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在看到這幅畫的第一眼，就猜到這畫可能是靈寶。
但他猜測可能是九品的。
畢竟這畫不是什麼名家作品，更不是什麼歷史久遠的古畫，就是老王頭自己畫的，甚至沒裝裱。
這樣一幅畫能成為靈寶已經夠驚世駭俗。
何況是七級靈寶。
七級！
沒錯，就是七級靈寶。
徐青真驚了。
拿著畫的手都在微微地顫抖。
雖然這畫里的靈氣含量不是非常多，但神韻極其豐富，極其生動，極其逼真，甚至孕育出了本相。
徐青盯著畫，凝神靜氣，調動六識附身元神之上，以元神的「眼楮」觀察這幅畫。
此時此刻，在他「眼里」，這幅畫完全變了模樣，變得活靈活現仿佛真的一樣，那只小女乃貓帶著一身細長的女乃毛搖搖晃晃地溜達到他身邊，嗅了嗅他的腳，跟著用毛茸茸的小腦袋在他腳踝上蹭啊蹭的，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小女乃貓腦袋上的絨毛在皮膚上劃過的觸感。
癢癢的。
很逼真。
只有徐青自己清楚，這只小女乃貓是虛無縹緲的存在，是現代科技根本檢測不出來的存在，也是現代科學世界觀里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然而，現代科學思維又告訴我們，存在即現實。
所以這只小女乃貓到底是不是現實中存在的事物？
徐青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確實可以觀察甚至觸踫到這只小女乃貓，甚至可以和它發生互動，雖然可以明確肯定這絕對不是正常的小貓咪。
嗯，正常的小貓咪雖然可愛，但絕對沒有這麼靈性，沒有這麼完美。
通俗點說，這只完美無缺的小貓咪，是畫的主人老王頭兒用畫筆塑造出來的。
而且，連王老頭兒這個主人可能也觀察不到甚至意識不到小貓咪的存在。
也就徐青以及差不多厲害的修行者才能觀察到小貓咪的存在。
這就是修行路上可以觀察到的種種不可思議且瑰麗多彩的世界，這可比現實世界中肉眼可見的事物精彩太多。
不說其他，就說擼貓這一點。
感覺完全不一樣。
擼現實中的貓，雖然有血有肉但缺點也明顯。
可擼這只小貓咪，手感完全不同，體驗也完全不一樣，是真正意義上元神層面的交流和互動，帶來的種種享受是靈魂層面的。
可惜，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沒有這樣的福氣和緣分。
徐青「彎腰」「撫模」小女乃貓的腦袋和脖子，小女乃貓縮了縮身子，努力仰頭用粉女敕的鼻頭嗅徐青手掌的味道，那種輕微的觸感，比在現實中擼貓可舒服太多太多。
張老二推了推愣神中的徐青︰「老弟，想什麼呢？」
徐青回神，從元神狀態月兌離，搖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這畫很好，畫得比我好。」
「誒？老弟還會畫畫？」
「瞧你說的，雖然肯定沒有王老爺子畫得好，但也不輸當下大部分畫家。」
「真的？回去那可得好好露一手，嘿嘿，沒想到老弟還是個多才多藝的。」
「你沒想到的事情多著呢。」
「嘿嘿，」張老二笑笑，扭頭問老王頭︰「這畫真不要錢啊？」
「嗯，」老王頭吐了一口濃煙︰「留個聯系方式就行，我喜歡和能畫也懂畫的人交流。」
徐青連忙點頭︰「這是應該的，是應該的。」
他可一點都不敢小看面前這個一陣風就能吹走的小老頭兒。
雖然小老頭兒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老頭兒，沒練過拳腳功夫，也不是個修行者，但這一手驚世駭俗的繪畫技巧就足以讓他提高警惕。
鬼知道這小老頭兒還沒有其他特別的能力？
他甚至懷疑他看到王老頭兒只是個虛假的王老頭兒，又被靈寶或者其他干擾到。
不是不可能。
閻振山就能干擾他的感應，能屏蔽他的觀察。
而且閻振山是以武入道，跟正統意義上的修行者不一樣，所以，就算面前這個小老頭兒忽然摘掉面具露出本來的美少女面容，他都不會驚訝。
另外，看老頭兒這意思，似乎有話要跟他說，他自然不會拒絕。
萬一老頭兒還有十幅八幅這樣的畫要送給他……
張老二不知道這些，等徐青加上老王頭的微信，就嚷嚷著要走︰「走了走了，老弟，回去還能去別的地方轉轉。」
徐青點頭。
回去的路上，他不著痕跡地打听老王頭的詳細信息。
張老二也不清楚，但托朋友打听到了。
王士程，煤城人，前沈城大學美術系教授，地方畫家。
就這麼幾個字，再沒有更多的消息。
張老二還納悶呢︰「老弟，管那麼多干什麼？不會看老頭子可憐，想幫他養老送終吧？」
徐青本想勸張老二對老王頭禮貌點，但想了想什麼都沒說，張老二人不壞，在老王頭那邊也挺隨意，但卻沒什麼冒犯，而且隔三差五地過去溜達溜達，這本身就是個心意，想來老王頭也清楚這一點，應該會領情。
如果老王頭真想把張老二怎麼樣，張老二絕對活不到現在。
當然，前提是老王頭是這個真正的高人。
如果王老頭只是一個畫功登峰造極的繪畫高人，那就算想傷害張老二也無能為力，張老二再怎麼樣也是個修行者，不是什麼弱鳥。
反正輪不到他操心。
返回市區，跟著張老二逛了逛，吃過晚飯謝絕張老二搓澡的邀請，回到酒店，關好門窗，拿出那幅畫。
從上到下，從畫面內容到題跋鈐印都研究一遍。
怎麼看都是一幅普通的工筆花鳥畫，雖然布局、技法這些技巧性的東西很出色，但也沒有出色到出類拔萃的地步，甚至不如現如今某些頂級畫家那麼嫻熟。
然而他只要模到畫，就能「看見」那只可可愛愛的小女乃貓。
這小女乃貓很不一般，仿佛有靈智似的，會跟他做很多互動，一點也不死板，跟所謂的智能寵物完全不同，絕對不是提前設置好的智能程序，仿佛就是一個活生生的靈魂。
這東西，劉長安都沒見過。
太神奇了。
畫都如此神奇，那麼，能創造出這麼一個存在的畫手，豈不是更神奇？
王士程，到底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