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籃子各種品種的螃蟹裝在一起實在太煩心。
太後教旨解決了河東宗澤的大麻煩。
當即留下了張所,岳飛,王善所部。
帶著種彥鴻,張叔夜,張伯奮,陳淬等部下掉頭南下。
種彥鴻還是很滿意,成為河東南路宣撫使的張所,只留下了三萬直屬軍交給岳飛代為訓練。
補充完了張伯奮,岳飛所部以後。
剩下的三萬連同河北東路宣撫使的官印都給了種彥鴻帶走。
他們帶著種彥鴻追擊完顏宗望,金狗丟下的部分工匠和官員。
一路接連收復洛陽,鄭州和汴梁。
此時的汴梁城千瘡百孔。
金狗為了掩飾自己殺人奪財的罪行。
焚毀了無數民宅,王府,官宅,連皇宮也未能幸免。
為了構建投石機,他們還拆除了好多房子。
這些被破壞的建築,彷佛一塊塊傷疤貼在臉上。
不禁讓張叔夜,宗澤,種彥鴻這些曾看過繁華盛世的人心痛莫名。
別看城中有讓位給趙構的偽楚皇帝張邦昌坐鎮,他還請來了宋哲宗的元右皇後孟氏監國。
城中仍然亂的一塌湖涂。
城中嚴重缺糧,且不說兵匪橫行,就連身強力壯者,也成群結隊,到處欺壓弱小,尋找吃食。
種彥鴻都沒等宗澤命令。
回種府探望的路上,就綁了四十多個入戶搶劫的匪徒。
到了種府他才知道,種洌,種宏兩個叔叔帶著幾個兄長和弟弟護送種師道棺槨去河東路,跟他錯過了。
種瀝,種清則帶著種家女卷和種家五六代的孩子在一些老僕和老卒的護衛下去山東尋他了。
種彥鴻都沒想到,種府會安排家卷們去山東讓自己照顧。
哈哈一笑,干脆的帶著士卒們去皇宮。
當初跟李敬分手太急,他沒見到鄭太後,也想見見兩度被廢,又兩度被立的傳奇孟太後。
靖康初年,孟氏先因瑤華宮失火,移居延甯宮,後延甯宮又失火,出宮居住相國寺前之私宅。
汴梁城失守的詭異,慌亂的百官和四處劫掠的金兵,誰也沒想起,也沒注意到相國寺前那個小院住的皇後。
元右皇後逃過一劫。
金軍一撤,張邦昌立刻大赦天下。
呂好問勸張邦昌還政康王。
王時雍,徐秉哲卻告戒他騎虎難下,還政必無善終。
但是張邦昌還是毅然還政,獻大宋國璽,立康王,請宋哲宗元右皇後垂簾。
並在手書中闡明「所以勉循金人推戴者,欲權宜一時以紓國難也,敢有他乎?」
听說康王在應天府稱帝。
張邦昌和孟氏急忙派出遣尚書左右丞馮澥、李回奉迎趙構。
趙構沒有來,卻來了跟趙構貌合神離的宗澤。
作為主和派首領人物,汴梁陷落,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宗澤是強硬的主戰派,政治上的宿敵,知道宗澤帶兵來了的張邦昌心里發虛。
連忙帶著百官,在皇宮門口迎接宗澤。
突然看見宗澤身邊的張叔夜,何栗,孫傅等被金狗擄掠北上的大臣安然無恙。
心內狂喜。
連孫傅這種跟郭京妖道沆瀣一氣,神鬼亂軍的人,宗澤都沒有殺他。
想必自己是安全的。
「見過宗,宗副帥!」
本來想稱呼宗澤兵部尚書,臨到嘴邊,又覺得不合適。
改稱副帥。
宗澤沒有在意這麼多,他根本不想理會張邦昌,汴梁城亂成這幅樣子,當務之急是調集物資,恢復汴梁秩序,重建汴梁。
只有這樣,才能迎回山東的朱璉或者揚州的趙構。
延續大宋江山。
「元右皇後可在?」
「在宮里!」
宗澤剛想進去,忽然又折回身來。
「禮部尚書王時雍可在?」
「本官在!」
「開封府尹徐秉哲可在?」
「宗副帥找本官何事?」
「給我拿下!」
宗澤大手一揮,張伯奮和陳淬頓時從軍中沖出,拿下兩個討好金人的敗類。
宗澤跟著又問。
「範瓊何在?」
看宗澤這個架勢,還是要清算,心里一緊,嘆了一口氣。
「範瓊護送李回等人去揚州了!」
宗澤搖了搖頭,繼續說。
「把這兩人帶上,我們去見元右皇後!」
身為兵部尚書,宗澤根本沒有處置官員的權利,唯一能拿下的武將範瓊,居然不在汴梁。
汴梁心在亂成這幅樣子。
開封府尹罪責難逃,這個位置,他還是決定舉薦徐秉哲的前任何栗暫時兼任。
不過具體向誰舉薦。
他心里也沒底,反正徐秉哲,王時雍兩個大宋叛徒不能讓他們繼續佔著茅坑不拉屎了。
又看著一幫窩囊廢一樣的官員。
心里又是一堵。
金狗劫掠的大臣不少,留下的官員更多,作為兵部尚書,天下兵馬副帥,他恨不得把這些人都殺了。
可是他沒那個權利。
更讓人覺得惡心的是,金人讓趙佶,秦檜見過了孫傅,周栗等一眾官員,偷偷給他們說,如果有機會逃走或者被營救,就傳位于趙構。
得知這個消息時候,都有種想把孫傅和周栗等人殺了滅口的沖動。
據說得到這個消息的宋朝俘虜不少,兩個趙佶的親隨路上就月兌逃了,沒有找到北上的宗澤大軍,還奔著應天府方向去了。
「見過元右太皇後!」
別看孟太後是宋哲總的皇後,比起宗澤的年齡,足足小了十五歲。
宗澤不禁想起種彥鴻進京城時候說的建議。
一股腦把這些人帶到山東去。
解氣雖然解氣,可是宗澤不能這麼干。
他有些憂心山東。
朱璉,陳卓,黃燦,李清照等人在抵報上一口一個偽帝。
如今趙構得到了趙佶口頭傳召,正大光明的繼承大宋皇位。
就算是山東迎回了兩任皇後,也徹底被動了。
堅持就是大宋分裂的局面,山東兩路的勢力縱使維持山東兩路尚且艱難,更何況統領整個大宋。
事到如今,該怎麼辦啊。
「予听聞宗副帥來了,高興的很啊,予雖兩次被廢,兩次被立為皇後,可是沒有輔政經驗,如今汴京很亂,尋找康王又沒有結果,予都是過氣的人,這個監國是架在火上燒烤,名不正,言不順,予現在就把汴梁托付你了!」
孟太後雖然出身官宦世家,她並沒有任何議政和參政經驗。
幾十年宮廷斗爭,幾經沉浮,甚至這兩年她居住的宮殿也連續著火,被人視作不詳出宮居住,厭倦了。
「孟太後所言差也,老臣今年六十九了,能力微薄,依舊在為大宋征戰,孟太後受大宋奉養多年,在國難之際,豈能抽身離去!」
昔日自己搬到大相國寺私宅,大宋皇室無人問津,如今大宋有難,你們想起我來了。
孟太後是又好氣,又好笑。
「宗卿家,我現在能做什麼?你告訴我?」
「勸康王或者鄭太後,朱皇後歸京!」
別看孟太後不想管事,可人家不傻。
「她們會听我的?你想得未必太簡單,宗澤,你整頓好京畿,打敗了橫陳在黃河北岸的金狗,把他們攆成了大宋疆域,他們自然會搶著回來,你要是做不到,這些人一個也不會涉險!」
看著宗澤吃癟,張邦昌站了出來。
「太後,可願去揚州,罪臣屈服于金人,犯下忤逆大罪,願意去揚州請罪!」
「太後,罪臣也願往揚州!」
張邦昌這麼一開口。
被宗澤軍士押解的王時雍,徐秉哲彷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接連出聲喊了起來。
「好啊,我押解你們去,反正我要去應天府見李綱,到時候辦你們交給李綱他們發落,孟太後,我請旨讓何粟暫代開封府尹,陳淬暫代四壁使!」
「宗卿家,不管你舉薦誰任職,汴梁的百姓就交給你了,我也陪你去應天府看看,究竟這位新帝如何安置予!」
「好,微臣陪孟太後一起去!」
別看宗澤答應的這麼痛快,心里很是惱怒。
趙佶禍害了朝政那麼多年,別金狗擄掠也不消停,這麼胡亂的傳位,在官員中影響巨大。
即便全天下都承認趙構得位稱帝。
也不會得到關勝,李敬,種彥鴻的認可。
連張叔夜,張伯奮,岳飛,趙不試也會受到影響。
汴梁城頭,這些人受趙桓恩厚極大,你趙構稱帝,把趙桓放在哪里?
朱璉又怎麼能救回趙恆。
所以山東根本不可能向趙構屈服。
盡管從感情上說,宗澤願意跟李敬站在一起。
可是他知道自己歲月不多,有生之年更希望大宋兩股勢力和睦攜手,共同打擊金狗,收回淪陷河山。
帶著這個願望,把汴梁交給了陳淬和何粟。
帶著孟太後,張叔夜,種彥鴻,張伯奮等人和朝中的文武官員,一起到了應天府。
他都不知道。
李綱更加渴望見到宗澤。
早已經在應天府迎候宗澤了。
在他看來,宗澤就是一個奇人。
聚民為兵,聚匪為兵,無中生有的打法,打的完顏宗望完顏宗翰兩大悍將膽寒,打的金狗叫爺爺。
讓金狗甚至不敢在黃河南岸肆虐。
若陳過庭早推薦此人,當初由宗澤領兵收復太原府,豈會任種師中身死,數十萬大軍無功潰散。
大宋焉能有靖康之難。
「宗尚書,你不顧年邁,轉戰黃河南北,書寫了一段大宋的傳奇!」
「世人皆知李右相昔日汴梁城頭血戰,力保汴梁不失,忠直剛勇,力斗賣國求和的主和派,乃是我大宋肱骨忠臣。下官實難表達對右相欽佩之情!」
「宗尚書里面請,我有頗多國事不明,向宗尚書請教!」
「巧了,大宋靖康之難後,本官也數夜難眠,特向李右相討教!」
兩人惺惺相惜,在城門口緊握了雙手,宗澤給他介紹了張叔夜,種彥鴻,張伯奮等人,再次攜手進城。
到應天府衙兩人準備私談,都還沒有坐下。
李綱就率先發問。
「宗尚書,當下金強宋弱,燕雲,太原皆落日敵手,宗尚書可有防御之策?」
想起李敬給自己的書信,宗澤不由的覺得好笑。
「右相可听聞過山東東路宣撫使李敬!」
「如雷貫耳,是宗尚書發掘出來的少年英才,視作左膀右臂?」
听見李綱把李敬視作自己左膀右臂,宗澤啞然失笑,也許在勤王一路是如此。
同為袍澤,一起有共同的目標,攜手作戰。
可是李敬一直隸屬于山東廂軍,跟關勝一起願意服從自己調遣,那也是他們知道,合則兩利。
可是自從朱璉遇險,被李敬,關勝等人營救到了山東。
未來的目標就很不一樣了。
當然,宗澤此刻絕不會說出跟李敬有分歧的話。
反而把李敬的態度拋給李綱。
「李敬認為,金人不過如此,大宋若是只盯著金狗,就怪我們這幫大臣鼠目寸光,之所以出現靖康之難,甚至沒能在夾擊遼國時候,收復燕雲,皆我大宋自己的問題!」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踏破了汴梁,擄掠了二帝的金軍不過如此。
不過他說執政大臣太廢,李綱想起門口跟來的張邦昌等人,頓時覺得似乎還有些道理。
他哪里知道,宗澤都留了口德了,李敬讓種彥鴻轉告的原話說是的大宋君臣太廢,鼠目寸光。
「這李敬,還真如昔日的李清照做詞論,藐視天下的氣質,如出一轍!」
「可不是,他讓種彥鴻帶話,讓我去山東好好修養,還說什麼大宋當前最重要的是發展水師,協助皇後改良官制,讓我少操心軍務,多活幾年,看看什麼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比起漢唐,大宋的疆域是最小的。
這光是金軍攻宋,聯合西夏協助,就已經招架不住了。
大宋西南還有大理,吐蕃,西北有西夏,西遼,東北有金國,高麗,更別說傳聞西域之外,還有更多的國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真敢說。
李綱看著宗澤郁悶的表情,哈哈大笑。
靖康之難,對大宋羞辱之大,曠古未聞。
眼下山河破碎,前皇後和新帝爭權,國家陷入分裂,李敬居然能口出如此狂言。
他哪里來的勇氣。
「李宣撫使還真如傳言一樣,年少無畏,勇氣可嘉,不愧是連床弩和震天雷也敢往汴梁城頭射的人!」
「現在這個情況,怎麼弄啊,我本意是讓濟南府靖康武三軍東進,跟我一起收復河北,然後在真定,井陘,太原一線建立防御,構築堡寨,阻擋騎兵,可是李敬好像是看透了我的算盤,讓種彥鴻給我帶話,這樣耗費巨大,戰局被動,還不如花錢練兵,整頓軍械,籌備進攻,營救二帝!」
宗澤沒好氣的抱怨,李綱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在揚州,看了趙構的所作所為。
他覺得當務之急,能維持現有疆域,把金狗封堵在黃河北岸就好了。
哪里知道,宗澤竟然想著恢復大宋所有疆域,而李敬的野心,比宗澤更大。
宗澤已經六十九了,要在他有生之年,進攻金狗,營救二帝。
「宗尚書,我听聞李敬和種彥鴻在河東大捷,救出了鄭太後,此情屬實!」
「李敬雖然狂妄,但是從來不謊報軍情,這件事屬實,我雖然沒見過朱皇後,但是昔日官家在城頭扔下手絹,讓關勝和李敬去接人,這件事我也知曉,朱皇後和小帝姬肯定是真的!」
「可有邢皇後和神佑,佛佑幾個帝姬的消息!」
宗澤突然听李綱說性皇後,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康王妃。
連忙搖頭。
拿出一張李敬給他帶來的營救的所有皇後,妃嬪的名單。
「昔日金軍南下,分兩路進攻我大宋,返回時候,也分兩路返回,西路被李敬和種彥鴻封堵,工匠,百姓救出十余萬人,可是金狗的浣衣局也一分為二,官家和部分嬪妃,皇族也被完顏宗翰從東路帶走了!我懷疑昔日如果康王沒有棄守應天府,應該可以在城牆上看見王妃和宗姬!」
李綱听見宗澤喊康王,宗姬和王妃,也是一愣。
這是在表態嗎?
不是說太上皇已經口諭,傳位給康王。
讓康王跟金人和談,救出他。
不僅李敬他們仍舊不認,連宗澤也不認?
李綱心里暗自埋怨黃潛善,汪伯彥攛掇趙構稱帝太急,又在抵報上把朱璉,李敬等人得罪的太狠了。
接過了營救出來的王妃,嬪妃等名單,草草的看了一眼。
果然沒有康王府親卷的消息,太妃里連韋太妃的名字都沒有。
不經意的試探發問。
「官家準備在揚州舉行祭天大典,想邀請山東的皇嫂和太後出席!」
「這事我不好說,不過你們可以派人去山東問!」
看著宗澤語氣並不強硬,又試探到。
「宗尚書去不去揚州!」
「我就算了,官家在城牆上還讓我兼任京西南北兩路的宣撫使,我在想能不能多籌集一些糧餉,招募一些兵員,協助趙不試,岳飛,王善他們穩住戰局,盡可能的向北推進戰線。」
原本听聞宗澤沒有見朱璉,也沒打算去見朱璉,李綱還有些竊喜,如今頭都大了。
眼下不听新帝命令的還不止是山東。
連宗澤領命的京西兩路也不听,看宗澤的意思,他對李敬的設想,雖然懷疑,還是抱著期望的。
怎麼可能,幾年時間,集合山東兩路的人力物力,打敗金狗,救出二帝。
該死的李敬,就是個大嘴炮。
「我請旨孟太後,讓何粟暫代開封府尹,陳淬暫代四壁使!孟太後準了,李右相可以攜康王返京,到時候我讓陳淬的兵撤到京西兩路即可。」
李綱苦笑,趙構決定南巡,給各地發出的抵報也把恩科考場設在了健康。
汪伯彥和黃潛善還在攛掇著趙構在臨安建皇宮。
他豈會回到汴梁。
「若是官家不回汴梁,宗尚書是否要把朱皇後和鄭太後迎回汴梁?」
這次輪到宗澤苦笑了。
「朱皇後對營救二帝非常有信心,她好像說過,官家沒有回汴梁,她就不回去!」
這叫什麼事啊。
不管是稱帝的,還是宣布監國了。
兩人都嫌棄國都。
兩人都不願意回去。
汴梁可是大宋的中樞。
李綱看著宗澤想罵娘的表情,他也想罵娘。
「歷來皇權紛爭不能短時間平息,時間拖長了,都是亡國之兆,宗尚書不怕九泉之下,無言蠻對大宋歷代皇帝?」
李綱這個話,讓宗澤有些詫異,頓時響起了李敬勤王時候的話,讓他放寬心,大宋亡不了。
懟人的話順口而出。
「昔日大元帥坐山觀虎斗,看著汴梁陷落都不怕,你這個右相也不怕,我怕個屁!」
宗澤看著李綱一臉吃癟的表情,痛快的笑起來。
笑過之後,又有些自責,自己一把年紀,被李敬那混蛋帶歪了。
受不得一點激將。
「我是想說,您我可否盡力調和,讓官家和山東的朱皇後攜手應對金人,眼下的局勢對山東很不利,前些日子,山東抵報發出來,黃潛善甚至叫囂跟金人聯手對付山東!」
「李右相的為官之道也是只官利弊,不問是非?」
听說趙構要勾結金人,夾擊山東,宗澤一下子憤怒了,提高了語氣責問李綱。
趙構身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勤王在一邊袖手旁觀,眼看著京城淪陷,父兄,妻女慘落敵手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變本加厲為虎作倀。
聯合金狗打宋人。
他有什麼資格做大宋皇帝。
「我當然反對,只是我憂心,我若離開了揚州,這幫小人在官家身邊更加肆無忌憚!」
這時候宗澤忽然想起李清照罵趙構蛇鼠一窩還罵的真解氣。
不由的笑起來。
李綱還在解釋。
「打仗就是打錢糧,汴梁城連續兩次被金狗劫掠,府庫都焚毀了,官家稱帝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認為當前盡可能穩住戰局,然後利用江南的賦稅籌集軍餉,糧餉,然後練兵,才是拯救大宋的唯一路徑!」
宗澤听李綱如此說法,也理解他。
畢竟當初第一次勤王之戰,解太原之圍,兩次失敗未必單純是各部配合作戰的問題。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士卒沒有足夠的軍餉,糧食。
王善,張所沒有能及時北進,抓住戰機收復太原府,何嘗不是錢糧鬧的。
但是打仗,錢不是決定因素,將領有時候比錢更重要。
李敬那小子盡打神仙仗,吃金狗的,喝金狗的,還搶金狗劫掠的錢來發軍餉,賞功,他看著都眼紅。
「李右相,其實我也希望山東和揚州攜手,妥善的處理皇權之爭,共抗金軍,可惜我做不了這個中間人協調關系,山東死戰的態度明確,一切的關鍵都在康王,康王沒有對金死戰的決心,不能遠離杜充,黃潛善之流的小人,你也做不了調節矛盾的中間人。」
原本對這次會面還抱著很大希望的宗澤,發現自己真的是急病亂投醫。
李綱雖然有些能力,可是李綱跟自己一樣,沒法影響趙構。
而李綱也明白了,宗澤更希望趙構做出一些姿態,主動跟山東示好,驅逐黃潛善,杜充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