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油尖旺。
一家高檔私人會館。
路口。
一台面包車靠著路邊停了下來。
「嗡」
車門打開。
一個藍發男子跨步從車上走了下來,下來以後一甩手里的八面漢劍,反手把車門關上︰
「你們在車上等著,我去。」
說完。
他兩手一搭將八面漢劍搭在肩膀之上,頭也不回的往前面的私人會所里走了過去。
「……」
車里的馬仔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積哥,他行不行啊?一個人去是不是太狂了點?!」
「等著吧。」
阿積掃了眼那邊,擺了擺手不再說話。
會所里。
里間的私密包間,暖色的燈光朦朧朧的氛圍,給人一種慵懶放松的感覺。
阿海穿著大褲衩躺在按摩椅上,穿著包臀短裙的年輕小妹正在幫他按壓著背部。
此刻的阿海心里別提有多郁悶了。
今天上午。
新世界開業,自己前去踩場,原本好好的一樁事兒忽然就發生了突變,忽然冒出個外國妞給自己扇了兩巴掌。
更離奇的是。
原本跟自己里應外合的劉Sir也忽然反水,還把自己拉進了警署里,在里面足足坐了兩個鐘頭才放自己出來。
「媽的,真晦氣!」
阿海皺眉都囔了一聲,趴在按摩椅上眯眼吸著口香煙,這個角度正好看到正對著自己的包臀小妹。
「海哥。」
小妹的目光正好與阿海交匯,嘴角多了一絲媚笑,手掌貼著阿海的背部,撫模著他的肌肉︰
「哇,你的身材真的好好啊,如果我的男朋友要是也有你這麼好的身材就好了。」
說話間。
她抬了抬臀兒,故意把包臀短裙往上面提了提,身子往阿海的身上擠壓了上去。
「滾蛋!」
阿海一巴掌打開了她的手,吐了口煙霧沒好氣的罵道︰「讓你按摩就好好按,老子對你沒興趣。」
他抬了抬眼皮子看著天花板,深深的吸了口香煙︰「我就喜歡關秀媚那種類型的,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子熟。」
「哼」
小妹冷哼一聲,不再說話,軟綿綿的繼續幫他按摩。
會所前台。
阿海的心月復小滿翹著腿坐在茶台前面,拎起滾燙的水壺燙著茶葉,優哉游哉。
「滿哥。」
馬仔在邊上添著茶水,語氣諂媚︰「听說今天海哥出去做事失手了?後面還被拉到警署喝茶去了?」
「你在說什麼啊?」
小滿眼珠子一瞪,反手一巴掌甩在馬仔的臉上,語氣不悅的呵斥到︰
「什麼叫失手了?什麼叫被拉到警署喝茶去了?!」
「是是。」
馬仔抓住桌子穩住趔趄的身體,捂著臉蛋陪著笑臉︰「對唔住,滿哥,我說錯話了。」
「不該知道的別打听,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小滿不耐的甩了甩手,看向旁邊站著的其他馬仔︰「海哥什麼角色?輕輕松松就整合了忠信義的地盤,帶著大家喝酒吃肉,多舒服啊。」
「就比如現在,大家每天也不用干什麼活,場子放在這里沒人敢來惹事,大家要知道感恩!」
「滿哥說的對!」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了起來︰「跟著海哥、滿哥混,喝酒吃肉!」
「對!」
大廳門口這一小塊區域熱鬧了起來。
門口。
「喝酒吃肉?!」
冷冷的聲音自門口響起,語氣中滿是不屑︰「就你們這樣連盤菜都算不上的,還想喝酒吃肉?」
「吃屎吧!」
人未至,聲以到。
「家鏟!」
「我叼你媽的!」
馬仔們听到這句話,立刻紛紛拍桌而起叫囂著往門口看了過去。
門口。
一個身影跨步出現在了門口。
他穿著一襲黑色長風衣,肩膀上搭著一把通體黝黑的八面漢劍,一頭藍色的三七分發型很是扎眼。
額前長長的劉海下垂半遮掩著眼,嘴里叼著一根牙簽兒,吊兒郎當的就走了進來。
身後。
再無第二人。
但即便是如此,男子硬是氣場十足,短時間震懾住了這幾個馬仔。
男子大跨步進門以後,拉開茶台的凳子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手里的八面漢劍往地板上一插,左手拄著劍柄,目光灼灼的盯著對面的小滿。
身後。
看場的馬仔紛紛圍了上來,虎視眈眈的看著腰板筆挺坐在座位上的男子。
「你誰啊?」
小滿眯眼看著藍發男子,手里端著茶杯往茶台上一推︰「來這里干什麼!」
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人不是普通角色,所以小滿的話不自覺的收斂了幾分。
「駱天虹!」
駱天虹舌尖抵動著嘴里叼著的牙簽,藍色的劉海後那雙眼楮直勾勾的看著小滿,手指在茶台上點了點︰
「我來干什麼?」
「你知不知道這個場子以前歸誰罩的?!」
「誰罩的啊?」
小滿看著眼前這個邪性無比的駱天虹,眼皮子跳了跳,目光看向了面前的抽屜。
抽屜里有把大黑星。
「誰?!」
駱天虹冷哼一聲,冷冷道︰「忠信義,駱天虹!」
「呵呵。」
小滿冷笑一聲,立刻回過味來了,剛想說駱天虹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原來是忠信義啊。
他撇了撇嘴︰「我在這里支攤收保護費收了一個月了都沒有人趕我走,現在這里歸我了。」
「現在,我來了。」
駱天虹左手按壓著漢劍的劍柄,腦袋朝著外面擺了擺︰「帶著你的人跟東西,滾蛋。」
「你說什麼?!」
小滿的聲線拉高,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你再重復一遍?!」
身後。
馬仔們往前跨步,圍了上去。
「呵!」
駱天虹抬起頭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滾蛋!」
「家鏟!」
小滿怒罵一聲,伸手拉向茶台下面的抽屜,準備去拿抽屜里的大黑星。
「鐺」
八面漢劍抽劍出鞘,劍身與劍鞘之間摩擦發出微微清脆的顫鳴,自空中劃過,速度飛快。
「噗嗤!」
沉悶的響聲中。
小滿伸向抽屜的手指被直接斬斷,脖頸處一道得有小拇指長短的傷口正「咕咕」往外冒著鮮血。
「 」
小滿喉嚨聳動,發出咯血聲,手掌捂著脖頸身體抽搐著直接倒在了地上。
駱天虹穩穩的坐在座位上,不動如山。
「砍死他!」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有馬仔抽出西瓜刀沖著座位上的駱天虹後背砍了過去。
駱天虹 然扭頭,身子一側躲過看下的西瓜刀,右手捏拳沖出打在馬仔持刀的右手上。
馬仔吃痛手中西瓜刀掉落,被駱天虹凌空接了過去,伸手一拽馬仔的衣領子按倒在茶台上。
馬仔剛要掙扎,鋒利的西瓜刀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嚇得他身體發顫不敢動彈。
「你們不行!」
駱天虹看也不看倒在茶台上的馬仔,伸手拿起茶台上還冒著熱氣的茶水抿了一口︰
「叫阿海那個撲街出來!」
會所里面的包間。
馬仔慌慌張張的推開門沖了進來,撲倒在地上︰「海海哥,不好了,有人來踩場子了!」
「踩場子?!」
阿海听到這句話,伸手一推按摩的小妹把人推開,月兌下褲衩拿起旁邊的西裝往身上套著,對著鏡子整理起來︰
「慌什麼!有我在!」
今天晚上。
自己正好憋著一口惡氣沒地方發泄呢,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來自己的地盤上掃場。
「海海哥!」
馬仔吞咽了一口口水,支支吾吾的說到︰「滿滿哥被他斬了!」
「什麼?!」
阿海正在扣著皮帶的手不由一頓︰「小滿被人斬了?!」
「嗯」
馬仔點了點頭︰「一個回合不到,直接被斬死了!」
「拿刀來!」
阿海听到自己的心月復竟然被人一刀斬了,一股子怒火涌上心頭,再度咆孝了一句︰
「拿我的刀來!」
片刻。
穿著白襯衣的阿海拿著砍刀從里間沖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茶台前坐著的駱天虹。
駱天虹身邊,是已經倒地撲街的小滿。
其他馬仔一看到阿海出來,立刻找到了主心骨,紛紛朝著阿海靠了過去︰
「海哥,就是他!」
駱天虹听到動靜,轉而扭頭看了過來,掃了眼白襯衣的阿海,嘴角微挑一臉不屑。
「家鏟!」
阿海拿著砍刀朝著駱天虹走去,白襯衣下健碩的肌肉緊繃凸顯︰「你他媽的敢掃我的場!」
「呵!」
駱天虹眯了眯眼,放下手里的茶杯,抽起手里的西瓜刀直接迎了上去,腳步逐而加快。
「噠噠噠」
「噠噠噠」
兩人鞋底踩踏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很快。
兩人接近。
「鐺!」
兩人同時抽刀 砍,刀刃踫撞在一起火星四濺,清脆的金屬踫撞聲響起。
一刀過後。
「草!」
阿海眼皮子劇烈的跳了一下,手里的砍刀在剛才的一刀 砍之下,自己差點沒握住。
「你,不行!」
駱天虹冷冷的看了阿海一眼,雙手用力一推刀身直接把阿海推了出去。
緊跟著。
他持刀沖了上去,再度 砍。
「草!」
阿海看著 砍而來的砍刀,倉皇間持刀對砍。
「鐺鐺!」
兩刀過後。
阿海只感覺虎口發麻。
隨著第三刀砍下,他手里的砍刀再也沒有握住,直接月兌手掉在了地上。
「噗嗤噗嗤!」
駱天虹手速極快,手中的西瓜刀左右開合,自阿海的胸口快速斬過。
阿海被巨大的力道推著向後,撞倒大廳里的一拍休息的桌椅。
白襯衣下。
一道道血紅快速的擴散開來,將白襯衣染紅。
「呲!」
隨著最後一刀揮出。
駱天虹一刀砍在旁邊的桌子上,西瓜刀展開桌沿深深的嵌入了進去。
殷紅的鮮血順著刀刃緩緩流淌而下,一滴一滴往下滴落在地毯上,將地毯染成暗紅。
「啪!」
一只血手伸了上來,拍在桌子之上留下一個血紅的掌印,而後發力。
阿海手掌拽著桌面,強行把自己拉拽了起來,一坐在了凳子之上。
「 」
他滿臉血污,喉嚨發出沙啞的聲音,充血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駱天虹。
胸前。
白襯衣徹底被撕碎,一道道猙獰的傷口凸顯,翻卷的皮肉觸目驚心的往外冒著鮮血。
「草啊!」
阿海強忍著疼痛,聲音沙啞的嘶吼了聲,然後想伸手去整理自己胸前已經襤褸的白襯衣。
「噗通」
一聲悶響。
阿海重重的撲倒在桌子上,沒了動靜。
「……」
周圍的馬仔目光呆滯,看著倒下的阿海,一個個身體僵硬直接愣在了原地。
「咕冬」
馬仔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神恐懼的看著大廳里站著的這個藍發男子。
他們眼里的滿哥被一刀斬倒在地。
而平時帶著他們搶地盤、無比神勇的海哥,也僅僅只是在駱天虹手里抗了三刀,然後被切菜砍瓜般,瞬間撲街。
這個駱天虹
「跑啊!」
人群中。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緊跟著。
眾多馬仔紛紛扭頭就跑,手忙腳亂的朝著門口沖鋒了出去,生怕跑在後面就駱天虹攔下。
這些人在親眼目睹了駱天虹的身手以後,一個個都產生了極大的心理陰影,心里竟然生出了再也不要當爛仔的心理應急恐懼。
駱天虹。
真•爛仔勸退大師。
「哼!」
駱天虹冷哼一聲,並沒有去阻攔這些逃竄的馬仔,折身回到茶台前,端起微涼的茶水抿了一口,拿起靠在茶台的八面漢劍,掃了眼吧台。
吧台後。
會所的年輕前台女正躲在吧台後面瑟瑟發抖︰「天虹哥,求求放過我,我也是沒辦法才繼續在這里做事的。」
「冬冬」
駱天虹掃了眼這個曾經自己罩場就在的前台,並沒有怪責她,四指微屈在桌面上敲了敲,面無表情道︰
「叫白車!」
說完。
他跨步走了出去,來到路邊停著的面包車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澹澹道︰
「開車,去下一個場子!」
「開車。」
阿積掃了眼內後視鏡的駱天虹,招呼一聲,面包車跟著駛離了現場。
今天晚上。
這塊地盤再度出現了動蕩。
那些原本屬于忠信義的地盤,在歷經短暫的易手以後,再度回到了駱天虹的手里。
駱天虹一人橫掃整個地盤,再接連拿下三個場子以後,當他們再到第五個場子去的時候,早已經人去樓空。
在他們內部。
歸順季布的前忠信義話事人駱天虹卷土重來,重新收回地盤的消息短時間內擴散蔓延開去。
前面四個場子的人被切菜砍瓜的事情他們早就听說了,一個個直接跑路。
一晚。
駱天虹在圈子里被冠以切菜老的外號。
誰都知道了駱天虹現在已經成為了季布的紅花雙棍,更有不少人直接給他冠上了四二六的名號。
「大老。」
阿積電話打給季布︰「搞定了。」
「嗯。」
季布點了點頭,澹澹道︰「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燈火霓虹,喃喃自語︰「韓琛啊韓琛。」
「下一步,你想怎麼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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