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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在瓊州

截至八月初,鄭克臧之前派遣求購木材的各使節團陸陸續續回到東寧,果然如他預想的那般,無一例外均遭拒絕。

一部分是迫于清朝威壓,一部分是因與荷蘭人交好,還有一部分是確實木料不多需要自用。

這其中出使越南鄭主與阮主的使臣于七月下旬結伴回到東寧,阮主阮福瀕不僅予以拒絕,還以鄭克臧重用阮朝叛將楊彥迪一事進行了斥責抗議。

當時婚禮剛結束不久,楊彥迪仍在承天府,他听聞此事後大怒,在承天府的府邸內罵娘阮福瀕長達半個時辰之久。

痛罵完後他立刻命人備車入宮求見鄭克臧。

「臣在廣南生活數年,熟悉其水文、地理、守軍部署,如今在東浦之地還有我許多老部下,請殿下彷懲戒朝鮮之事,允許臣劫掠阮朝海疆,以填東寧。」

鄭克臧想了想道︰

「越南鄭、阮兩朝似乎水師犀利,听聞當年鄭主也曾邀請荷蘭人幫其改良戰船,雙方還經常爆發海戰,阮朝離瓊州太近,劫掠交惡,對方若來侵擾海疆,瓊州水師要同時防備偽清、阮朝,恐怕力有不逮啊。」

楊彥迪笑著搖頭道︰「荷蘭人幫忙那已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自從十年前阮、鄭簽訂和約以來,再未爆發戰事,我在阮朝時親眼所見,對方水師戰船雖多,大都年久失修,士卒也不滿編,武備早已廢弛,殿下勿憂。」

鄭克臧慎重起見並未立刻答應楊彥迪,將其打發走後,招來了出使越南南北兩朝的使者細細問詢一番。

果然如楊彥迪所說,鄭朝和阮朝十年未曾再起刀兵,兩方交界處倒是軍隊雲集,互相提防,可在海岸線上確實守備空虛,可渡海作戰的大船十年來未曾新添一艦。

鄭克臧听完後覺得似乎可行,翌日他召見了楊彥迪允其所奏,囑咐楊彥迪要秘密行事,同時一定不能因此而影響瓊州防御,對偽清的防備不可有半點松懈。

楊彥迪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證,回府後他立馬拜訪催促同來的瓊州眾官趕緊返回瓊州。

在楊彥迪的催促下,瓊州前來觀禮的官員們終于踏上歸途。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返回瓊州的船上已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北鎮撫司安插頂替烏鬼的謝世銘。

她按照計劃,先行潛入船中成功地和打扮成船上水手的偽清奸細接上了頭,這幾天她被安排藏在貨艙中,未曾被船上的人發現。

「飯來了,你這幾日好好養傷,居然能從北鎮撫司那幫人手中逃月兌出來,你也真是厲害。」

隨著船只起航,負責接頭的偽清奸細如往常般將飯菜送到貨艙。

听見對方的話謝世銘心生警惕,用虛弱地語氣輕聲道︰「只是運氣好罷了,不要多說了,小心暴露。」

對方點點頭若無其事地離去,听見對方腳步聲遠去,謝世銘打開艙門悄悄將飯菜拿進來。

她看著身上故意被弄出的各種傷痕,咬了咬牙,拿出懷中匕首將不礙行動的幾處傷口弄的更深了些。

借著官船之便,一路上船只沒有遇到任何盤查,從黎母水入海口逆流而上直接到達了瓊州府城外的碼頭。

眾瓊州官員白日間早已下船歸衙,而等到深夜無人時,謝世銘悄悄從船上下來,借著明亮的月光往臨高縣方向趕去。

得益于當初光復瓊州時未被戰火波及,瓊州西北的儋州和臨高兩地最先從戰爭中恢復過來,一如往常的熱鬧。

位于臨高縣城鬧市地段的平潭藥鋪乃是臨高當地祖孫三代經營的多年老藥鋪,任誰也不會懷疑此處居然會是偽清的情報點。

藥鋪每次借著收藥的時候,將消息交給假扮成進山采藥人的清諜,再由其在采藥進山時翻過大山,在海邊交給裝扮成出海漁民往來偷渡的清軍間諜。

這樣的小船偷渡風險較小,即便被巡邏的水師發現,只要聲稱是因遭遇風浪飄到此即可,畢竟這樣情況的漁船水師巡邏船經常會踫見,見怪不怪,往往不會重責,只是驅逐回島了事。

而若僥幸憑著船小目標小的優勢避開了明軍水師巡邏則就能成功將消息傳回,這一年多來這套流程已十分完備,東寧澎湖那邊管控甚嚴,大部分消息是從瓊州這邊送抵對岸的。

在趕了數日路後,謝世銘拖著受傷的身子走進了平潭藥鋪,此時藥鋪中客人眾多,櫃台的伙計打量了一眼蒙著面紗的謝世銘問道︰「姑娘可是要來抓藥?」

謝世銘點點頭道︰「右腳一直傷著,前不久左腳也給崴了。」

那伙計聞言眼中精光閃過,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喝了半杯後將茶杯放到茶壺把手旁。

謝世銘看見這一幕後心道暗號對上了,「貴鋪可有坐堂郎中,煩請幫我看看是否有礙。」

那伙計笑了笑道︰「坐堂的先生正在休息,請您午後再來。」

謝世銘點了點頭,扭身出了藥鋪。

等到午後藥鋪客人變少,謝世銘再次來訪,伙計直接請她後堂相見。

「這份情報很重要,游士為此而死,務必要帶回去。」,謝世銘對著書生打扮的藥鋪老板陳鹿沉聲說道。

陳鹿點點頭笑道︰「你這身傷是?」

「北鎮撫司。」,謝世銘惜字如金。

陳鹿聞言來了興趣,「那你命夠大的,不光能活著逃出來,還能把情報完好地從北鎮撫司偷出帶回來。」

謝世銘聞言面色微沉,語氣不善道︰「你在懷疑我?」

陳鹿笑道︰「不要見怪,干我們這行不謹慎的早都死掉了,說說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謝世銘當即將柯儀交代的那套說辭說了一遍,陳鹿听完後不置可否,笑道︰「正好此地安靜,便請在此好好養傷。」

說完後,他拍了拍手,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伙計一左一右架著謝世銘,將她送入廂房軟禁起來。

陳鹿看著被架下去的謝世銘陷入了沉思,這烏鬼是游士發展的下線一直也是由其單線聯系的,其他人再不知她相貌,該如何辨別真假呢?

直到又過了幾日,東寧發的海捕文書也傳到了瓊州,證實了烏鬼確實是從北鎮撫司越獄了,對照文書上的畫像也一致無疑。

但陳鹿還不放心,怕是北鎮撫司那邊故意配合行事,可這份情報又確實十分重要,左思右想後,他決定出狠招驗證其身份真假。

他假意相信了謝世銘所說,安排她帶著情報隨打扮成藥商的接頭人一起進山。

在路上他安排幾人假扮錦衣衛將二人截下,隨後對謝世銘嚴刑拷打。

謝世銘本想說明身份,但她立馬發現了不對,這幾人審訊套路根本就不是北鎮撫司的風格。

她心中瞬間明白了這是對方在詐自己,立馬住口不言,任憑對方如何刑訊,她都咬死不開口,直到被打的奄奄一息快要死去時,這場測試終于停止。

陳鹿相信了她,任務得以順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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