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克羅克珊很是興奮，灰霧凝結的時候都帶著幾分迫不及待。
「你怎麼知道的？莎爾又是什麼意思啊？」
「……」
李文微微沉默。
關于你唯一的選民還是我這回事，李文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我精神分裂了，分裂出去的意志就成了你的選民？
……
或者先不和她說，看看在她的眼中，自己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李文承認，在剛才短暫的片刻，自己確實有那麼一刻慌了。
原本以為自己絕對安全的後花園被別人闖進來了，這讓他的心中生出一股危機感。
可轉而又被理智壓了下去。
這里本來就不是他的地盤，克羅克珊也從來都不是他私人的所有物。
看看在她的眼中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形象，以決定在她徹底遠離蓋亞大陸前，自己是否能夠把一切秘密都放在她這里，是一個理智的決定。
但是總有種罪惡感是怎麼回事。
「莎爾是神明的名字，他應該是把你當成那個神明了。」
「我？神明？我是神明？」
灰霧一片茫然。
顯然這種消息對于她來說是一個異樣的沖擊。
李文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克羅克珊自己都不知道，就更別指望他知道了。
關于上古神祇之間的那點事，以如今自己能夠接觸到的記載顯然都無法解釋。
沒準是蘇倫和魔法女神下手太狠，把克羅克珊打的失憶了，或者用點神祇專用詞匯——被打得神魂沉睡。
不同于蛛後蘿絲或者戰神阿瑞斯這些後天自己晉升上去的神祇，蘇倫和莎爾這種先天神祇或者說規則神祇是不會真正死亡的。
即便被人打得神力崩潰，也不過是進入徹底的休眠之中，等待信仰或者世界意志的轉動之類的變動，她們就又會從虛無中歸來。
當然，這種沉睡或許會讓她們的之前的記憶全部消失，醒來之後的她們就會成為一個全新的空白的人格。
說是轉世投胎或者失憶也沒啥大毛病。
這些都是李文接觸過的逸聞中有關于神祇的猜測，具體情況沒人知道。
不過真實情況如何李文也不太關心，畢竟都過去了，李文更關心的是眼下。
「你自己有沒有覺得什麼奇怪的地方？比如有沒有什麼一定想要做的事情之類的？」
听說黑夜女士莎爾向往宇宙初開之際的那種死寂的安靜，對于生命造成的喧鬧極為厭惡，在和蘇倫的爭執之中也總是傾向于毀滅一切，重歸虛無。
既然向往這些，是不是伴隨著她的神職，這些信念就如同本能一樣刻在了她的靈魂深處呢？
灰霧凝成的字跡快速變幻。
「唔~沒有吧……你是在關心我嘛？謝謝O(∩_∩)O~~」
原初的寧靜……一切歸于虛無……
李文忽而想起了認識之初，那時候克羅克珊就說過——一切都會歸于源質，萬物終有終結。
和黑夜女士莎爾的信念不能說毫不相干，只能說志同道合。
而既然克羅克珊其實是神祇，那麼……二狗子呢？
李文忽然發現一個細思極恐的事情——那個家伙不會也是一個神祇吧？
十二輪月亮其實就是十二位神祇？
沒道理啊……神祇不都應該住在他們于外層位面的神國之中麼？
這些月亮應該不是他們的神國吧？或者說是她們的墓地？十二輪月亮其實就是他們生前的神國？伴隨著他們的隕落一起成為了月亮？
這個倒是挺有可能的……
李文腦洞大開，胡思亂想。
而且即便如此，克羅克珊和二狗子之間也有許多不同的地方。
別的不說，在克羅克珊這里能夠看見全部十二輪月亮的輪廓，而二狗子那里就只有他自己的存在。
克羅克珊更像是某種統籌一樣的存在。
畢竟是黑暗系神祇的大姐大，後來者的欺詐、謀殺、蛛後蘿絲等等這些神祇的權柄都只不過是從她那里繼承下來的一縷……所以這種情況似乎也挺合理？
李文搖搖頭甩去這些雜念。
想不通，擺！
「沒有就好，有什麼感覺的話千萬要和我說嗷！」
「好噠~」
黑夜女士是黑暗系的至高神祇，可即便是在地下世界，也不是所有種族或者居民喜歡這位神祇。
大家只是喜歡混亂喜歡邪惡，不代表向往死亡的寧靜。
如果這種神祇真的付出行動要拉著全世界一起毀滅陷入虛無，李文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大義滅親？
成為一個帶路黨？
還是跟她一起干？
李文都不想。
最好在自己掛球之前克羅克珊不要表現出這些傾向，那就皆大歡喜。
能開心的混一天就混一天，人生幾十年，開心最重要。
至于世界宇宙終將被終結的問題……和自己有屁關系。
「對了，你隔壁那輪鐵銹色的月亮，你能過去串門不？」
「不行捏。」
「那邊什麼情況知道麼？」
「不知道……」
「像之前一樣送我過去？」
「可以試試，現在麼？」
「別。」
李文拒絕道。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
上次的血之狂亂迫在眉睫，最主要的是自己就深受其害，同時那時候自己對于玩家也沒什麼掌控力，直接把他們扔過去萬一沒有消息傳回來，自己不是白等？
而現在的事態還沒有嚴重到那種程度，況且是不是這輪月亮的問題也說不定。
所以，不如選幾個幸運兒去探探路。
而且自己留在這邊也有自己的其他事情要忙。
想到就做。
「待會幫我送幾個人，我先回去搖人。」
說著，李文揮手招出一道傳送門，抽身就走。
背後的灰霧緩緩凝聚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字跡——
「你還沒回答我第一個問題呢……」
……
回到劍風城的李文開始對著幾個老伙計發布任務。
全勝將軍、阿芷、游俠小姐和塞納河畔。
這幾個玩家的身上都有自己發布的長期任務，稍微修改下任務描述就行，好用的一比。
正在和一些隊友探索遺跡的全勝將軍，樂滋滋地哼著歌在游戲里做菜的阿芷，和一個三階原住民游俠單挑磨練技藝的游俠小姐，以及正在指揮小隊圍殺一只惡魔火焰石頭人的塞納河畔幾乎于同時間一愣。
「波比發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