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制水盆摔落在地,發出刺耳響聲,在這寂靜的深夜中,傳出極遠!
屋外之人,皆已听到響聲,劉麻子霍地轉頭,大喝一聲, 「誰?」
旁人應道,「有人!」
「是這間屋子里發出來的!」
眾多殺手,紛紛轉頭,望向司綺梅所在的屋子。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便小心翼翼的靠近,手中弩機,皆已上弦,對準了屋門!
屋中, 司綺梅大驚, 沒想到弄出了聲響,她顧不得收斂聲息,連忙沖上前,握住了那把剪刀。
待會,就得用這把剪刀,來了結自己了!
屋外,十名殺手,已包圍了這間屋子,為首的劉麻子,喜不自禁。
終于逮住秦易這廝了!
想到一萬兩白銀,他就愈發歡喜, 但片刻之後,便冷靜下來。
他不是草率的人, 越是關鍵時刻,就越是冷靜, 他轉頭喝道,「小心點, 秦易武藝不凡, 別陰溝里翻船了!」
一名黃須手下冷聲說道,「老子一照面就給他幾箭,再厲害也沒用!」
「就是,片刻時間,老子就讓他變成刺蝟!」
听到手下的應答,劉麻子微微搖頭,秦易之能,他已知曉,若不小心,還真可能會讓對方翻盤。
所以想了想,他拿出哨子,湊在嘴邊,用力吹了一下。
這是赤心門的通信手段,只要听到哨聲,就要吹哨回應,且快速趕去照應。
怎知,劉麻子等了一會, 沒有听到任何哨聲, 他不由驚訝!
其他隊伍干啥去了,怎麼沒反應?
莫非是距離太遠,他們听不清?
雖有疑惑,但劉麻子也不想再等,耽擱下去,極可能夜長夢多!
所以他冷聲說道,「待會,老六、刀疤、冷蛇,你們三個沖進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放箭!林刀、黃狗、葉子,你們三個跟在後面,等到老六他們放箭之後,立即補射,其余三人跟著我,作為照應,爭取一照面就宰了秦易這廝!」
眾多麾下,連連應和。
「動手!」劉麻子喝道。
老六立即前沖,正要踹開大門時,身體突然顫栗,慘嚎一聲,就跌倒在地。
劉麻子驟驚,放聲嘶喊,「敵襲!」
眾人驚駭,立即圍在一起,背抵著背,警惕地四下張望。
周圍漆黑無比,且極其靜謐,看不到任何人。
葉子驚恐說道,「老六怎麼了?」
飛快掃視了幾圈,沒看到任何可疑之處,劉麻子心生疑惑,旋即沉聲說道,「葉子,你去看看劉老怎麼了!」
葉子一驚,本想拒絕,他可不敢貿然走出隊伍。
但所有人當中,就他和倒在地上的老六最近,只能戰戰栗栗的走了過去。
「其他人,小心四周,看看是哪個小賊,竟敢偷襲!」劉麻子嘶聲喝道。
眾人便都睜大眼楮,緊盯四周每一處。
走過去,推了老六一下,發現對方毫無動靜,葉子滿心惶恐,只能去探對方的鼻息,發現已無呼吸,頓時驚喊,「老六死……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發出一聲慘嚎,摔在老劉的尸體上,顫了幾下,就再無動靜。
劉麻子大駭,連忙跳開,惱恨地盯著眾多手下,嘶聲喊道,「敵人就在我們當中!」
剛剛,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四周絕對沒有人,而他余光發現,有一道白芒從身旁射出,擊中了葉子!
眾多手下大駭,連忙閃開,急聲辯解道,「不是我,我可沒動手!」
「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為何要動手?」
「葉子是我小老弟,我豈能殺他!」
「老六還欠我錢沒還,我會傻到殺掉他嗎?」
听著手下們七嘴八舌的辯駁,劉麻子頭都大了,他的面前,七名手下,都穿著黑衣,蒙著黑布,根本看不到面容。
要想找出假冒者,最好的方法是,讓所有人都揭下黑布,露出面容。
但他們雖屬于赤心門,卻來自不同堂口,有些人並未見過面,雖然一同執行過幾次任務,但都是黑布蒙面,只知代號,不知容貌。
就如劉麻子,九名手下中,只有三人與他同屬一個堂口,以往見過面,但其他六人,就從來沒有見過。
那該如何找出藏在隊伍里的混蛋?
有了!
劉麻子想到一個主意,連忙說道,「我念名字,被念到的應一聲!」
那個假冒者,極可能不知道被假冒的人叫什麼名字,只要有些許停頓,就能將對方揪出!
見眾人同意,劉麻子當即喊道,「刀疤!」
「這里!」一名黑衣人舉起手來。
目光一掃,發現這個黑衣人身形如記憶中一般,不似假冒,劉麻子就接著喊道,「黃狗!」
「俺是!」另一個黑衣人舉手道。
劉麻子瞥了一眼,感覺沒有問題,再次喊道,「林刀!」
「我!」
一連喊了七個名字,都沒有任何問題,劉麻子眉頭大皺,頓時明白,假冒者一定是知道了被假冒者的名字,才在喊名字的時候,沒有絲毫遲疑。
那該怎麼辦?
正當劉麻子頭疼之時,刀疤四下一掃,出聲喊道,「頭兒,要抓到那該死的王八蛋,很容易,讓大家都說一件往事,說對了就是自己人!」
劉麻子一想也對,那個賊子肯定說不出,當即點頭,「好,從你開始!」
刀疤說道,「有一次執行任務,殺堰城縣令時,我吃得太飽,不小心放了個屁,大家都听到了!」
「當時我就在你旁邊,真是臭死了,我氣得踢了你一腳!」黃狗立馬接話。
「沒錯,你這廝踢人賊疼!」刀疤說罷,就朝黃狗靠了過去,兩人已互認安全。
接著,眾人連番開口,直至最後一人。
「林刀,到你了!」劉麻子喊道。
林刀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有一天,我撞見……撞見刀疤在玩黃狗的老婆……」
刀疤听了,渾身一震,連忙辯解,「我沒有,你胡說!」
旁人皺眉望去,斥道,「朋友妻不可欺,刀疤,你這廝不厚道啊!」
刀疤愈發急躁,嘶喊道,「我真沒有!」
「你做沒做,自己還不敢承認?」冷蛇陰陽怪氣道。
刀疤百口莫辯,臉色漲紅,他真想將自己的心掏出來,讓大家看一看,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就在這時,黃狗皺眉道,「可我沒有老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