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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笑什麼笑

听說李敬來了遼東。

趙纓絡帶著趙珠珠,立刻從沉州趕來了遼陽。

她以為李敬打著視察軍務的幌子來看她。

強忍路上的顛簸,一路馬車跟著護衛的士卒風馳電掣。

連路上飲食也用干糧墊巴。

何曾想,剛進城,就看見了李敬身邊的兩個夫人和侍女。

眼里頓時起了霧氣。

蠻腰一扭,轉身而去,就跑回了自己宅院。

看著趙珠珠嗔怪的眼神,李敬豈能不明白。

處理了手上的事情,就走到了趙纓絡院子里。

「靖王功勛卓著,雞犬升天,身邊的絕色佳人都成為了夫人,哪里還顧得上我這北狩被完顏宗翰強佔的女子!「

李敬倒不至于門都進不去。

話里的酸味,臉上那份受了委屈的楚楚可憐相。

趙纓絡跟北狩的其他長公主很大不同。

從汴梁就被完顏宗翰霸佔,別看完顏宗翰性格殘暴,強佔了她,但對分給自己的女人極好。

正因為如此,她比其他北狩公主吃的苦頭,少了太多。

完顏宗翰長時間在外征戰,府邸沒人敢管她,那些有辱趙宋戰俘的事,一樣都沒沾到,驕傲的很。

其實趙福金,趙玉盤同樣驕傲。

兩人驕傲到了骨子里。

流露出來的時候很少,只是偶爾做事時候不接地氣。

「我的長公主,何必跟書倩她們這些可憐人計較,我也是沒有辦法,太後有令,我外出要拿出王爺的氣派,這關呼朝廷的尊嚴!」

「她們算什麼可憐人,天姿國色,你問問臨海居的女官,軍中女官,有多少人羨慕她們,就連我兩位姐姐,也羨慕她們,可以名正言順的給你」

趙纓絡都著小嘴唇,還在喋喋不休。

誰料李敬卻抱了上來,還用手撥弄衣服上的腰帶。

「讓爺看看,遼東這風有沒有把美人吹瘦了!」

「不要啊,這光天白日的!」

李敬才不管這麼多。

連趙佶默認了女兒籠絡自己的事情,撒手不管。

這事就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美人陪著,時間過得飛快,從遼東回來,再到高麗,東洋,燕京,登州。

登州到南洋的船隊已經跑了兩趟了。

高麗路招募十萬精壯,分散安置燕京,冀北,遼陽,參照宋人和扶桑勞工之間的酬勞,給他們過度一段國民待遇的時間。

扶桑提供十萬勞工,分散安置登州,冀北,燕京做最最累的活。

再加上從南亞弄來的數萬技術工匠。

宗澤從汴梁編組的部分農墾軍團。

環渤海沿岸,到處都是熱氣騰騰的工地。

「辛苦靖王,你這麼走一圈,可比本宮巡視一圈,成效顯著!」

「太後,你這要折煞我!」

李敬也沒想到,他回到登州的時候,不僅梁揚祖,李綱到了登州,連皇後也帶著新帝過來接他的船。

「大宋蒸蒸日上,功勞都是我大宋朝臣,將士的,我只不過最多算是穿針引線!」

未來的大宋都城,李敬設計的那叫一個氣勢恢宏。

各種琉璃瓦建築,隱現山水之間。

細微之處,用華夏風格結合西洋各式裝點,精凋細琢。

看著一摞摞圖紙就讓人神往。

橫豎的主軸大街延綿十里,幾十輛四輪馬車並排,都綽綽有余。

高聳的宮牆城門,還能讓軍陣從門前顯擺。

「靖王,不是說要勒緊征戰西域嗎?本宮看你讓人帶回來圖紙太夸張了。」

「這不是我三代帝王的寢陵,都從簡了嘛!」

宋沿襲了唐代的皇帝寢陵制度,從帝王登基,就開始修建自己的寢陵,直到完工。

因為靖康之亂,趙桓的陵墓還沒開工。

就被擄了。

倒是趙佶在位二十多年,陵墓早就修好,戰亂時候盜賊也不掘空墳。

看守陵墓的宦官和軍隊都散了。

李敬和宗澤建議一切從簡,皆時采用鋼筋混凝土加固墓室。擴大部分地上建築,方便祭奠。

簡單明了,李敬的工筆畫驚艷了趙佶,都還沒弄懂其中細節,就同意了這個花費不大的方案。

「登基時候,各藩國也答應組織工匠到燕京參加都城建設,這些人用著便宜,藩屬國的意思,管飯,餓不死就行了,花不了多少錢!」

「行,本宮事先聲明,只要征戰西域時候不缺銀子,一切都好說,要是缺錢,仔細你的皮!」

朱璉說話越來越有上位者的威嚴了。

不過面對李敬她始終擺不起太後架子,想當初二龍山遇見李敬,窮的那個叮當響,賞人的錢都是人家李敬搶了山賊孝敬她的,若非李敬出現及時,怕命都沒有了。

說完她自己都繃不住笑起來。

「上我的馬車,你一走兩個月,新帝幾次鬧著渡海去找你!」

「好啊!」

李敬一邊答應,一邊走過去模了模顧無雙和喬清瀾抱著的孩子。

轉身上了重新給朱璉打造的豪華馬車。

趙柔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一直落在李敬身上。

好苦惱。

女孩長大了,也登基了。

一點都不方便。

她好懷念二龍山下,李敬跑下官道,抱著她爬上去那種感覺。

也好喜歡每次看見李敬回來,就飛撲上去那份喜悅。

如今母後不讓了。

自己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跟李敬過于親密。

看見母後邀請李敬上馬車。

心里那份歡呼雀躍,搶先一步踏上馬車,等著李敬坐在身邊。

馬車內的位置,都是對著的,朱璉豈能不明白,趙柔嘉這麼坐下的意思。

果然,李敬上了馬車。

興奮的趙柔嘉一反碼頭上沉默的樣子,就嘰嘰喳喳問起來。

「李敬,李敬,你說靖康武三軍不動,寧王帶著幾路精銳出馬,可以滅了西夏嗎?」

早在宋金遼東之戰剛落幕的時候,復興報就放出了讓西夏血債血償的吼聲。

還歷數了西夏軍陳兵西北,牽制我大宋邊軍,派出輔軍協助金人屠殺我河東,洛陽等地百姓的屢屢暴行。

大宋疆域內,民憤極大。

各地士紳,百姓都伸長了脖子,等著王師兵發西北。

靖康武三軍不動的消息。

在復興報上的解讀,更多的是殺雞焉用牛刀。

大宋百姓對此戰議論紛紛,也信心滿滿。

而李敬之所以做這樣安排,在給宗澤和朱璉解釋後果,被兩人說成一石數鳥。

既安定了國內的民生,讓國人知道西夏不過小國一個,殺雞用不了牛刀。

更重要是把西夏朝廷的注意力放到國防上。

把大軍都集結在南邊。

而不是被金人擄掠一空的蒙古諸多部落放棄的牧場。

「女帝放心,在微臣看來,光韓世忠,岳飛從雲州繞行的數萬精兵,就能滅了西夏,更別說折可求,劉都是大將!」

「太好了,朕恨透這幫落井下石混蛋!」

從趙柔嘉的口中說出這個朕字,在李敬看來,可愛極了。

「李敬,昔日永樂城一戰,我大宋可在西夏吃了大虧,折損兵馬二十萬,切記不可大意,此番我宋軍出兵三十萬,據說能聚攏兵馬五十萬上下!」

這小大人,還知道永樂城一戰。

也知道我大宋只有不到三十萬兵馬功法西夏。

李敬忍住自己模模頭的舉動,把手左右相扣,繼續說。

「別看西夏號稱幾十萬兵馬,其實大部分都是游牧民族的武裝,也就比我大宋自發組織起來的義軍強一點,蓮火炮都沒有,而我大宋軍戰力今非昔比,朝堂上下又沒有拉扯宋軍後腿喊著議和的。女帝盡管放心,劉,陳淬,折可求,折彥質,鐘彥郁幾路精銳到了西夏,就會化身餓狼,都等著活捉李乾順,拿下滅國擒帝之功!」

「原來如此。」

李敬耐心的給趙柔嘉解釋,朱璉還真是覺得自己帶著趙柔嘉跟著女帝去遠航是一件無比正確的事情。

幾個教授趙柔嘉的先生有些迂腐了。

不太能看得懂天下大勢,處處言不可妄動刀兵。

不動刀兵,怎麼能解救趙桓。

趙柔嘉已經開始有自己思想了。

听先生解讀史書之後,一些問題讓朱璉也觸不及防,無從解答。

到船上有時間,還要跟李敬商量一下,怎麼調整柔嘉的授課內容和帝師。

正好看見旁邊騎馬的梁揚祖,壓低了聲音問李敬。

「靖王,在汴梁時候,寧王帶著梁相見了張叔夜和李邈,想給幾個人撮合一下關系,兩人言辭冷澹,好像還是不喜歡梁相,他擔心本宮和靖王遠航之後,鎮不住他們!」

李敬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梁揚祖要是真能鎮得住張叔夜和劉韐,李邈等人,那才是怪事。

這幾個人勤王護主的功勛在哪里擺著。

不管是自己還是朱璉,宗澤,都不得不尊敬他們。

再說張叔夜,劉韐,李邈本都是忠心耿耿的謙謙君子,行事方正有度。

用的著他去鎮嗎?

凡事利于國家和百姓的,張叔夜和劉韐自己都會去做。

梁揚祖只是需要時間得到他們認可,認可之前,遇見需要合作的事情,就事論事罷了。

「笑什麼笑!」

朱璉嗔怪的看了李敬一眼。

李敬低聲把自己看法說出來,朱璉也爆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

看的馬車外的李綱心里不住吐槽。

這奸佞,不僅很會提拔和管理屬官,阿諛奉承更是功力非凡,尤其會哄女人。

真別說,李綱選了東平府一個縣和膠州的一個縣一共呆了兩個月。

沉下心真的看周寧整改之後地方變化,各種桉件少了很多,物資充分,街上也比起其他地方,沒有了乞丐,看上去是政通人和。

其實是不一樣的,關勝治下的幾個縣,州官,府官,特別銳利,李光,辛贊都是大宋難得的地方理政人才,執政的風格更多沿襲了大宋文官的方式結合周寧主導的新政,不敢越雷池半步。

李敬麾下完全不同,文事武辦,各縣靖字軍將領兼任父母官,李敬一聲令下,各地毫不猶豫執行,這種執行力,從州縣推動到鄉鎮,到村落,州縣政務記錄很完整,各種春耕,勞役,征兵,募工,開礦的林林種種政績自成一個體系,讓李綱都感覺有些恐懼。

這小子太妖孽了。

行軍打仗如天馬行空也就算了。

治理地方也這麼厲害。

如今梁揚祖各種改革,山東兩路與其說是試點,不如說都在預演。

很多舉措,他都沒有看懂,在當地吏員的解釋下,才知道已經開花結果了。

別看當初梁揚祖在朝廷一席繼續推動整改的言辭驚天動地。

可遠沒有巡視山東東路給李綱帶來的震撼大,他到登州不是來找朱璉的,而是泡到了登州州衙,這里有李敬任職山東以後完整的政務資料。

不過李敬有些施政舉措,他真是看不懂啊,連州衙吏員也解釋不清楚。

正巧,這小子回來了。

登州碼頭到臨海居道路並不遠,看著李敬跟著朱璉一起下了馬車,去了樓上的小廳。

眼看梁揚祖迫不及待的跟上去。

李綱有些心里有些慌亂。

怎麼跟這小子開口哇?

這可不是行軍打仗之事,自己可沒少倚老賣老,說自己當官的時候,李敬還在玩泥巴。

這小子隨便給自己頂幾句,他堂堂右相都下不來台。

硬著頭皮的李綱,還是跟在梁揚祖身後,一起上了二樓。

梁揚祖,李敬都還沒來得及開口。

朱璉先說了。

「正好左右相都在,今年恩科,梁相把禮部,教部一起匯總的會試試卷帶來了,做了初步排名。學子們考完太學的考卷也隨船押運到了登州,你們都說說,殿試放在登州比較好,還是放在汴梁,!」

恩科的主考官是陳過庭。

經歷了靖康之難,陳過庭又到西洋見識了一番火器對于藩國的碾壓。

征求了李敬的意見。

恩科的試題難度不大,詩詞考校的更多是品格,策論表面上針對西夏,吐蕃,大理,西域的詩句,其實也是篩選主和派那種迂腐到不顧氣節的學子。

單獨出了兩道佔比不大的試題,結合了一些太學和三司吏員考試的考核內容,重點放在雜學。

經歷了復興報對市場,時事,朝廷政策的輪番轟炸。

學子們也開始一手準備科舉,一手準備太學和三司吏員考核,也沒有濟南那樣抗拒雜學了。

總的來說,汴梁恩科井然有序。

陳過庭評論考題中不難看出,說這一屆的學子來自五湖四海,其能力遠在第一次和第二次濟南府三司吏員,稷下學宮考核的學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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