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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父子相認

明誠帶著幾名保鏢沖進明公館,阿香吃驚地看著他們。

「大小姐呢?」明誠急問道。

阿香有點結巴道︰「在,在,房間……」

明誠甩開阿香,徑直跑上樓,幾名保鏢緊隨其後也跟了上去。明誠幾乎是把房門給撞開的,桂姨正在服侍明鏡喝蓮子羹,明鏡猛地抬起頭看著明誠。

「大姐。」明誠有些氣喘道。

明鏡疑惑道︰「怎麼了?」

明誠用手一擋身後的保鏢,把其他人都關在了門外。

「大姐,汪曼春越獄了。」

明鏡臉上的表情嫌惡多于驚詫,桂姨低著頭,幾乎沒有表情。

「她之前加害我的小弟,于今是不是還要來害我啊?我不怕,她敢來,我一槍打死她!」明鏡道。

明誠一臉擔憂道︰「大姐最近還是不要出去了,避一下鋒芒。」

「我怕她!我光明磊落,活得心安理得,她是個什麼東西!」

「所以才要避一下才好,大姐,汪曼春想傷害大姐,無非就是想控制住大哥。大姐安全了,明家全家才能安全。」

這話中有話,明鏡听明白了,嘴里哼了一下,恨恨道︰「我知道了。」

「汪曼春沒落網這幾天,我會安排一些人手在家里保護大姐,大姐也暫時不要出門。」說完,明誠準備離開房間,又轉身對桂姨說道︰「媽,這幾天要您多費心,千萬不能讓大姐落單。」

桂姨點頭道︰「放心。」

明鏡心里有數,眼楮里卻全是不屑,淡淡的沒有光彩。

明樓繼續說道︰「汪曼春的行事風格是有仇必報,雷厲風行,所以,她就像一顆定時炸彈,說不準什麼時候會爆炸,而且,她的爆炸源會是我們各位的後院。」

「我已經把手下全都安排出去了,撒網追捕。明先生放心,她沒有武器。」

「她沒有武器,所以她會去找武器,她會去哪里找?她還有可能會找輛車,武器,汽車,錢,什麼地方兼而有之?」

「76號她不敢去,去就是自投羅網。武器和汽車,我家?」梁仲春的臉色陡變,突然煞白道︰「我……我家?」

明樓一臉嚴肅道︰「有可能。」

梁仲春急忙轉身就跑,邊跑邊喊道︰「來人,快,去我家。要快!」

夜涼如水,月色斜照入窗。一只手輕輕推開了房門,黑影往前走著。

大床上睡著一個女人,汪曼春走過去,用手一下卡住女人的脖子,女人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就被她一刀片切斷了動脈,血噴濺出來。

汪曼春打開水龍頭,洗手,水池里一片血污。汪曼春把一雙手洗得干干淨淨,然後把水噴在臉上,讓自己徹底清醒一下。抬起頭,汪曼春看了看滿是水珠的鏡子,伸手拿毛巾擦了擦,鏡子里的她顯得很憔悴,不像是一個殺人犯,活像一個吸了鴉片膏的病秧子。

汪曼春關掉水龍頭。

水池里血污尤未沖淨。

汪曼春走進一間屋子,打開燈,屋子里一片明亮。她打開抽屜,搜尋著自己需要的東西,很快,找到了一大疊錢。

汪曼春繼續在房間里尋找保險櫃,終于被她發現隱藏在化妝台背後的保險櫃。試著打開保險櫃,卻沒有成功。

大街上,76號的警車一路拉著刺耳的警報狂奔著,梁仲春開著車風馳電掣般沖向黑幕底。

保險櫃終于打開,汪曼春拿出一把手槍,子彈滿膛。櫃子里還有一台新進口的德國造錄音機,她又把錄音機給拿了出來。

隨後關上保險櫃,打開大衣櫃,迅速地換了一套衣服。

汪曼春把德國造的錄音機放進一個旅行袋里,拎起旅行袋,隨手在梳妝台上拿走一把車鑰匙。

梁仲春家門外,汪曼春發動汽車駛出。此時,梁仲春也到了家門口,帶人守著。

汪曼春一踩油門,沖過去,直接把一名特務給撞飛,梁仲春當場掛翻在地。另一名特務鳴槍示警,汪曼春開槍還擊。

一片槍火聲中,汪曼春駕車逃離。

梁仲春沖進房間,看見一片狼藉,如夫人死在床上,那半截刀片閃著刺目的寒光,雙腿一軟,沒站穩。

特務一把扶住他,梁仲春咬牙切齒道︰「汪曼春!」

「梁先生,梁先生,要不要馬上通知明長官?」

梁仲春反應過來忙站起身,拿起電話才發現,電話線已經被剪斷。

「你馬上開我的車去政府辦公廳,告訴明長官,汪曼春狗急跳牆,殺了我的二太太,要他小心防範。命令76號全體出動,一定要抓住這個瘋女人!」梁仲春氣急敗壞地叫道。

「是。」小特務轉身跑出房間。

黎叔打開木櫃門,正準備拿一套茶具時,突然發現有一個小格子沒有關緊。他打開格子,看到「全家福」的相框被人動過,心頭不禁一顫,隱隱感覺林沐知道了彼此的身份。

正思忖著,林沐突然推開門,手里拿著衣架。黎叔一驚,手上正捧著「全家福」的相框,林沐心里一亂,進退兩難。

房間里氣氛頓時靜默下來。

林沐終于開口道︰「那個,我,把衣架放回來。」說完,把衣架放到木櫃的格子里,看著黎叔手里的相框,問道︰「你太太?」

黎叔點點頭,索性把相框正面對準林沐的眼楮,道︰「還有我兒子。」

「他叫什麼?」

「誰?」

「您……妻子?」

「許娟。」黎叔道︰「兒子叫黎家鴻。」

林沐的頭一陣陣「嗡嗡」作疼,眼楮發酸,但是仍然強忍著。

黎叔把相框包裹起來道︰「我非常愛我的妻子和孩子,我妻子去世很久了,可是,我總也忘不了她,總覺得她一時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我。」

「孩子在哪里?」

黎叔頭也不回地道︰「在我心里。」他把包裹好的「相框」又放回原處。

「當初為什麼不找他?」

「為了工作。」

「工作比兒子還重要嗎?」

「有時候是的。」黎叔頓了頓道︰「還有,我怕自己的出現會害了孩子。孩子是我的軟肋,我想讓他活著,平安快樂。」

「如果他不平安快樂呢?」

「我承認,我在賭博,我賭收養他的人家善良慈悲。」

「賭贏了。」

「是。」黎叔終于直面明台的質疑,「我很在乎我的兒子,他在我眼里是至愛至寶,與眾不同。」

林沐心里忽然有點別扭道︰「你不用跟我解釋的。」

「你不用躲著我。」

林沐內心有些自慚形穢,畢竟生父在前,自己假作不知。生性善良又感性的林沐,對渴望已久又極其陌生、模糊的父子情,難以自處。

「我知道你知道了。」黎叔理解,但也落寞。

林沐看著黎叔,不知如何安慰。

「你別有什麼壓力,我一直都是獨來獨往,我不會奢求一個……我二十年不養、二十年不見的孩子會認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孩子,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很滿足。」

林沐潛在地認為自己「不孝」,慢慢放低了姿態道︰「我知道自己應該珍惜、感激,我一直以來總在問、總在求,我沒見過父親,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什麼喜好,什麼脾氣,我也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見到他。求不來的福一下來了,我,我真的很想……但是,我……」

「明台。」

林沐的眼淚竄到眼眶里。

黎叔把失而復得的兒子抱在了懷里,什麼也不說了,林沐的淚水灑落到黎叔的肩上。

「千難萬險,你都闖過來了,就像你說的,求不來的福也一下來了,還有什麼跨不過去的坎呢?沒有了。」

燈光下,林沐倍感親情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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