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剛回到營地。
滂沱的大雨跟著便 里啪啦的落下。
海島瞬間被雨霧籠罩。
雨勢大得嚇人,仿佛整座島都變得跟著猛烈的海浪飄搖起來。
大雨一來,天色也跟著暗下來。
才下午兩點,但外面已經和晚上六七點差不多。
雲層遮住了陽光,眼前只有無盡的大雨。
拉斐爾因為體力消耗過多再一次暈了過去。
阿柒擔心的問︰「他不會……沒……掉吧。」
小姑娘還是心善,連一個死字都不忍說出口。
徐智秀表情淡淡道︰「他這樣是活不成的,現在只是能撐多久的問題。」
「他太慘了。」
阿柒雙手托著臉頰,同情地看著拉斐爾,他身上那一道道參差血淋的傷口讓人目不忍視。
袁青看向韓濤,心存疑慮的問道︰「他剛才說的那些會是真的嗎?」
「你說遭遇怪物的事情?」
「嗯。」
「雖然我也不願相信,但你看他身上的這些傷口,我覺得他沒必要拿這事來騙我們。」
幾個女人不由地身體一顫。
本來女人們膽子就小,現在又听說了海底有怪物的事情,更是害怕那玩意兒會突然出現。
阿柒小聲嘀咕道︰「如果真的有怪物的話那該怎麼辦啊。」
張明勇敢的說道︰「阿柒,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韓濤說道︰「島上不一定會出現拉斐爾說的那種怪物,但我們必須要提高警惕。」
說話間,拉斐爾再次醒了過來。
這一次,他看起來比之前還要虛弱,那張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
徐智秀起身去找來急救包。
拉斐爾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小聲的說道︰「真沒想到,你們居然連這個都有。」
「你別說話,我現在給你注射腎上腺素。」
徐智秀拿出了急救針,腎上腺素打下去,能讓拉斐爾再撐一會。
拉斐爾伸手制止了徐智秀,謝道︰「不用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費藥品了,我活不成的。」
他這話說出來,眾人皆是一陣默然。
雖然拉斐爾活不成這是事實,但听他自己坦然的說出來,這種感覺怪怪的,同時又不得不佩服他的這份平靜,仿佛見慣了生死一樣,就算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不會傷心難過。
「兄弟……」
韓濤神色復雜的看著拉斐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拉斐爾反而釋然一笑,說︰「不用為我感到難過,我是雇佣兵,從我成為軍人的那一刻起,早就將生死看淡了。」
听到這話,韓濤苦笑了一聲,問道︰「你還有什麼遺願嗎。」
「和我一起的還有兩個人,一個叫克萊,還有一個叫莉安娜。」
「莉安娜?女的?」
「是的,她是個小姑娘。」拉斐爾在人群中掃了一眼,目光落在阿柒身上,「可能跟她的年紀差不多吧。」
韓濤心中一凜,和阿柒差不多大,那也就是說才十六七歲,這麼小就成為雇佣兵了,而且還是一個女孩子,想想都覺得很殘酷。
拉斐爾說道︰「他們是我最放不下的戰友,同時也是我的親人。如果你有踫到他們,請一定幫我照顧好他們。」
「你放心,如果他們來到這座島上,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
話是這麼說,但韓濤卻覺得拉斐爾的那兩名戰友可能沒那麼幸運了,說不定早就已經葬身大海了。
不過為了讓拉斐爾死得瞑目,韓濤還是答應了他。
「謝謝。」
拉斐爾已經肉眼可見的生命所剩無幾,說話也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最後,他把自己的那把匕首拿出來,用盡力氣地遞到韓濤面前,「這把匕首跟了我很多年,我現在把它送給你了,希望它能幫到你。」
「這,這太貴重了。」
「貴不貴重又有什麼關系,我馬上就要死了,我不想它跟著我一起入土。」
「行,我會保管好它的。」
「謝……謝謝……」
說完最後一句話,拉斐爾的瞳孔陡然緊縮,身體四肢像是抽筋一樣,隨後瞳孔發散,眼珠變得沒有光澤,身體也跟著變得僵硬。
徐智秀低頭道︰「他死了。」
韓濤手里握著那把匕首,心里不是滋味。
雖然和拉斐爾相識才短短一天不到,但眼看著這麼一條生命在眼前消失,那感覺真的讓人不好受。
營地里,氣氛很悲涼。
像阿柒、岑詩雨還有卡蘿這種淚點低的全都流下了眼淚。
卡蘿還在不停的為拉斐爾做著禱告。
收起那把匕首,韓濤記住了拉斐爾在生命最後時刻告訴他的那兩個名字,克萊和莉安娜。
阿泰走到韓濤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韓濤相處這麼久,阿泰深知韓濤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有血有肉,有情有義,會為了拉斐爾難過一點也不奇怪。
「尸體怎麼辦。」阿泰問道。
「找個地方安葬了。」韓濤輕聲的說道。
阿泰叫來奧蘭多和特里,讓兩人先把尸體抬出去。
畢竟是個死人,放在山洞里面不太好,外面下著大雨,只能先把他擺放在雨棚下面,等到雨停之後再做處理。
一整個晚上,雨都不曾停下。
所有人只好擠在山洞里,圍在火堆前過了一夜。
這一夜,韓濤提心吊膽的以為自己會再次進入那個夢境,因為白天的時候他看到了黑雲撲向海島的場景,而這個場景他在夢境里也曾見過。
但結果是並沒有,一整夜他都沒有做夢,反而是睡得死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雨停了。
阿泰一大早就叫醒了特里和奧蘭多,帶著兩人去挖坑了。
等到早上十點左右,外面烏雲散去,海島上重新被陽光照耀。
阿泰他們也處理完了拉斐爾的尸體回來。
韓濤謝過了阿泰,這些事多虧了有他在。
阿泰擺擺手,示意根本不算什麼。
當韓濤走出山洞的時候。
岑詩雨把韓濤叫到了一旁。
韓濤笑問道︰「岑教授,有什麼事嗎。」
岑詩雨左顧右看,確定周圍沒人之後,擔心地問道︰「你胸口的疤怎麼樣了?」
「岑教授,你這是在關心我嗎。」韓濤得意的笑了。
岑詩雨俏臉瞬間緋紅,支吾道︰「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所,所以……我怕你有什麼情況……你,你不要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