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京？」
歸海一刀微微一怔，當看向面前的上官海棠時，他漆黑的眼眸之中精光閃爍，口中喃喃道。
緩緩扭過頭，目光停留在一襲自已的憔悴女人身上，他沉默了一瞬，緊接著閉眸緩緩道︰「海棠，你說去哪，便去哪兒吧——」
如今的歸海一刀，已然清晰的知曉了當年闢邪山莊的真相，心中不再充斥仇怨，但也就是在這一時之間，他居然心中空虛，不知接下來自己該做什麼了。
他與段天涯上官海棠二人不同，對護龍山莊，他心中的歸屬感並不十分強烈，更多的，是因鐵膽神侯收留，並且助他成為地字一號，為尋找殺父仇人的感激之情。
與他而言，鐵膽神侯是上司，是恩人。
他也很崇拜後者的武功高強，經天緯地
但說到情同父子這份上，那還不太夠。
「海棠，你說的對，我的確是要回京城。」
「不過並非是為了在你被猜忌得這段時間之中，為了護龍山莊執行任務。」
「而是向神侯求情。」
「我要勸他，令你官復原職。」
歸海一刀嗓音雖是冷漠，但眼眸之中卻是噙著一抹柔意。
盡管他心中的思索上，比起盡早回京，更想暫且陪在母親身邊，好生彌補一番這些年來母子二人的隔閡，但上官海棠之事，又是牽動著他的神經。
聞言，上官海棠苦笑了一下。
她了解鐵膽神侯，雖然他一言不合就將素心暴露一事怪罪到她身上，與鐵膽神侯往日的那般沉著冷靜大相徑庭。
但他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此事，在查明之前，或許真的沒有半分轉機。
「沒用的，一刀。」
「待的回京之後，我再與你將此事細細說來，到那時，或許你也會多理解義父幾分。」
畢竟素心乃是自己義父沉睡了數十年的心上人，足以稱的上魂牽夢繞，哪怕是與當年的朝堂作對，都要冒大不韙迎娶的對象。
上官海棠被剝離護龍山莊職務過後，雖然心中苦悶，但細細思索過後，心中倒也理解鐵膽神侯為何會這般憤怒。
「」
聞言，歸海一刀微微遲疑。
旋即緩緩頷首。
見狀，葉楓眠倒是饒有興致的笑了笑。
鐵膽神侯將上官海棠剝離職務，自然是也在其計劃之中，素心暴露一事，本就是他一手策劃而出的，為的，只不過是引出曹正淳的天香豆蔻罷了。
上官海棠，只不過是一個增強其偽裝陷入劣勢的一個籌碼罷了，妥妥工具人一個。
「上官姑娘此言差異。」
「說不準，在回到京城過後，鐵膽神侯就回心轉意了呢？」
葉楓眠笑道。
「人是善變的，在情緒波動之時，更是會做出一些瘋狂而失智的決定。」
「我相信，鐵膽神侯也不例外。」
無情冷聲。
她瞥了一眼身子都要揉在一起的歸海一刀與上官海棠二人，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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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是八月，秋汛已至，臨河水盈。
深夜，月夜，碧空萬里無雲，一輪皓月冉冉東升，只見得河面之上，不僅月影沉浮，更是瞧見紛紛煙火，戶戶點燈。
兩岸湖濱，垂柳林旁。
數不清的茶樓酒肆。
陣陣咦呀的櫓聲奏起，臨河的河面從來不靜。
有一挺挺的畫舫飄弛。
或是有些情調的人家，也或是公子小姐相約而來。
也有燈燭輝煌的巨舟，雙帆張風，其間絲竹管弦，絲絲悅耳，一瞧一听，便是知曉多半又是哪方的達官顯貴，來此游船。
在這些小艇之中，別有一艘。
听不見歡聲笑語，見不到人影晃動。
「砰！」
小艇驀然失去了控制，隨著周遭的水流，直朝著身側的一搜小舟撞去。
「伙計！睜著眼楮？往我船上撞是什麼意思？！」
小舟之上的掌舵人的確是一個好手，但也架不住本駛的好好的，突如其來就來人撞將上來。
「啪！」
掌舵人一連吆喝了數聲，都不見小舟之上有何反應。
心中微怒，當即便舉起手中竹篙，向著小舟 然拍去。
「嗤——」
只听，一聲令人牙酸的異聲傳來。
緊接著，便是有著什麼濺射而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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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很多。」
「的確不少。」
醉月樓。
葉楓眠與無情二人走上了樓閣。
露台之上，二人皆是依靠著護欄，享受著江風拂面，不由得愜意的眯起了眼。
「幾日過來，鐵膽神侯再無動靜。」
無情一手挽著秀發，嗓音于江風之中更顯輕靈悠遠，她望著下方不息的船舶，澹澹開口道。
「也不能全然這般說。」
葉楓眠笑道︰「畢竟，他最後還是收回命令，令得上官海棠官復原職了。」
「嗯。」
無情點了點頭。
「如你所說，上官海棠一事之上，但真有轉機哦——」
葉楓眠咧嘴怪笑。
今日之前的某個時間，他和無情在街上再度與歸海一刀上官海棠二人偶遇。
只不過，此次相見，兩方人的神情極為相似。
一個面冷如冰。
一個笑靨如花。
無情與歸海一刀面冷如冰。
上官海棠與葉楓眠笑靨如花？
「與我說的又有何干，事實如此罷了。」
無情扭頭，看了他一眼。
「可那位上官姑娘不止為何，倒是很親近你啊。」
葉楓眠戲謔調笑道。
「她可是曾經說過不想與擁有讀心功夫的無情姑娘多做往來的，沒想到，無情姑娘的魅力這般大，就連女子都忍不住想與你親近親近。」
無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分明是在說鐵膽神侯近來為何半分反應都不曾有，為何又扯到這些瑣碎事上。」
她似在埋怨，但卻翹了翹紅唇，盯了葉楓眠一眼。
「鐵膽神侯愛做什麼做什麼咯。」
葉楓眠微笑。
「或許只是表面上沒動靜罷了，我等又並非大羅金仙，怎的知曉他在背地里做了什麼勾當。」
他說著說著，眸光便是不由得一垂。
無情有些奇怪，頓時視線也跟著掃去。
一艘花舫。
船頭有一位姑娘，正在撥弦。
而在姑娘面前，還有數道人影。
似乎，在擦眼淚？
二人的五感皆不一般，這一下，便是看了個清清楚楚。
「你在做什麼？」
無情黑了臉。
葉楓眠瞪大了眼。
「那個琵琶女」
他咽了咽口水。
「好」
無情臉色青白交加，緩緩抬手，伸出兩根縴細的玉指，緊接著，沖著他那恨不得掉出來的兩個眼珠子狠狠戳去。
「有那麼好看！？」
「！」
大，的確很吸引人。
不管是形狀的大，還是
「啊！！」
嗓音的大。
一聲無比淒厲的哀嚎，自河面之上陡然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