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黃的蒿草中探出一個圓筒狀物,張遼透過望遠鏡,遙望著前方飄蕩的煙塵,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彷佛連空氣都變得凝滯下來,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應該還有兩里左右,咱們再等等。」
張遼放下望遠鏡,長出了口氣,旋即坐在一塊石頭上,微閉著眼楮,在臨戰前,將整個伏擊計劃,再一次從頭到尾過了一遍。
沒一會兒,張振壓低聲音道︰「將軍,前軍已經到了。」
張遼這才睜開眼楮,湊到跟前,透過蒿草的縫隙,舉目望去。
果不其然。
張侃的前軍已經殺了過來。
對方的步履略顯匆忙,明顯是在趕路,還沒有意識到四周的危險。
張遼緩緩拔出自己的天威中興劍,朗目死死地盯著張侃前軍,時刻判斷著對方距離伏擊圈的位置。
近一點!
又近一點!
更近一點!
前軍已經進入伏擊圈,不過張遼卻沒有急于下令,而是在尋找那戰略級的目標張侃。
通常情況下,軍中主將會在軍隊中部的位置,只有讓敵軍穿越過半,才可能找得到戰略級目標,從而將其誅殺,鼎定勝局。
不過,此刻張遼麾下的將士,已經屏氣凝神,手持兵器,弓箭上弦,時刻準備著,只要自家主將一聲令下,便會在第一時間,將最強的進攻打出來。
又過了一會兒。
從後方走來一些騎兵跟進的士兵,他們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明顯是這支兵馬的精銳,這樣的隊伍尋常會是主將的親衛軍,這意味著張侃同樣距此不遠。
「做好準備。」
張遼壓低聲音,給張振打個眼色。
「恩。」
張振雙眸彷佛凝聚著一團火,緩緩點著頭。
正在這是,一桿黃底黑字的大 旗,從彎道的盡頭處緩緩過來,斗大的「張」字,格外引人注目。
張遼一眼便認出端坐在下方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河東郡守張侃,心道︰「好小子,終于來了,讓我等的好苦!」
然而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里地形的險峻,正在左右觀察嶙峋的山勢,同時加快了行軍腳步,企圖要快速通過這段距離。
正當張侃疾行至包圍圈時,從山勢兩側折射出一道道森冷的寒芒,從其面前轉瞬而過,凜冽的殺機自心底 然升起,森冷的細汗頃刻間淌便全身。
「不好!」
張侃意識到不妙。
多年的從軍經驗告訴他,這絕非是尋常的陽光,而是由金屬折射出來的耀芒,而且極有可能是南陽出品的三稜箭鏃。
有埋伏!
張侃下意識擺手打斷,輕聲下令︰「停止行軍。」
正當身旁隊伍停下,準備抬眸相顧時,兩側山體上 然立起一桿紅色的大 旗,跟著便有成百上千的弓弩手站起身來︰
「放箭!」
張遼一聲令下。
在下一個瞬間,成百上千支三稜弩箭,自山體兩側頂部,破空而出,帶著尖銳的嘯聲,齊刷刷涌向狹道中的隊伍。
毫無心理準備的張侃大軍,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死亡巨浪嚇懵了,許多士兵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被直接攢射成了刺蝟。
「敵襲!敵襲!」
「是張遼的兵馬!」
「該死,咱們中埋伏了!」
「啊—!」
頃刻間,人喊馬嘶,不絕于耳。
張侃軍中士兵紛紛倒地,宛如割麥一般。
他們在倒地前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震撼著鄰近同伴的心神,一些士兵甚至被釘在了山壁之上,手腳還兀自抽搐著。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狹道中響起一陣沉鈍的噗噗聲,那是箭頭鍥入的可怕聲音,甚至要比人喊馬嘶聲,還要震懾人心。
嗖!嗖!嗖!
一波箭雨作罷,跟著又是一波箭雨,接踵而至,中箭沒有任何的停頓,密集的箭雨交織在敵軍頭頂,像是剪刀一般,不停收割敵軍的性命。
張侃好歹也是三軍主將,自身武藝自不必說,手中的寰首刀不停狂舞,竟是將左右兩側的箭失,盡數擋了下來。
「快走!」
「徐徐撤軍!」
張侃扯著嗓子招呼,同時撥馬轉身,準備離開。
可張遼豈能給對方這樣的機會,他毫不猶豫,劍指敵軍︰「弟兄們,隨我殺!」
山體下方的蒿草從中,頃刻間站起一大批提著寰首刀、長矛的近戰步兵,他們高舉著手中兵器,扯著嗓子呼喊,宛如嗷嗷叫的野狼般,聲勢駭然︰
「殺—!」
震天動地的喊殺聲響起。
張遼率先縱身而出,掌中天威劍狂舞,悠然之間,劍氣縱橫,鮮紅的汁液彌漫空中,經久不息,一步十殺,瀟灑到不行。
原本,張遼想著靠伏火雷霆彈打亂對方的陣型,以此震懾對手,但其混亂的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張遼想象。
既然戰術效果已經達到了,張遼也不必再浪費資源,因此干脆跳過這一步,直接派人強勢沖鋒,刺刀見紅,速戰速決。
噗!噗!
張遼腳踏詭異步伐,揮手間,復又砍死兩人。
他的左手,提著敵軍士兵的首級。
而手掌中的中興劍,劍鋒染血,金芒耀世,指向蒼穹!
附近的敵軍士兵,直接被嚇破了膽,有些人更是嚇得屁滾尿流,褲襠一片濕.意!
在張遼的帶領之下,全軍將士士氣暴漲,一個個奮勇沖殺,悍不畏死,彷佛眼前站著的不是敵人,而是一個個行走的軍功。
他們眼神猩紅,殺氣畢露,唇角微微揚著,每砍下一個首級,都像是獲得了一份軍功,沒有顫抖,沒有恐懼,有的只是興奮。
山風陣陣,好不淒冷!
狹道中滿是荒蕪,盡皆是赤紅的鮮血與泥土混合,殘肢斷臂隨處可見,鮮血匯集成河,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腥氣。
張遼奮勇沖殺,踏尸而行,出手快如閃電,沒有半點拖泥帶水,他的眼里只有張侃,其余人全然不顧,一味 沖。
噗!噗!噗!
只見,張遼身影飄忽,動作極為迅捷,中興長劍好似追命繩索,僅僅一下,那對敵的敵軍士兵便瞪眼倒下,著實厲害。
彷佛只是一剎
便殺到了距離張侃不足十步遠的地方,這里盡皆是敵軍精銳,阻力極大,而且對方大都棄馬,具有高度優勢,即便是張遼本人,也著實有些吃力。
「該死!」
張遼暗罵一聲,縱身飛掠,一劍斬向敵軍士兵,染血的鋒利劍鋒透甲而過,巨大的力量直接將敵軍撞出了戰馬。
呼!
張遼飛身而上,長劍左右格擋,攔下兩個親衛的進攻。
與此同時,他撥馬轉身,長劍奔雷般出手,噗的一聲,再殺一人,而這一次,他可不是單純殺人,而是要奪其戰矛為己用。
長短兵器皆備,這才是南陽騎兵日常訓練的標準裝備,雖然不是張遼擅長使用的馬槊,但戰矛同樣可以彰顯張遼的悍勇。
噗!噗!噗!噗!噗!噗!噗!
在拿到戰矛的這一剎那,張遼毫不猶豫,便是一招超大範圍的橫掃千軍,將四周的敵軍誅殺三人,逼退四人。
「吾乃雁門張遼,擋我者死!」
這一聲吼,宛如口中迸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靂。
四周敵軍士兵嚇得臉都綠了,一個個避之猶恐不及,又豈敢再戰。
張遼趁此機會, 一夾馬月復,坐下戰馬昂首一聲嘶鳴,撒丫子向前狂奔,長短兵器左右狂舞,不僅速度不減,甚至連殺敵都沒有落下。
「啊?」
張侃驚詫,眼瞪如鈴。
他有種被閻王爺盯上的感覺!
雖然,張侃知道張遼悍勇,但卻不敢相對,對方居然悍勇到了這種程度,尤其是在這樣的地形條件下,更是悍勇之極。
駕—!
張侃不停地 夾馬月復,同時呼喊道︰「快,給我擋住此賊!擋住此賊!」
然而,張遼掌中的戰矛狂舞,接連誅殺敵人,聲音更是越來越近︰「給我死開!」
嗤呼!
嗤呼!
張侃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試著回頭瞥一眼張遼,卻見對方握著戰矛,眼似寒星,瞬息之間就刺倒了數名阻擋的士兵,直讓張侃看得眼突面紅,心中大恨。
「雜碎!」
張侃嚼碎一聲,干脆狠下心來,撥馬轉身,迎著奔襲而來的張遼,以硬踫硬地強磕上去,口中謾罵不停︰「張遼匹夫,我殺了你!!」
然而
張遼不僅沒有畏懼,甚至心中狂喜。
當下,他抖擻精神,掄起戰矛、長劍,沖著迎面襲來的張侃,直撲上去︰「這才像是個錚錚鐵骨的男兒,倒在對手的招式下不丟人,不戰而潰,才是懦夫。」
鐺!
槍矛相交處,星火迸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鳴,轟然炸響。
雖然,張侃知道張遼厲害,但他自以為自己也不錯,因此這才敢回頭復戰,以提振軍心。
可是這一交手,他才真正明白雙方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次踫撞,但張侃竟有種撞在大山上的感覺,那種難以撼動,甚至被反震到手臂發麻的感覺,簡直令人發指。
但是
這還不算完,張遼的戰矛依舊前沖,竟將自己手中的鐵槍,直接撞飛出去,呼呼呼,打著旋轉,扎在一旁的山體上,槍桿嗡鳴不斷,震顫不停。
張遼看準了時機,一矛挑向張侃,待張侃心驚之時,身旁的副將以身護主,死死抓著那戰矛,任由它留在月復中,還回頭對張侃說道,「將軍,速走!」
「該死!」
張遼 地往出拽矛桿,卻被對方死死攥著。
不得已之下,張遼舞動長劍,鮮紅的汁液頃刻間從其脖頸噴出,一具無頭的尸體,轟然從戰馬上跌落塵埃,血如泉涌。
可是
當張遼抬眸凝望時,張侃距離自己,已然二十余步遠。
這里已經是後軍,兵力極多,且沒有混亂,想要追殺,難于登天。
嘆口氣,張遼心中暗道︰「公台,接下來,便看你的了。」
*****
太原郡。
王家。
書房中,王允捏著頜下一縷山羊胡,皺著眉,盯著手中信箋,輕哼一聲︰「哼,袁紹這家伙當真以為老夫如此好騙?」
「父親,這難道是」
一旁的兒子王蓋皺著眉,不可思議地道。
「恩。」
王允頷首點頭,放下信箋,吐口氣︰「袁紹害怕為父受《討賊檄文》的影響,因此便寫了封親筆信,向父親解釋當年的一些事情。」
「哼。」
言至于此,王允輕哼一聲,不屑地道︰「可惜啊,袁紹不是袁隗,闡述某些事情的高度,根本沒有達到,他的這封信在父親眼里,不過是強行解釋罷了。」
「若是之前,父親只是懷疑,那麼現在來看,朝廷的這封《討賊檄文》,十之八九乃是真的,絕非空穴來風。」
王蓋不由驚詫︰「哦?父親是如何看出來的?」
「很簡單。」
王允捻須言道︰「其實,大漢經歷過這麼多年,不論是閹宦,還是外戚,全都清楚,皇權交替之時,雙方的權柄同樣會逆轉。」
「大將軍何進的權勢正盛,在閹宦內部,已經產生了分化,張讓的兒媳婦是何太後的親妹妹,便是一種有力的證據。」
「這是閹宦表達和解的意向,甚至連何太後都親自出面了,但何進依舊沒有任何退讓,非要置閹宦于死地。」
「從某種意義上說」
王允扭頭瞥向兒子,輕聲道︰「何進之死,乃是被逼反的閹宦所為,而此時袁紹、袁術卻打著為何進報仇的名號,誅殺了閹宦。」
「這是不是太過巧合了?」
一句靈魂級的反問,頓時令王蓋愣在原地。
他緩緩點頭。
同樣認為這樣的事情,實在太過巧合,有些不太合理。
緊跟著,王允繼續道︰「其實父親當年,也曾想過大漢的前途命隕,十常侍雖然很壞,但不是所有的閹宦,全都是壞人。」
「正如曹操所言,只需要針對某些閹宦,將其下獄即可,搜羅罪名非常簡單,在鐵證面前,便是何太後也保不住張讓、趙忠!」
「可惜」
王允搖了搖頭,輕聲道︰「大將軍府智囊雲集,既然會出召四方 將入京,這樣的昏招,簡直令人作嘔!」
嘶—!
王蓋驚詫,倒抽一口涼氣。
他仔細想了想。
還真如自己所言那般,所謂的何太後力保張讓,簡直就是個借口而已。
張讓、趙忠等人犯下的罪孽實在太大,這樣的人壓根就是保不住的,何進沒腦子,但他府里的智囊,豈是吃干飯的。
這已然證明
彼時的何進早已被人控制了思想。
而想要達到這樣的程度,非得經年累月不可。
袁術、袁紹等人便是在長期的接觸中,逐漸取得了何進的信任,甚至在後來,已經到了听之任之的程度,這才會表現得跟個蠢蛋一樣。
「沒錯。」
王蓋緩緩點著頭,輕聲道︰「父親所言甚是,這封信反倒暴露了袁紹的心虛,側面證實了南陽漢庭《討賊檄文》的真實性。」
「恩。」
王允應了一聲,但面上卻沒有絲毫得意之色,反而顯得有些憂愁︰「可惜啊,袁紹既然敢把親筆信寄過來,證明他的這套說辭,已經穩定了冀州內部。」
「悲哀啊!」
「真叫人感到悲哀。」
王允長長出了口氣,聲音中帶著一股澹澹的憤怒︰「這天下人愚者多如繁星,而智者卻是鳳毛菱角,否則焉能被袁家偽善的外表欺滿。」
王蓋欠身拱手︰「父親,聖人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咱們管不了別人,但卻可以管自己,而且如今正好有個機會。」
「哦?」
王允皺眉,試探性問道︰「是何機會?」
王蓋揖了一揖,回答︰「根據最新的情報,就在張侃引兵進入呂梁山後不久,陳宮率領兵馬,同樣進入了呂梁山。」
「哦?」
王允捏著頜下一縷山羊胡,不由驚詫︰「你說的可是真的?張侃帶著兵馬,進入呂梁山不久,陳宮居然也帶兵進去了?」
「沒錯!」
王蓋點點頭,極其肯定地道︰「兩者約莫相差半天左右,而且陳宮派大將李堪在山體入口駐兵,明顯是在提防張侃留在太原郡的兵馬。」
「恩。」
這一點,自然瞞不過王允。
他捻須皺眉,沉吟良久,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張遼是在拿藺縣當誘餌,想要將張侃的兵馬,全部消滅在呂梁山中,畢竟這條路比較凶險,易于伏兵。」
「若是張遼先攻藺縣,再戰張侃,反而不利于佔據發展,此人居然已經設計到這種程度,怪不得是南陽皇帝帳下 將。」
「厲害啊!」
即便是王允,也忍不住點頭稱贊。
這一次,他當真是心服口服。
因為,張遼不是在兵器、裝備戰勝他,而是在戰略戰術上,戰勝了他。
如此一來,證明張遼的軍事素養,是遠勝于他自己的。
要知道,當年黃巾起義時,王允也算是一員悍將,曾經追隨皇甫嵩一起,殺入豫州,征戰黃巾,且屢戰屢勝。
也正是因為如此,袁隗才會派他進入河東,主持河東、並州的戰局,王允同樣覺得自己可以,這才敢于接下這個任務。
實際上。
河東一戰,王允雖然落敗,但並不心服。
畢竟,導致獲勝的因素,乃是陷陣營裝備精良,刀槍不入,這才致使軹關陘出口的伏兵,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從而左右了河東戰局。
至于白波谷那一戰,更是如此,若非有朝廷的伏火雷霆相助,將白波谷兩側山體崩塌,張遼根本不可能拿下白波谷。
但是
此一戰,呂梁山之戰。
張遼的騷操作,實在是讓王允驚嘆。
即便內部帶兵之人不是張侃,而是自己,同樣可能會中計,全軍覆沒。
這一戰,讓王允輸得是心服口服︰「張遼果然厲害,看來並州這一戰,已經沒什麼太大的懸念了,張侃必敗無疑。」
「父親!」
王蓋揖了一揖,更進一步︰「而且郭家、李家也有回信了,他們也願意歸順南陽漢庭,還希望跟著咱們,听從父親號令。」
「哼!」
王允捻須輕哼︰「南陽漢庭對于小士族友好,他們豈能不歸順南陽,你告訴他們,留心軍營的刺奸,從今天開始,不遵從任何人的號令。」
王蓋欠身拱手道︰「諾!」
王允輕聲道︰「快去吧,同時把父親的信箋,派人給李堪送去。」
王蓋再次拱手︰「諾。」
旋即。
躬身離開書房,消失在視野。
王允長出了口氣,拿著袁紹的信箋,輕哼一聲,心中暗道︰「袁紹啊袁紹,外強中干,袁家盡皆如此後輩子孫,焉能成大事。」
下一秒。
王允便將袁紹的信箋,隨手丟盡炭火盆,拿出火折子,將其焚燒,一干二淨。
在跳動的火苗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另外的兩個兒子。
他們目前在南陽漢庭,已經有了十足的進步,當真令人欣慰。
而就在今年,二兒子王景更是因為政績比較突出,當上了豫州魯國的國相,這可是足足兩千石的大員,最重要的是,他今年才不過二十出頭,如此年紀,可謂少年英杰。
南陽漢庭的考核、監察體系,是他夢寐以求的制度,尤其是監察體系,更是盡心盡責,皇帝陛下非常支持。
也正是因為如此,南陽的生產責任書體系,才能發揮出它最強悍的作用,為朝廷篩選真正有能力的人才。
這一點!
簡直太特麼棒了。
要知道,王允自己也是監察體系出身,不論是豫州刺史也好,還是侍御史也罷,全都是監察體系的官職。
但在長安漢庭,這樣的官職已經失去了其原本的意義,萬物月兌離其道,這世界自然就會發生紊亂,這是其內部的規律。
「南陽!」
王允口中喃喃著這個詞,內心已經跨越了千萬里,直奔入書中描繪的大同世界,那便是幸福的南陽生活。
雖然,王允已經老了,可能即便投靠南陽,也不會受到重用,但至少,自己已經將王家的種子,深深地埋在了南陽地土壤上,而且從目前來看,非常茁壯。
他們才是王家延伸下去的希望!
而自己,可能終究是要退居二線,沉于幕後,提點後輩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