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不知道小殷濤和楊鑫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
但很顯然,小殷濤在听到原以為也就十來萬的東西竟然價值過百萬之後,猶豫了。
他也不催促。
本來就是順帶著的事兒,小櫻桃怎麼想怎麼做都不影響他的計劃。
但他沒想到,只猶豫幾秒鐘,小殷濤就認真道︰「青哥,別說一二百萬,就是一兩千萬一兩個億我也願意。」
「哦?」
「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我以後再也遇不見青哥這樣的貴人,而且,楊鑫不死,死的就是我。」
徐青上下打量小殷濤︰「你倆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他殺了我全家。」
「為什麼?」
「征地。」
「他不知道你是他的仇人?」
「我當時在外地上學,躲過一劫,事情過去快十年了,我去年才敢回來,想的就是找機會報仇,但是,他的勢力比之前更大,大到讓我絕望。」
徐青不相信。
這個女人雖然是弱者,但也絕對不是良善之輩,就算她說的是真的,能隱忍近十年並且返回煤城潛伏在仇人身邊伺機報仇,這個狠勁兒、勇氣、執行力就能秒殺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
另外,從他出手暴揍楊鑫到現在,這個女人的一言一行都有表演的痕跡,雖然藏得很深,但瞞不過他。
不過這個女人對楊鑫的仇恨是真的,他可以隱約感應到這個女人散發出來的殺氣。
如果有機會,他還真不介意幫這個女人一把。
前提是不影響他的計劃。
他的目標始終是那個奇怪紋身的胖子。
徐青和小殷濤在燒烤店吃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主要是小殷濤在吃,她之前一直在上班,沒等下班就被楊鑫等人強行從店里帶走,正餓呢。
這個過程中,小殷濤一邊吃一邊緊張兮兮地向外張望,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生怕楊鑫會突然出現的樣子。
實際上,眼神里那一絲期盼已經快流出來了。
很顯然,小殷濤巴不得楊鑫能趕緊出現,然後被徐青嘁哩喀喳收拾掉。
徐青當然不會點破。
因為他也巴不得那些人早點過來,免得拖到大半夜,太折騰。
然而,他和小殷濤等了小一個小時都沒有等來楊鑫以及那個胖子的手下。
效率這麼低?
真不愧是東北銀,其他都好,就是辦事兒效率太過低下,連這些不走正路的都不例外。
徐青搖搖頭,招呼小殷濤︰「走了,趕緊的,別墨跡。」
「哦,」小殷濤委委屈屈地跟在徐青身後出門,上車,開車繼續向西走。
不過車速嘛,始終很慢,也就三十左右。
一直到他們快要進入離開煤城地界的時候,幾百米外忽然亮起一大排雪亮的燈光,七八個遠光燈瞬間照射,讓小殷濤下意識閉上眼楮並踩了一腳剎車。
租來的寶馬車吱嘎一下原地轉了個圈,一百八十度的原地漂移。
雖然小殷濤和徐青並沒有逃跑的意思,但還是有連輛車從旁邊包抄過來,把他們的後路也堵死了。
小殷濤扭頭看徐青。
徐青扔下一句︰「別下車」就推門下去,眯著眼楮朝人最多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對面也全都靜悄悄的,更沒有廢話,黑壓壓朝徐青圍攏,人數超過三十。
車里,小殷濤死死盯著徐青面對眾人的背影,雙手死死攥著方向盤,腳就放在油門上,緊張到下意識屏住呼吸。
更遠處,煤城市醫院病房里,楊鑫和有紋身的胖子也死死盯著牆壁上的電視,電視里的畫面正是徐青與眾人對峙的畫面。
楊鑫有點擔心︰「洋哥,這點人,夠嗎?」
胖子惡狠狠道︰「夠,絕對夠,三十五個人,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油條,實戰經驗很豐富,何況還有五個練形意的高手,姓徐的再厲害也沒有活路,何況,我還有殺手 。」
「什麼殺手 ?」
「嗯?」
「對不起對不起,我多嘴了,」楊鑫連忙自扇耳光。
胖子卻沒再理會楊鑫,而是扶著手腕盯著電視中的徐青,牙關緊咬,眼神凶狠,仿佛要擇人而噬。
……
公路上。
徐青目光一掃,瞬間鎖定實力最強的那幾個,開始加速,直奔那幾個高手。
高手和普通人的區別很大,除了體型、走路姿勢外,氣質、氣場也大相徑庭,尤其是在他這種「魔武兼修」的高手眼里,高手就如同黑夜中的明燈,藏都藏不住。
徐青動了。
幾個高手也動了,小步頻快速度成扇形狀朝徐青圍攏。
不到兩個呼吸就撞在一起。
徐青用的還是太極拳,雖然是主動進攻,但各種帶著太極痕跡的招式如同潮水一般使出,一招接一招,一招比一招凶狠。
捶法精湛。
只能這麼說。
跟這些人他可不玩什麼摔法、擒拿法,就是捶,各種捶。
捶法才是太極拳的核心。
招式勢大力沉,如同真正的鐵錘,一招一式剛猛無匹,打在人身上跟擂鼓似的「砰砰」作響。
而且,他不是只用雙手,而是全身上下各個部位都可以化身錘頭。
雙手雙肘雙肩胸頭腰胯膝蓋腿腳,只要他想發力,發力這個部位就是力量匯聚的錘頭,防不勝防。
也因此,接觸的瞬間,一拳下去,離他最近的所謂高手的胸膛直接塌下去一塊。
翻身一腿,左側圍上來的高手抱著小腿慘叫起來。
這樣的場合中,他從不留力。
婦人之仁,是對敵人的不尊重,更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就算沒有劉長安豐富的閱歷,徐青也不是那種會心慈手軟的人,甚至,他本身就比劉長安還要狠,他有一種骨子里帶出來的狠勁兒。
所以,徐青一拳一腳都是盡力而出。
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再加上太極拳獨特的發力技巧,攻擊效果可想而知。
一拳一腳廢掉兩個。
而後更是如同瘋魔一般迎著剩下的人亂捶。
手腳所到之處非死即傷。
霎時間,公路上慘叫連連,肢體橫陳,到處都是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在雪亮遠光燈照射下,宛如人間地獄。
這樣的場面,在現如今的國內可不多見。
直到一個拿著一面撥浪鼓一樣東西戴著彩繪面具頭插野雞毛的人從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