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墨鏡襲擊了一個超凡者組織,殺光了里面所有人,取走了所有器官。
听到這個消息後,李維沉默了很長時間。
他問白展︰「確定是紅墨鏡干的嗎?」
「確定。」白展語氣深沉,「現場所有尸體,眼部都有一圈血跡,像是戴過墨鏡一樣,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凶手還在現場,留下了挑釁的字樣。」
「他說什麼?」李維呼吸急促了一些。
「他用鮮血在牆上寫了一行字︰你們的計策,就像幼稚園的幼童一樣可笑。」
李維捏了捏拳頭。
「李維,我的參謀分析,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讓咱們發怒失控,所以咱們首先要穩定自己的情緒。」
「嗯,我現在情緒很穩定。」李維眯著眼,吸了口氣。
「還有一點︰對方之所以能猜到這個布局,很可能是因為,咱們身邊,有內鬼……在內鬼被揪出來之前,不能再用參謀部制定作戰計劃。」
「李維,行動組所有士兵,我全都派給你,但怎麼用他們,抓住紅墨鏡,得你自己想辦法。」
「明白,我認識一個全聯邦最頂級的犯罪專家,她會幫我抓住紅墨鏡的。」
「這個人听上去很危險啊。」
「放心吧,她對聯邦是無害的。」
「行,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現在整件事的旋渦中心,就是這個紅墨鏡。只要你抓住他,壞人將要被伏法,老胡可以被釋放,我們也能月兌圍。」
「……我明白了。」李維點了點頭,「老白,你那邊怎麼樣?」
「我帶著人增援了城北小學,正在和黎真理之鞭對峙。」
白展看了一眼外面黑壓壓的真理之鞭部隊,語氣輕松笑道︰「沒怎麼,好搞定的很。我們和真理之鞭斗了這麼久,馬面癱從來沒贏過,這次也不會贏。」
李維沉默幾秒後,對白展說道︰「白司令,你知道嗎?你有個特別顯著的特點。」
「什麼特點?」
「你輕松的時候,會不停地找煙抽。」
「……你小子。」老白不快地哼了一聲,「放心吧,雖然一時半會無法月兌圍,但那面癱也不敢進攻我們的,你找到紅墨鏡,這局就破了!」
「是,保證完成任務。」
掛斷電話後,白展看著外面黑壓壓的真理之鞭部隊,眯著眼思索片刻,扭頭問周副官︰「我每次緊張的時候,都會忘記抽煙?」
周副官捂著口袋往後跳了一步︰「屬下今天沒帶煙!」
「……我今天不蹭你的煙。」白展嘴角一抖,又扭頭看看外面,笑了一下,「外面那麼大一個凱子,不從他腦袋上薅幾根毛,我心里這火可散不去啊。」
「全體戒備。」
老白說完,一個人背著手,晃晃悠悠朝敵人陣地走去,部隊里一陣騷動,周副官帶著幾個警衛員,拿著槍械盾牌沖出來,想要保護他,被他揮手攆回去了。
他就這樣,像個鄰家大叔逛街一般,晃晃悠悠走到了離真理之鞭陣地只有二十多米的位置。
他打了個哈欠,抬起手,懶洋洋道︰「來盒煙抽抽。」
真理之鞭的士兵們全都是一臉緊張。
「白司令好,您的煙。」
一陣微微的騷動過後,一個戴眼鏡的副官,拿著一盒小跑出來。
白展認識他,這個相貌秀氣的男人,是馬嘯卿的副官,姓劉。
老白攔住了他,語氣依然是懶洋洋的︰「你不夠格,回去換個夠格的來。」
劉副官臉上怒容一閃而逝,又很快切換成一臉微笑︰「白司令說的對,請您稍等,屬下馬上請我們馬司令來。」
他低頭,雙手把煙遞給白展。
白展接了,隨手塞進口袋里。
劉副官跑回陣地,沒過多久,馬嘯卿來了。
他依然是一身筆挺軍裝,戴著墨鏡,手上一副十分高級的小牛皮手套,步態穩健,不急不緩。
幾個勤務兵飛快地跑到白展面前,擺下一張小桌和一把大遮陽傘,兩把椅子。
其中一個勤務兵,在桌上鋪上桌布,又倒上兩杯咖啡,加了女乃,擺一小盤糖。
又在桌子中間擺個小銀瓶,里面插一朵澹黃色的小花。
馬嘯卿這才走到桌前,施施然坐下。
他開始往咖啡里加糖,邊加邊攪拌。
足足加進去十幾塊糖後,馬嘯卿才輕輕喝了一口。
他放下杯子,透過墨鏡看著老白︰「嘯卿以為,這本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卻被你們搞的這麼復雜!」
白展根本不搭理他,扭頭看向一個勤務兵︰「我煙呢?我不是要煙來了嗎?」
一旁的劉副官嘴角一抖。
馬嘯卿眼角也微微抽了幾下,他沖著一個勤務兵,吼道︰「愣著干什麼?給白司令煙!」
勤務兵很快又拿回來一盒煙。
白展把那盒白色無字的特供煙,又塞到了自己口袋里,這才笑眯眯地喝了一口咖啡,站起身︰「那什麼,沒事我先回去了啊!」
馬嘯卿那張萬年不變的冷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怒容。
他把咖啡頓在桌上,怒視著白展︰「白兄,嘯卿一直以為,放眼整個聯邦,唯有你我二人,有資格作為聯邦軍人之楷模!」
「但你瞧瞧你今日,像什麼樣子!」
馬嘯卿怒視著白展,痛心疾首︰「阻礙嘯卿的部隊執行任務!還在這用這種地痞無賴的手段,試圖激怒馬某!」
「嘯卿,很心痛!」
白展模出一根煙點上,懶洋洋道︰「別給我扣高帽子,我這人懶……也沒有和你談判的興趣,要麼你帶人撤走,要麼在這里死耗,要麼就開火內訌……你選。」
馬嘯卿沉默了一會兒︰「這個地方,嘯卿必須接管……這是為了聯邦。」
「為了聯邦,為什麼不能公布于眾?」
馬嘯卿搖頭︰「抱歉,白兄。嘯卿不能說。」
「那就沒的談了,拜拜。」白展拍拍,起身要走。
馬嘯卿吸口氣︰「白兄,你真想看到,你我兄弟之間,血流成河嗎!」
「別扣帽子,我可不想和你做兄弟。」白展背著手揮揮手,「我也是為了聯邦……究竟誰是誰非,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馬嘯卿看著白展的背影,沉默許久,把那杯甜的齁人的咖啡,一飲而盡。
他對劉副官道︰「通知參謀部,制定作戰計劃,三十分鐘後進攻,我的要求,最多一小時結束戰斗!」
劉副官眼鏡上寒光一閃︰「是!司令!」
另一邊,白展也回到了自己陣地,周副官一臉緊張迎上來,白展叼著煙對他擺擺手︰「我沒事,通知所有作戰參謀,對方要進攻了。」
周副官渾身一震,不可置信道︰「他們……真的要進攻?真的敢進攻?」
「你多糾結一分鐘,咱們的參謀就少一分鐘制定計劃的時間。」白展看了他一眼。
「是,我這就去!」周副官連忙去了。
一道道軍令傳達下去。
士兵們把槍械架在窗口間,超凡者們取出超凡道具,有的人把魔藥裝進最方便的口袋里。
戰斗的陰雲,在城北小學上空籠罩。
馬嘯卿面無表情看著學校里的兩支部隊。
他知道,雖然對方人數超過他,但在神怒範圍內,無法使用超凡能力,如果真打起來,他們注定要被自己殲滅在這里。
「司令,時間到了,下令吧。」劉副官小跑到馬嘯卿身邊,彎腰低聲。
馬嘯卿看著學校里,那些和自己軍裝一模一樣的鮮活生命,又沉默了一會兒,他緩緩抬起了手。
「抱歉了,嘯卿……是為了聯邦。」
正準備揮手,忽然一個士兵喊了一聲︰「城衛軍!城衛軍來了!」
馬嘯卿一震,這手便沒有揮下去。
劉副官狠狠瞪了那個士兵一眼,抬頭往街道盡頭望去。
果然,街道盡頭,大批軍用卡車,和更多奔跑的士兵,嘩啦啦來了。
最前面一輛軍用吉普車,上面坐著一個西裝一絲不苟的老者。
老者下車,用極其標準的禮儀,對馬嘯卿點頭致意︰「日安,馬司令。」
沒等馬嘯卿回應,他又對士兵們揮揮手︰「還愣著干什麼?干活吧!」
只見那些士兵,飛快地取下城衛軍的軍徽,換上艾利之眼的徽章,然後呼啦啦跑進校園,幫助艾利之眼和黎明之劍,填補起了防線。
馬嘯卿臉上,浮現出真正的怒容︰「靳管家……你真以為城衛軍來了,馬某人就不敢對他們開火嗎!你們市政廳,真的要趟這趟渾水嗎!」
「馬司令,我當然不懷疑你的決心與勇氣。」靳管家語氣彬彬有禮,不急不躁,「不過,在你下令開槍之前,麻煩你仔細看看,這些孩子……都是什麼人?」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身邊,這些年輕的城衛軍士兵和軍官。
馬嘯卿一愣,仔細打量起城衛軍的年輕人。
這一打量,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了。
聯邦總議長的佷子,財務大臣的次子,聯邦第一大洲的州長兒子……
馬嘯卿是知道的,城衛軍素來都有「鍍金部隊」的稱呼,聯邦所有大人物的孩子,在真正進入聯邦,身居要職之前,多半都會在城衛軍「歷練」幾年,混資歷,混圈子。
他做夢也沒想到,靳管家會把所有聯邦大老的子佷,全都扔到這片戰場上!
他看著靳管家,語氣極為憤怒,像一頭籠中的餓虎︰「靳管家!你這是何意!你究竟在幫誰!」
「我老頭子孤身一人,無兒無女,當然不會是幫我自己……」靳管家慢悠悠地說著,一點也沒生氣,「至于我什麼意思……很簡單。」
他指了指身後的士兵,又指了指已經跑進防線里的,穿著艾利之眼軍裝的士兵們。
「如果艾利之眼贏了,背黑鍋的是他們。」
「如果你們贏了……你們真理之鞭,你馬嘯卿,得罪的,就是全聯邦的大人物。」
說完,他禮貌地沖著白展欠了欠身子,轉身,讓身後士兵跟上自己,慢悠悠朝著艾利之眼陣地走去了。
一邊走,一邊讓士兵遞給他一條特供煙︰「我去見個老朋友……那老小子見了我,肯定得跟我要煙……」
身後,馬嘯卿僵硬的,像一尊石頭凋塑。
靳管家帶著兵,進了艾利之眼的陣地。白展迎接上來,好奇道︰「你怎麼來了?這事兒怎麼會傳到你耳朵里的?」
「是李維那小子,給城主大人打了個電話。」靳管家的語氣里,毫不掩飾對李維的欣賞。
「李維?他出主意讓城衛軍來幫忙?」
「李維當然想不出這種主意。」靳管家搖搖頭,「這種狡猾到流湯的點子,當然只有我家老爺才能想出來了。」
「……靳管家,那可是你家里老爺啊,你這樣夸他真的沒問題嗎?」
「白司令過獎了。」靳管家從懷里模出一個信封,鄭重遞給白展,「這個,才是李維拜托我的事。」
「這是什麼?」白展接過信封。
「他說,為了防止內鬼知道機密,拜托我想辦法,把這個交給你。」靳管家語氣鄭重,「這信封里,是抓捕紅墨鏡的方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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