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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夜襲

想了許久,秦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索性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了。

由于大理寺的人出現的太過突兀,沒有給秦陌充足的反應時間,故而他並未把那柄長刀給帶過來。

不過還好,起碼那兩件大儒隨身物,一直都是貼身攜帶的。

若是按照往常的慣例,進了大理寺的監牢,犯人身上值錢的物件兒,都默認是獄卒們的油水。

可礙于秦陌的身份,曲折並沒有為難他,反而是好生交待了一番,莫要把秦陌當成尋常人犯來對待。

沒有獄卒來此打擾,秦陌也樂得清閑,他等了許久,也未曾等到開堂審案的傳喚,就好像大理寺已經忘了還有他這一號人似的。

不過秦陌並未就此掉以輕心,而是習慣性的將心神一分為二,大半心神依舊保持觀想神魔圖錄,小半心神則是默默盤算著此案的前因後果。

神魔圖錄第一頁的武神劈日圖,秦陌現在已經可以很輕松的看到那一輪大日被武神一刀劈成兩半了。

不過這不代表他已經徹底將那一招神通「劈日」完全領悟了,因為每次觀想依舊能夠給秦陌帶來不少的感悟。

以他現如今的品階,也僅僅只是領悟了一絲皮毛而已,不過哪怕只是皮毛,他現如今的戰力也比同階高的多。

單論不屈意氣的凝實程度,秦陌堪比二品後期武夫。

論及戰力的話,秦陌有自信,他足以跟二品圓滿相媲美。

不過他現如今的短板也很是明顯,爆發雖然足夠強,但並不適宜久戰,但總歸擁有更強的自保之力了。

畢竟,範雲瑯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此事可謂是處處都透露著蹊蹺。

而且大理寺這邊的態度,更加的耐人尋味,居然二話不問直接就把他給關起來了。

難道大理寺就這麼有自信,篤定凶手是自己?

可這不應該啊。

凶手絕對不是秦陌。

大理寺的人又不是蠢貨,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這麼明顯的事情?

哪怕當時在文會上,秦陌那一刀把範雲瑯給劈成了重傷,但要說有性命之憂,這純粹就是無稽之談。

範雲瑯是什麼身份?

那可是戶部尚書的兒子,青陽居士的關門弟子,能夠動用的資源是秦陌想破腦袋都想象不到的。

而且要真的是因為自己那一刀的原因,那也不至于等了將近兩天才身死。

這可是兩天的時間,又不是兩個時辰,戶部尚書必然會想盡辦法保住他兒子的小命。

換言之,範雲瑯要死早就死了,根本等不到現在。

那麼既然如此的話,大理寺這邊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呢?

秦陌皺起了眉頭,不得而知。

曲折同樣不得而知,他按照吩咐把秦陌帶入監牢之後,便獨自一人去見大理寺卿。

大理寺作為大秦王朝的辦案機構,設有正卿一人,少卿二人,按照官位等級劃分,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是平級相稱的。

二者雖然在某些職務上有交叉,但亦有不同之處。

當朝現在這一位大理寺卿,年歲已過半百,在這個位置上待了十數年之間而屹立不倒,可謂是純純的官場老油條。

而曲折離開監牢之後,尚未進入正廳,便被門口兩側的守衛給攔了下來。

他在上陽學宮那邊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時心情自然糟糕無比,臉上浮現出慍怒之色,正想發作,卻見守衛湊近了他身邊,低聲說道︰

「少卿稍等,戶部尚書範大人這會正在里面。」

聞言,曲折的火氣頓時被澆滅了一大半,他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心中暗自思索。

隨後也沒為難守衛,自顧自的退到了一旁,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言。

不多時。

正廳緊閉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位身著便裝華服的精瘦老人從屋內走了出來,旁若無人的繞去了後門。

他剛走,曲折連忙入內,一進門就看見大理寺卿正端著一盞冒著熱氣的清茶,放在嘴邊輕輕的吹著。

「大人,卑職回來了。」

大理寺卿並未急著說話,而是輕輕的抿了一口茶,閉著眼搖頭晃腦的享受了一番,方才慢吞吞的說道︰

「哦,原來是曲折回來了啊,怎麼樣,人關起來了沒?」

曲折一臉嚴肅的回答道︰「回稟大人,卑職已經將秦陌押入監牢當中。」

「好,此事你做的不錯,那就暫且先關著吧。」

「大人,既然人已經帶回來了,不開堂審案嗎?」曲折愕然,不解問道。

聞言,大理寺卿哈哈長笑了一聲,把茶盞輕輕放到桌案上,捻著下巴上有些花白的胡子,笑著道︰

「這案子,可輕易審不得,你可知剛才戶部尚書範大人在這個時候來找我所為何事?」

曲折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卑職愚鈍,暫不得而知。」

「你啊,還是太過年輕。」

大理寺卿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從身後拿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木質盒子,放在桌子上輕輕打開。

待到看清盒子里的東西之後,曲折瞳孔猛縮了一下。

只見盒子里躺著兩顆晶瑩剔透,約莫有半個拳頭大小的圓珠。

他識得此物,此乃東海那邊特有的夜明珠,一顆便價值千金,若看成色,這兩顆實屬上品。

「範大人不愧是戶部尚書吶,出手就是闊綽,不過念在老人家如此年紀卻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心情悲痛,一心想要將凶手繩之以法,本官也表示能夠理解。」

大理寺卿笑呵呵的說了句,隨後卻是臉色變幻,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可越是如此,本官越發不想審理此案,刑部那邊緝拿人犯的文書倒是簽的利索,反正最後出了事倒霉的不是他們,想看本官的笑話,呵!痴心妄想。」

從大理寺卿口中說出的話來看,他和戶部尚書之間的關系,似乎並不像外界傳聞那般,私交甚好。

曲折听的雲里霧里,官場上這些彎彎繞繞,著實不是他一個武夫所擅長的地方。

他現在也只能看的出來,這個案子就是個燙手山芋,大理寺和刑部誰都不想管。

大理寺卿也知道曲折是個什麼榆木腦袋,也不指望他能听得懂,心里有個度就好,他沉吟了一會,隨後吩咐道︰

「監牢那邊,你再多加派幾名守衛,定要確保秦陌無事。」

「是,大人,卑職告退。」听到大理寺卿如此說,曲折也只得拱手行禮,緩緩離開。

而在他離開後,大理寺卿淡淡的看了一眼盒子里的夜明珠,原封不動的收了起來,隨後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

他現在用的,便是官場上最為常見的「拖」字訣,凡事先不著急,拖一拖再說。

範雲瑯此事牽扯到的各方勢力著實太多,上陽學宮、清風書院、戶部,而且听說秦陌那小子,跟天武侯還有不清不楚的關系。

這案子只要一日拖著不審,局面就勉強可維持一日平衡,可一旦不小心審出什麼東西來,那可就真是麻煩了。

大理寺卿微微抿了一口茶,輕輕哼著小曲。

先拖一拖,再拖一拖。

反正他拖的起,就看誰先熬不住了

夜深了。

無邊無際的黑色天幕籠罩住了整個紹京,唯有一輪明月高高的掛在天上,散發著微不足道的光芒。

此時在大理寺的監牢當中,充斥著犯人們的鼾聲,其間隱約夾雜著小聲的綴泣,時而便會傳來獄卒無情的喝斥。

秦陌平躺在地上,閉著眼楮,呼吸平穩,好似睡著了。

在他的牢房門口,左右各站著三名捕快,正是白日里先行去往上陽學宮的那一行六人。

不多時,監牢中忽然傳來了清晰入耳的腳步聲,似是有人正在朝著這個方向走來。

那六人中為首之人瞬間便警惕了起來,伸手輕輕搭住刀柄。

來人尚未走到近前,便當先開口說道︰

「是曲少卿安排我等來接替兄弟們的,夜深了,諸位兄弟可以去歇息了。」

「我怎麼沒听曲少卿說過」

听聞此言,為首之人皺起了眉頭,疑惑的問道。

卻不想,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

鮮血瞬間從嘴角溢出,他費勁兒的低頭看去,卻只見左胸處插著一支弩箭。

下一瞬。

四周的燭火如同商量好一般,在同一時間集體熄滅,監牢當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暗沉沉的死寂,唯有不斷的冷箭聲以及他人的慘叫傳了出來。

與此同時,秦陌猛的睜開眼楮,一個翻滾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飛射而來的弩箭。

這一個翻滾,也使得秦陌恰巧滾到了牢房門口,而旁邊便是那六人里為首之人的尸體。

他沒有絲毫遲疑,右手閃電般的從柵欄中伸出,順勢握住尸體腰間的刀柄。

只听「嘩」的一聲,長刀被秦陌猛的抽了出來,擋在臉前。

而下一瞬,刺耳的金鐵交擊之聲,瞬間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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