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奧利安娜瞬間換上一副柔和的面孔,頗為熟稔的說道︰「您怎麼來了?」
「神秘女王」此刻正站在房間的窗戶處,眺望著夜色,听到奧利安娜的詢問,她半轉身體,語氣不見波瀾的說道︰「你的信件里說,你似乎被‘血之上將’盯上了,我來是為了替你解除危險。」
「……」
奧利安娜偷偷打量了一下「神秘女王」冷清的側臉,看她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
大姐,你確定要親自出手?你不會是想要把「血之上將」給做掉吧,嘶,這樣賞金和戰利品肯定都沒有我的份,我還指望這筆錢養老呢…
奧利安娜猶豫了一下,想要勸說「神秘女王」冷靜一點,她鼓足勇氣道︰
「關于‘血之上將’,我听到一些有關他的傳聞,他可能和‘玫瑰教派’有關聯。」
「哦?」
「神秘女王」回過頭,淡漠的眼眸中露出一絲異色,她饒有興趣的問道︰「這條信息是源自你自身的推理,還是來自于你的消息渠道?」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總感覺她似乎話里有話…
奧利安娜偷偷抬頭看了一眼,看著「神秘女王」那張面容依舊冰冷,但卻又十分美麗的面容,她心跳不禁加快了幾拍。
「一部分是因為我打听到的消息,再加上我本身的一些推測,兩者結合才得出這一條結論。」
她看了看四周,隨即走到窗戶旁邊,輕聲的將自己得到的推測全部告訴了「神秘女王」,當然,對于「神秘女王」這樣神秘而強大的人物,她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神秘女王」仔細聆听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你的判斷是正確的,‘血之上將’的確是‘玫瑰學派’的成員。」
「無論是他本身,還是他背後的勢力,都不是你能對抗的存在。」
女士,你在小看我,我承認我對抗不了「玫瑰學派」,但我不認為我會懼怕「血之上將」…
奧利安娜心中默默吐槽了一番,隨即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麼您打算怎麼辦。」
「神秘女王」混跡于海上多年,對于「玫瑰學派」肯定比我了解的更加充足,這下她該不會搶我的人頭了吧…
「神秘女王」轉過了身體,凝視著夜色,語氣飄忽的說道︰「我原本就只打算說服他放棄對你的追殺。」
只要他不想死,肯定會被你說服的……
奧利安娜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在心里期待「神秘女王」最好狠狠的教訓一下「血之上將」,最起碼要讓他無法保持最好的狀態,這樣才方便自己和「格爾曼.斯帕羅」開始狩獵。
這時,「神秘女王」嗓音柔和地說道︰「這里有幾張羅塞爾的筆記,如果你再次見到了你的那位‘朋友’,不妨將筆記交給她,讓她轉交給‘愚者’的信徒。」
听到「神秘女王」在「朋友」兩字上加重了語氣,奧利安娜身體突然變得緊繃,旋即放松了下來。
「然後呢?我的意思是把筆記交給對方之後…」
「神秘女王」沉默了幾秒,忽然開口道︰「然後…你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就足夠了。」
說完,她就像一堆肥皂泡般分離了,只留下幾張白紙飄落于空中。
奧利安娜將它們撿起,發現紙張泛新,筆跡依稀可以看出是人為臨摹的,猜測這可能是「神秘女王」親自書寫的產物。
按照「神秘女王」對「愚者」和「黑皇帝」的執著程度來判斷,這些筆記肯定被施展了某種特殊的術士,用來追蹤或者佔卜…
但她肯定不會料到,我壓根不需要將這些筆記交給誰,我只需要記住上面的內容,就可以直接呈現給「愚者」。
奧利安娜默默想著,將這些筆記收好,打算在下周的塔羅會時給「愚者」先生打小報告。
大佷女好奇心太旺盛,「愚者」先生應該給她一個教訓才對……
第二天,奧利安娜乘坐小船出海,來到一座位于拿斯附近的無人海島,並在海島的一處懸崖陰影里見到了自己的幽靈船。
由于擔心船只在拿斯被扣留,她一直將自己的幽靈船停靠在這里,並且通過儀式施展了某種詛咒,一旦有人企圖偷走她的船,就會死于詛咒或者疾病。
魔女的詛咒雖然對付普通人很有效果,但對非凡者來說還不夠致命,在晉升「痛苦魔女」之後,她掌握了「疾病」的能力,這種非凡因素導致的疾病即使是非凡者也很難承受。
疾病︰覆蓋近50米,處在這個範圍內的生物,會慢慢受到感染,程度越來越重,最開始時,也許只是皮膚過敏,感冒發燒,二三十秒之後,很可能就轉為了重癥肺炎等疾病,等到兩三分鐘過去,隨時突發心梗腦梗。
「痛苦魔女」賦予的能力在近身戰斗中是致命的,但被附加在詛咒里,效果就沒有那麼絕對,因為有的非凡能力可以規避掉詛咒本身,從而避免被附加的疾病影響,好在奧利安娜的目的只是用來拖延時間,給自己充足的反應趕來這里。
登上幽靈船,奧利安娜沿著船舷回到自己的船長室,她點燃一根蠟燭,布置起了儀式,接著,她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聯絡「格爾曼.斯帕羅」的方法。
看到召喚信使的咒文,奧利安娜的臉色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我總感覺這家伙一直在開掛,第一次見面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值夜者,頂多算是序列8,現在已經快追上我了,並且還有了屬于自己的信使…
這種晉升速度真的合理嗎?
奧利安娜表情一陣變幻,但她還是維持著召喚儀式,用古赫密斯語道︰
「我!」
「我以我的名義召喚︰」
「徘徊于虛妄之中的靈,可供驅使的友善生物,獨屬于格爾曼.斯帕羅的信使。」
話音剛落,靈性之牆內風聲激蕩,將奧利安娜的頭發吹得略顯凌亂。
她眯著眼楮將一枚魯恩金幣,連同信紙一起放在祭台上,隨後,一個長發淡金,眼眸如血,容貌明艷的腦袋鑽了出來。
格爾曼.斯帕羅的信使居然是金發美少女?奧利安娜有些錯愕的想道。
但很快,她發現對方的腦袋並沒有停止向上攀升的趨勢,而是不斷拔高,等整體露出來的時候,驚悚的一幕出現了。
這顆美麗的不像話的女性頭顱居然是被一只潔白的小手攥著!
到底是靈界生物,真是一個小可愛…
奧利安娜呆滯的看著一個又一個腦袋蹦了出來,最終被一道身穿陰沉繁復長裙的無頭身影牢牢攥住發尾。
她被四雙猩紅的眼楮死死盯著,心里有些發毛,當即打了個招呼道︰「你…你好。」
無頭女子攥著的其中一個美麗的腦袋微微轉了過來,點了點頭道︰「你好。」
「……」
奧利安娜和信使對視了幾秒,旋即將寫好的信件,以及一枚金幣遞了過去。
「這是信件。」
她心里隱隱有些好奇,這位信使小姐的手里正攥著四顆腦袋,它該如何拿去信紙和金幣呢?
無頭女子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四顆腦袋都對準了她,看的奧利安娜內心一陣發怵,忽然,它其中一個美麗的腦袋張開嘴巴,用牙齒輕輕咬住信紙,另一個腦袋則咬住金幣,潔白的牙齒看起來十分亮眼。
這…這小子玩的真花啊…奧利安娜心底不由得多了些古怪的想法。
……
夜晚,一艘前往奧拉維島的客輪上,克萊恩的靈性忽然被觸動,他看了一眼身側的木制牆板,對面是達克威爾所在的房間。
再確認靈性之牆已經布置好之後,克萊恩看向信使小姐,對方的容貌明艷不減,只是這樣美麗的腦袋卻有四個,還一模一樣。
他伸手從對方口中接過信紙,大致的瀏覽了一遍上面的內容︰
「我收到消息,‘血之上將’剛剛遭遇了一位神秘人物的襲擊,目前狀態未知。」
「你可以確認一下他的狀態,如果時機合適,我們必須采取行動,如果等他尋求‘玫瑰學派’的幫助,那就麻煩了。」
「血之上將」果然是「玫瑰學派」的成員,他是一位「怨魂」?還是更高的存在?
克萊恩收起信紙,腦海中思緒起伏,忽然,他注意到信使小姐還在原地等自己,連忙開口道︰
「我暫時不打算回信。」
「……」
見信使小姐遲遲沒有動靜,克萊恩不禁有些錯愕,過了幾秒,他突然反應過來,試探的問道︰
「她沒給錢?」
空氣中出現短暫的寧靜,十幾秒後,信使小姐才有所反應,她每個腦袋的嘴巴很有秩序地一個接一個開口道︰
「我應該見過她…」「死了…」「尸體在靈界…」
什麼?克萊恩有些詫異的看向信使,被她口中所說的話語所震撼。
「女皇」死了?尸體在靈界?信使小姐親眼看見的?
「我知道了。」克萊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想起上次佔卜時看到的場景。
「你能告訴我尸體在靈界什麼位置嗎?」
這條消息太過震撼,他打算去灰霧之上佔卜一下。
信使小姐的四個腦袋同時點了點頭,但又各自搖了搖頭,一字一句的說道︰
「拿走…」「記不清…」「長相…」
尸體被人拿走了?信使小姐居然記不清對方長相?這怎麼可能?
克萊恩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他猛然回想起,自己透過灰霧第一次見到「女皇」時,拉她進入塔羅會之前對方處的場景。
那是一座恢弘巨大的教堂,周圍一根根漆黑石柱聳立,每一根柱子每一處拱券每一塊穹頂的表面,都瓖嵌著不同種族的骨頭,它們密密麻麻,用不同的眼洞注視著中央的那道美好身影……
第一百零三章 這合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