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怎麼了？」
玉素發現了許令的異樣。
「沒……沒什麼。」林朝眼眸中閃過復雜神色。
門組織的威脅就在近前。
蒼移上的聲響，越來越重。
林朝知道，當門組織的那件至寶投放在天方小千世界之時，他必須要按照玉素的師尊所說的那樣。
「你師尊給的玉簡，你可以和小婧看一下。」這件事，林朝決定，還是把選擇權給二人。
「好。」玉素心中有著不詳的預感，接過玉簡。
許小婧也接過玉簡，兩人的神識全部探入玉簡之中。
兩人一開始皺著眉頭，後來，眉頭越皺越深。
「怎會如此！」許小婧聲調提升。
玉素看著林朝，心中有許多疑問。
她已經使用蒼移，將氣血武道斷絕。
結果……
無盡歲月前的先天神靈，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嗎？
一旦門組織的至寶將目光投放到古戰世界。
那麼，以門組織的霸道，古戰世界必亡無疑。
而且，甚至會牽連到天方小千世界。
一個小千世界，說不定會毀于灰燼。
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讓一至強者，修煉玉簡上師尊留的功法，將整個古戰界隱藏在虛空中，在虛空中進行流浪。
這樣，才能避免被門組織發現。
這樣的話，古戰世界的坐標將會不確定。
天方小千世界的修士，也就無法再來到古戰世界。
「我……」玉素眼眸中閃過復雜神色。
先天神靈若還在，她作為元始門的隔代弟子，無法跟著古戰世界離開。
畢竟，這個世界的本源，實質還是上古。
而她，乃是元始門的隔代弟子，繼續待在古戰世界，很容易就暴露坐標，引來門組織。
可以說，這次門組織的至寶巡弋到天方小千世界，其實和她作為元始門弟子有很大的關系。
而且，她與先天神靈……某種程度上來說，乃是敵對的立場。
如今看來，許令老爺和那些先天神靈，有很深的牽連。
一股愧疚的情緒蔓延。
「老爺……對不起。」玉素低眉。
當初，她斷絕氣血武道，斷了老爺的未來武道。
現在看來，還斷了那些先天神靈。
她終于明白，為何老爺有如此強的實力。
或許，老爺就是一位蘇醒的先天神靈。
「沒事。」林朝並未在意，他看向玉素，「古戰世界，肯定有許多人不願意離開。
這件事，我會告訴一些人，離開的權利，我會給他們。
他們若是選擇留下，玉素……勞煩你照顧一下。」
林朝也知道，玉素無法跟著離開。
古戰世界的生靈，大多數林朝並不在意。
但那些相熟之人，他還是會將事情告之。
要麼跟著世界離開，流浪在虛空中，要麼留在天方小千世界。
「嗯。」玉素點頭。
老爺的這些小要求，她自然沒有問題。
「叔叔……我……」許小婧一臉愁緒，她看了眼玉素，又看了眼許令，雙眸中都是不舍，最終，她下了決心，目光堅毅，「玉素姐姐，對不起，我想跟著叔叔離開。」
玉素姐姐還有師尊。
然而叔叔，或許就只有她一個熟人了。
「你幫我照顧好老爺。」玉素臉上擠出一抹笑容。
其實，她才想陪在許令身邊。
林朝眼眸中流露出笑容︰「小婧，你還是跟著玉素姐姐。
我一個人浪蕩慣了，除了修煉還是修煉。」
林朝目光溫和，眼神卻很堅毅。
「你和玉素在一起，有一個伴，我才放心。」
他早已習慣與孤單為伴。
而且，流浪在虛空中，有著無盡的危險。
最重要的是，他總有一日，會離開這個世界，回到原本的世界。
那樣的話，這里或許就只剩下小婧一人，他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
「可是……」許小婧想要說什麼，臉上流露出焦急神色。
「乖。」林朝語氣溫和。
一如往昔，他在哄幼時的小婧。
小婧雙眼中有一汪泉水，最終也只能低頭︰「好。」
叔叔的話，她從來都听的。
「那叔叔……如果安穩了，記得回來找我。」許小婧眼中都是期待的神色，「我會一直等叔叔的。」
或許離別的意義，是為了下次的重逢。
離別愈難舍，重逢愈喜悅。
許小婧說著，臉上露出剛毅神色。
一滴精血從她的手指間流淌，停留在空中。
「有這滴血在，日後，叔叔就能通過這滴血，找到天方小千世界。」
許小婧以自身精血，給了林朝一個坐標定位。
一般除了至親之人，修者很少將自身的精血給別人。
以修仙者的實力，別看是一滴精血，通過這滴精血完全可以拿捏精血的主人。
玉素則沒有留下精血。
她的痕跡，要和古戰世界拋開。
否則，會加大門組織對古戰世界的關注。
「好。」林朝沒有拒絕，將那滴血收下。
他的眼眸中，也有著失落神色。
而這時，林朝開始觀察玉素師尊留下的那門功法。
他的眼眸中閃過狐疑的神色。
玉素的師尊，似乎知道的很多。
「玉素，你的師尊是什麼樣的人？」林朝發問。
玉素微愣。
旋即，她也明白了許令的意思。
師尊留下的玉簡，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太多。
天方小千世界中，或許仙皇都不知道這些。
而且，玉簡中留下的那門法訣，也著實不凡。
一位仙主，或許可以毀滅一個世界的生靈。
通過不計歲月時間的攻擊，可以將一個世界慢慢摧毀。
可是，帶著世界遁入虛空，在虛空之中流浪，這不是一般的法訣能夠做到。
「我師尊名為文娣仙主，來自……」玉素緩緩說道。
文娣？
林朝微愣。
這個名字，他很熟悉。
不過，他沒有打斷玉素，繼續听著。
獲知更多的消息，他才好下判斷。
心中的猜測，也不一定為真。
「武帝七截劍，以及我尋找武國的事情，你告訴了你師尊？」林朝詢問。
「嗯。」玉素點頭。
「你師尊可有反應？」
「沒有。」玉素搖頭。
林朝無奈。
看來，他猜測為假。
這個文娣，應該不是他想要找的文娣。
世間同名同姓之人那麼多，哪里有那麼多巧合。
玉素站在一旁，眼眸中有些疑惑︰「老爺，怎麼了？」
她感覺許令的反應很怪。
仿佛，對她的師尊不是一般感興趣。
「沒。」林朝拋開這種因為想到故人的愁緒。
不過，想到了什麼，林朝還是問道︰「你師尊如今可來了，她將玉簡贈我，如此大恩，我得當面感謝一下。」
「師尊沒有來，她回去天方聯盟里。」玉素如實回答。
「可惜了。」林朝嘆息，「對了，你可見過文娣仙主的真容？」
「有……」玉素遲疑了一下，她心中奇怪，還是素手一揮。
空氣之中，頓時一位容顏絕美的女子身影出現。
這個女子，靈動雋秀，卻無比陌生。
林朝搖頭。
眼前的女子，和文娣不是一人。
「我以為你師尊乃是我故人，所以才有此問。」林朝嘆息，「可惜，是我多想了。」
「原來如此。」玉素心中的疑惑解開。
老爺說的那個故人，不是普通的故人那麼簡單。
……
虛空之中。
黃金一般的巨人睜開了雙眸。
眼眸之中，充滿了大道無情之感。
「文娣，你來了。」
文娣仙主一身彩色羅裳，看著黃金巨人︰「拜見仙皇。」
「你因何事而來？」黃金巨人，赫然是天方聯盟的那位至尊。
「仙皇，古戰世界的……許令，與我有舊緣，希望仙皇可以放他一命。
這枚玉簡之中，儲存著《真龍秘術》。」
文娣仙主開口，聲音不卑不亢。
仙皇對于《真龍秘術》較為感興趣，所以文娣才以此為禮。
黃金巨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異彩︰「許令斬殺破將，吾若不斬殺他，很難服眾。
不過，文娣你向他求情，吾倒是可以留他一條性命。
但擒到他後，他需在我座下效命十萬載，以償罪過。」
「好。」文娣仙主點頭，「多謝仙皇。」
她將玉簡奉上，身影消失不見。
她的嘴角上，流露出無奈神色。
夫君……我能夠為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能夠拖一點時間，夫君就多一些時間。
而此時，黃金巨人拿著玉簡，眼眸中閃過喜色。
對于《真龍秘術》，他覬覦已久。
不過，文娣仙主來歷神秘，他也不敢強求。
如今，沒想到竟然得到了。
「仙皇，你真的要饒那許令一命？」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仙皇臉上的喜色收斂，心中多了一絲忌憚。
來者，是邪神盟的主神，也是他的死對頭。
「他若不願意為我效力十萬載，吾自然會鎮殺。」仙皇眼中有殺意。
他一言九鼎。
但是，許令若不願為奴僕，他將其斬殺，文娣仙主想必也無法說什麼。
「那件至寶，或許便在那位許令身上。」主神聲音蒼老無比。
無盡歲月前，他還不是九階。
曾經遠遠見到了那位不可直視的女子，一直記在心中。
那位女子，似乎留下了至寶。
他勢在必得。
「所以……他更不能活了。」仙皇語氣平靜。
……
三日後。
林朝將文娣仙主留下的玉簡中的那門功法修煉會。
蒼移中的咚咚聲，越來越響。
門組織的目光，即將投放到這個世界。
或許下一秒，古戰世界就暴露到門組織之下。
此時，林朝看著飛舟上的玉素，臉上帶著笑容︰「小婧、玉素，再會。」
飛舟之上，除了小婧和玉素，還有一些中聯國的人。
大概的消息，林朝告知了一些熟人。
不過，大多數人都選擇了留下。
林朝認識的程陽、黃琿、諸葛安然等，都選擇了留下。
但是，也有人離開。
不過，那些人，林朝多不認識。
比如其中之一，便是諸葛安然叔叔的好友。
房間之中，玉素看著林朝，眼眸中盡是不舍。
「老爺。」
她抱住了林朝。
這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林朝伸出手，將玉素摟著。
他不喜歡離別，也不想見到離別的場景。
等法舟離開，他便要帶著古戰世界開始流浪。
「我會在天方等你的。」玉素心中有千言萬語，最終也只化成了這一句話。
「嗯。」
「許令……」
玉素目光變得堅毅，她再次大膽起來，沒有見老爺，而是叫許令的名字。
緊接著，溫柔的觸感襲來。
林朝微微用力，將玉素摟著更緊。
這時，一陣風吹過，玉素的吻更加用力，她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不知為何，林朝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
懷里的玉素，和他認識的玉素有些不一樣。
或許是離別，所以情緒格外濃郁，所以也格外大膽。
「老爺，我……」玉素抬頭，挺著胸脯，眼眸中一汪春水，其中，似乎還有莫名的情緒。
旁邊的許小婧，已經不見身影。
玉素伸著手，胡亂模著。
衣裙滑落，亭亭玉立，如月如雪，如痴如迷。
她坐在了林朝的懷里。
「老爺……」
玉素捧著林朝的臉，雙眼中涌現出一絲復雜的情緒。
「夫君，我想好好看你一眼……」
不知為何，她似乎更加熱情，也更加貪戀。
和剛才，似乎判若兩人。
……
文娣仙主立于虛空之中，臉上的紅潤消散。
繼而，是無盡的孤寂。
不過，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孤寂。
一滴眼淚，從文娣仙主的眼眸中滑落。
「夫君……你還和以前一樣……」
文娣仙主陷入了無盡的懷念之中。
突然，古戰世界之中，一道無人能夠看到的彩光飛起，穩穩落入了文娣仙主的手中。
那是一滴淚。
文娣仙主看著這滴淚，臉上的神情凝固。
她捧著那滴淚，耳邊響起了兩個女子的聲音。
「找到了嗎？」
「……沒有，他似乎真的隕落了。」
「不可能，他怎麼會……他說過，會一直……他怎麼言而無信。
……
我明明已經把所有的情感還你了，你為何還……是阻止不了他。」
「我沒想到，當初與我交易的是他。
我也沒想到，他拿走我的……是給了你。」
「我……走了，我想去找他。」
「你會死的，你的靈會和他一樣消散。」
「我們有三生印……若他活著，我……或許有一線生機遇到他。」
「真靈消散，三生印也沒有任何作用。」
「他死……我去。」
「何必呢？」
唉，這就是你的情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