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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夤夜候猛將,陷陣高順徹底歸心!

「找到了。」

士兵肯定地點點頭。

剎那間,上首呂布、帳中諸將各個心下躊躇。

不甘心的呂布,更是如坐針氈,如芒刺背,面上從容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憂愁緊張。

他死死地攥著手中帛書,眉目中閃爍澹澹的殺意。

長久壓制的怒火, 在此刻不住翻騰、上涌,彷佛要沖破一切阻礙,徹底爆發似的。

呂布雙眸掠過下方的宋憲、魏續,給他們打著眼色。

宋憲、魏續頷首點頭,表示會意,同時眼神示意身旁同袍,靜候呂布的命令。

與此同時,他們齊齊轉向李傕、郭汜, 彷佛隨時準備動手, 將其誅殺于此。

此刻,即便是李傕、郭汜,也不由地感到氣氛有些變化。

帳中狼騎諸將,一個個怒目圓睜,左右之人,隱隱有將他們包圍的意思。

李傕越發的感受到此事不妙,今夜來人,必然事關重大。

但此刻的他,完全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他們二人隨身攜帶著兵器,一路闖進來,並沒有被繳械, 但面對身經百戰的狼騎諸將,以及驍勇善戰的呂布,他們絲毫沒有勝利的把握。

「將軍。」

西涼士兵卻沒有察覺到這細微變化。

他欠身拱手,試探性地問道︰「是否要將其押入中軍。」

李傕喉頭滾動,本不願繼續下去,奈何事已至此,若是不將其押解入帳,反倒會讓呂布覺得自己產生疑心,如此便得不償失了。

「嗯。」

李傕點點頭︰「將其帶上來,本將軍要好生盤問。」

言語之間,怒氣降低不少。

郭汜自然明白李傕想法,跟著附和道︰「沒錯,是得好生盤問。」

二人相互交流眼色,已然心靈相通。

不多時。

曹性被兩個西涼士兵帶入中軍。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聚焦在曹性身上,卻始終沒見高順的影子。

咦?

怎麼回事?

呂布心下驚奇,目光閃爍。

怎麼只有曹性一人,卻不見高順蹤跡?

雖然心有疑惑,但沒抓住高順,還是讓呂布暗松口氣。

「曹司馬。」

李傕扭頭望向曹性,盤問道︰「听說你從外面帶回來個人?」

曹性怒眼圓睜,惡狠狠瞪著李傕︰「李將軍,說話要講證據,我是帶回來個人, 但卻不是從外面帶回的, 是我的部下。」

「哦?」

李傕的確沒有證據,只是軍中眼線發現了此人身影,秘密匯報而已︰「你的部下?」

曹性點點頭,昂首傲然道︰「當然!他舊疾復發,我帶他回來療傷上藥,正好來此匯報軍情,難道不行嗎?」

「可以!」

對方言詞非常合理,李傕自然點頭贊同,但話鋒一轉︰「那傷員何在?」

曹性隨口言道︰「自然是在傷兵營中休息。」

李傕冷哼︰「可否將其帶上來對峙?」

曹性絲毫不懼︰「有何不可!」

「好!」

李傕驚嘆曹性的狡辯力,扭頭言道︰「你且隨曹司馬往傷兵營,將傷員帶上來對峙。」

西涼士兵點點頭︰「諾。」

曹性豁然轉身︰「既如此,且隨我來。」

二人齊齊出了軍帳。

此刻。

帳中氣氛緩和下來。

雖然,呂布不知道曹性是如何辦到的,但此刻的他,已經徹底放下心來。

曹性素來謹慎,這是呂布命他負責值守軍營的原因。

既然曹性敢帶著西涼士兵,前往傷兵營找人,那麼十之八九,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呂布扭頭望向李傕,冷聲言道︰「李將軍,沒想到爾等在軍中安排了眼線,竟然在監視本將軍,不知丞相可知此事?」

來此之前,李傕便想好的說辭,因此不假思索,拱手便道︰「非是安排了眼線監視將軍,只是踫巧巡邏之人,發現了蹤跡罷了。」

「哦?」

呂布才不會相信李傕的鬼話︰「你們二人的職責範圍,與我呂布相差甚遠,按理來說,我營地之事,爾等如何會知曉?」

「莫非」

呂布身子略微往前一探,冰冷的聲音中,透著凜冽的殺氣︰「爾等不相信本將軍,居然派巡邏兵深入我的營地防區?」

李傕拱手,澹然言道︰「此事的確是我等疏忽,沒能將職責範圍交代清楚,不過傕以為,你我本就是一體,相互交叉巡邏,沒什麼不好。」

「如果將軍願意」

李傕深吸口氣,略微停頓後,終于還是開口道︰「狼騎的巡邏兵,同樣可以來我西涼營地巡查,咱們相互監督。」

「說得好!」

呂布順勢接過話茬,扭頭望向宋憲︰「宋校尉記清楚了,此乃李將軍親口答應,稍後便安排巡邏兵,前往二人營地巡查,明白嗎?」

宋憲拱手,鏗鏘回應︰「諾。」

李傕面色有些難看,但又無可奈何,只能認栽︰「沒問題!末將回營後,同樣可以安排巡邏兵,正大光明地來狼騎巡查,咱們相互監督。」

呂布冷笑,不以為意。

反正營里已經有了西涼人的眼線,他也不在乎多上一些,反倒是自己光明磊落,從來不屑于此齷齪之舉,今日正好可以名正言順。

丞相不在,爾等宵小也敢放肆?

呂布憤怒之情,溢于言表。

此刻,終于讓李傕、郭汜吃了一回癟!

沒過多久。

曹性帶著傷員來到中軍。

李傕給西涼士兵打個眼色,士兵頷首點頭,表示全程二人沒有交流。

曹性深吸口氣,扭頭望向李傕︰「李將軍有何問題,不妨直接問。」

李傕的目光落在傷員身上︰「你可是今夜的巡邏兵?」

傷員點頭︰「正是。」

「在何處舊傷復發?」

「南門橋頭附近。」

「可曾大聲喧嘩?」

「有。」

「喧嘩什麼?」

「吾舊疾復痛,可否回營靜養。」

「哦?」

李傕雙目灼灼地凝視著對方︰「當真如此?」

士兵肯定地點點頭︰「正是如此。」

李傕又問︰「回營後,你可是直奔傷兵營?」

士兵嗯了一聲︰「沒錯。」

「那曹司馬呢?」

「前往中軍,匯報軍情。」

嘶—!

李傕倒抽一口氣。

難以置信,當真是滴水不漏。

不過,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懷疑。

自家探子雖然沒听清楚對方呼喊內容,但卻親眼目睹,曹性帶著那人,一路有說有笑,向著軍營趕來,而且有兩人進入中軍。

此人在撒謊,呂布在撒謊。

這其中定有蹊蹺。

但言至于此,李傕已經不打算追究。

畢竟,如今身在敵營,孤立無援,若釀成嘩變,豈不便宜了弘農王?

不如暫且如此,設法匯報丞相,再決定不遲。

呂布傲嬌地轉向李傕︰「李將軍,可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李傕搖了搖頭,拱手抱拳︰「是末將魯莽了,還望將軍見諒。」

「罷了。」

心虛的呂布,豈敢再追究。

他長出了口氣︰「你也是為全局著想,本將軍不怪你,不過接下來,將軍還得為全局,做出一定的犧牲。」

「哦?」

李傕沒有想到呂布的反擊,這麼快便到了。

他試探性地問道︰「不知將軍,此話何意?」

呂布直奔主題,毫不廢話︰「適才我等在商議軍情,以為被動防守,乃取死之道,必須要配合主動出擊,才能處于更主動的位置。」

「因此。」

呂布一本正經,鏗鏘言道︰「本將軍決定命你二人,各自撒出一些騎兵,專門襲擾對手的糧道,若能斷其糧道,必可堅持得更久。」

一旁郭汜頓時就不樂意了︰「呂將軍,我們出兵可以,那你是不是也得出兵?」

呂布扭頭瞥向郭汜︰「本將軍駐守雒陽南門,面對弘農王大部分兵力,實在是抽調不出人手,因此不參與此次突襲糧道。」

「你」

郭汜正要辯解,卻被李傕揮手打斷︰「將軍放心,我等自會想辦法派出騎兵,襲擾其糧道安全。」

呂布澹笑︰「如此甚好。」

李傕拱手抱拳︰「既如此,我等暫且告退。」

呂布大手一揮︰「曹司馬,替我送送二位將軍。」

曹性拱手︰「諾。」

旋即。

他轉過身來,擺手做請狀︰「二位將軍,請吧。」

李傕、郭汜怏怏退去,片言不發。

二人方才出了軍帳,狂浪的笑聲立刻響起︰

「哈哈哈哈!」

「哈哈哈!」

「瞧李傕那嗅樣,太解氣了。」

「就得這麼玩他們。」

「沒錯,玩不死他們。」

「」

送走李傕、郭汜以後。

曹性返回軍營。

呂布忍不住好奇,試著問道︰「曹司馬,高順何在?」

曹性拱手抱拳︰「他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了。」

「哦?」

呂布愈發的好奇︰「你是如何騙過李傕、郭汜的?」

曹性頓了頓,略微組織一下語言︰「末將自入後營時,發現了西涼士兵的蹤跡,立刻猜到其是為抓捕士循而來。」

「不得已之下,末將便命士循暫時藏于後營,自己從容走出,將其引開,轉入前營方向,趁此機會,士循直奔傷兵營,找到傷員。」

「」

「至于現在,士循應該混入了我軍巡邏兵中,從南門方向離開了,將軍放心,士循肯定不會有事的。」

呂布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饒有興致地點頭︰「原來是這樣。」

狼騎眾將紛紛驚嘆,對于曹性的安排,大加贊賞。

*****

盟軍大營。

中軍大帳外。

劉辨披著一件大氅,抬頭凝望著皎潔的月亮。

子時已過,可高順還沒有回來,劉辨心中的不安更盛。

一旁荀或則始終陪著劉辨︰「殿下別擔心,或許事情沒那麼遭。」

劉辨背著手,嘆口氣道︰「但願如此,孤是相信士循的,只是害怕他出什麼事情,萬一被李傕、郭汜察覺到,即便呂布不想殺,只怕李傕、郭汜也不會允許。」

荀或自然清楚此次夜探敵營的風險︰「殿下,這條路是高順自己選的,不管是何結果,殿下都不必過分苛責。」

「道理孤明白。」

「只是」

劉辨扭頭望向荀或,輕聲道︰「就是會不自覺的擔心,即便躺下了,也難以入眠,不妨出來透透氣。」

荀或揖了一揖︰「殿下放心,士循定不會有事。」

劉辨簡單嗯了一聲︰「希望如此。」

片刻後。

「報—!」

不遠處,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劉辨放眼望去。

但見,值守大營的士兵匆匆趕回,欠身拱手道︰「殿下,軍司馬高順回營。」

劉辨目光一亮,欣喜若狂︰「果真?」

士兵點點頭︰「嗯,回來了。」

「殿下!」

此刻,營門口響起個聲音。

一個身穿狼騎軍服的男子疾步上前。

是高順。

劉辨一下子判斷出來。

他匆匆下了台階,舉步迎了上去︰「哈哈,孤就知道,士循定可平安歸營。」

高順實在是沒有想到,如今已然過了子時,弘農王居然就在大營門口,一直等著他回來。

一時間,高順感動不已,當即單膝跪地,拱手抱拳︰「末將高順回營,心願已了,自此追隨殿下,絕無二心。」

「快快請起。」

劉辨親手將高順攙扶起來。

明明是個魁梧的漢子,此刻已然淚濕眼眶︰「士循,走,回營詳聊。」

高順重重點頭︰「諾。」

匆匆入帳。

劉辨尚未轉入上首,便吩咐左右︰「快去烹茶。」

左右一揖︰「諾。」

劉辨這才轉入上首,擺手示意高順一旁落座︰「怎麼樣?是不是遇到了危險?」

高順原以為弘農王會詢問呂布,但不曾想,卻是先問自己如何。

這證明在弘農王的心里,自己比呂布還要重要。

高順焉能不感動?

他深吸口氣,點點頭︰「的確遇到了些危險,李傕、郭汜差點將順堵在狼騎營中,幸虧曹司馬急中生智,方才令順月兌離險境。」

「唯一可惜的是」

高順皺著眉,略顯遺憾地道︰「末將沒能等到呂將軍回話,勸降之事,怕是要暫且擱置,還望殿下責罰。」

「責罰?」

劉辨長舒了口氣,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你能平安回來,孤做夢都能笑醒,因何要責罰你?至于呂布如何,孤從未奢求。」

「他若能歸降,固然是好的,若是不能歸降,孤亦不在意。」

「只要你平安回來。」

劉辨澹笑著,輕聲道︰「孤便安心了。」

高順感動之至,拱手抱拳︰「末將何德何能,竟得殿下如此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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