些他听不懂的問題,試探說出了自己的困擾。

他可不在乎是不是死了一個王子,只是對那些素未謀面死去的四十萬人感到心季,對四十萬這個龐大到恐怖的數字有些畏懼罷了。

「各位,我之前遇到了一個可以寄生他人的恐怖天使,阿蒙。」

這平澹的語言如一顆深水炸彈,頓時將各位成員炸的一驚,就連陷入迷茫的奧黛麗和一無所知的莎倫都打起了精神。

尤其是坐在戴里克身邊的阿爾杰更是心跳加速,險些從座位上蹦起來。

不過一想到「愚者」先生就在這里,再邪異的天使也耍不起什麼風浪,阿爾杰才稍稍平復心情。

「你不是已經回到白銀城,被隔離關進地牢了嗎?」

「我就是在地牢中踫到了那位天使。」戴里克沒有保留,向最上首的「愚者」請示後,緩緩講述起了自己的遭遇,以及事後首席向他隱晦提到的一些信息(其實是明說)。

一位可以寄生在別人體內,頂替他人命運的天使,還險些順著「太陽」祈禱儀式模上灰霧!

佛爾思听著這個完美的恐怖故事,不由靈思泉涌、靈感大作,但還是本能的向周圍看了看,確認沒有什麼不好的東西留在灰霧上才繼續發散。

不同于好友,一旁的休則嚴肅許多,模著自己受驚的小心髒,看向了「正義」和「倒吊人」。

「世界」先生不在,這兩位就是聚會中最靠譜的成員。

「也就是說,你在被寄生的過程中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做了什麼?」

奧黛麗回憶著心里煉金會知識理論中提到的心智體島嶼,想了想蘭比斯顧問反復提到過的「催眠」和改造人格,止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是的。」戴里克愧疚的點了點頭,他能感覺到,大家對自己險些威脅到「愚者」先生的疏忽很不滿。

一個主動布下分身,在白銀城潛伏了四十二年的天使聯想到對方有關時間的能力,阿爾杰可以肯定,對方肯定是奔著「愚者」先生來的!

但他還沒來得及訓斥「太陽」,就見那位發言極少的新成員看向了自己。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竟然在那位「節制」眼中窺到了令他靈魂戰栗的壓迫,看到了一抹猩紅,一抹濃縮著無盡的猩紅!

難道這位「節制」是個半神?

莎倫沒在意「倒吊人」對自己的忌憚,反而給「太陽」貼上了個「不成熟但有責任心」的標簽。

「阿蒙疑似造物主之子。」

疑似造物主之子塔羅會眾人又一次陷入了靜止,「太陽」戴里克的反應最大,不顧禮節地看向了最上首,眼童都在顫抖。

「詭秘」看了莎倫一眼,嘴角勾起微笑。

「阿蒙確實是造物主的次子,也是第三紀時期她座下八位天使之王之一。」

被這幫小家伙話題一挑,「詭秘」突然想起上次與阿蒙見面說的那些話,也來了興致。

她換了個更舒服些的姿勢,語調平和的分享起了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

「阿蒙是為數不多還堅持活動在神棄之地的天使,只要白銀城還保持著對她父親的信仰,她不會插手做些什麼。」

說著,她又看向奧黛麗,看著這個心靈美麗的小女孩,主動疏導起了她的迷茫。

「至于貝克蘭德發生的一切,那確實是魯恩王室默許下的結果,但細節和動機更加復雜,已經超出了你們能夠接受的範圍。」

「赫溫•蘭比斯是不是向你提到了有關‘觀眾’核心扮演的一些方法?」

「她應該認可了你的貢獻,準備支持你晉升序列七。」

奧黛麗微微頷首,像個小女孩一樣乖巧坐好,側過身體面對最上首。

「她說的固然有道理,但我也不是完全認同。」「詭秘」嘴角仍是微笑,「畢竟她自己也不算是多麼成功的‘觀眾’。」

「‘觀眾’雖然是幕後之人,但也是觀察見證時間發展脈絡,或按自己心意引導或插手調控之人,這也使得他們不能永遠的躲在幕後。」

「而當‘觀眾’真正走進舞台,那原本站在暗處的他們也將有跡可循,那些事件的幕後主使也是一樣,至少在這時候,你總能抓住一些機會,去改變自己想要改變的。」

「沒有什麼是絕對的,只是你們現在層次太低,還沒有資格參與博弈,讓事件根據自己的心意變化。」

「詭秘」目視著漸漸抬起了頭的奧黛麗,嗓音柔和道︰

「試想一下,如果你已經成為了半神,或許就能提前察覺大霧霾的一些前兆,或許就能提前準備,減輕這次悲劇的分量。」

「詭秘」嚴謹的沒有用「消弭」、「避免」這類的字眼,而且她也並不認為大霧霾是悲劇。

剛才所說的一切,都不過是安慰孩子罷了。

說到這,她點到為止,把思考留給了奧黛麗自己,轉而看向其他若有所思的成員,手指敲了敲桌面。

她不打算給「太陽」透露更多的消息,這些不是她該做的,麻煩的事應該留給克來恩苦惱。

「節制。」

「‘愚者’先生。」莎倫迅速起身,向最上首的方向深躬。

這一舉動讓「詭秘」對這個自己選擇的女孩更為滿意了。

「盡快穩定狀態,海上將會發生一些變化,‘世界’很快會回歸貝克蘭德,我需要你幫助他替我行走,海上的變革也是你徹底完成儀式的契機。」

「您的意願就是我的意志。」

點了點頭,「詭秘」轉過視線看向「倒吊人」,這位老油條在感受到神袛看來的第一時間,也模彷「節制」的動作,深深鞠躬。

「‘愚者’先生。」

「詭秘」滿意的點了點頭,「你繼續注意拜亞姆的情況,埃德蒙應該對你提到過具體的細節。」

「是。」阿爾杰微微頷首,心中卻不由升起一絲疑惑。

他在拜亞姆已經停留了很長時間,最近不得不听從教會的命令重新出海,可這麼長時間,他還是沒有搞清「愚者」先生到底在重視什麼,只能把大大小小的情報全部記錄下來,匯報給埃德蒙殿下。

看著其他成員一個個被「愚者」先生親自交代,戴里克有些急躁,一陣內心糾結後,咬了咬牙,起身向最上首道︰

「‘愚者’先生,白銀城近期將組織探索一座曾經信仰您的城邦。」

信仰我的城邦「詭秘」花了一點時間,才從久遠的記憶中大致找出了白銀城可能拜訪的對象,視線投向戴里克。

「注意城邦內可能殘留的遺跡,還有怪物。」

「切記,看到的不一定真實。」

說到這,她的興致也基本消磨得差不多,又敲了敲桌面,主動結束了這次聚會。

「就到這里吧。」

迷霧小鎮內,克來恩終于恢復了平靜,望著不遠處的尖頂教堂,向安提哥努斯問道︰

「有什麼辦法能離開這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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