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攤老板滿口答應,林然當即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墨鏡下的眸子,已經悄然注意到一塊其貌不揚的普通石頭。
在外人眼中,地攤上雜亂不一擺放的大小不一的石頭堆里,根本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可林然不同,他卻是一眼就從石頭堆中看出了一塊極品原石。
何謂極品原石?
就是包裹在石胚外表下,充滿了翠綠的內心。
雖然沒有帝王綠那麼夸張,但被林然看中的那塊石頭,已經可以算得上是這些石頭里最極品的一塊了。
再看過去,這批料子實際上沒有什麼東西,上百顆石頭里,也就兩三塊里面帶點綠,但都不多,也就是一丟丟而已,就算開出來了也沒人要的東西,不值錢。
唯獨那一塊還不錯,只可惜只有鵝蛋大小,但質地很不錯,種也很純。
按照市場上的行情,這塊料子開出來,倒是也能賣個不錯的價錢,用來做手鐲雖然不行,但可以做塊不錯的玉佩。
成品賣個接近五位數倒是不成什麼問題。
雖說這種小玩意兒一般來說入不了林然的眼,但也要分情況的,所謂旅游嘛,總得弄點什麼念想的東西,值得日後紀念。
林然打算,開出來之後,做個玉佩送給許夢茜,如今許夢茜有孕在身,玉能養人,送塊玉佩,滋補一下,往後自己進入沉睡的時候,許夢茜也好有個‘念想’。
「那我可挑了啊。」
林然澹笑道。
老板看著林然一眾人,全都戴著墨鏡,雖然現在是夏季,但這一大清早的,太陽也沒那麼熱烈,不至于戴著墨鏡吧?
這讓老板心里起了心眼。
該不會是哪位大老專門來撿漏的?
但再看看林然等人的打扮,也不像是本地人啊,或許就是單純的富二代想要在一眾妹子面前裝杯?
心里琢磨著,但嘴上已經答應過的老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而是點頭笑盈盈的說道︰「挑吧,盡管挑。」
他自己從哪里淘過來的料子,他心底里最清楚了。
都是一些廢料子,怎麼可能真的有值錢的東西?
要知道,這兒可是石頭市場的入口,一般懂行的、本地的都不會在入口處多做逗留,他們太清楚這里面的門道了。
而這些人卻依舊樂此不疲,只是因為每天都有太多的游客到雲城來,要麼去逛古玩市場,要麼去逛拍賣場,再要麼就是來這石頭市場逛逛了。
誰都有撿漏中大獎的心,所以每天都會有不少游客會到這兒來,因為不懂門道,所以經常會被入口處這些老狐狸坑個體無完膚,最後連真正有東西的市場都沒進去,就連忙跑路了。
這也是為何他敢答應隨便讓林然挑一塊的原因。
當然,林然等人都不是傻子。
他們自然也知道這多半是個坑,但林然願意去玩玩,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
畢竟對于林然而言,就是花錢把這些石頭都買了,都不算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只要他樂意,完全沒有勸阻的必要。
但是看林然信心滿滿,其他人也都來了興趣。
林然一直以來,都像是個無所不能的人,這時候整這麼一出,難不成真看出了什麼東西來?
林然裝模作樣的一邊認真挑選一邊隨口滿不在意的詢問道︰「現場開麼?」
「對,這些都是小料子,我這就有現成的工具開,只要您選好了,您說哪塊,我就給您開哪塊。」
老板也不含湖,直接將旁邊的工具拎了拎,笑嘻嘻的說道。
林然點點頭,繼續裝模作樣的挑選著,嘴里還滴滴咕咕念念有詞。
听著林然那十分輕微的聲音,老板心底卻是徹底樂了。
果然,林然就是一個裝杯的富二代!
林然嘴里念的,完全就是普通的‘入門公式’,也就是網上比較流行的口頭禪,說是用來鑒別石料的,實際上,完全就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笑話。
而林然這一副裝模作樣的樣子,已經讓老板確定,這家伙就是單純為了裝而裝,但關鍵是他還裝不明白,存粹就是我覺得我又行了,等待會幾分鐘之後,一切都會被打回原形。
就在老板心里尋思著待會等著看林然出糗的時候,林然已經將目光定格在了最初看上的那塊料子上。
他當然沒有什麼透視眼的功能,只不過他確實在這方面達到頂尖的造詣。
這些算不上什麼太優秀的技能,對于林然而言,只不過是系統眾多獎勵中最普通沒用的一個。
當然,也只是對他的道路而言,如果讓一個普通人擁有了這麼高深的造詣,絕對會在石頭市場闖出一番天地,甚至在這條路開創奇跡。
頂尖造詣,一眼就能從外表認出內核,這還賺不到錢,那真是找塊石頭撞死算了。
眾多技能傍身,這才讓林然有恃無恐,哪怕有一天集團真的倒了,他也不怕重頭再來。
他有一萬種方法重新崛起,這就是普通人沒有的能力。
那些真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無非是在能力之下,還有時勢造英雄的氣運。
一旦讓他們倒下,沒幾個能夠快速翻盤重頭再來,甚至有的人會因此結束這一生,這種例子實在是太多了,已經是屢見不鮮的狀態。
他們努力了一輩子,奮斗了一輩子,在抓住時機後一飛沖天,可當他們倒下的時候,就沒有了重頭再來的勇氣。
一生中哪有那麼多機會啊?
抓住了一次,就很難有第二次了。
畢竟不是誰都是天選之子。
「好了,就這塊吧,這塊看起來就不錯。」
林然將那塊其貌不揚的石頭撿起,而後遞給地攤老板說道。
老板看著那塊料子,更是樂開了花。
料子看起來本身沒什麼東西,甚至在普通人眼里,就是塊比較圓潤的石頭。
「好好好。」
老板笑眯眯的接過林然遞來的石頭,而後當即開始拿出工具準備切割。
畢竟是專門混這一行的,老板在開料方面倒是沒什麼槽點,中規中矩,倒是沒什麼不妥的地方。
因此林然也沒再多說什麼,而是安靜的看著。
此時此刻,就在這麼一個小地攤前,兩個‘老板’八百個心眼子,都有自己心中的小九九。
經過一陣捯飭之後,老板笑嘻嘻的握住已經切割好的石頭,還沒有分開,遞到林然面前道︰「我可開了啊。」
「開吧。」
林然澹笑道。
老板見狀點點頭,也不再多廢話,在林然等人以及不少被吸引的游客圍觀的注視下,緩緩將切割好的料子揭開。
「 !好家伙!真綠啊!真開出來了!」
「天啊,這麼綠,這哥們賺大發了啊!」
「乖乖,這都能開出來?」
圍觀群眾看到那翠綠的內核,直接驚呼出聲。
質地純正,沒有絲毫雜質裂痕,渾然天成,可謂是極品了。
只是色澤沒那麼好,否則的話價錢還能翻一番。
因為老板是對外翻開的石頭,他根本沒看到里面的東西,听到眾人的驚呼雙手情不自禁一顫。
開出來了?
老板趕緊翻過來一看, !好家伙!
這料子真的是極品了,皮薄肉女敕的,整個就像是被一層薄薄的表皮包裹著的西瓜一般,外表普通,內里全是貨!
實際上,這樣的料子只需要稍微打一下燈就能看出來的,因為那石皮實在是太薄了,彷佛隨時一摔就會露出內核來。
可偏偏,這樣一塊料子被撿了漏。
正因為老板本就是淘的廢料,根本就不會再去理會,直接就是批發過來之後隨便帶一批就出去擺攤了,干了這麼久,老板也沒有見誰真的開出極品的,無非就是有點綠,但做不得什麼用途。
這一看,老板直接驚呆了。
天啊。
他賣一塊石料才多少錢,就這一塊,可以批發十幾噸這樣的料子的了!
看到的一瞬間,老板心里就開始琢磨起來了。
這料子完全可以做成兩塊玉佩,一旦拿去賣,絕對能賺一大筆。
可是現在要他送出去?
他不願意。
「咳咳。老板真是好眼力,居然開出了極品,這樣吧,這塊料子,我就按拿貨價給你算了,一口價,5000塊!我再幫你找專人加工,一個小時就能出貨。」
老板直接厚著臉皮開口道。
「五千?」
林然笑了笑,他自然料到老板會翻臉。
這麼好一塊料子,白送出去,是誰都不願意的。
哪怕他們干這個的,一旦真讓人撿了漏,說什麼都要賺點好處,否則說什麼都不願意給了,甚至有霸道的,直接就據為己有,找各種理由不賣了。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買家也只能吃個啞巴虧,大多數都是外地人,玩不過他們這些老狐狸的。
就算找相關部門處理,也是沒有什麼用,這種一般沒有什麼證據證明那塊石頭就是賣給你的,老板有一萬種理由可以為自己開月兌。
因此,老板鐵了心的要這五千塊,當然,這也算是良心的了,這塊料子拿去給專業的加工,絕對能加工出兩塊玉佩來,一塊就能賣出個五千多些,兩塊也就五位數了,老板拿個半價不算太貪。
畢竟絕大多數都是抱著玩玩的心態,能夠開出來,老板收個半價,多半也沒人拒絕。
還是那句話,不是本地人,拒絕反而會惹來麻煩吃力不討好。
所以大部分人能賺一半就不錯了,帶著這個心態,一般都會同意,否則老板鐵了心要吃,一點都不給,那才是最虧的。
早上出個門就能撿五千塊錢,任誰誰都沒意見。
「對,就五千,我也不坑你。」
一听這話,林然樂了,李天明等人也樂了。
坑誰不好,坑林然?
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一旁看不下去的游客們也紛紛開口道︰「哎,你這老板不地道啊,明明剛才說的是,不管開不開得出來,第一塊都免費!」
「就是啊,現在看開出極品了,就獅子大開口要五千塊?沒你這麼做生意的吧?」
「就是就是,老板,做生意得講誠信,你這真不地道了。」
看著圍觀群眾們的附和,老板臉色當即就黑了。
他也沒辦法啊。
這要是不賺個五千塊,他回去都睡不著覺!
送?
免費?
他舍不得!
他也很講良心了,沒有據為己有已經很不錯了!
這邊的議論聲很快吸引來更多人的注意,其他攤位的老板也看了過來,紛紛笑著議論著。
這種瓜,也算是稀有的了,一年半載都很難遇到一次。
此時不吃更待何時?
他們倒是不在乎那些游客的指責,地攤老板更不在乎,只是沉著臉繼續硬著頭皮給自己找措辭。
畢竟這些都是游客,大多數明天就不會再來了,誠不誠信什麼的,完全影響不到他。
他是擺攤的,又不是開店的,明天換個攤位,誰還記得這件事?
無非是這些人之後回去有了談資罷了,對他可沒什麼影響。
但如果今天他賺不到這五千塊,對他才真的是有影響,而且影響很大,搞不好三天睡不著覺,還得被同行笑三年。
林然則是處變不驚,靜靜的看著老板,緩緩開口道︰「五千是不可能給你的,我也不讓你吃虧,料子給我,我把你這攤上的所有料子都收了。」
「都收了?」
老板一听,皺起了眉頭。
他狐疑的看著林然,心里再次滴咕起來。
林然這麼做,有三種說法。
第一,林然不想在這方面低頭,但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他沒有問過價格,如果把所有料子都收了,老板完全可以坐地起價,這些料子也可以賣到五千塊的高價。
這樣林然心里也過得去,他也有了台階下。
第二,林然真有本事,看出了一塊,且這些料子里還有貨,林然想趁機模魚,再把其它料子也撿漏了。
甚至有可能,林然拿出來的這塊只是問路石,里面還有更值錢的東西,虧小錢撿大漏。
第三,林然單純就是不懂行,走了大運,覺得這批料子不值什麼錢,借此讓自己在同伴面前裝逼。
林然的做法,有這三種說法。
老板不得不慎重考慮。
比起相信人心至善,老板更傾向于第二種說法。
畢竟他剛剛坑了林然一把,他不相信林然還會樂意這麼輕松給他台階下。
他也不相信林然是走了大運,仔細一想,林然貌似是故意這麼做給他看的,絕不是純粹的外行人。
可是……
現在人多勢眾,他不低頭,能行麼?
因此,他仔細思索後開口道︰「那也行,不過您也看到了,我這批料子,都是上好的料子,隨便一塊都能開出極品,這價格也不低,你要是全包了,這些料子,我給個底價,算是交個朋友吧,五萬塊錢,你全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