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轟—一」
在炮火連續不斷的轟擊下,京都正面缺了老大一個缺口,簡飛揚一馬當先,楊易緊隨其後,領著騎兵從缺口處一擁而入。
城牆上的石塊和吶喊聲一下稀疏下來,守軍也知道,如今敗局已定,就算抵抗也無濟于事了。
吳明牽了南望,也準備跟隨大軍進城進城。親兵在一旁勸道︰「太師,里面余敵未盡,不能犯險。」
吳明上了馬︰「刀山火海我都過來了,還怕幾個余寇?無妨。你們幾個就別跟來了,我去見李鐵。」想了想,他又道︰「傳令下去,不得濫殺無辜。」說罷打馬而去。
那親兵張了張嘴,想了想,最終頹然放棄。
以太師的脾氣,說不準跟隨還真不好違逆,而且太師去見李鐵,肯定是天雷遇地火,以他的身手,就算被風尾掃中也是粉身碎骨的下場。根本起不了多大的用處。
等吳明騎著南望,沖到城牆下時,先行沖進城的戰士早將城門打開了。無數士兵吶喊著,螞蟻般的沖城內沖去。
南望腳程甚快,只沖了一小會,就將大隊人馬甩了開去。京都甚大,佔地近兩萬平米,人就算走得再快,一時也難以到達內城。
越往里走,人也越少,街頭兩旁的民戶俱都窗門緊閉。好在簡飛揚雖然吊兒郎當,帶兵卻甚嚴,倒沒發現燒殺搶掠的事發生。這些騎兵殺氣騰騰,直奔內城。一時間,蹄聲如驟雨,整個京都一片肅殺。
吳明趕到太尉府時,這里一片安靜,諾大一個太尉府,連個守衛也沒有。他下了馬,心頭卻是一沉。難道李鐵眼見事不可為,逃跑了?
李鐵好歹是九段,以其身手,要逃出京可說輕而易舉。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糾集舊部,卷土重來,或者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終究是個麻煩事。
院門大開,吳明也不多想,徑直走了進去。里面門口羅雀,一個身穿皂衣的道士席地而坐,他的對面,坐著一個身穿青袍的老者,正是李鐵。
吳明的到來,兩人似乎毫無所覺,李鐵道︰「國師,聖地一向超然物外,不聞世事,你如此偏袒南朝,是否過了。」
他語氣雖然平和,但里面的慍怒,卻怎麼也收斂不住。
酒道士微微笑道︰「蒼松亭得立時,曾有一古訓,太尉可知。」
「國師請講。」
「值社稷危急存亡之際,可出手涉之……」說到這里,酒道士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南北兩朝相爭,本是家事,我們不便出手。但如今我朝內憂外患,北蒙已有統一之勢,國主那顏達雄才大略,而波斯新主也是勵精圖治之輩。南交仍處于獨立狀態……」
他微微搖頭︰「所有的一切,都不允許你們再爭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鐵狂笑起來,等笑夠了,喘息道︰「狗屁的道理,藏心老匹夫,你老早就和南朝有所往來,暗地里不知救濟了他們多少次,以為老子不知道?」
他現在怒極,連最基本的尊重都免了。不但直呼酒道士的名字,還直呼其匹夫,天下已不做第二人想。
酒道士不語,轉頭朝吳明道︰「吳大人,人我交給你了,好好輔佐新朝吧。我走了。」
他說完,看了李鐵一眼,徑直朝外行去。
李鐵仍在大笑,可嘴里卻咳出血來︰「藏心老匹夫,多年謀劃,毀于一旦,我恨啊,恨啊……」
他面色越來越白,分明被人以極強的手段震傷了心脈。吳明目送酒道士消失在院門外,才有些憐憫的看著李鐵。後者仍是罵不絕口,可聲音卻漸漸弱了下去。也許是回光返照吧,他突的精神好了些︰「吳明小兒,別看你現在風光。所謂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君臣之間,不外乎這些彎彎繞。我之今日,就是你明日。看著吧……哈哈哈哈……」
吳明微微一嘆。想起和前丞相陶仁的對話了。李鐵謀反,也許真有漢明帝的逼迫在里面,但天下大事,本就是個成王敗寇的事,是是非非誰又說得清?
遠方,喊殺聲已漸漸停了,李鐵的叫罵聲也幾不可聞。
一個傳令兵打馬而過,大聲道︰「太後有令,膽有窩藏叛逆者,一律殺無赦。」
他嘆了口氣,輕聲對李鐵道︰「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我並不是你……」
不管怎麼說,一個新時代,終于來臨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