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管家果然沒有騙我,他將我從市中心帶到了郊區,僅僅花了四十分鐘。其中遇到了兩次堵車以及一次道路維修,但是這並不影響新管家的發揮。
「小姐,我們到了。」
新管家為我打開了車門,他單手捧著那束看上去新鮮無比的白菊花,面帶笑容站在我的面前。
我沒有立馬下車,而是盯著那束白菊花盯了許久。
直到新管家再一次開口提醒我,我才有些狼狽的提著裙子下車。
在進入到郊區墓園的時候,我就已經感受到了這里面哀傷的的氛圍,一切都是死氣沉沉的,包括那束看上去充滿了生命力的白菊花。
「走吧,」我伸手抱過那束白菊花,順著路邊指示牌的所指的方向走去。
祭奠堂從老遠之外就能看到,我大概是到的早了,祁管家的葬禮才剛剛開始。這並不是我第一次參加葬禮,比起之前參加過的葬禮,眼前的這個,就顯得格外冷清。
堂里面站著的人都是我不曾見過的人,但我能看出,那個哭的伏在長木桌上的女人應該是祁管家的母親,而那個在一旁站的雖然筆直但是肩部在微微顫抖的男人應該是祁管家的父親。
我的腳步下意識地停住,不再往前。我突然意識到了一點,這一點讓我有些害怕。
如果沒記錯的話,祁管家是獨生子,他的父母只有他一個孩子,如今他不在了,那他的父母……
要怎麼辦?
听說父親給了祁管家的父母一大筆補償金,一大筆是多少,或許是一百萬,或許是一千萬,更或許,會是一張空白的支票。
可是我並不是很清楚,祁管家對于他父母的意義,也不是很清楚,一個孩子對于父母的意義。
如果他們感情深厚,祁管家的父母會不會恨自己?其實我也明白,祁管家是替我死的。假如我能‘天真’一點,我或許就不會因為這個而苦惱了。假如我真的跟不明白,我或許會哭幾天,然後就忘記了這件事,忘記了祁管家的死。
然而偏偏這些假如都不存在。
他從我出生起就在了,他熟知我的一切,也竭盡全力的照顧著我。
在我的父親還在為他的商業帝國游走奔波的時候,在我被一個人孤獨留在偌大莊園里的時候,在我難過在我悲傷的時候。
是他在照顧我、陪伴我,甚至教導我……
對我而言,他其實是另一種形式的父親吧。
「小姐,要結束了。」新管家站在我身後小聲的說著,我眨了眨有些發酸的眼楮,腳步卻仍舊沒有動。
我……還是害怕。
從沒有人教過我,要怎麼去面對這種情況,哪種姿態才適合這種場合?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祭奠堂里痛苦的女人忽然哭喊起來,聲音斷斷續續還夾雜著哽咽抽泣。
她說︰你這個不懂事的孩子,為什麼要這麼不听話,為什麼要這麼不孝。怎麼就這麼去了,明明還打電話報了平安的……
她還說︰你走了,讓媽媽怎麼活……
听到這一句的時候,我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起來。幾乎是慌亂的將手中的白菊花塞進了新管家的手里,我顫抖著說道︰「等他被移入墓地之後,你代我把這個放在那里吧,我……在車里等你。」然後便逃竄一般的離開了祭奠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