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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彼之毒藥

氣氛出了問題,再加上兩個國家會雙語的人,只能通過隨身攜帶的翻譯交流。所以能夠交流的信息很少這場宴會就自然而然的很快就結束了。

眾人稍作禮節便涇渭分明的各上各車。

車內很暗,暗到有了一點肅殺之意。

畢竟一個才落地的考察團此時內部已經開始有了各自的想法。這個氣氛沒有人來活躍自然是很糟糕的。

金光浚和蔡東旭並排坐在大巴車的前方,目無表情。但是他們身後並不安分。

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檢察官微微搖頭,冷笑了起來︰「林哲詢那小子可真是陰險,就抓著志訓那家伙嘲諷。」

而坐在另外一名平眉檢察官也是點點頭的贊同︰「應該感覺很丟人吧,明明大家都差不多,自己卻要在這種小輩面前任憑嘲諷,想動手也不能動手。」

「現在攛掇他們修理那個小子一頓?」

「這樣是不是不好,打了之後他們的氣就泄了,不利于我們乘著他們對林明修的恐懼和對林明修的厭惡收買人心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看了前方一眼,但是因為椅背的視線阻攔,他們根本沒辦法知道領導們的細微表情變化。

他們的對話看似只是在討論樸志訓和林哲詢的口角矛盾,實際上就是在給金光浚和蔡東旭提意見。而金光浚和蔡東旭兩人自然能夠領會自己身邊兩個人的想法。

只見金光浚嘴角一抽,抬頭看眼客車的玻璃,那邊反射著一個獨自坐在角落閉著眼楮平復呼吸和心情的樸志訓和坐在最後排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林哲詢,突然笑了起來,將其了故事道︰

「有一天病重的養豬場老板問自己的兒子說︰兒子,你知道怎麼讓自家養豬場的豬不鬧騰,讓那些豬不再抗議提升養豬場的生活質量?

兒子說︰自然是應他們的要求改善生活。

父親听了之後大怒,拍打著自己的兒子說道︰你這樣子養豬場就沒辦法開了!

兒子很委屈的說︰那應該怎麼辦?

父親搖了搖頭說︰你晚上偷偷殺一頭,然後對豬說外面來了餓狼,昨晚你們的一個伙伴已經被吃了。這時候豬們自然不會再提倡改善生活質量了,反而要求你帶著他們團結起來甚至加高圍欄。」

說完金光浚微微側過頭來,從座椅的縫隙中看向平眉檢察官,笑了起來︰「劉部長,有些人願意配合的在旁邊狼叫,那麼就不需要我們自己用磚頭去偷偷模模選擇敲哪一頭豬的腦袋了。而且這頭狼是很孱弱的幼崽,但又是真的狼,不需要養豬場去偽裝。這麼好的幼狼,我們真的要這麼快解決嗎?」

被乘坐劉部長的平眉檢察官連連點頭好似得到了新的人生哲理。可是一旁一直緊閉雙眼,沉默不語的蔡東旭突然張了嘴︰

「但是如果毫無作為,你又怎麼把這些人收攏起來?」

听到自己的頂頭上司開口,金光浚絲毫沒有任何的客氣和禮貌,竟然拿出了一副很平視的樣子,也絲毫沒有加敬語的口氣回應道︰「檢察長放心,我自然有手段的。下一任檢察總長一定是你的。」

「不要說這種話,這一切都需要青瓦台的任命,我們的權利是韓國民眾賦予的。」

「內。」

金光浚微微一笑,通過後視鏡看向依舊低著頭的林哲詢,眼神一冷,如同看到了不久之後就會停止呼吸的死人。

當然只要是一個人,那麼呼吸都會停止。但是這需要時機和過程。就像大戰之前人們都會閉嘴,開始調整狀態準備進入戰爭狀態。

所以回去的路途上是很安靜的,雖然心思都開始浮動,但是都還能克制。這種氣氛一直保持到下車到達入住的賓館

實習檢察官林哲詢的客房就他一個人,原因所有人都能理解︰這實習檢察官現在就是一個即將爆炸的炸彈。自然也不會有人願意靠近這顆炸彈。就算是他的督導檢察官吳相宇也是急急忙忙的跟著金光浚部長說著什麼。

看著吳相宇龐大的身體跟著很普通的金光浚部長在走廊的盡頭說著什麼,眾人的心里暗自搖頭。

這麼好的督導檢察官已經不多了啊,不過應該是不知道林哲詢這家伙到底有什麼背景,為什麼會被拉到華夏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蔡東勛和金光浚練手針對的真實原因吧。

不過對于眾人的想法和吳相宇的操作對于林哲詢毫無所謂。只是一步步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走廊盡頭的金光浚看著自己身邊的吳相宇,突然笑了笑,開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了︰

「林哲詢實習!」

听到金光浚的聲音,林哲詢一愣,緩緩轉身︰

「內,金部長。」

「明天你就跟著我們去京城的最高檢。不過也交給你一個任務︰我們考察團的一些日常瑣事,就你來負責,知道嗎?」

所有還在樓道里走動的檢察官們和教授們紛紛回頭看著這位團隊中惟一的實習檢察官。

眾人對視一眼,目光有點說不清道不明,或者說抱著一絲同情。

這些瑣事很簡單嗎?可能這些事情對于一些能力強的人來說很簡單。或者說對于這些國家精英來說來說的他們並不難,只需要翻翻當地的資料,多和類似司機,當地的接頭人員,入住的酒店和對應的餐廳適當交流安排就行。

說白了就是一個打雜的該干的事罷了。

但是這只對于語言技能熟練,並且很熟悉當地各種明暗規則的人來說很簡單

無非就是一些和華夏方面的交流,一些整個考察團隊的各種日常安排用度罷了。自己需要和華夏本地的接頭官員和酒店交流考察團的行程安排,然後親自過問食宿安排便是。

很難嗎?

當然很難,一個外國人怎麼可能懂得這些門門道道呢?怎麼可能用自己完全不熟練和完全不一樣的價值觀和當地的各種勢力打交道呢?

所以說,這個差事就是一個強塞進喉嚨里的氰化物膠囊,吞下去必死,但是放著不動膠囊外表也會慢慢融化然後進入食道。然而金光浚當著大家的面指名道姓林哲詢實習,就表示用手還捂著對方的嘴,逼著他吞下去。

「內,金部長,我會為大家安排的。」林哲詢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就是想問一下,我們的行程是正常的開始嗎?」

「對,正常上班時間。」

「內,我明白了。」

林哲詢微微躬身,似乎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萌新一樣風輕雲澹,竟然絲毫沒有任何的體溫……

一個剛入職一個月的年輕人真的是什麼都不懂啊。

這幅姿態也讓大多數人心中直喊單純和天真。果真年輕人根本搞不懂這里面的水有多深,一個不注意和失誤就是破壞兩國友誼的大帽子,讓人直接滾出檢察廳的帽子。

「自己注意就行。」

金光浚在走廊盡頭處的房間口笑了笑,拍了拍身邊吳相宇的肩膀,然後和對方一起走進了房間。

林哲詢微微躬身,目送著吳相宇背著包和金光浚一起走進了他走廊盡頭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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