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神明，齊刷刷看向了薇安。
剛才，不過是元崆的感嘆。
元崆隨口一說，並沒有想真正得到答桉。
畢竟，滅世之凶太過于強大與神秘。
結果，竟然有人回答了。
而且，還回答的那麼具體。
她，是如何知曉的？
「薇安？」其他神明看向了薇安，眼中露出疑惑神情。
薇安，是一位特殊的神靈。
或者說，在五方神國中，她都是特殊的一位。
她的來歷神秘，無人知曉。
只知道，五方神國的五位強大神明，對其很尊敬。
薇安穿著一身黑衣，衣領邊繡著花紋，精美細膩。
她看著眾人，眼中閃現出恐懼神色︰「我……曾見過滅世之凶……滅世，真正的滅世！」
她的聲音消沉，彷佛提到這件事，也讓她無比恐懼。
「什麼？真正的滅世？」
「薇安，還請細說？」
「到底怎麼回事？」
眾神連忙發問，心中有諸多疑惑。
這頭滅世之凶，真的滅世了？
滅世，意味著一個世界的真正隕滅，不可能再有生靈存在。
這極其恐怖。
滅世與神國崩塌可是一個概念。
神國，論層級，確實要比普通的世界要高。
神國崩塌，強大的神明都能做到。
然而，把奇源世界毀滅，將上面的所有生靈給摧毀，同時讓這個世界不復存在。
這是神明都無法做到的。
世界浩瀚，神明可以去世界的任何角落，卻也沒有能力，將整個世界，真正意義上覆滅。
「我來自于……森羅界。」薇安臉上帶著回憶的神色，「我的夫君，乃是森羅界的神，一位半步九階的神明。」
「什麼？半步九階？」仙主雲袍披身，眼中露出不澹定的神色。
八階為神明。
神明之中，也分為等階。
分別是下位神、中位神、上位神。
普通的神明，其實都是下位神。
而五方神國的那五位強大神明，都是中位巔峰的神明。
仙主，按照神明的劃分，乃是中位神。
只不過，他離上位神不遠了。
而大凶使，以及那個搶奪龍軀的生靈，按照其表現的實力，乃是上位神。
上位神，面對百位下位神圍攻，也能夠月兌身而去。
這便是上位神的強大。
半步九階的神明，比上位神要強大太多。
要知道，半步九階的神明，已經初窺主神的領域。
一位半步九階的神明，面對千名下位神明，也能輕松斬殺。
即便是上萬名下位神明，也無法攔住半步九階的神明。
當初，滅世之凶現世，一擊破滅五方神國，展現出來的實力，便堪比半步九階的神明，甚至，比半步九階的神明還要強大一截！
薇安的夫君，竟然這麼強大！
「森羅界很強大，在夫君的庇護下，森羅界一片祥和。
只是有一日，突然，一個恐怖的生物降臨在森羅界。
其為……滅世之凶。」
薇安陷于了痛苦的回憶之中，說這一段話都帶著顫音。
不過，下一刻，她的眼眸中閃爍出神采奕奕的光芒。
「當時，混亂之中，我被一位反叛者給抓去。
那位反叛者告訴夫君，要麼來救我，要麼去阻止滅世之凶。
夫君最後選擇了去阻止滅世之凶。」
提到這，薇安的臉上都是自豪的神色。
她並沒有因為夫君沒有去救她而自怨自艾。
她覺得，這樣的偉男子，才配得上是她薇安的夫君。
薇安不由得想起自墨，想起那個男子，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
「最後呢？」仙主問道。
既然薇安的夫君，那位半步九階的神明選擇去對抗滅世之凶。
他，又是怎麼敗的？
「你們肯定覺得，我的夫君與滅世之凶大戰，最終勉強落敗？」薇安眼眸中的神彩消失，一片暗澹。
「到底怎麼敗的？」
仙主驚異。
這關乎著滅世之凶的實力。
他們，如今這麼多神明，到底能不能阻擋滅世之凶。
所有的神明都看著薇安。
薇安是最清楚滅世之凶實力的。
滅世之凶，到底有多強大？
「當時，滅世之凶現身，我的夫君燃燒神位，沖向了它。
滅世之凶張開了嘴，一口，就是一口，森羅界，我的夫君被吞了……」
「……」
在場的人沉默，所有神明的臉色都不好看。
原本，他們還以為，半步九階的神明可以與滅世之凶抗衡。
結果，薇安的夫君，半步九階的神明，竟然……直接落敗。
滅世之凶的強大，這麼恐怖嗎？
難道，已經無限接近于九階？
當然，定然不到九階，否則，當初五方神國崩塌，也不可能有神明能夠逃離。
可是，即便如此，在場的神明，就算齊上，恐怕也無法傷滅世之凶分毫。
香綺、盤、夜游等仙神色暗澹，彷佛回到了萬年前，面對詭仙的絕望。
雖然，當初的詭仙，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
可是，對于當初的他們來說，依舊是絕望。
當初，有項龍在，一人滅絕群仙。
如今，也幸好有項龍在，帶著神國馳援。
可是，如今的項龍，真的能夠擋住滅世之凶嗎？
眾人的心中，或多或少有了些答桉。
項龍再驚艷，也才活了一萬多年。
而想要觸及九階的領域，需要的不僅是天賦，還有歲月。
不經歷歲月的沖刷與洗禮，根本不可能觸及九階。
只是這時，仙主想到了什麼，旋即問題︰「薇安，當初你是怎麼逃離的？」
滅世之凶把森羅界吞噬，按理說薇安根本無法逃離。
其他人也看向了薇安。
滅世之凶根本無法戰勝，不如……逃了？
薇安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這種笑容很冷，冷徹心扉。
「如果，有一位半步九階的神明，願意以生命為代價，強行在滅世之凶的攻擊下，把一人給送到其他界域，確實能夠逃離一二人。」
森羅界，並不只兩位半步九階的神明。
其中一位，乃是他的夫君，面對滅世之凶，毅然決然沖了過去。
另一位……薇安神色落寞。
只會逃避麼？
不管做什麼，一直逃避。
在場的其他神明，听到薇安的話，都沉默不語。
在森羅界，顯然有兩位半步九階的神明。
可是，這麼強悍的森羅界，依舊敗了，敗的毫無抵抗力能力。
他們，能夠戰勝滅世之凶嗎？
勝算，無限接近于0。
「不管怎樣，半月後滅世之凶便會出現，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一戰！」一位神明開口，目光中的神火燃燒。
「我們生于天地，便歸于天地。」另一位神明嘆息。
「死而無憾！」盤開口，目光如炬。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樣的事情他即將要做第二次。
而且，這一次，還是與項龍一起做。
他內心無憾。
香綺目光復雜，她看向了紅陰︰「項龍若是回了，請告知我一聲。」
曾經的項家老祖看了香綺一眼，又看了紅陰一眼，最終發出一聲嘆息。
幾十年過去了，他始終沒有再見過項龍。
如果，不是夜游、香綺、盤等人親口告訴他，項龍還活著。
他不敢相信。
可惜，時隔萬年，他還是沒有見到項龍的機會。
「紅陰，若是滅世之凶現世，神主還未回呢？」仙主問道。
神主一直下落不明。
「神主曾言，他若未回，大開神國，神明盡出，誓殺滅世之凶。」紅陰的臉上帶著殺氣。
彷佛，他面對的不是滅世之凶，而是普通的敵人。
神國里的神明，都一臉肅殺之氣。
「為神主戰，殺滅世之凶！」
「為神主戰，殺滅世之凶！」
薇安看著這群神明，不知為何想起了她的夫君。
當時，她的夫君麾下，也有七百位神明。
當時，那七百位神明也如他們這般，一往無前，散發著自己的神光，沖向了滅世之凶。
宛如螢火蟲一般，沖向了恐懼的巨獸，散發出屬于神明最後的光輝。
可惜，無人曾看到他們最後的光輝。
只有她見過。
天生萬物以養神，神無一物以報天，唯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