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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放心大膽做大事

兩人坐上皇冠車,里面暖和得很,婁小娥對司機說︰「回飯店吧。」

那司機也不言語,開車就走,反正沒熄火的。

陳梓林問︰「蛾子姐,你們去了港城,發展得怎麼樣?」

婁小娥說︰「港城這些年制造業發展迅猛,起初走了點歪路,

後來辦了家電廠,制造電風扇什麼的,

又辦了個制衣廠,目前反倒是制衣廠效益不錯,

衣服不僅暢銷內埠,東南亞市場也不錯。」

婁小娥停了停,反問︰「林子,你幾個孩子呀?愛人在哪個單位??」

陳梓林說︰「一個女兒倆兒子,我愛人在報社上班。

為了方便孩子讀書,孩子們基本住在姥姥家的。」

「報社上班?」婁小娥想了想,笑道︰「是不是當年采訪你的那個記者啊?

我當時看著就覺得那女記者對你有意思。」

陳梓林說︰「你還真猜對了,就是那個采訪我的記者,你呢?和你先生一起過來的嗎?」

婁小娥苦笑道︰「離婚幾年了,當初我爸找的上門女婿,

終究還是觀念不合啊,孩子生了兩個,

一兒一女,總算給老婁家留後了。當初許大茂楞怪我不能生養,

其實是他無能。那家伙還在軋鋼廠嗎?」

陳梓林笑道︰「不僅在軋鋼廠,還住四合院里的呢,

他確實是身體有問題,去醫院看了大夫,調養了幾個月,生了兩個兒子。」

婁小娥還是以前的老性格,憤憤不平地說︰「那家伙就應該絕後,真不是東西。」

陳梓林安慰道︰「好了好了,都過去了。」

皇冠車穩穩地停在了京城飯店門口,婁小娥拿出張5元外匯遞給司機說︰「謝謝你了。」

那司機眉開眼笑地道了謝,還下車給婁小娥開車門。

婁小娥見陳梓林一幅見怪不怪的樣子,越發心里疑惑多,

下車後見他長黑呢子大衣,氣度不凡,忍不住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陳梓林並沒忌諱什麼,微微一笑昂首走了進了賓館,來到咖啡廳,

里面好多人,都在咖啡桌上喁喁細語。

兩人往那一站,馬上有服務員前來,引領他們倆坐下,

婁小娥也不看餐牌就說︰「我來一杯卡布奇諾…」看向陳梓林。

陳梓林說︰「我喝黑咖啡吧,來一點黃油曲奇…」

他在21世紀就喜歡這麼搭配,不全是為了裝比,順口就說了。

婁小娥心說京城人也會這麼時髦了嗎,不愧是皇城根兒下的,

便說︰「我來個小蛋糕、開心果….」

慢慢啜著咖啡,婁小娥看著陳梓林一身正板板的中山裝,尤記得當年他只穿軍裝的,

還是洗得發白的那種,笑道︰「林子,你變化真大,

我還一直以為你會穿著綠軍裝,留著短頭發。」

陳梓林伸手解開領扣,露出里面白色的襯衣,咖啡廳里暖氣太熱,

說︰「彼此彼此,你父母在那邊都好吧?」

婁小娥說︰「都很好,說到底還是得謝謝你,我家才從從容容去了港城,

我這次回京城,主要是來感謝你的。」

陳梓林擺擺手說︰「婁董事長把諾大的軋鋼廠都捐了,

不應該再受無妄之災,你們在那邊過得好,我很欣慰。」

婁小娥道︰「我爸的意思,想請你去港城游玩幾天,

當是散散心。他老人家也想當面向你道謝。」

陳梓林早有此意,只是在等待契機,

如今的港城正是他過上逍遙日子的好去處,

這些年實在過得太憋屈,至于系統任務,隨意吧,都不知從何下手了嘿。

看到婁小娥很誠摯地目光,他笑著說︰「行,有機會一定去港城拜會婁董事長和婁夫人。」

兩人留下了聯系方式。

婁小娥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只精美的小盒子,

推過去說︰「一點小意思,林子你務必收下。」

陳梓林認識啊,勞力士嘛,但他怎麼能要呢,搖搖頭說︰「蛾子姐,你這樣就見外了,

何況我身為軋鋼廠當高官,怎麼能接受港商的饋贈呢,犯錯誤的。」

婁小娥驚呼一聲,不由捂住了嘴︰「你、你是軋鋼廠黨高官?你才三十多喲,爬這麼快!」

看吧,婁小娥還是這麼性情中人,說話能噎死人。

陳梓林笑道︰「不瞞你說,我當了軋鋼廠十年廠長,轉黨高官快三年了。」

婁小娥滿臉驚詫,她不認為陳梓林在吹牛,因為這些東西一打听就清清楚楚的,

只是太令人不可思議了,難怪看著他有種獨特魅力,

怕是當了這麼些年領導,養出來的氣質吧。

既然是廠領導,貴重禮品就不能收了,

她略帶尷尬地把小盒子裝進大衣口袋,說︰

「是我考慮不周,差點連累你,林子,我想請院里老鄰居在京城飯店吃飯,

你既然是他們的領導,你來召集他們,如何?」

陳梓林心說你這是紅果果的炫富啊,別把四合院的人都得罪了,想了想才說︰

「蛾子姐,你沒想過,院里的大爺大媽們,都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

也吃不出個味道,我看就算了。真有心,買點水果去家坐坐就行了。」

婁小娥想了想,說︰「老太太身子骨還好吧,我接老太太來吃飯。」

陳梓林說︰「老太太沒了十多年了。」

婁小娥楞住,眼楮迅速濕潤,在四合院生活了三年多,還真只對老太太有點感情,

接大伙吃飯多少有點「衣錦還鄉」的顯擺,但老太太沒了,

她心里還是難過的,不禁流出了眼淚︰

「老太太得病走的嗎?我離開四合院,她老人家還很硬朗的嘛。」

陳梓林說︰「得病走的,柱子照顧得挺好,老太太走得很安詳,

有時間的話,我陪你去老太太墓地祭奠祭奠。」

婁小娥一時間情緒很低落,今天坐飛機剛到京城,下午開會什麼的,也沒休息好,

晚上吃了飯便匆匆忙忙來了四合院,這時情緒不好,一下子就顯得很憔悴。

陳梓林看出來她心不在焉,也知道沒必要再聊下去,說︰「蛾子姐,看你很累了,

就回房間休息吧,我白天都在辦公室的,有事打電話。」

婁小娥點點頭,她確實需要躺下來好好休息。兩人起身,陳梓林去吧台結賬,

他知道這里只收外匯,便兌換了一些付了賬單,乖乖,花了六十七元五毛外匯,貴得離譜。

目送婁小娥上了電梯,陳梓林並沒回岳父家,而是去大堂開了個房間睡覺,

他的介紹信是隨身放系統空間的,何況還是廳局級干部,順利地開了個單間休息。

次日一早就結賬回了軋鋼廠,因是他自己主動放權,

在單位幾乎就是看看報喝喝茶,不是特別重要的會議,他都無須參加。

反而已經是廠辦公室主任的李建設,對陳梓林特別關心,他知道武娟恢復工作後,經常住娘家,

見老領導今天上班晚了一些,主動敲門進去︰

「書記,您今兒個上班可遲到了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陳梓林和他關系很好,說話也就很隨意,哈哈一笑︰

「我從市里搭公交車來的,也就晚了半小時,你是要我寫檢查啊還是扣獎金啊。」

順手丟了根華子給李建設,他接著煙點燃抽了口,見陳梓林臉色紅潤如常,

笑著說︰「微服私訪啊,早班公交車擠得夠嗆吧。」

陳梓林走出辦公桌,和李建設一起坐下,說︰

「是夠擠的,但比頂風騎自行車一個多小時,還是舒服很多。

今年天冷,四月份了,還得穿大衣。」

廠里暖氣供得足,陳梓林現在毛嗶嘰的中山裝扣子都敞開了,露出里面的白襯衣。

李建設咋舌道︰「您身體好哇,里面只穿了件襯衣,我都還穿著毛衣呢,」

陳梓林說︰「建設同志,還得多鍛煉啊。你比只大了三歲,瞅著半老頭子一樣。」

李建設其實也挺疑惑,這些年似乎沒見著陳梓林怎麼老,

要不是一身領導氣質,冷不丁還以為是個小伙子。

什麼是領導氣質,就是發型老、著裝顏色老,再加上眯眼微笑……

兩人東西南北聊了會,李建設抬腕看看表說︰「九點半我跟廠長有個會,就不陪您了。」

李建設走了沒多久,辦公室電話響了,是婁小娥︰

「林子,單位上沒多少事吧,陪我逛逛京城啊。」

陳梓林說︰「蛾子姐,商團這麼閑?」

「哈哈,我就是借著商團方便回京城看看,我跟商團領隊說明了情況。」

經過一晚上休息,婁小娥精神狀態明顯好了很多。

陳梓林略一沉吟,說︰「行,你在房間等著,

我到了酒店在大堂給你去電話,中午請你吃京城烤鴨。」

然後打電話給傻柱叫他中午不用等自己去食堂吃飯,又給車隊打電話調車。

很快小劉就敲門︰「書記,現在就走嗎?」

陳梓林說︰「你把鑰匙給我,我自己開車去。」

小劉很習慣陳梓林時不時自己開車外出,拿出車鑰匙放辦公桌上,得了根華子,笑嘻嘻地走了。

陳梓林路過廠辦公室,進去讓梁副主任打電話去京城烤鴨店訂個小包間,

這才驅車去京城飯店接婁小娥。

在京城飯店接到婁小娥,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京城大街游蕩,

兩人在車上隨意閑聊著,婁小娥也沒去逛商店的意思,能比得上港城麼。

從閑聊中陳梓林得知,婁家6ぁ年去了港城,

很快就花七十萬港紙在淺水灣買了個陰果老的豪宅,

溢價20%算是賄賂,結交了官員,很快在港城站住了腳,開起了工廠,她離婚時,

把家電廠給了前夫,如今的衣服廠請了職業經理人管理,

她只掌握大局,年利潤在百萬港幣,還有些物業出租啥的,她父母則在家頤養天年。

陳梓林暗暗咋舌,淺水灣的豪宅,只要不敗掉,到越往後越值錢,妥妥的億萬富豪啊!

陪著婁小娥在京城游玩了兩天,又去八大嶺爬了長城,

總算放過了陳梓林,隔天婁小娥隨商團返回了港城。

陳梓林無所謂,反正廠里也沒啥事兒,孩子有武娟管著。

快到四月下旬,陳梓林終于盼來了大領導的召喚,讓他和傻柱去家里。

一晃十五年過去,大領導已經七十六歲,身體還很好,

大領導夫人則長期住院,很難在家見到一次。

大領導現在是副閣老主管著工業等,非常之繁忙,隔上次見面已經半年有余。

傻柱和陳梓林到了老領導家,老夫人果然在住院,一起在小客廳閑聊了會,傻柱去廚房做菜,陳梓林說︰「陪您下盤圍棋?」

老頭子搖搖頭︰「不想費腦子,擺擺龍門陣就行。

小家伙,我也不知道你在怕什麼,調你去文藝界你也不去,

守著軋鋼廠不是浪費你的能力?」

這是老生常談了,陳梓林當耳旁風,笑著說︰「大領導,

我最近啊,見到了一位港商,在閑聊中,發現港城娛樂很發達,

我琢磨著我能寫歌,是不是可以去港城辦個音樂公司,給我們國家搞點外匯創收啊。」

老頭子是日理萬機,消息可不屏塞,看了看陳梓林,搖搖頭說︰

「你的歌太獨特,那邊的人不一定喜歡听喲。」

陳梓林尬笑道︰「我、我也偶爾買點流行歌曲的帶子听听,

萬變不離其宗,我覺得我也能寫好流行歌曲。」

老頭子還是搖頭︰「創作源于生活,就像你寫的《年輕的朋友來相會》,

歡快活潑,很振奮人心,

也很區別于以前的革命歌曲,但還是與港灣那邊的靡靡之音,截然不同。」

陳梓林說︰「我嘗試著寫了首《一剪梅》,您听听,是不是接近流行音樂了。」

听到一剪梅,老頭子想到的可不是怪俠一剪梅、一剪沒那些玩意兒,而是古代詞牌名,

在古代,一剪也就是一只(枝)的意思,一剪梅就是一枝梅,疑惑地問︰「你還會唱詞牌?」

陳梓林懶得跟老頭子解釋,起身站遠一點,學著費小哥鼻孔45度沖著天花板,

開口唱道︰「真情像草原廣闊,層層風雨不能阻隔~~~~」

還別說,這些年陳梓林沒落下練習歌唱,一剪梅還真唱出了內味…

老頭子听到第三句歌詞,眼楮就亮了起來,手也不覺跟著打起了節拍,

听完最後一句「此情~~長留~~~心間~~~」

不禁鼓掌贊道︰「很好听啊,歌曲深情悠遠、婉轉動人,好歌應該是沒有界限的。」

陳梓林笑呵呵地說︰「音樂無界限,當年《歌聲與微笑》,

不也在兄弟社會主義國家很流行嗎。」

老頭子感慨地說︰「你的確是個音樂天才,我還記得電影小花,

你創作的歌曲《妹妹找哥淚花流》、《絨花》,還有那首《軍港之夜》,

都引起很大爭議,你去了港城,開的音樂公司肯定是能創匯的,

我倒是很期待,究竟能創造多少外匯!」

這些年陳梓林幾乎成了八一廠專職詞曲家,只要拍電影,

基本都來找他創作主題歌、插曲,反正不花錢的。

陳梓林也盡量滿足,因為時代不同了,他抄的歌也跟著在轉變,引起了許多爭議在所難免。

陳梓林自信滿滿地說︰「大領導,只要您派我去,

我努力創作流行歌曲,一年幾百萬港幣應該沒問題吧。」

老頭子坐直了身體︰「真有那麼賺錢?」

陳梓林繼續畫餅︰「也許連帶效應還不止呢,結識更多港商,促成其到內地投資辦廠……」

老頭子見他舌燦蓮花,眼神充滿了渴望,

與其窩在軋鋼廠浪費光陰,倒不如成全小家伙的心願,

而現在確實也需要大量外匯,需要更多港商引進新技術。

老頭子說︰「小家伙,你總不能孤身一人去港城奮斗吧,還有什麼要求呢?」

陳梓林說︰「我知道港城那邊,有不少愛國大富豪,我去港城辦音樂公司,

少不得有實力的人氏支持,能否讓大富豪派個家族子弟,

讓他們白拿股份,只求我開的音樂公司能順順利利賺錢。

至于開公司的啟動資金,我認識一個港商,她出部分資金,我用我的歌曲投資,

公司大致就能運營了。以後創造的效益,我這部分百分之九十歸國有。」

老頭子笑了:「小家伙,計劃得挺周詳啊,

你總能令人刮目相看啊。你想用什麼身份過去呢?」

陳梓林說︰「普通人身份,我會辭去軋鋼廠的職務。

請您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國家。」

老頭子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慌得陳梓林連忙說︰

「大領導,您不能大笑,容易引起血壓高。」

老頭子指著陳梓林說︰「我怎麼會不信你,倒是你自己沒了自信,

怕我老頭子懷疑你的意圖?

梓林小同志啊,這麼些年來,我發現,最忠于黨和國家的就是你,

你膽子小得不敢收稿費,膽子大得能保護兩百多老同志!

你處處小心謹慎,就是留著有用之身干大事的。只是你去港城,愛人孩子怎麼辦?」

陳梓林說︰「我會做好武娟思想工作的。孩子有姥爺姥姥照看,我放心。」

老頭子緩緩點頭說︰「安頓好小家,才能放心大膽做大事。你好好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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