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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純金腰牌

陳四奎愣了一下,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杜飛叫他「陳四奎同志」!

剛才杜飛問他‘同志貴姓’他還沒注意。

但現在把他的名字和‘同志’這兩個字連在一起。

這讓陳四奎忽然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他的心跳加速,臉色微微脹紅。

之前,無論在家,還是在民兵連,大伙兒不是叫他四奎,就是叫他小四,從來不帶同志。

而現在,一位來自京城的首長竟然叫他‘陳四奎同志’,這令他受寵若驚, 地立正敬禮︰「報告首長,敢!」

陳四奎這一聲差點把喉嚨喊破了。

杜飛喊了一聲「好樣的!」,可惜現場沒有酒,不然就給他倒一碗壯行。

但一邊的民兵連長卻有些擔心,眼瞅著陳四奎就要下去,連忙道︰「那個,杜領導,這……四奎還是個孩子,您看……」

杜飛笑呵呵道︰「張連長,其實你不用擔心。這底下應該沒什麼危險,你想想這都幾天了,仨孩子還活著呢~」

張連長一听,也是這個理兒。

而且眼下也的確需要爭分奪秒,萬一再下山去找人,耽誤了時間,造成了後果,這個責任他可擔待不起。

又看想了陳四奎,鄭重道︰「四奎,千萬小心,可別逞能!」

陳四奎點點頭,來到樹洞前面,往里邊啊看一眼。

雖然嘴上說的強硬,但他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只是大話已經說出去了,也不可能再認慫了。

陳四奎把心一橫,有些稚女敕的臉上再無任何猶豫,任由同伴把繩子綁在他腰上。

腰里別著一只備用的手電筒,手里緊緊握著另一只,再加上冬天的小北風一刮。

別說,還真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意境。

最後檢查一遍,身上沒有繃掛之處,陳四奎咬了咬牙,頭朝下,腳朝上,一頭就鑽進了樹洞里……

而在此前,在大羊山的北坡。

一條無人的山路上,從山下走上來三個人。

這三個人都挎著背包,其中一個格外顯眼,個頭竟特別高,足有將近兩米!

另外二人中等身材,在這人的身邊卻跟兩個小孩一樣。

三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山上走,卻忽然听到了前邊傳來一陣歡呼聲。

三人全都嚇了一跳,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中一個人看向個子最高那人,瞪眼道︰「這怎麼回事?你不說這兒是荒郊野嶺,成年到輩子也沒個人嗎?」

高個那人也一臉懵逼,解釋道︰「劉哥,劉哥~您別急,這……這我可真沒撒謊呀!在這附近就一個村子,這山上也沒什麼獵物,平時都沒人上山,今天這是怎麼了?」

另一個人打圓場道︰「行啦,別抱怨了,咱先看看情況再說。」

最後說話這人明顯更具權威。

另外二人都不吱聲了,三人順著歡呼聲傳來的方向往山頭走去。

不一會兒就到了上邊,越過山 往下一看。

好家伙,只見遠處的山坡上烏泱泱的,竟然全都是人!

三人下意識一縮脖子,似乎生怕被人發現了。

而在這時,陳四奎剛鑽進樹洞里。

杜飛忽然感應到小黑的情緒波動。

「什麼情況?」杜飛心頭一動,假裝盯著樹洞,實則視野同步,已經到了小黑那邊。

正好看見躲在山頭那三個人,不由「咦」了一聲。

原來這個將近兩米高的瘦高大個兒,杜飛竟然認得!

正是當初賣給他金磚的那三兒!

杜飛有些詫異,那三跑這來干什麼?怎麼瞅著還鬼鬼祟祟的?

另外兩個人杜飛沒有見過,這時居高臨下也看不出他們三個有什麼圖謀。

與此同時,陳四奎已經穿過了盜洞。

他現在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還以為是個山洞。

到下面拿手電筒一照,發現都是人工建造的,也沒往別處想。

在他的概念里,墳墓就是一個土包,下面挖個坑。

因為看見手電光,下面的棒桿兒和豆包兒都精神起來,立即大叫救命。

陳四奎顧不得別的,連忙順著洞口下去,問道︰「你倆沒受傷吧?」

棒桿兒忙說沒有,也還有些擔當,催促道︰「這位同志,您先把豆包兒帶上去,他小塊撐不住了。」

豆包兒和雲秀都比棒桿兒歲數小。

豆包一听棒桿兒讓他先走,還有些感動。

含著淚叫了一聲「賈哥」!

棒桿兒拍拍他肩膀︰「兄弟,快走!」

陳四奎看著都有些感動,鄭重其事道︰「你等著,我馬上就回來!」

說著就拿繩子往豆包兒身上綁。

棒桿兒卻眼神閃爍,沒敢跟陳四奎對視,偏開頭道︰「那個……同志,能不能把手電給我,我……我有點害怕。」

陳四奎也沒多想,畢竟之前還有一個人做伴兒讓,現在他們上去,就剩棒桿兒,肯定害怕呀!

而且他身上還帶著一把備用的手電,拿出來遞給棒桿兒︰「你放心,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連著拽了三下繩子。

上邊立即開始往上拉。

陳四奎和豆包兒蹬著牆壁,開始緩緩向上。

不一會兒就鑽進了上面的盜洞。

棒桿兒拿手電往上照著,看見他們進去,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卻立即轉身,拿著手電筒,往四周照去。

剛才陳四奎下來,只是拿手電掃了一圈,還沒仔細看就被棒桿兒和豆包兒叫住了。

而此時棒桿兒再往周圍一照。

只見這間墓室內,靠牆擺放著一口口大小不一的木箱子,上面錢都掛著銅鎖。

這些東西,之前棒桿兒他們三人掉到這里,全都用手模過,卻並沒有看見。

直至此時,才算看見全貌。

棒桿兒咬著牙,撐起最後的力氣,向這間墓室的外面走去。

他盡量加快腳步,陳四奎隨時可能回來。

別看棒桿兒年紀不大,但是他懂的東西遠比豆包兒和雲秀多得多。

這不僅僅是城鄉差異,更是棒桿兒個人的早熟。

在豆包兒和雲秀還在村子周圍的野地里瘋玩瞎跑的時候,棒桿兒已經能獨自去軋鋼廠偷東西賣錢。

而且他還听過幾段關于‘東陵大盜孫殿英’的評書,之前隱隱猜到這是什麼地方。

如今有了手電的亮光,就更確定了。

棒桿兒咬牙進入主墓室。

這里同樣沒有棺槨,仍擺著一個個木箱子,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

棒桿兒對這些沒什麼興趣。

反正,甭管這些箱子里是什麼東西,他也拿不走一分一毫。

他真正的目的是對面的墓室。

這座慶親王載振給自己修的陵寢,到最後也沒有使用,反而成了一個倉庫。

但載振沒有使用這里,並不表明這里沒有死人。

就在棒桿兒走進對面那間墓室的時候,拿手電往里一照,不禁嚇得一哆嗦。

在手電發黃的光亮中,一具已經化成白骨的尸體顯得格外恐怖。

好在在此之前,棒桿兒他們在這里探索的時候,已經模過這個東西。

讓他有了一些心理準備。

即便如此,周安看見那個骷髏頭,看見那兩個黑洞洞的眼眶,再想起之前曾經用手模過,甚至伸到里面去……

都覺著一陣頭皮發麻。

但他硬是忍住,咬牙走了過去,繞過那具尸體,拿手電在那旁邊照射,很快照到了一個反光的東西。

他的眼楮一亮,立即走過去撿起來。

拿手指甲在那上面使勁一按,頓時留下了一道痕跡。

棒桿兒算是資深賣廢品的行家。

據他所知,能用手按出痕跡的金屬只有兩種,要麼是鉛,要麼是金。

很顯然,這塊黃澄澄、沉甸甸的金屬牌子不可能是鉛。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是金子!

棒桿兒拿手電照著金屬牌子上的痕跡,不由得喜出望外。

如果杜飛在這里,一定會一眼認出來,這個金屬牌子正是慶親王府的腰牌。

不過這塊腰牌並不是銅鎏金的,而是一塊特殊的,純金制成的!

棒桿兒下意識又瞅了一眼那具尸體。

這塊金牌就是從這尸體上找到的,當時伸手不見五指。

他們三人困在這里,為了尋找出路,只能用手亂模。

在模到這具尸體時,棒梗桿兒意外發現這塊金牌。

剛一入手,他就感覺這東西與眾不同,那種沉甸甸的感覺,跟普通的鐵塊銅塊,完全不一樣!

不過當時被困在這里,能不能出去都不知道,他也沒太在意,隨手就給丟了。

直至剛才,陳四奎從上面下來,幾乎確定可以得救了。

棒桿兒才靈機一動, 地想起了這塊牌子。

這才主動讓陳四奎先救豆包兒,他則要了一個手電,來拿這個東西。

東西到手後,棒桿兒趕忙解開褲腰帶。

里邊是他女乃給他做的棉褲。

在棉褲小月復的位置,有一個暗兜,專門放錢用。

棒桿兒一邊往回走,一邊把那塊金牌塞進去。

慶王府的腰牌本來也不算大,重量跟大黃魚差不多,也就十輛左右。

正好可以勉強塞進去,從外面看分毫看不出來。

棒桿兒喜出望外,回到對面的墓室,等著陳四奎回來。

卻沒注意到,在他轉身後,那具白骨骷髏的眼眶里竟然閃現出兩抹陰鷙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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