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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預備開始(原文)

盡管陳歡語對于岳龍剛從小的經歷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在家沒床,跟牛睡桌子,沒成年出來打工,被京都本地人瞧不起,被裝本地人的外地人瞧不起,當保安,當服務員,在飯店里邊被為難…………

岳龍剛一開始說自己經歷的太多不知道從哪里說起,陳歡語還有點好笑,但是听著听著,就連他自己都陷入了沉默。

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一個人性格上的敏感、木訥、不自信,真的不是簡單、輕飄飄的一句你要怎麼辦,你要怎麼改變就能有用的,那是一個巨大環境下的重壓形成的產物。

一開始還勉強能保持情緒穩定,平靜去訴說的岳龍剛,隨著一步步深入到回憶中,也逐漸開始變得絮叨,逐漸的就連哭腔都一起跟了出來。

之前放在桌上從不主動那起的酒杯,此時已經不知不覺的喝進去了多半瓶,通紅的胖臉下,眼淚止都止不住。

「叔您不知道,我太委屈了!我真的太委屈了,我給他道歉,我把所有好話都跟他說了,我給他免單,我就差給他跪下了…………」

「他…………不行,放著所有服務員,顧客,他指著鼻子罵了我三個多小時…………真的叔,我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我從小就在忍,我見過很多不好的人。」

「形形色色的業主,形形色色的客人,保安隊長,保安老油條,村里的惡霸混混,但是這個人,我原諒不了他,我恨他…………」

「我知道,我知道…………還有什麼不舒服的事兒都說說,說出來就痛快了。」陳歡語點了點頭附和道,不知從哪里找來了一支紙筆在身前寫寫畫畫起來。

紛雜的記憶隨著岳龍剛的口述逐漸的變成了一行行的文字…………

………………

………………

第二天的中午,岳龍剛是在陳歡語家里邊醒來的。

昨天吃完飯以後,兩個人喝的都是有點多了,于是就打車回了陳歡語的家,直接給找了一個房間睡下了。

「師叔早啊,我這是在…………」岳龍剛顯然還處于宿醉之中,頭疼欲裂的半天才從床上爬起來,一臉迷茫的看向一邊的陳歡語道。

「不早了,這都是快下午了,這是我家昨天你喝多了我就把你帶回來了,來喝點粥養養胃,順便看看你的新相聲本子怎麼樣。」

陳歡語拿來兩個塑料杯子裝的粥,給岳龍剛遞了一個,隨之附送的還有一位手寫的相聲本子。

「相聲本子?為什麼是我的啊???」岳龍剛茫然的接過東西,看向了手上的本子,然而越看越是心驚…………

「這…………這個…………這是我昨天瞎說的那些事兒嗎師叔???」

陳歡語喝了一口粥笑道︰「是啊,我听著听著,感覺里邊很多事兒挺有意思的,所以我就一人閑著沒事兒給你做個小總結,把故事給你整理了一下攛成了一個本子,你看看怎麼樣,要感覺行的話,後邊你上台說說試試。」

「我…………不是師叔我這還能登台麼,本子是好本子,但是我說就…………就糟踐了!這本子我也就是提供了個故事,這都是師叔您的功勞,這相聲本子您能幫我說了我就很高興了…………」

一場酒喝過以後,岳龍剛的慫人膽又有回歸的跡象。

「別扯淡!!!」

「這是你自己的故事,你不說誰說啊,我說我從農村來的,我說我當保安,你覺得就憑我這個印象氣質,觀眾能相信嗎???」陳歡語翻了一個白眼無語道。

岳龍剛想了想道︰「那倒是,您這氣質怎麼看也對不上這些事兒,但是…………但是師叔,就算我想說,那燒餅也不可能再幫我捧哏了呀,他說他再跟我一起合作說相聲,他就是茄子。」

陳歡語想了想是這個理,嘴里邊喃喃道︰

「燒餅…………燒餅倒是確實也不太行,尤其他也是沒個啥捧哏的道行,你倆在一起也說不好,至于孫悅、常元…………」

「算了算是,這事兒說來那也好辦,干脆啊我給你捧,我給你踏踏實實,不撒湯不漏水的幫你一段。」

「您…………您給我捧???哎呦師叔,這個我可不敢啊!!!」岳龍剛本來不大的眼楮愣是給睜開了,一臉不可置信的開口道。

陳歡語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這有嘛的,從古至今你問問相聲門,老帶新怎麼帶的?新演員上場表演,那都是師父長輩站的旁邊幫忙量的,多會兒把你歸置利索了,才換別人呢。」

「就這麼著吧,你要听完我昨天說的,還是個爺們,你就吱個聲,要是不敢說相聲了,你當我沒說,我是仁至義盡了,以後你有啥事我就都不管了好吧。」

岳龍剛一听這話,連連擺手道︰「別別別師叔,我是廢物,我是廢物,我有自信了真的。」

「您肯幫我我謝謝您,只要您肯幫我量,我一定好好說,不辜負您的期望和指點。」

「就像您說的,我就是廢物,我這回就大大方方的展示給觀眾看一回!!!」

「行,這還算有點心氣,我昨天一堆話算是沒白說。」陳歡語點了點頭,隨即掏出手機直接給郭桃兒打了一個電話。

「喂兄弟起了?昨天跟小岳說的怎麼樣啊?」電話那頭,郭桃兒開口問道。

「挺好的,郭哥咱們明天的演出定了嗎?」陳歡語笑道。

「早兩天不就通知你了嗎?你和常元的攛底,明天我和千休息,怎麼了有事兒嗎?」郭桃兒好奇道。

陳歡語看了看一旁好像預感到了什麼,臉色突然變得有些不妙的岳龍剛笑道︰「有事兒,倒不是不演了,就是臨時換個名字,您幫我把常元換成岳龍剛,我們準備了一趟活,明天準備上舞台表演試試。」

「哦…………那行啊,我跟他們說一下去。」郭桃兒沒有猶豫,當即是直接點頭同意道。

「嗯嗯,那就這樣吧撂了,明天有功夫和千哥可以一起過來听听啊,絕對不賴。」陳歡語笑道。

「甭著急!來是肯定得來的,你先把名字說下啊,明天水牌子怎麼掛呢???」郭桃兒開口追問道。

陳歡語想了想道︰「《保安隊的日子》,表演者岳龍剛、陳歡語!」

「嗯行,那得 ,明天我們肯定去的,明天見撂了!」

「拜拜,明天見!」

………………

………………

一直等到了陳歡語掛掉了電話,好半晌後岳龍剛才逐漸從痴呆中驚醒了過來,一臉不敢置信的開口道︰

「師叔…………剛定的節目,你明天就安排演出啊???」

陳歡語一臉淡定道︰「你不都听到了嗎,不光我,是咋倆,或者準確點說是你,我給你打輔助。」

「不是師叔,您沒明白我意思,本子…………今天剛出來了,詞我都沒全看完呢,更別說背了,明天…………咱們表演啊!!!」岳龍剛只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血壓馬上都要超過體重的感覺又回來了。

「而且,而且這還是攢低,我哪能攛底啊!不是您當然可以,但是您不是跟常師叔啊…………」

陳歡語聳了聳肩道︰「這有啥呢,現在整的芸社兩邊倒,我和你師父各管一天,我不攛底了,你覺得除了你師父,別人誰敢在我後邊待著。」

「我………………」

岳龍剛撓著後腦勺都快哭了,好半晌才著急道︰「我…………不是師叔,咱們這也太著急了吧,我這還沒做好心里準備呢,這突然就明天…………」

「所以啊,你抓緊時間好好練,我先去做一些特殊的準備。」陳歡語笑了笑完全沒有一點擔心道。

「準備?師叔您有什麼特殊的準備,您能幫我也準備準備嗎?」岳龍剛一听這話,小小的眼楮里閃閃發光。

好像突然看到絕世高手,馬上要開始練習自己獨到的神秘秘籍一樣。

「肯定得給你準備啊,吃火鍋那我能吃獨食嗎?你吃什麼羊肉還是牛肉?鍋底要辣的還是不辣的?」陳歡語淡定的詢問道。

岳龍剛︰「不是………………您的特殊準備就是火鍋啊…………」

………………

………………

第二天的天橋芸社劇場。

時間剛剛到下午,別管是今天演出的演員,還是看熱鬧的基本上早早的就全到齊了。

昨天陳歡語和郭桃兒聊完以後,當天的水牌子一掛出去,別說是觀眾了,就是後邊的演員一個個的都快驚著了。

雖然說後台里邊像是于千、陳歡語他們是長輩,平時也沒個架子和眾人處的不錯,有點什麼業務上的事兒也是不吝賜教,但是該有的譜還是有的。

平時閑聊問問題都行,但就是曹雲鑫等人,也都是有這個心示好,沒那個關系說,什麼時候能合作一段,幫忙托一托自己。

誰也沒想到,這樣的好事兒,竟然有天會落在岳龍剛的身上。

剛剛還在舞台上慫成了孫子,誰成想竟然還有這樣因禍得福的事,第一個和陳歡語合作的機會,就這麼給到了他身上。

這事兒別說是平時里看不上岳龍剛,或者根本不搭理他的人,就是連跟岳龍剛關系不錯的孔雲龍、燒餅等人,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里邊都是酸成了一片了。

羨慕啊!!!

有個這樣牛逼的捧哏的在一旁輔助,都不用說對自己的提升有多大了,就是這獨一份的榮譽,對逗哏的提攜那都是無法估量的價值了。

這就跟後世芸社的扒馬褂一樣,那按照常人理解,那真是得業務能力多麼好,決定好要捧你的時候,才能有的獨一份的專屬待遇。

但是那岳龍剛…………到底是憑什麼呢???

就憑他腦子笨,就憑他業務不精???

「不是你說說,咱們平時都是怎麼對他的?身前身後師叔叫著,又是捧著又是送禮的,雖然他不收吧,但是咱們這個心意是到了啊,你說他怎麼就那麼親那頭豬呢!」

「誒!別瞎說!!!」

劉雲田看著牆角生氣的曹雲鑫低聲勸道。

「人陳歡語師叔怎麼看不上咱們我也大概猜出來了幾分,主要就是那岳龍剛和孔德水你可別針對人家了。」

「很明顯,那兩人別管怎麼說,是不是真有啥關系,那是人陳師叔拉進來的人,人家相聲說得好,那陳師叔也跟著長臉,人相聲說的次,那人家為了臉面肯定得多捧捧呀,誰願意承認自己眼神不濟呢。」

「你倒好,對他們是左右看不慣的,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陳師叔看你這樣,人家能對你有好臉色嗎對不對。」

曹雲鑫翻了一個白眼無語道︰「哦…………那合著弄了半天,我就是差在沒去炸醬面館端盤子唄。」

「嗨也別這麼說,就算陳師叔是不是副總,那最後芸社不是還姓郭嘛,師父對咱們不薄,師娘也是好人一個,咱們好好說自己的不就行了嘛!」劉雲田低聲無奈的勸道。

「得得得,你說這話是啥意思啊,我是那不懂感恩的人嗎?師父師娘對咱們的好我知道,我這就是…………感覺不公平嘛!他憑什麼呀對不對?」

「走!時間也差不多了,我TM還就想看看了,今天就算是捧哏之神降世臨凡下來了,旁邊站著個不敢說話的逗哏我看他能不能把活說好。」

曹雲鑫抽了最後一口煙,隨手一扔找了起來,轉身風風火火的奔著一條街外的劇場走去了。

後邊的劉雲田趕緊跟上,無奈的低聲勸道︰

「唉行了行了小點聲!這離劇場就不遠了,你讓別人听見怎麼想啊…………」

「愛怎麼想怎麼想,我把話放在這里,我今天就是看笑話去的,他要是逗哏,旁邊栓條狗也能說,我就不信他逗哏也能這樣!!!」

兩人離去的身影後,太陽逐漸的西下落山,時間臨近,劇場的門口已經逐漸開始上人,演出,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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