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地檢特殊調查部,一個高瘦的男子急匆匆走進辦公室,有點過大的動靜引得房間里的眾人連連向他望去。
在辦公室內的各個搜查官都下意識的抬起頭,卻發現自己的眼楮里出現了一個身材高瘦三十多歲的壯年男子的突然出現,有點意外,但是還是按耐住自己的疑惑,打起招呼來。
「檢察官nim!」
「早上好, 徐檢察官nim!」
男人的出現很正常,畢竟這是他的辦公室,也是這幫搜查官和事務官的領導。但是引起這些人意外的是徐檢察官臉色烏黑,滿面疲憊的樣子。
這看起來心情很是糟糕啊。
各個搜查官還有事務官心里紛紛感嘆道,然後迫于自己的檢察官臉色有點凶戾,紛紛選擇低著頭繼續埋頭工作, 免得因為目光帶來的壓力, 導致自己被領導的壞脾氣牽連……
而徐浚赫也沒有理睬手下們的月復誹和異樣的眼光,也沒有向下屬發怒的意思。只是松了松被領帶緊緊束縛的領口, 直接開門走進里面自己的個人獨屬小辦公室中。
搜查官們和事務官們听著房門的動靜後,都下意識松一口氣,然後互相對視一眼。一些關系好的干脆直接靠近在一起相互交流猜想。整個辦公室很快的就傳出了一些音量低微的私語。
將一切看在眼里的系長緩緩地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板起面孔,掃視一圈。將竊竊私語聲壓了下去。然後接著走向小辦公室,輕輕的敲擊著房門。
「進」
緩緩打開房門,里邊還是和幾天前一樣有點凌亂。而徐浚赫本人站在百葉窗前,陰影的打在他的臉上,顯得整小辦公室的氣場充滿著陰郁。
聲音有點沙啞,臉色也比之前憔悴很多,明顯是這個假期過得有點糟糕。整個人的氣場也變得陰郁,似乎失去了之前進取向上的活了。
是那個案子給他的壓力太大了嗎?
系長腦子里出現了一個初步的推測,開口輕輕詢問自家的檢察官道︰「檢察官nim,您需要休息一下嗎?還是遇到了什麼糟糕的事情?您的臉色今天看起來有點嚇人。」
系長倒是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而產生過渡的忌諱。他和徐浚赫已經在一起工作5年了,是老伙伴了。所以有一些話不需要拐彎抹角地去說。
「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只是這段時間沒休息好。」進入只剩下兩個熟人的辦公室,徐浚赫也似乎放松不少,順手拉開自己的辦公椅,並且坐了上去︰「我們盧大總統的好女兒人從美國回來了嗎?」
果真,是這案子,這新年上班第一天的第一句就問這個。系長心里恍然大悟,之前真的沒想到這個案子會在這幾天內把徐浚赫折磨成這樣子。不過他還是如實回答,沒有編纂什麼好消息讓徐浚赫打散陰郁︰「沒有,她還在國外。」
「仔細關注海關出入名單,如果一有動靜就立刻告訴我。好不容易抓到大魚的小辮子,別讓其它任何人知道我在關注這件事。」徐浚赫一邊自己打理著有點凌亂的桌面,一邊說道︰「在野黨那邊如果得到這消息,是不會在最近讓他們總統的女兒回來的,不管是否消息是否屬實,他們都會想辦法壓下來。畢竟前總統已經自殺保潔了。那麼‘盧’這塊招牌就是他們最好的政治籌碼和象征。他們不會允許普通人找茬的。」
「內,我知道了。」
徐浚赫手中打理桌面的動作不減,語氣依舊听起來很平淡,仿佛就像是隨心問的問題一般︰「還有,最近有沒有听說什麼需要出國考察的計劃?」
系長一愣, 這兩件事雖然都涉及出入境, 但是這轉折太大了︰「您這是?」
徐浚赫也當然知道自己的系長會下意識的好奇,不過他的理由更加充分。只見他微微一笑, 整個人的氣質更加邪魅︰「這不是手上有這個大案子嗎?別忘了,我在中央地檢的任期馬上就要滿兩年了,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離開這里去別的地方任職了。」
「我就想多拖一會,拖到盧總統女兒回來了我直接想辦法在機場把人控制起來。」
系長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這才明白,是自家檢察官想要在中央地檢特殊搜查部多呆一會。爭取在他倆開中央地檢這段時間把前總統的女兒,違反了外匯管制法,在美國購買住宅的案子給解決了。
那可是大案子,雖然數額不大,但是那是盧大統領的女兒,在民眾那邊的那影響力大啊。更何況如果徐浚赫檢察官走了,自己也會跟著徐檢察官一起走。那麼這麼大的功勞可就沒了。
「有倒是有,過段時間我們整個檢察廳要組織去隔壁華夏,進行考察活動。不過」
「考察華夏?」徐浚赫對這個檢察廳考察項目表示很奇怪,一般來說去考察去歐洲國家的比較多。但他還是壓下疑惑,耐心的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首爾高檢的特殊調查部,也就是我們的上邊,已經有人報名去了。」
首爾高檢的特殊調查部?徐浚赫眼楮一凝。但是只是一瞬間的凝重和矛盾,下一刻他很快做出了選擇。
「沒事,你幫我報名就行,報上去之後等著就可以了。」
系長見徐浚赫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直接挑明道︰「但是這次規定的是每一個部門去一個檢察官就行了。而且總共也就十幾個名額的。您應該沒有辦法」
「你去幫我報名就是了,能不能報成功另說。」徐浚赫瞪大眼楮,眉頭微皺,再配上他本身並不算好的臉色,有點青面羅剎的感覺。也確實有點把和他朝夕相處好幾年的系長給唬住了。
「內,我知道了。」系長微微低頭應聲,悄悄的退出辦公室,讓徐浚赫一個人獨處。
最近一段時間徐浚赫不喜歡和別人一起呆在一塊。所以是在里面一個人的辦公室里獨自辦公。
而一個人獨自呆在辦公室里,徐浚赫也沒有什麼好掩飾的,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個u盤。臉色也開始變得變幻莫測。
這里面可是有著很有用的東西啊。放出去林哲詢基本上能蹲大牢的那種,雖然是幾張擺拍照,但是也足夠充當導火索了吧。
自己需要去外邊躲躲了啊,就怕林家父子死前還把他給拖下水
這是元旦假期結束後上班的第一天,可吳相宇的辦公室內就已經人來人往的不停。而進出的搜查官們也是臉色一個比一個的嚴肅。
和徐浚赫辦公室的凝重氣氛不同,吳相宇的辦公室里充滿著討論和呵斥的聲音。當然被呵斥的對象也不是作為下屬的搜查官們,是另有其人。
「那幫警察是怎麼回事??這個沒有,那個沒有。只搜出了這些賬本?糊弄誰呢!!幾本孤零零的賬本我們能查得出來什麼?這是讓我們查稅嗎?我們是什麼稅務局嗎?」
吳相宇手里舉著幾本檢查了三四遍的賬本副本,整個人怒發沖冠,仿佛不把為自己工作的下屬警察們撕碎了不行。他生氣倒也情有可原,畢竟3個星期的查賬已經耗費了這幫人所有的心力,結果進度依舊不客觀。
搜查官們也沒人敢回應長毛巨熊一般的吳相宇。低著頭繼續想看看是否有什麼他們遺漏的資金流向。當然有他們也不敢這時候匯報,生怕自己的檢察官把自己給生撕了。
這時候說話比領導夾菜我轉桌還蠢。
見沒人附和自己,吳相宇也不惱,指著自己面前一大堆文件,向左側扭頭問道︰「警察就從金順載的公司里搜出了這些東西嗎?崔系長?」
「是的,財務方面就這些東西。」崔系長硬著頭皮承認著︰「金順載名下3家公司的賬面都很干淨。就是查出了大概幾千萬韓元左右的漏交稅款。」
「其它賬本都沒有查出金順載向韓國Lotto的非法的資金流動?」
所有人都知道吳相宇發火的原因是什麼。不然這金額一個億韓元的案子不可呢過讓他這麼大費精力。已經幾個禮拜了,調查還是在那邊原地踏步。吳相宇已經有點耐不住性子了。
得到的是沉默。
吳相宇心累的躺在自己的椅子上,可抬頭的一瞬間,余光發現坐在自己右側的林哲詢似乎若有所思的在研究什麼,手里還在轉著一直筆。
「你在看什麼?」
得到的還是一陣沉默。坐在他右側的林哲詢毫無反應,還在看他手上的文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見對方完全無視自己,吳相宇沒好氣的從手邊拿起一張白紙揉成一團,輕輕砸向自己的實習檢察官。完美的拋物線直沖林哲詢的太陽穴,如果這是一發子彈,林哲詢此時腦子就開花了。
然而有些人好像太陽穴長了眼楮一般。只見他微微往前湊去,紙團從後腦勺後邊略過,發絲因為紙團攪動的氣流微微顫動。只見他拿起了另外一份資料。和他之前看的那一份左右對比了起來。繼續若無其事的看著。
吳相宇有點惱了,大聲再次問道︰「你這家伙發現了什麼?」
「我在找金順載的作案手法。至少把他彩票詐騙這一塊坐實了。」林哲詢輕身回應道︰「再查不出來什麼,我怕被金順載會因為拘禁時間過長,被人強行弄出來。」
听到對方這一副淡然的模樣,吳相宇翹了翹眉毛想要繼續噴自己的實習檢察官一頓。但是听他的解釋,感覺他這一手也很是合理。畢竟一個只有嫌疑的人不能呆在拘滯所里呆的時間太長,免得真的有人施壓把人放了。
真的放了,很多證據就很難搜集了。
想到這里吳相宇對林哲詢的怨氣少了不少,繼續問道︰「發現了什麼嗎?」
「我在看警察搜到的搖獎機的記錄。」
「搖獎機有問題嗎?」吳相宇又打起了一點精神,目光下意識的往遠處,幾個搜查官繞著擺弄這的一台看起來普普通通,毫不出奇的開獎機。這搖獎機好像是電動化設計,也是電視上那種中間有一個鐵質轉桿,然後隨機幾個乒乓球從下邊滾落出來的那種。
「活動的開獎機器,通過技術搜查部的檢驗,確定了內部封閉的軟件上沒有什麼問題。而且搖獎機沒有發現內置的磁鐵或者特殊的外設裝置。」林哲詢看向吳相宇不怎麼好的臉色,將手上一份三十多頁厚的檢測報告作出總結︰「總之機器沒什麼問題。」
「確定是當天那一台嗎?」
「活動場所只有這一台。」一旁的崔系長也加入進來了,繼續復述著案子的情況。一般是他聯系的警局,所以警方那邊他最了解︰「當時警察以為只是兌獎不兌獎的問題。所以第一時間沒有封查開獎機。但是後面一搜查,發現現場有兩張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刮卡之後。才將整個活動控制起來的。」
「所以說機器沒有被掉包的問題?」吳相宇有點惱火的抓起自己的頭發,突然從座位上站起,走到林哲詢的辦公桌前,從他手上拿過警察方面的證物錄入清單︰「那麼那些開獎的乒乓球呢?」
自己手上的東西被領導拿走,林哲詢也不會生氣。上邊的資料他也看過很多遍了,都快能背下來了,︰「倒是沒什麼問題,每一個都檢測過了。每個乒乓球都符合公差範圍內的誤差,每一個都能從搖獎機底下的開口滾落進去。」
「不過」林哲詢沒說完,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不過這乒乓球我從實際證物上看沒有使用過的痕跡,每一個都好像才用過一兩次。和剛出場的一樣,沒有什麼刮痕。我想使用了至少幾十次的乒乓球怎麼也會因為搖獎機的鐵棒而產生一點磨損吧。」
「為了公平起見?用了一批乒乓球之後就換了。一次性的那種?」吳相宇對案子細節不是特別了解,他一般負責罪名的整理還有出廳的一些材料。平時細節的一些東西都是搜查官和事務官們處理的。
「賬單里沒有乒乓球的更換開支,都是同一批球。」林哲詢的回復也很快︰「而且這一批球的收繳時間和搖獎機的收繳時間差了一天。也不知道為什麼。」
听到這里,吳相宇沒有意料之中的憤怒或者咆哮,反而整個人沉默的繼續翻動著記錄。
他如果真的是笨蛋也就算了,但是他也是二十多年的老檢察官了,自然而然的知道林哲詢在提醒自己什麼︰這些所謂的證物其實很多都經過處理的。甚至收上來之前,有的東西就被人銷毀或者隱藏了。
吳相宇緩緩轉身,向崔系長問道︰「那幫警察怎麼回事?第一時間竟然沒有搜捕現場?」
「雖然不是第一時間,但是也是第二時間了。這個問題林檢察官nim一小時前已經和我提出過,我打了一個電話給東部警察廳,他們說那是在到達現場1個多小時之後才收繳的證物。只不過送到證物室的時候是第二天了。」崔系長反駁著林哲詢這邊的觀點,然後接下來的話卻又將自己的話給廢了。
「當然我也覺得警察那邊的話已經不能信了,賬本這邊出現了好幾筆流向的資金,雖然不是韓國Lotto的,但是對方的賬戶有點不尋常。」說著拿出了另外一本賬本。
「這幾個月活動給了警察總共兩億韓元左右的協助管理費,還有準備補償給商戶的收益影響費。」
「收益影響費?」吳相宇拿起賬本,果真有一條專門給商戶的維持資金。「那麼開獎的地方附近有什麼投訴商戶嗎?」
「沒有不過這筆錢也不算違規。」崔系長站起身來,走到吳相宇身旁,輕聲說道︰「警方的條例里面寫了可以通過警察廳代發。」
說道這里,林哲詢這才明白,怪不得自己這邊關鍵證據少了這麼多,警察那邊辦事還這麼拖拖拉拉的。一直到現在,查了幾個禮拜了。這個小案子根本形成不了一條完整的證據鏈。
而金順載到現在還是無罪警察廳有必要為了一個小商人做的這麼絕嗎?還有這才兩億韓元,這錢就相當于保證金,警察廳沒必要為了這兩億做出這種事吧。
「金順載呢?!他到檢察廳了嗎?」吳相宇緊綁著臉,冷冷的掃視了鴉雀無聲的辦公室一圈。
只見一個事務官顫顫巍巍的舉起手,像是回到了小學課堂一般從位子上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還沒有,不過看押剛剛打電話說幾分鐘後就到。」
得到了準確的回答後,吳檢察官二話不說,直接動起山一樣的身軀,在眾人還沒反應的過來的時候就往外走去。
「吳檢察官nim去干什麼,他要去親自審問犯人?」一個搜查官有點壓抑不住自己的聲音。這個案子一直是林哲詢負責的,現在莫名其妙為了這一個案子,吳相宇自己出手了。
如果說林哲詢做得很不好也就算了,但是林哲詢目前完全沒有犯下任何過錯啊。甚至很多時候都是林哲詢在幫吳相宇檢察官做事啊。
搜查官們互相用過眼神交流著信息,都在想這是不是暗示吳相宇這才一個月就把林哲詢給拉黑了。他是不是過不了實習這道坎了。
「閉嘴,繼續做你們的事!!」崔系長見大家的臉色變化,心里一緊,連忙對著辦公室的所有搜查官們呵斥道,然後又轉頭看向林哲詢,用著一種十分為難的語氣,對自己正對面位置上毫無表情的林哲詢說道︰「林檢察官nim」
崔系長的意思很明顯,是讓林哲詢攔著其它人都留在辦公室里等消息,也想辦法讓穩定一下軍心,不然往後幾個月,林哲詢日子可能沒有這麼好過。
在檢察廳里的人都是人精,沒有人會給一個看起來沒有什麼前途的浪費時間,配合他工作的。
但是林哲詢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也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走,我們一起去。」說完便往門口跟去,然而出門的時候突然又停住腳步,回頭對著辦公室喊道,「你也來。」
眾人面面相覷,順著林哲詢的眼神,看向一個女搜查官。正是這段時間為這個案子付出最多的,那個自稱是偶像組合bigbang粉絲的女搜查官。
「我?」VIP女搜查官有點吃驚站了起來,用手指指著自己,滿面的問號。
「對,過來做筆錄。」
好家伙,是被拉苦力啊!在眾人的眼神中,女搜查官苦著臉站起來,和自己的上司崔系長兩個人一起,苦著臉跟著林哲詢一起往訊問室趕去
當三人走到訊問室的時,吳相宇早就已經陰著臉在訊問室的門口站著了,他明顯是在等自己的手下們跟上自己。也知道林哲詢遲早會跟上來。
「給他換椅子,鐵椅子換成塑料椅。」他的聲音中此時明顯有一絲狠氣,也有一點不容拒絕的味道。
三人停下腳步,然後面面相覷,有點不明所以。
一旁的崔系長畢竟經驗豐富,也是很快的提醒道︰「檢察官nim,塑料椅溫度稍微高一點,效果可能還是鐵椅子好。」
現在是冬天,鐵椅差不多在零度左右。這種天氣,零度的鐵椅絕對會讓犯人屁屁很酸爽,尤其是十幾分鐘後,屁屁會感覺到一股透過骨子里的冰意。這是一種瓦解對方意志的好方法。
吳相宇瞥了一眼崔系長,冷冷地從嘴里吐出一個字︰「換!」
然後獨自走進訊問室。
林哲詢嘆了一口氣,對于吳相宇的態度有點無奈微微搖頭。但是還是攔下一名路過的事務官,讓人找了一張塑料椅子。然後和崔系長還有女搜查官一起走進了訊問間的變色玻璃後。
一進房間,崔系長就吩咐女搜查官道︰「把攝像頭也關了,開錄音就行。」
女搜查官腦中的問號越來越大。這不開攝像頭不符合規矩啊。她用著疑惑的眼神看向林哲詢。卻發現林哲詢也在看她,並且還點了點頭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錄音也不要開,你手寫檢察官和金順載的對話。」崔系長輕聲對女搜查官說道︰「制作訊問記錄的時候,只需要記下重點就行。」
「內!」女搜查官微微點頭,熟練的打開電腦,然後關閉了攝像頭。
而此時,塑料椅已經搬來,給金順載換上。訊問室內部吳相宇的已經開始了。可他並沒有直接開始。
只見他站在金順載的背後,也不說話,只是來回踱步。眼楮時不時還瞥一眼角落的已經熄滅紅燈的攝像頭。
玻璃後觀摩的三個人也是靜悄悄的,而一旁的電腦早已開始變色玻璃前的收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波紋也很有規律。只錄入了腳步聲,還有一道平緩和一道已經變得開始有點急促的呼吸聲。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催眠的白噪音,但是玻璃後的三個人確實都有一點心不在焉起來。
首先忍不住的似乎是崔系長,只見他慢慢走到林哲詢的身邊。兩人一起肩並肩站在玻璃之後,開口道︰「林檢察官nim您這麼年輕,應該還沒有服兵役吧?」
「此話怎講?」林哲詢並不願意將自己的履歷給拉出來。只是順著崔系長的話頭問了下去。
「您知道其實我們檢察廳沒有多少人服過兵役嗎?」
扭頭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四十多歲的相貌平平的男人。時間已經將他臉上的膠原蛋白完全揮發。鬢角有點微白,抬頭紋也很明顯。看起來這個系長確實是很累人的工作。
「崔系長您服過役?」
只見崔系長不置可否,好似顧左右而言他道︰「我只是一個搜查官,做了很多年的工作,然後有了一點經驗,所以成為了系長。」
「您的意思是」
「檢察官nim您知道吳檢察官的服役部隊嗎?」
「部隊?我不清楚。這是前輩nim的一些隱私吧。」說實話,林哲詢還是需要防著吳相宇的,現在說實話,檢察廳沒有一個人林哲詢可以信任,除了一旁的小姐姐搜查官。
一個喜歡偶像的女生,怎麼可能有很多的心機呢?她喜歡的偶像好像還被曝光過有公開的吸食大麻的歷史,叫什麼GD的。
這一個搜查官去喜歡一個癮君子,確實有點歪得離譜。
腦子里雖然在想別的,但是他此時也明白了,明顯崔系長有什麼事情想要告訴他。
「算不上隱私,他的事跡在檢察廳里面很多人知道。」
「前輩的名聲這麼大嗎?」
「挺大的,畢竟大邱地鐵縱火案百年都難得遇到一次,而且才過了9年不到。」
林哲詢漫不經心的點頭了點頭,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里面的訊問上。他還是想觀摩一下吳相宇的特殊訊問技巧。畢竟這實習過程中一直都是學習為主的。
「雖然我也只是剛剛才和吳檢察官在一起共事幾個月,但是因為他的一些工作習慣,所以我稍微去了解了一點。」崔系長停頓了一下,聲音開始低沉下去。「吳檢察官nim和其它檢察官不一樣。他的家庭條件很艱苦。所以有點對罪惡的事情有點反感。」
林哲詢奇怪的看了眼崔系長。他知道有些人檢察官的時候就已經被一些商人收買,有些檢察官因為不得志所以在鄉下坐班,更有些直接和別的人勾結抱團在一起的。
但是這和兵役沒關系啊。
「您也知道我們韓國的軍隊服役相當于坐牢。如果想要坐牢的滋味好受一點。除了自身身體素質之外,也要有一定的關系。不然就會被丟在一些不怎麼樣的地方虐待。」見林哲詢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崔系長繼續解釋道。
「可吳檢察官nim好像運氣不好去了,江原郡。」
話音剛落,只見之前有點不耐煩的,端坐在訊問室內的金順載突然後仰下去,整個人跌倒自地上,而他還很懵逼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感覺胸口被人踹了一腳。
玻璃後的三人也紛紛醒悟,為什麼剛剛吳相宇堅持要將椅子換成塑料的原因。
金順載可能沒看到自己的椅子出了什麼狀況,但是玻璃後的其它三個人都清晰的看到金順載的椅子斷了一個腳。而突然失去平衡的他,就順勢後仰,頭部就重重的砸在地上。雖然沒有造成傷害,但是腦子暫時有點眩暈。
直到現在,看清了吳相宇剛剛突然剛剛掃出腿的一舉一動的林哲詢這才明白崔系長的意思。
江原道在和北邊的分界線中部上,而且還是突出部。也就意味著那里的壓力十分大。而韓國人又有可在骨子里的前後輩要求。所以在那邊服役的新兵多多少少會受到來自上級的虐待或者歧視。
而很不幸的是,吳相宇檢察官好像深受那邊軍隊的生活作風影響。可能是因為當過軍官,也有可能是新兵的時候被欺負慘了。總之現在吳相宇檢察官開始刑訊逼供了。
「林檢察官nim,你也別擔心。吳檢察官當了二十多年檢察官了。」崔系長雖然知道吳相宇要動手打人,但是沒想到會從椅子開始。他也是第一次見這個場面,一切只是他听說的。
二十多年那經驗醫院應該驗不出傷吧。
看到吳相宇跪坐在金順載的胸口上,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摔傷了,能不能呼吸。而金順載憋紅了臉,一副呼吸不上來的樣子,大喊著我不能呼吸了!
「吳檢察官是什麼部隊的?」
「不清楚,我哪里查的清兵役廳的資料啊。那都是前線的保密資料,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拿出來的。就算罪犯一般也不會拿出來。不然可能會牽連部隊中的主官的。」
林哲詢微微點頭,若有所思道︰「也是,一般部隊是只有在前線的部隊才會保密具體服役地點和軍餃。其它的二線部隊基本上都不具有那種,檢察廳不能查閱到的保密等級。」
崔系長奇怪的看了一眼林哲詢,沒想到對方對這種條令還挺熟悉。
確實,這就是查不出吳相宇服役部隊的原因。他點頭承認道︰「對,其它的駐扎的後方的部隊我們檢察廳內部都能查出來,再高一點等級的都需要軍隊將級實權軍官批準的。」
「不過,林檢察官nim,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查吳檢察官比較好。畢竟您的實習通過評價權和吳檢察官」崔系長比劃了一下,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自己也要能查是吧」
林哲詢自然也不會無聊的去查自己上司的兵役服役記錄。他也不好奇這個。但是他腦子里好像有了一段閃光點。一段經歷的重合,一段時間的相同,還有自己搜集資料時的疑惑,為什麼有些人的資料的部分完全殘缺的原因。
再考慮到自己的服役經歷的保密等級,他好像真的發現了一條新的頭緒,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自己腦子里猜的那般一樣。
他想調查吳相宇兵役時發生了什麼,但是就怕吳檢察官不開心啊
「金順載說那個‘老實人’樸泰歡確實是他的托,托總共有6個人。每個人目前的聯系電話,地址,和真實姓名,真的賬本在金順載他岳父家里。」吳相宇,月兌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渾身冒著活動過後的熱氣,走到訊問室的變色玻璃之後,對有點被嚇到,不敢正眼看他的女搜查官說道︰「你听一下錄音,然後整理出來。」
「內內!檢察官nim。」女搜查官不由自主的往吳相宇另外一端縮了一縮,看起來是心里有陰影了。
確實如此,畢竟金順載現在還爬在鐵卓上喘著粗氣,臉上紅了一片又一片的。但是這些紅腫一會就會消散,基本上查不出什麼。
吳相宇也不會在意一個年輕下屬對他的畏懼,扭頭看向林哲詢和崔系長命令道︰「真正的賬本在他岳父家里。崔系長和我帶上幾個人一起去一趟。就不要警察插手了,否則可能會少幾頁。剛剛你們也听到了警察對他的這一年是怎麼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那兩億是被警察廳當做捐款處理的。但是我不覺得著就憑這兩億就可以讓警察做到這樣。背後就算不是韓國Lotto也有別的人。他金順載只是一條小魚。」
這是必然的,一個小商人是怎麼讓首爾東部警察廳冒著和檢察廳對著干的風險,幫他處理好一些不利的證據的。才區區2億韓元就能收買了韓國警察,那也太不值錢了吧。
「內,我現在就去叫人。」崔系長點頭稱是,為吳相宇打開門,然後兩人一前一後向外邊走去,看起來他們準備現在就出發。
而此刻訊問室里,只剩下林哲詢和女搜查官了。女搜查官還陷入在一種金順載慘樣的驚恐中。
倒也不是女孩子膽子小。主要是在剛剛兩小時里。吳相宇在她面前用了但不限于窒息、低溫發光裝置燙皮膚、搔癢、煽打、捆綁、穿刺等等手段。
什麼是窒息?就是一個一百公斤大老爺麼兒摟著你的脖子,用臂彎給你來個窒息鎖喉,力度大概能差點勒斷喉骨的那種。或者跪在金順載的身上讓他高呼我不能呼吸了!
瘙癢?如果頭發還有輕微的呼吸踫到脖子也算是瘙癢吧。
煽打?熊一樣大的爪子砸臉上,那也算大逼肘子的話。
帶著手銬當然就算捆綁。被捆綁著的金順載被吳相宇要求做一些累人的姿勢。比如說坐在缺一了一個腿的椅子上強行保持平衡,但是吳相宇像一個頑童卻不經意間捧一下他,讓金順載的腦袋和地板親密接觸。
穿刺那個畫面太美。
哦對了,還有踐踏啥的。也得虧金順載也是一個軟骨頭,該問什麼的回答什麼。其實這種筆錄也不算得數,純粹為了追求大概的線索,有些東西也是半真半假的。
「需要幫你嗎?」林哲詢輕輕的拍擊著女搜查官的肩膀,讓她從剛剛男人的肉與肉的交流中解月兌出來。
「不用不用,我自己將錄音錄制下來,然後回去听就行了。」女搜查官有點受驚,林哲詢的觸踫讓她下意識縮起身子的回應道。
「那就在這完成吧,錄音完成直接格式化。」林哲詢微微搖頭,還是耐心的回答道︰「我幫你一起听。」
「內,謝謝您。」說著深呼一口氣,伸出還在輕輕顫動的手準備听一下這慘絕人寰的錄音。
見對方還是有點情緒不穩定,林哲詢斜坐在電腦桌上,左手拿起耳機,開解道︰「你叫什麼名字?」
「檢察官nim」女搜查官愣住了,有點不好意思的白了林哲詢一眼︰「都這麼多天了」
確實,林哲詢都當上檢察官好幾個禮拜了,和這位搜查官的交流也不算少。但是林哲詢真的不記得她的名字,她也從來沒主動提過。
不過,他倒也不在乎這種比較丟面子的事,說實話辦公室里的搜查官太多,而且大多也不在自己的位置上,總是各個地方的亂跑,所以除了一些坐辦公室的,其它的基本上林哲詢都沒記他們的名字。
「沒辦法,辦公室里同事太多。」林哲詢無奈的搖頭承認道,這幅模樣讓女搜查官有點無語。
「崔敏英,我叫崔敏英。」
林哲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腦子里卻想起了自己前女友的好朋友和眼前這位搜查官名字有點相像,只不過姓氏不同︰「你應該比我大吧,我應該叫你怒娜?」
「這樣不好,我們這些事務官、搜查官,除了技術偵查部部長這些之外,我們都需要對檢察官用尊稱。」事務官的笑容越來越尷尬,林哲詢都不用仔細觀察就知道她在月復誹些什麼東西。不過她不自覺的已經從剛剛吳相宇的暴力行為陰影中走出來了一點。
行吧,這一招拉近關系的招數失敗。林哲詢微微搖頭,將手中的耳機遞給崔敏英搜查官。崔敏英禮貌一笑,將自己的黑色直長發撩起,掛在耳後。然後準備將廉價的耳機扣在自己的耳朵上,開始工作。
「你們女人的頭發,都會燙嗎?」
崔敏英一愣,扭頭看向坐在桌子上的林哲詢。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此刻盯著自己的頭發蹙眉思考著什麼。
她的心里開始發毛,因為如果剛剛只是幾句寒暄或者安慰也就算了,現在還在搭訕實在是有點騷擾的感覺了。
他不是有李知恩嗎?還來騷擾我?就這人品?
崔敏英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檢察廳的任何公務人員都不能燙發。」
「哦,那麼你了解嗎?」
「在大學的時候燙過,後面就拉平了。」
「還能拉平啊。」
見對方還在追問,她有點無奈,只得拿出李知恩來讓對方知道知難而退︰「您女朋友最近不是也燙了嗎?我前兩天還看到了。」
「哦,哈哈哈哈。你還關注她啊」
「我不管才怪啊,現在她是您女朋友啊。我當然會關注。」
尷尬,都忘了眼前這個搜查官對娛樂圈特別感興趣
不過,李知恩那是以假亂真的,就是為了防止別人列文虎克把她的發型問題抓出來的補救。
她的頭發頭發頭發
等等以假亂真?!
「敏英怒娜能不能」林哲詢本來有點輕松的神態慢慢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檢察官nim!請您別這麼叫我。」崔敏英皺著眉頭,表示起了抗議︰「我有男朋友有。您也有女朋友。而且這是檢察廳,是工作場合。」
林哲詢自然知道對方好像是誤會了什麼,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想多。我只是希望你能幫我查一件事嗎?這件事和這個案子有關。」
這下輪到崔敏英疑惑了︰「檢察官nim您說就是了,不需要這麼一直和我套近乎。本身我們的工作就是幫助檢察官做一些細微的取證工作。」
「這件事,可能會影響到這個案子的案情,也會影響吳檢察官的心情。」說完扭頭看向變色玻璃之前的一副慘樣的金順載,他還在喘氣,明顯還沒有從吳相宇的折騰中換過勁來。
崔敏英也循著目光看去,她畢竟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生,看到這種慘狀有一點點不忍。
「吳檢察官為了這個案子已經有點瘋狂了。他好像很樂衷于將這個案子往韓國Lotto上面靠,」林哲詢的聲音很低,甚至帶上了一點磁性,「如果有證據也就算了,但是我們查了幾個星期了,還是沒有發現有一絲一毫的和韓國Lotto的證據。可是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個上面,對金順載總共十幾億韓元的案子不管不問的。」
說完,他看向崔敏英,說出了他最想說的話。
「你不覺得有點過分了嗎?」
崔敏英默默點點頭,沒有否認林哲詢所說的事實。畢竟都是一個辦公室的同事,自己的上司領導是什麼歌態度她還是看得清的。
「而且還這麼打人。」
「打人是另外一方面,只是他如今完全陷入了要把這個案子做大的心理。沒有也就算了,有的話也是他生拉硬拽的。」「你還記得吳檢察官那個大邱地鐵縱火案的案子嗎?我剛來那幾天說的。」
「記得。」
「我一開始以為是他對那個縱火者沒有收到應有的刑罰,地鐵責任人逃避了責任。知道這段時間我稍微查了查吳檢察官的履歷。我才發現他近幾年幾個案子都在想辦法往各種財閥還有政治人物上靠。而且最近幾年的公訴失敗率有點高。」
「您的意思是吳檢察官nim想要出名嗎?」
「恐怕是的,尤其是2003年縱火案公訴結束之後,這種傾向就開始了。所以這次恐怕也是如此。拿著正義的名義做自己想做的事。」
林哲詢沒有接著說下去,繼續看著崔敏英的反應。而效果很明顯,崔敏英陷入了糾結。剛剛林哲詢這一番話很有誘惑力,尤其是對剛剛見過吳相宇手段的崔敏英來說,這一番話的殺傷力是空前的。
「林檢察官nim想讓我干什麼?」
听到自己想听的話,林哲詢心里松了一口氣,心情慢慢開始舒暢起來。
這兩天為了看清楚自己身邊到底有沒有針對他林哲詢的敵人,所以專門查閱過關于吳相宇的資料。發現他有過打犯罪嫌疑人甚至手下搜查官的案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能留在檢察廳。
不過這不關鍵,關鍵的是他需要幫手,這個幫手就被鎖定在了崔敏英身上。在他眼里,這個女人有能力,好像也有一點人脈。
上次將檢驗刮卡指紋報告送檢的是崔敏英,給他拿檢測報告的也是崔敏英,甚至剛剛給他開獎機檢測報告的也是崔敏英。這段時間所有有關技術監測部的報告都是崔敏英負責的。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讓林哲詢明白了崔敏英和技術檢測部的人關系很好。其次,這家伙對明星的喜愛和關注,也會因為李知恩對自己有潛意識的好感。
早上的狀況他就知道,吳相宇可能會忍不住自己的脾氣揍人,而且這段時間確實案子進展很慢。所以,林哲詢剛剛在辦公室主動提起乒乓球有問題的合理懷疑之後。吳相宇的脾氣很快的就起來了。
而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想到一個人為吳相宇制作口供,林哲詢就順勢把崔敏英拉過來讓她旁觀吳相宇的「熱情」訊問了。也因為這次訊問讓她產生了對吳相宇的信任危機。而自己再一番語言鼓動,崔敏英必然會答應自己和案子相關的私人請求。
時間回到現在,對方既然同意幫忙了,那麼林哲詢也不再藏著掖著了︰「麻煩技術調查部幫忙把收繳的幾百張刮卡都檢測一下,每一個都檢測一下。」
出乎林哲詢意料的是,崔敏英听到他的要求後反而陷入了一陣沉默,仿佛听到了一個過分的請求。就像有人說「太太,您一定不希望您的丈夫失去工作吧。」然而太太選擇說︰我今天身體不方便,請你回去吧。一樣蛋疼。
這讓林哲詢剛剛起飛的心情瞬間墜毀。
「怎麼了?技術調查部必須要有檢察官的正式命令才行嗎?」
「倒也不是,這樣,主要是」崔敏英用著十分為難的眼神看向眼前這位比自己年輕一兩歲的檢察官︰「檢察官nim,您知道檢測一張需要多久嗎?」
這還真的是林哲詢不知道的地方了,他只得硬著頭皮請教道︰「多久?」
「從頭到位需要4個小時我們檢察廳的設備也不適合做大規模的檢測,人手也不是特別多。」崔敏英尷尬的看著林哲詢,「幾百張的話這個工作量我覺得需要我們刑事部部長nim的簽字。這不是我們一句話就能查的」
過于勞師動眾這個確實是他沒考慮到,林哲詢下意識的就減了減要求︰「那就抽查,總之麻煩他們了。」
「抽查是可以,但是也需要兩天的時間。」
「沒事,只要能出來報告就行。」
「林檢察官nim,這樣有什麼用?」
「我有一個新的想法,」林哲詢透過玻璃再次看向死狗一樣的金順載︰「可能這一切真的和韓國Lotto沒有關系,一切都是金順載他自己自作主張的行為罷了。」
自作主張?
听到林哲詢的猜想,崔敏英也是不由得點頭贊同。這活動東西Lotto完全可以通過合同中的抽成,躺著賺錢。虧本的風險也基本全部在金順載身上,Lotto沒必要親自下場去賺這麼一點錢。
想到這里,崔敏英眼神愈加堅定,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
「別想了,待會做完之後記得把錄音格式化了。」
「啊?我沒有想別的啊。」崔敏英下意識反駁道,眼神有點躲閃。
「我知道你想把錄音保留下來以後用來證明吳檢察官不稱職的證據。但是沒必要。」林哲詢直接點破了崔敏英內心的小九九︰「吳檢察官雖然想搞大新聞,但是本意終究是好的。他只是太急了罷了,選擇用了錯誤的手段。」
「刑訊逼供,也算正義嗎?」崔敏英的眸子有點暗淡,明顯感覺現實有點超出她的想象。
「你覺得不正義的手段已成為實現結果正義的唯一方法時不該用嗎?」
「對。」短短的一個字里面包含著她堅定的想法,但是她講不出理由和論證。作為辦案人之一,她對這個案子的煩人程度也是了解的。現在好像已經走到了不用一些手段沒辦法解決的程度。
「以後你會理解的。正義這東西,每個人看過去的角度不同,每個人的解釋也就不同。對付一些在規則內渾水模魚的家伙。稍微動用一點規則外的力量其實沒什麼錯。」
林哲詢解釋的聲音很低沉,語言也令人感到一種強扭的變扭,仿佛說得一切都在給吳相宇的行為找原因,來說服自己的行為是正面的。
這讓崔敏英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但是偏偏只能認同。
「哦,對了幫我再傳喚一下安實完。」
「安實完?那個案件舉報人嗎?他不是已經做完筆錄了嗎?」崔敏英從自己的正義爭論中逃離出去,對林哲詢這個更加請求更加意外。之前還能理解是為了將金順載的事情做一個切割,但是這後面完全不需要啊,林哲詢完全可以自己聯系啊。
「有些東西,我需要問一下。所以麻煩你和他聯系一下。我怕我出面不太好。」林哲詢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慢慢往後邊一步步退後。
「哦,行,不過可能需要一兩天時間。」崔敏英疑惑的應聲道,她還是有點疑惑為什麼讓她來叫而不是自己去喊人。可就當她還想回身問林哲詢這麼做的原因,就發現背後的房門一開一閉,再也沒了動靜。
感受了幾秒外邊的新鮮寒氣,崔敏英渾身一個激靈。
人呢?就走了?不是說要幫我一起听錄音嗎?用完人就直接跑路了?剛剛還裝親切裝弟弟的呢!怎麼沒了用處,連再見都不肯說一聲的嗎?男人都是混蛋大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