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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失控的“詐騙師”

清晨的霧氣總是濃重,克萊恩清倚在東區一處破舊的咖啡館木椅上,輕抿著手中的咖啡,出身注視著位于馬路對面隱約可見的二層小樓。

出于安全考慮,他昨天在速寫出蘭爾烏斯現在的相貌後,僅是引導著邁克在碼頭附近轉了一周,發現確實沒什麼線索後,以今天沒發生什麼需要自己出手的理由,僅收了原本商定的雇佣價格的40%,也就是兩鎊。

昨天在回到艾格隆先生的公寓時,他遇到了自己幾天未見的伊恩,但考慮到最近可能將要發生的行動,下意識駁斥了伊恩想要幫忙的熱心,僅是轉交了幾枚金鎊後,就要求他通過貝克蘭德黑幫的勢力,調查碼頭工會新任職的「帕特里克」。

其實有伊恩當向導,我在東區更容易行動,但即使是有著「替身」和鏈刃手杖的輔助,我也很難把握自己可以在遇到危險時全身而退,更別說帶著一個沒什麼戰斗能力的孩子了

在得知蘭爾烏斯的下落後,克萊恩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激動,反而出奇的冷靜,僅是在最初的戰栗後,就理智的分析起了大致的局勢。

雖然極光會在一定程度上也效忠于「詭秘」,而且廷根事件中,極光會本身並沒有直接參與真實造物主降臨的謀劃,反而也被蘭爾烏斯利用,從這點來看,他們似乎也是友軍。

但在結合昨天克萊恩自己感受到的隱秘注視後,他就已經徹底推翻了這種假想。

從最開始,就不應該把希望放在極光會身上,不管理由是什麼,蘭爾烏斯已經迫真的完成了一次真實造物主的降臨儀式,他現在在極光會內部的身份應該極為微妙。

或許「詭秘」有能力讓極光會放棄蘭爾烏斯,但

克萊恩下意識地摩挲起了自己手背上的四個黑色斑點,思緒穿透灰霧。

雖然他現在已經接受了「詭秘」可能是自己半身的現實,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完全把自己的命運交付到對方手中。

他謹記著,雖然同為「周明瑞」,但自己並不是真正的「愚者」,或者說對方也不是一個需要戰戰兢兢的「小丑」,無論背後的真相是否真的同祂說的那麼好听,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手中的主動權。

腦中思緒紛飛的克萊恩突然起身,戴著漆黑手套的右手緊握著被麻布包裹的瓖金手杖,一步一步輕點著向前走去。

雖然「替身」和鏈刃手杖彌補了「小丑」近戰能力和先手上的不足,但是靈性的負擔依舊讓我只能像個刺客一樣,絕不主動追求正面戰斗換上了一身深藍色工人制服,撤下人皮面具,利用假胡子和劣質化妝品仔細偽裝特征的克萊恩,步態沉穩的走過馬路,屬于克萊恩•莫雷蒂的面孔感受著有些陌生的冷風,眼眸微眯。

這是他來到貝克蘭德以來,第一次在外界使用自己原本的樣貌行動。

離他不遠處,昨天見過一面的那位高大男子此時正罵罵咧咧的摔門而去,身後穿著破爛外套的工會成員慌忙追趕著,一同奔向了克萊恩昨日從蘭德先生口中听到的,「帕特里克」常去的離下水道入口較近的地區。

克萊恩墜在他們身後,維持著較遠、但又不至于跟丟的距離,毫不激進的尾隨著。

直到碼頭區西側,下水道的入口處,站在一處板房旁的克萊恩遠遠地眺望,直到眼看著他們進入了下水道之中,才停止動作。

如果他沒猜錯,蘭爾烏斯應該又跑了,那兩位疑似極光會成員的工人是在尋找他。

借著板房投下的陰影,右手緊握手杖的克萊恩眉頭緊皺,幾次呼吸後,克制地從衣兜中掏出了一枚硬幣,輕輕拋起。

深入下水道會有危險克萊恩深深的看了掌中的硬幣一眼,緩慢轉身離開。

他會在這里徘徊一陣,直到那兩位追擊蘭爾烏斯的工人出來。

經過提前的調查,這里的下水道入口並沒有其他的出口,而聯通到其他區的下水道現在也成了教會的重點觀察對象,他們應該不會冒險

貝克蘭德東區,碼頭西側。

平日中以裁縫的身份勉強糊口,但因為要照顧某個無法自立更生的「薔薇主教」,只能經常兼職木匠的埃文•斯頓,此時正蹲在東區碼頭西側的一棟二層小樓內,修繕著大半月兌落門框的木門。

這里是一處位站街女郎提供便利的便宜出租屋,只要三便士,就可以在這里租用一張床位一個小時,而在這棟房子中,類似的床足足有15張,僅有二樓似乎環境還較為好些,一個房間內僅有兩張。

幸好是白天,埃文還可以忍受這里淡淡的腥味,如果不是現在僅有一個顧客正在二樓的另一個房間中享用歡愉,他甚至會放棄這單生意。

鐵錘單調地敲擊在門軸上,一下一下,聲音逐漸變大,甚至蓋過了另一個房間中不斷傳出的低沉喘息與叫聲。

真是該死的家伙,明明平常的那些混蛋都只是十分鐘就結束了,怎麼這家伙到現在還沒完,他是狗嗎?

埃文略帶怨念的揮舞著手中的鐵錘,人生第一次痛恨自己因為晉升「挑釁者」後,日漸尖銳的听覺。

幸運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隔壁房間內擾人的噪音終于平歇,但房中的男人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結束,僅是休息了一會,一陣明顯能夠听出女性特征的悶哼聲再次響起,持續了大概一分鐘之久。

砰。

正當埃文慶幸折磨結束的時候,隔壁的房門突然摔開,一個皮膚呈古銅色,臉頰稜角分明,帶著金絲眼眶的青年男性從房屋中一晃一晃的走了出來,頭顱低垂。

他的身上沾染著各種氣味混雜的液體,似乎並沒有清理的意思,僅是把手中被麻布包裹的一攤扔了出來,就又轉身回了房間。

嗆人的臭味逼得正在工作的埃文,第一時間咳嗽了兩聲,轉念就想回頭怒罵,捂住口鼻。

忽地,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脖子猛地一扭,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身旁房門大開,不斷有腥味傳來的隔壁房間。

作為一位資深「獵人」,他聞到了血的味道!

他循著視線看去,只見剛被扔出的一攤已經散開,一把雜亂纏繞,沾染著深紅近黑的發絲附著在一張血淋淋的皮肉上,浸透了麻布原本的灰色。

縱然埃文見過許多,甚至看見過海倫「進食」的樣子,但眼前一張頭皮胡亂攤開在他眼前的樣子,依舊讓他險些反胃。

顧不上借著完成工作,隨手丟開手里的鐵錘,他熟稔的從袖口抽出了一把通體森寒的匕首,俯身模進了完全不加掩飾的房間。

悄無聲息間,剛剛轉進房間的埃文呆在了原地,一時有些失神。

在離他最近的那張簡易木床上,一具被血液染紅大半的身體癱在床單上,失去了頭顱的軀殼仍在隨著青年手中剔骨刀的一次次揮落而顫動,一雙圓睜到極限,被血絲覆蓋,充斥著恐懼與絕望的淡灰色雙眼,空洞的注視著門口的方向,注視著正站在她前方的埃文。

正在發泄著暴虐的青年听到了門口的動靜,轉過了頭,古銅色的臉上嘴角翹起,舌頭不斷舌忝舐著濕潤,鏡片已被猩紅遮擋過半。

「混蛋!」回過神的埃文低吼一聲,宛如一頭發怒的凶狼,咚咚幾步,踩得地板開裂,撲向了仍褻瀆著尸體的青年。

繼續施暴的青年仿佛沒有意識到危險一般,臉上的瘋狂一掃不見,嘴角略顯癲狂的笑容也化作了一抹譏諷,冷靜的抽出了自己握著剔骨刀的左手,手臂上暴起一簇簇肉芽。

幾乎是轉瞬之間,他竟然扼住了一位以體力出名的「挑釁者」,雙臂死死禁錮著對方的肩肘,五指發力。

 嚓一聲,埃文突然感到右手一陣月兌力,左側的肩膀則如一陣劇痛,手臂不自主地抽搐起來。

這個青年的力量並不次于以這方面見長的中序列強者!

 當!

半跪在床上地青年猛地發力,幾乎瞬間,喪失了戰斗力的埃文就被生生舉起,雙腳離開地面。

他不住的踢動著雙腿,強忍著肩部不斷被施加的疼痛,一下一下的猛踹著青年的月復部,但對方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古銅色的臉上依舊是譏諷地微笑,似乎時時刻刻都噙著嘲諷意味的棕色雙眼,注視著埃文逐漸暴起血絲的眼眸,一步步,堅定的走向了窗邊。

忽地,他毫無預兆的一扔,狠狠的將手中的埃文砸向了僅有一層薄薄玻璃的窗戶。

砰的一下!

已經失去了戰斗能力的「挑釁者」像是歌劇中失去了挑戰資格的斗獸士一樣,像個破爛女圭女圭般墜下了二層小樓。

右臂無力的身軀沉重砸下,積水的土坑中濺起一灘污水,打濕了恰好路過的工人衣角。

剛才全憑著「小丑」的直覺,利落躲過髒水的克萊恩驚懼地看著地上不斷抽搐,胸口隨著呼吸一高一低,毫無規律的埃文•斯頓,靈性直覺大作,下意識地抬頭望去。

二樓陽台處,已經摘下眼鏡的蘭爾烏斯淺笑著,眼中一片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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