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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飛笑呵呵等三大爺往下說。

三大爺點上煙,猶豫了一下,斟酌措辭︰「那個~鐵蛋兒一下生,鐵成他們兩口子,日子越過越緊吧。我合計鐵蛋他媽年紀輕輕的,小麗自個也想有個班上,你看手邊有沒有合適的,什麼活兒都成,想法安排一個?」

其實杜飛早前曾說過,等于小麗生完了,幫她到居委會去。

三大爺故意沒提。

要是杜飛還記著這事兒自然最好,要是忘了,或者不認,早早提了反而不好辦了。

杜飛听了哈哈一笑,十分痛快道︰「嗐~我當是什麼事兒呢。當初我就跟鐵成說過,等于姐生完了,就上居委會去,正好幫我下去盯著點兒。」

三爺暗暗松一口氣,杜飛提了這茬兒就好。

至于讓于小麗在居委會當耳目,這本來就是應該的。

三大爺連忙道︰「那敢情好啊!我先代小麗謝謝你了。」

杜飛之所以答應這麼痛快,其實是居委會本來就要增加編制。

這些增加的編制,肯定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早就分配好了。

但增加編制,相應的也要增加臨時工的人數。

這個事兒正好在錢科長手上,杜飛往里邊塞一個人,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況且早前答應過閆鐵成,沒必要因為一句話的事兒食言而肥。

而且杜飛答應這麼痛快,還有一個原因。

就是三大爺主動提起這事兒,肯定是手里握著什麼交換的籌碼。

三大爺這人算計的相當清楚,要沒幾分把握,他絕不會張嘴。

果然,三大爺接著道︰「對了小杜,我這兒還有一個事兒,你回頭可得留心點兒。」

「您說~」杜飛一听,就知道干貨來了。

三大爺抽了口煙,壓低聲音道︰「軋鋼廠原先那郭大撇子有個兒子……你知不知道?」

杜飛驀的皺眉,立刻猜到三大爺的言外之意,沉聲道︰「郭寶柱~他想搞事?」

當初出了郭大撇子那事兒,杜飛就曾仔細了解過郭家的情況。

郭大撇子一共子女兩個,有個兒子叫郭寶柱,在東直門中學。

三大爺點點頭,又湊近了一些道︰「最近東直門中學那邊好像出了什麼事兒,這郭寶柱趁機拉了一幫人,抖擻起來了。」

杜飛早知道,張野倒了之後,東直門中學頗有些群雄逐鹿,風起雲涌的架勢。

想不到郭大撇子兒子也是其中一路,而且听三大爺這意思,風頭還挺強。

三大爺接著道︰「我听說,這小子正憋著要給他爸報仇,要對秦家姐倆下手。」

三大爺知道,杜飛跟秦淮柔、秦京柔的關系很好。

秦淮柔能從車間調到辦公室,現在又當了工會主席,杜飛出了大力。

所以在听說這個消息的時候,三大爺就意識到了其中的價值,拿來換個臨時工的工作綽綽有余。

杜飛則是皺眉思索,並沒有問三大爺是從哪兒听說的。

他沒想到,張野出事兒,會引起這樣的副作用。

原先有張野在,西直門中學差不多一統江湖,郭寶柱這樣的也翻不起什麼波瀾。

現在卻給了他們施展的機會。

要是沒有三大爺提醒,猝不及防沒準還真得吃虧。

杜飛鄭重其事的跟三大爺再次道謝,這才推自行車進了中院的垂花門。

等杜飛走了,閆鐵成甩著手上的水跑過來,低聲問道︰「爸,科長怎麼說的?」

三大爺瞅了他一眼,低聲道︰「回家說。」

等他們進屋,里邊小鐵蛋兒已經吃飽睡著了。

于小麗正抱著哼搖籃曲。

見三大爺進來,有些迫切的叫了一聲︰「爸……」

三大爺生怕吵醒了孫子,連忙擺擺手,示意她小聲︰「杜飛答應了,還提了之前跟鐵成說過,讓你去居委會上班。」

于小麗眼楮一亮,心里喜出望外。

要真能到居委會上班,哪怕只是臨時工,也解決大問題了。

三大媽則問道︰「郭寶柱那事兒也說了?」

三大爺道︰「那能不說嘛~不然咱有啥面子,能讓人家幫咱。」

三大媽耿耿于懷道︰「便宜他了!」

對于杜飛,雖然閆解放的死怪不到杜飛頭上,但三大媽心里總有一個疙瘩。

不等三大爺說話,閆鐵成先不樂意了︰「媽,您說啥呢~合著人家杜飛幫小麗辦工作還幫出毛病來了?」

三大媽張了張嘴,眼角看到于小麗把頭扭開,顯然也不樂意了。

三大爺也瞪了她一眼。

因為之前幫閆鐵放弄房子的事兒,他們老兩口就跟閆鐵成兩口子有些隔心了。

現在老二沒了,老三歲數還小,就顯得老大這邊尤為重要了。

三大爺趕緊打圓場道︰「鐵成、小麗,你媽不是那意思。」說著還拍拍閆鐵成肩膀︰「老大,杜飛那邊你得勤著走動,以後有好處。而且……」

說著三大爺又壓低聲音︰「最近東直門中學的劉校長要退休,陳副校長年齡也大,身體還不好,老李想過去,還說要帶我。」

閆鐵成頭一次听說這事兒,驚訝道︰「爸,這靠譜嗎?李校長一個小學的,能直接去當中學小張?」

三大爺哼了一聲︰「你知道什麼,當校長有什麼難的,翻來覆去不就是那點事兒。但中學校長和小學校長可是天壤之別。」

閆鐵成撇撇嘴道︰「那人家李校長憑什麼帶著您呀?」

三大爺道︰「上次聯手扳倒張懷義,老李一直以為我跟街道的錢科長有關系。這兩天他話里話外,要找錢科長幫忙,想讓我從中牽線。」

閆鐵成這才反應過來。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三大爺到現在就跟錢科長見過寥寥幾面。

在人家跟前,哪有那麼大面子。

到頭來,還得去求杜飛。

與此同時,杜飛過了中院。

今天破天荒沒看見棒桿兒練武。

反倒听見柱子家里有吵架聲,賈麗英哽咽著道︰「一大爺,一大媽,你們給評評理啊~有他這樣的嗎……」

杜飛莞爾一笑,不知道柱子這貨又干什麼不著調的事兒了,把賈麗英給氣成這樣。

說起來,自打他們結婚,到現在好像是第一次吵架。

說是吵架,直至杜飛推車子進了月亮門,也沒听見柱子敢放一個屁。

估計這會兒正蔫頭耷腦的蹲在牆角挨訓呢!

終于回到家。

杜飛大略收拾一下,就把白天王玉芬拿來那個小盒子拿了出來。

取出里邊的兩本小冊子,隨手丟在旁邊茶幾上。

仔細檢查盒子,並撬開了里邊內襯,卻沒任何發現。

這個盒子的壁板都很薄,肯定不存在類似‘金葉佛經’的隱藏暗格。

這令杜飛十分疑惑,難道散發出藍色光芒的,是這個盒子本身?

想到這里,他再次把盒子收回隨身空間。

放開之前的限制,卻意外發現壓根沒有一絲藍光!

他杜飛驀的反應過來,扭頭看向茶幾。

不是盒子,而是這兩本王玉芬師父手抄的小冊子?

想到這里,杜飛心念一動,將其收入隨身空間。

果不其然,立刻從中溢散出了絲絲縷縷的藍色光芒。

這令杜飛吃了一驚。

類似的情況,只在之前陳方石給他的那本手抄的《五禽戲》上出現過。

因為陳方石本身就是高人,再加上那本《五禽戲》非比尋常。

杜飛一開始練的挺起勁,但他本身就是個掛逼,身體素質超出普通人的極限。

《五禽戲》對他的增益效果實在有限,練了幾次就意興闌珊了。

杜飛暗忖︰「難道說,王玉芬這師父,自稱慈心和尚的老尼姑,竟也是個有道高人?」

甚至隱隱覺著,慈心和尚的道行還在陳方石之上。

杜飛不由得咽了口吐沫,立即找出之前背誦的時候,為了加強記憶抄寫的本子。

試著放進隨身空間。

果然,屁的反應都沒有。

再次把本子拿出來,杜飛不由得心想︰「這老尼姑非要見我,究竟有什麼目的?去還是不去?」

但想了半天,他也沒個頭緒。

索性拿慈心和尚抄的仔細看了起來。

杜飛雖然听過《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卻並沒背過。

手頭也沒對照,不知道慈心和尚抄的有什麼不同之處。

但他下過真功夫,說倒背如流有些夸張,但正著背肯定差不多。

翻開小冊子,里邊的內容跟正版的一字不差。

小冊子一共三十多頁,從頭到尾竟沒一個錯別字,哪怕是抄也相當不易。

需要長時間集中精神,不能分心旁騖。

旁邊留白的注解,則相當有禪機。

似乎要用佛理禪機來詮釋新的思想。

觀點杜飛雖然不敢苟同,但角度相當別致。

不知不覺看完一遍,再抬頭一看時間,竟然十二點了!

杜飛抻個懶腰,但到底要不要去見這位慈心和尚。

他並沒草率決定,而是默默盤算,找陳方石問問,看看知不知道對方究竟什麼來頭。

知己知彼,百戰不怠。

杜飛可不是那種,被撩撥起好奇心,連對方什麼根腳都不知道,就貿然過去見面的愣頭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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