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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落魂橋雲瑞遇難

白芸瑞這才發現,橋旁的山崖邊,坐著一個人,面向山澗,頭頂斗笠,身披簑衣,手掂一根長竿,像在釣魚。芸瑞心想︰這條山澗並沒有水,他釣什麼魚呢?

漁翁打扮的這位知道有人來到橋邊,這才慢慢起身,對四人說道︰「諸位暫且留步!」

芸瑞一看,見此人年約六旬開外,四方大臉,一部白胡須,顯得非常威風。尚懷山往前一進身說道︰「我以為是誰呢,這不是雲龍九變賽太公,彭松彭壽山老劍客嗎?」

彭壽山不覺一愣,上上下下反復打量尚懷山,又仔細想了想,沒認出他是何人,只得說道︰「正是彭某。不知足下是哪位?」

「我叫山藥蛋,無名小卒啊。」

彭壽山道︰「你這是同我開玩笑。」

「不管叫什麼名字,都是個代號,何必多問呢。我說彭老劍客,您不在家中教孫兒習武,跑到這山澗邊干什麼呀?」

彭壽山一听,此人來歷可不簡單哪,我們家的事他也知道,因此對尚懷山就沒敢小瞧。「我是受朋友之邀啊。言必信,行必果,答應人家了,能不來嘛。」

「彭老劍客,在下有兩句話,不知你願不願听?」

「有話請講當面。」

「是這麼回事。您沒到過中原,對那里的情況不清楚,誰是誰非也不了解,辦事難免出錯。你知道金燈劍客夏遂良為什麼到三仙島來?因為他們在中原立不住身了。主要是那個臥佛昆侖僧,縱容門人弟子,胡作非為,同上三門為仇作對。他們包庇采花盜柳的賊,殺人放火的大盜,不讓官府捉拿,開封府如果拿賊,他們就說是欺負不同門戶,結果,夏遂良他們的作為引起了武林公憤,在中原存在不住了,才跑到三仙島。彭老劍客,常言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這伙人都是國家的要犯哪,他們躲到三仙島,官府能不來捉拿嗎?三仙觀失敗就在眼前哪!彭老劍客,你是個明白人,家大業大,又是清白人家,何必為別人趟這混水呢,再把自己給攪進去,可不上算啊。老劍客何去何從,望你三思。」

彭壽山更愕然了︰「朋友,你對我如此了解,又說出金玉良言,彭某非常感激。你到底是哪一位,請報上真名實姓吧。」

「既然你一定要問,那就告訴你。我家住雷州青雲山莊,姓尚名懷山。」

「哎呀,您就是南海奇劍活報應,尚老劍客?失敬,失敬。」

「不必客氣。彭老劍客,我方才說的,你能听嗎?」

彭壽山思索片刻,說道︰「尚老劍客,你講的確實是金玉良言,我本應該听你的,潔身自好,遠走高飛。但是,我既然應邀前來能不辭而別嗎?那也不是大丈夫應干的事啊!再者說人家信得過我,讓我在這兒守把落魂橋,就沖你這幾句話,我連手都沒伸,轉身走了,將來見到朋友,沒法交代呀!」

「嗯,你說的也有點兒理。那麼你準備怎麼辦呢?」

「我的意思是,像不像做做樣,我呢,向四位英雄討教討教,不行了我再走,也有個借口哇。」

「佩服,佩服啊,老劍客說出話真正圓滑。既然你打算動手,我就陪你走幾回。」

尚懷山剛要動手,孔鳳、孔原過來了︰「老劍客,你先歇歇手,讓我們哥兒倆陪彭老劍客走幾趟!」

尚懷山道︰「姓彭的武藝高強,二位可不要大意呀。」

「老劍客你放心吧,我們真不行,你再過來。」孔鳳月兌去外衣,擺寶劍來到彭壽山面前︰「無量天尊。彭老劍客,貧道不才,陪你走幾趟。」

「來者是二聖祠的孔鳳孔道爺吧?」

「正是貧道。」

彭壽山冷笑一聲道︰「孔鳳,我不是小瞧你,憑你的能耐,不配和我伸手,一旦要傷了你,別人會說我以強凌弱。快快退在一旁,讓尚懷山前來會我!」

孔鳳聞听此言氣得青筋暴脹,七竅生煙,心說︰你彭壽山也太羞臊人了,我今天非與你拼命不可!孔道爺雙目圓睜,冷笑道︰「姓彭的休說大話,看我寶劍取你!看劍!」

孔鳳掄開寶劍,使出全套功夫同彭壽山打在一處。彭壽山一不慌二不忙,一邊打著,一邊甩去頭上的斗笠,月兌上的簑衣,接著舞起了釣魚竿。他這根釣魚竿,同一般魚竿根本不一樣,乃是一根十八節紫金桿,五金打造,其硬無比,一般刀劍,削它不動。兩個人一來一往,打了三十幾個回合。

彭壽山紫金桿一甩,打向孔鳳的肩頭,孔鳳急忙側身躲過,隨即反手一劍,刺向彭壽山的軟肋。彭壽山拿紫金桿一擋,孔鳳趕忙抽回寶劍,彭壽山趁勢桿走下盤,抽向了孔鳳的雙腿,只听「啪」的一聲,再看孔鳳,被彭壽山一桿打折了雙腿,孔鳳疼痛難忍,扔寶劍癱在了地上。彭壽山也沒再打第二下,抽身形跳在一旁。

孔原一見哥哥受傷,心如刀割,牙一咬眼一瞪,拽寶劍就要與彭壽山拼命。芸瑞趕忙把他攔住︰「仙長且慢,您不能再打了。

孔道爺已經身負重傷,現在是救人要緊,您趕快把他背回二聖祠,進行搶救,力爭保住雙腿。」

「這個——我們怎麼能離開這兒先走呢?」

「事到如今,別無他法,只好如此了。」

尚懷山也勸道︰「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治傷要緊,你們倆就快走吧。」

孔原看著哥哥,心中十分難過,于是帶好寶劍,把孔鳳背起來,順原路回了二聖祠。

芸瑞見孔家兄弟走了,一伸手拽出寶刀,就要和彭壽山動手,尚懷山道︰「芸瑞,別急,你站在這兒看著,讓我來會會這位雲龍九變!」尚懷山一縱身,到了彭壽山面前,兩個人不再搭話,當場動手。

尚懷山還是用雙掌對付彭壽山的紫金桿。也就是二十幾個回合,彭壽山紫金桿一擺當槍使,一個怪莽出洞,直捅尚懷山的小月復;尚懷山滴 一轉閃在一邊,右手一伸,來個順手牽羊,抓住紫金桿往前一帶︰「你撒手吧!」

彭壽山哪能松手呢,往回就拽,可是他沒有尚懷山的力氣大,被尚老劍客拽得直往前跑。尚懷山右手拽住紫金桿以左手烏龍探爪,便去抓彭壽山的前胸,兩人相距那麼近,要讓他抓上,那還得了,彭壽山急忙撒手,後退了七八步,紫金桿便到了尚懷山的手中。

尚懷山掂了掂紫金桿,笑道︰「我這花子,常常被富人家的大黃狗欺負,這根桿作打狗棍還挺合適,就歸我吧。」這根紫金桿共有十八節組成,每節五寸,尚懷山折了折,成了三尺長短,往身後一插,背上了,嘴里還說︰「嗯,彭老劍客真是個厚道人,一見面就送件禮物,多謝,多謝。」

彭壽山氣得面一皮發紫,一轉身上了落魂橋,手指尚懷山和白芸瑞道︰「尚老劍客,白芸瑞,你們敢過這座橋嗎?有種的咱們橋那邊再動手!」彭壽山喊罷,快速跑下橋頭,站在對岸,朝這邊張望。

尚懷山和白芸瑞料到這座橋必有機關,但不知怎樣破法。彭壽山叫著他們的名字,讓他們過橋比武,這二位能被嚇住嗎?他們二話沒說,邁步踏上了落魂橋。誰知剛剛走到橋的中間,只听「喀吧」一聲,落魂橋由中間斷為兩截,兩個人隨著斷裂聲掉進了山澗。原來這座橋兩頭是實,中間一丈五尺是虛,裝著轉軸。平時有插銷,走著沒事,準備捉人了,把銷子去掉,人一踏上翻板,準落橋下無疑。剛才彭壽山跑到橋中間,站那兒對尚懷山喊話,腳下撥動了銷子,尚懷山二人哪知道這些,這才中了人家圈套,落下山澗。

真落進山澗也好,因為這兩人都有絕藝在身,要施展輕功,也不致受傷,可是,他們偏偏沒有掉到山澗,而是落在了一個大網斗里。橋下有鋼絲擰成的斗子,把二人緊緊裹住,胳膊腿都伸展不開,芸瑞想用寶刀砍斷網繩,根本就不可能。這下可苦了尚懷山和白芸瑞了,兩個人那麼大的能耐,被吊在山澗里,上不挨天,下不著地,本領無法施展,眼睜睜看著彭壽山,只好听任他的擺布。彭壽山一聲忽哨,橋頭的壕溝里站出來二十幾名弓箭手,手持強弓硬弩,對準了橋下的網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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