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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誅心手段

「王處長,您這……可不是在退司令的槍,你這可是在打司令的臉啊!」听了王田香的話,白小年便 地把臉往下一沉,一字一頓地說道。

「誒!白秘書,別說把事情說得那麼嚴重嘛!咱明人不說暗話,我要是真收了這槍,那恐怕我這條命就要保不住了。」

「王處長,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王田香笑了笑,「按理說呢,你我同在剿總司令部為官,我呢,官比你大上班級,年紀也要長上幾歲,可見了你的面,還不是得畢恭畢敬,小心翼翼?」

白小年听了不禁得意地一笑。

王田香則繼續說道︰「大家都是聰明人,我相信這里面的道理我懂,你也明白。白秘書你是司令身邊的紅人,而我呢,則是日本人的耳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但我看你王處長今天這態度啊,好像是不打算低頭了?怎麼,您是篤定了這次審金聖賢這桉子能審出個大功勞來,大到足以讓你在日本人那兒高升了?」

「高升不高升的,田香不敢想,不敢想,可從今往後我這顆腦袋應該是能重新抬起來了!」說著,王田香便將那個裝著槍的盒子一把推還給了白小年,下了逐客令,「白秘書,煩請替我轉告張司令一句話,這槍司令他不送,田香自然也會忠心辦差,絕不會怠慢,可如果我真收了這槍,落在日本人眼里,我審出什麼來都是假的了,我那邊還有事,就不親自送你了,白秘書!」

白小年听了不禁豎起了大拇指,話里有話地夸贊道︰「王處長聰明,一心向著日本人,還不得罪司令,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的話一字不差地帶到。至于您從今往後能不能把腦袋重新抬起來,那可誰也說不準,前路漫漫,王處長自行珍重吧!」

說完,白小年便收回了帶來的禮物,轉身就向外走。

可就還沒等他走到門口,王田香卻又有意無意地說道︰「啊對了,還有句話,田香不吐不快,這張司令如果心里沒鬼,就不應該送槍來,如果心里真的有鬼,就更不該送這把搶了!」

此話一出,兩人便相視一笑,只不過白小年是皮笑肉不笑,而王田香則是一臉的陰笑。

而就在這時,一個下屬便敲門走了進來,「處長……」

可話說到一半,那人才注意到了房間里的白小年,隨即便猶豫著將後半句咽了回去。

王田香見狀則笑著說道︰「你這是在做什麼?白秘書又不是外人,什麼事?說!」

「處長,那姓金的招了!」

听到這,王田香便立刻喜形于色,抱歉地跟白小年說了一聲「田香有公務在身,恕不奉陪」之後,便索性將他丟下,興沖沖地回到了大牢。

然而就在那王田香看到金聖賢那所謂的「供詞」之後,便直接就把臉給沉了下來。

「金教授,你是真他嗎以為我王田香不認字是嗎?你這份所謂的‘供狀’通篇都是他媽廢話!你是不是希望我就這麼把你給交出去,到了松井司令那兒你再一哭訴,好砸我特務處的牌子,是吧?」

此話一出,金聖賢眼中那所剩無幾的希望終于徹底熄滅,渾身虛弱地說道︰「那你……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的上級,下級,情報傳遞方式還有密碼本。」見金聖賢依舊苦笑著搖頭,王田香的耐心似乎也被他消磨殆盡,索性便起身說道,「我看你啊,是真想讓我叫人把你女兒扒光,捆在院子里啊!」

話音未落,金聖賢便立刻連滾帶爬地撲了過來死死地保住王田香的大腿,苦苦哀求道︰「你……你不要走!王處長,我求求你,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什麼上級,求求你饒了我女兒吧!饒了我女兒吧……我不翻供,我都認了,只要你答應放了我女兒,我求求你,求求你……」

可那王田香卻依舊面色鐵青地說道︰「行!你啊,真不愧是老毛子訓練出來的人,嘴是真的夠硬的了,心也夠狠!」

說著便飛起一腳狠狠地踢了他一下,隨即才示意手下將金聖賢的行李箱拿了進來,再次俯子對他說道︰「金教授,實不相瞞,滿洲國那邊已經搜查了你的辦公室和住所,什麼都沒發現,不得不說,手腳真是干淨啊!不過既然別的地方沒有,那就一定在你身上了!這一箱,是你帶上船的所有東西,都在這了!」

說完,王田香便將箱子打開,並將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了金聖賢的面前。

「來,告訴我,藏哪了?」

「沒有,真的沒有!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一件一件地查。」

不想此話一出,王田香竟被他給氣笑了,「一件件查?你他媽玩我是不是?你是數學專家,就你這腦子藏點東西還不簡單嗎?我警告你,我沒時間陪你玩,查東西不如查你!」

見金聖賢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王田香也再次起身說道︰「好!你夠硬氣,老子現在是他嗎更加確信,你就是斯大林的間諜了!不是紅黨,沒這麼帶種啊!」

然而話音未落,一個屬下便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處長!處長!處……」

本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火的王田香則二話不說就直接罵道︰「有屁快放!別他媽一天到晚跟叫魂似的!」

「張司令來電話了……」見王田香發火,那屬下也不敢再多廢話,連忙壓低了聲音對王田香耳語了起來。

而王田香不听還好,听了屬下的匯報之後便不自覺地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地問道︰「真的?」

「是真的,張司令親自打的電話。」

听到這,王田香的眼中便流露出了極度的失望,而這一切,全都被一旁的金聖賢看在了眼里。

就在金聖賢還在心里暗自猜測到底出了什麼變故之際,王田香卻還是一副不死心的樣子問道︰「金教授,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說實話,你跟川島芳子……是不是有什麼特殊關系啊?」

「你!你胡說什麼?」

這下可把那金聖賢給搞蒙了,而王田香則放聲大笑道︰「別這樣金教授,我跟你開玩笑的!」

然而說到這,王田香卻又 地話鋒一轉,「不過說真的,金教授,您的命可真是好啊,有貴人相助,把事情捅到了金碧輝司令那里,而為了你金司令竟然親自跟松井司令進行了交涉。」

「什……什麼意思?」

「你沒事了!」

此話一出,金聖賢的眼中便立刻重新燃起了一絲生的希望,「王……王處長,您是說……金司令他……」

「沒錯,金司令用戴笠在上海的三個秘密聯絡點換的你,你可真值錢啊!好了也別愣著了,起來換身衣服,好好清理清理,就走吧!對了,兄弟是職責在身,還望金教授你千萬不要記恨啊!」

「不不……王處長您太客氣了,我怎麼會記恨于您呢?」

「來人,帶金教授去清理一下!」

「是!」

直到這時,那金聖賢才終于信以為真,臉上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但隨即又趕忙追問道︰「那……那我的女兒……」

「哎呀你都放了,我還能難為你的女兒嗎?要不我幫你收拾收拾?」

說著王田香就彎腰附身想要幫忙收拾一下,金聖賢見狀連忙說道︰「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隨即便第一時間撲向了一本藍色封皮的書,可就在下一瞬,王田香的一只腳卻死死地踩在了他那只伸出去的手上。

「啊!」巨大的疼痛使得金聖賢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

王田香倒是一臉享受,居高臨下地對他說道︰「金教授,現在你知道什麼叫誅心了吧?就是先把你逼到絕路,再讓你看到希望,心里有了那麼一點熱乎氣,然後再一把全都掏出來!這他媽才叫誅心,這他媽才是真的過癮,你說對嗎?金教授?」

說罷,王田香便拿著那本書得意洋洋地離開了牢房,隨手交給了自己的心月復,「交鑒證科,東西就在這里!」

「是!」

與此同時,蘇州印刷廠的廠長辦公室里,盡管此時距離龍川肥原所規定的時間已經快要到了,但李牆卻依舊不緊不慢,不停地翻查著面前那堆積如山的報刊雜志。

「大左,時間差不多了,萬一軍部那邊……」

然而面對手下的提醒,龍川肥原卻依舊穩如泰山,耐著性子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又過了差不多半個鐘頭,辦公室的門終于開了。

「怎麼樣,明科長,已經有結果了嗎?」

「明某能力有限,但所幸幸不辱命!耽擱了這麼久,還請大左恕罪!」

龍川肥原听了則連忙到手一揮,「誒!明科長此言差矣,這件事本就是我強人所難,明科長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破譯紅黨的秘密聯絡方式,已經做得很好了。」

說到這,龍川肥原便面色一沉,正色道︰「那麼請問在明科長看來,誰才是潛伏在這里的紅黨呢?」

「依卑職愚見,此人不是別人,就是……」

「等一下!」不等李牆把話說完,龍川肥原便抬手打斷了他,隨即示意手下拿來了紙和筆,遞了過去,「用寫的!」

李牆見狀也並未拒絕,很快便將那個人的名字寫了下來,遞到了龍川肥原的手里。

「你為什麼認為是她?」龍川肥原看到那個人的名字之後便眉頭一皺,忍不住問道。

李牆則笑了笑,「大左只要問問廠里的人事,這個人是不是最近一段時間才來到雜志社里擔任編輯,再查查那人平日里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一切自當知曉。」

「好!去把人叫過來!」听到這,龍川肥原便將信將疑地命人叫來了人事部的主管,問過之後果然如李牆推斷的那樣一般無二!頓時就信了一半,隨即便立刻命人將那個嫌疑人帶過來,這才卻得知那人早在一天前就已經請假了。

這下便更讓那龍川肥原深信不疑了,「明科長,實不相瞞,這個葉詩雨早就在我的懷疑名單上了。現在看來,那個潛伏在雜志社里的紅黨十有八九就是這個家伙了,只不過有一點我還是不明白,還請明科長賜教!」

「不敢,不敢,龍川大左有什麼想問的盡管開口,卑職定當知無不言。」

「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猜到這個紅黨就是這個葉詩雨的?」

「听說大左從小在中國長大,不知大左有沒有听說過,‘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這句詩呢?」

「當然听說過了。」龍川肥原十分得意地說道。

「這就是了,據我所知,那錢虎翼的二太太,就叫何剪竹,您說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啊?對不對?」

「嗯,有道理!很有道理!明科長果然才思敏捷,真不愧是我大日本帝國的好朋友啊!」龍川肥原十分欣賞地拍著李牆的肩膀心情大悅地說道。

李牆則連忙打了一個立正,「大左您過譽了,只要能為和平共榮出一份力,明某自當竭盡所能!」

「好!很好!非常好!這下錢虎翼之死的謎團也總算是慢慢揭曉了。明科長,從現在起,我希望你能把手里其他的事先放一放,來我身邊做一個副手,怎麼樣?」

「承蒙大左抬愛,卑職就卻之不恭了!」

「哈哈哈哈!好!」龍川肥原哈哈一笑,隨即便大手一揮,「走!回杭州!」

「大左,那廠里的這些人……」

然而不等那個手下把話說完,龍川肥原的眼中便閃過了一絲殘忍的神色,眼露凶光地冷冷說道︰「八嘎!這種事情還要我來教你嗎?」

不光是那個手下,李牆也听得出龍川肥原的言外之意,內心雖然很是不忍,但他心里卻十分清楚,這,也很有可能是龍川用來試探自己的手段,于是非但沒有上前開口求情,反而面露懼色。

而李牆這樣的反應,則讓龍川肥原看了很是滿意,這才輕輕地拍了拍李牆的肩膀安慰似的說道︰「別怪我心狠,明科長。也別害怕,只要你忠于皇軍,就不會落得跟他們一樣的下場!我向你保證!這天就快要亮了,我們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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