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飛越說越泄氣,再次端起酒杯給自個灌了一口。
杜飛倒是沒幸災樂禍,要說他跟李明飛也算臭味相投。
開玩笑歸開玩笑,真遇上事兒了,還得幫忙。
問題是怎麼幫?
許代茂吹的牛逼,杜飛是真沒法圓和,什麼宮廷秘方,讓他上哪弄去?
等李明飛喝完了,杜飛正色道︰「哥,這種事兒雖然是難言之隱,但還得找大夫看看。許代茂那事兒,我是給出出主意,但想把病治好了還得上醫院呀!」
李明飛道︰「去了,能不去嘛~」
杜飛忙問︰「那大夫咋說的?」
李明飛嘆道︰「說我腎氣不足,給開了幾副藥,讓先吃著看看。」
杜飛道︰「這不挺好嘛~大夫給開藥了咱就吃唄,還愁眉苦臉的干啥?」
李明飛道︰「害~兄弟,你不知道,人家大夫說了,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就算吃上藥也未必能吃好了。」說完又嘆了一聲︰「算了,盡人事听天命吧~」
杜飛皺了皺眉,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
不過這次來,倒也不是非要幫李明飛解決問題,最主要的是給朱敏那邊一個交代。
想了想道︰「哥,甭管怎麼說,你總瞞著我大姐也不是個事兒呀?」
李明飛道︰「我知道,正好這回過年,找個機會跟小敏說一下,省著她一天疑神疑鬼的。」
杜飛「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畢竟遇到這種事兒,其他人說什麼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等吃完了飯,李明飛喝多了,也沒回辦公室,直接讓小周叫呂處長在宿舍那邊給安排了一間房。
安置好李明飛,杜飛從軋鋼廠出來。
心里還在想著李明飛的事兒。
要是旁人,面對這種情況,最多跟著唏噓唏噓,真沒有什麼法子可想的。
杜飛卻不是常人。
剛才在飯桌上,他心里就想到一個主意。
之所以沒跟李明飛說,因為他並沒有把握。
萬一急吼吼的說了,弄到最後,一地雞毛,就不好看了。
杜飛一邊想著,一邊騎車子回到街道辦。
還有一天就過年了,杜飛本想等過完年再回來上班。
專桉小組那邊的工作結束了。
杜飛雖然立了功,卻是集體功,不是他個人,再加上不久前剛提了副科。
就算這次功勞再大,也不太可能再提一級。
至于調到公an那邊,杜飛卻沒多大興趣。
從這次加入專桉小組的經歷,哪怕像杜飛這樣懶散,處于那種環境下,也會不自覺加班。
甚至在關鍵時候,通宵達旦都正常。
杜飛穿越前,大學剛畢業時,曾經經歷過996,他不想再來一遍。
如果杜飛自己選擇,他還是更傾向比較輕松的街道辦。
時隔幾天,杜飛再次出現,令辦公室的眾人都沒想到。
一陣熱情寒暄之後,杜飛來到小辦公室,坐在朱婷原先的位置。
這里到現在還空著。
按說朱婷調走後,杜飛這個副科可以搬進來。
杜飛卻不願意太扎眼,執意留在外邊。
杜飛嘿嘿一笑,把手伸進兜里,模出一包茶葉︰「叔兒,這可是好茶,從我老丈人那順的。」
錢科長頓時眼楮一亮。
他知道杜飛老丈人是誰,那個級別喝的茶葉,這可是寶貝!
錢科長立馬拿過紙包,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後瞪了杜飛一眼,心疼道︰「這麼好的茶葉,就拿紙包著,香味都跑了。」
一邊說著,一邊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小陶瓷罐子把茶葉放到里頭。
隨即問道︰「你小子,是不是有啥事兒?」
錢科長人老成精,剛才杜飛一進屋,他就猜出幾分端倪。
以他對杜飛的了解,就算專桉小組那邊解散了,剩兩天就過年了,如果沒有要緊事,杜飛也不會過來。
「還是您老~」杜飛嘿嘿一笑,一挑大拇哥。
錢科長沒好氣道︰「少扯犢子,有事兒說事兒。」
杜飛道︰「叔兒,上次您說,您那四哥過去是有名的大夫……」
錢科長點點頭,知道杜飛指的是他堂哥錢文江。
上次杜飛賣灰大仙的尸體,就是通過錢文江和錢勇父子倆。
剛才杜飛跟李明飛喝酒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對父子。
倒也不指望他們能有什麼宮廷秘方,但他們是行業內的,又是京城的坐地戶,應該能知道不少消息密聞。
杜飛就想跟他們打听打听,能不能搞到真正宮廷秘方,給皇上用的那種。
不白拿,可以花高價買。
杜飛這樣做,也不是單純為了李明飛。
而是通過李明飛這件事,讓他靈機一動,想到一個點子。
等杜飛把大致意思說了一遍。
錢科長不由得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嘆了一口氣道︰「我說,你才多大,就用上這個了?」
杜飛一愣,連忙解釋道︰「叔兒,不是我,是我一個……」
沒等他說完,就被錢科長打斷道︰「我懂,我懂,是你一個朋友。」
「我……不是……錢叔兒,真不是我!」
杜飛滿臉郁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特麼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呀!
他也只能無奈道︰「行行行~隨您怎麼想,就說有沒有吧?」
錢科長收起了玩笑,想了想道︰「這事兒我還真得問問。」說完了壓低聲音道︰「不瞞你說,我四哥的師父,據說當年還真在太醫院待過,至于有沒有什麼宮廷配方可不敢說。」
杜飛連忙道︰「那您可給我緊著點兒,我這邊還等著給人答復吶~」
本來中午剛吃完飯,錢科長正有些犯困。
要是杜飛沒來,他正想眯一會兒。
現在一看,也別介了,干脆站起來道︰「你小子!猴洗孩子,不等毛干!走,咱現在就去。」
後天就是大年三十,這時候該辦的事兒都辦完了,大伙兒心都長草了,就是在靠時間。
杜飛和錢科長騎車子徑直趕奔錢文江家里。
錢文江家住在南城,離街道辦著實有些距離。
要是杜飛自個,能把自行車蹬的飛起來,現在卻得就和錢科長的速度。
倆人晃晃悠悠,快一個小時才到地方。
錢文江家也住平房,不過不是大雜院,而是一處一進的獨門小院。
院子面積不算大,連房帶院子加一起,能有一百五十平米。
住著錢文江老兩口,外加三個兒子,一共十幾口人。
來到門前,錢科長上去叫門。
拍著門環,啪啪幾聲。
里邊有人問了聲「誰呀」?
錢科長道︰「我,你七叔~」
話音剛落,院門已經開了,露出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婦人。
長得算是中上姿色,氣質溫和,笑容可掬,像是個書香門第養出來的姑娘。
女人看見錢科長叫了一聲「七叔」。
錢科長一邊往院里推自行車,一邊應道︰「老二媳婦啊~你爹在家沒?」
女人看了杜飛一眼,稍微有些詫異。
很少見到這樣精神的小伙子,也只矜持的對杜飛點點頭。
杜飛跟著進去,依葫蘆畫瓢把自行車停在錢科長邊上。
這時錢科長一邊往上屋走,一邊喊道︰「四哥,四哥~」
北房的門簾挑開,錢文江從里邊出來,喊了一聲「老七」,正好看見杜飛,稍微愣了一下。
雖然上次只有一面之緣,但錢文江對杜飛的印象很深。
大半年沒見,杜飛還是原先的樣子,錢文江卻顯老了很多。
打過招呼,幾個人進到屋里。
杜飛也見到了錢文江的媳婦,就是錢科長的四嫂。
一個頭發花白,十分樸素的半大老太太。
錢科長坐下,先示意兩個女人避一避,這才跟錢文江開門見山說了杜飛的要求。
听完之後,錢文江看杜飛的眼神也有些古怪。
杜飛破罐子破摔,索性也懶得解釋,轉而問道︰「四伯,您手頭有沒有這樣的方子?或者別人有也成,咱花錢買。」
錢文江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卻轉過了好幾個念頭。
反問道︰「肯使錢?」
杜飛道︰「瞧您說的,要真是好方子,花點錢算什麼呀!您說是不?」
錢文江沉吟道︰「這……按說你叫我一聲四伯~」說著又看了看錢科長︰「再加上你跟老七的關系,談錢實在是有點……」
杜飛明白,錢文江和錢科長情況不一樣。
他跟錢科長的關系到了,有些事兒互相有來有往,自然不用計較。
但錢文江,到現在也就見了兩次,還是親兄弟明算賬為好。
杜飛連忙道︰「咱一碼歸一碼兒!交情歸交情,錢歸錢。」
錢文江臉上多了幾分笑意,卻仍盡量繃著︰「那……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兒啊!」
杜飛一笑,既然直接談到價錢,就說明錢文江肯定有這種藥方。
最起碼也知道哪兒有,而且有大半把握能搞到手。
至于說多少錢,杜飛還真沒太放在心上。
別的不算,隨身空間里單‘大德通’的金元寶就二百多個。
就讓錢文江獅子大開口,他敢要多少?
「您說個數兒~」杜飛笑呵呵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錢文江眼楮一亮,剛要張嘴卻听錢科長輕咳了一聲。
杜飛一愣,看向錢科長,不知他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