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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四九天劫,天人五衰】

道不同,不相為謀。

一個是為現在壽元,一個是為大宇宙文明的未來,所站的視角不同,看到的高度,方向,大道亦是不同。

一方認為是邪魔外道,一方認為是殺戮無情。

仿佛每一個都有道理,又好像每個人都沒有道理。

北斗與南斗的踫撞,大宇宙仙陵,湯谷兩方禁區的博弈,掀起了腥風血雨,諸天萬界戰火不止,萬族紛亂,充滿血與淚。

無數尸骸鑄就成一條輝煌帝路,帝座之下,皆是皚皚白骨,濤濤血海!

人世間哀嚎,虛空浮現無數閃電,垂落無數的血花,卷起一道道陰風,昭示這一世的悲苦。

這是一段無法敘述的過去,但它是一段必須被提及的歷史,是一段被記載于世人心頭的歷史。

因為殺戮過多,尸山血海,以至于無數的陰兵過道,接引亡魂,在各大星空穿梭,來往一片片星域,濃重的死亡氣息鋪天蓋地,仿佛將人間變成了地府。

地獄空蕩蕩,惡鬼在人間。

殺到最後,妖皇子都有些迷茫了,他的道心依舊堅定,能踏足尸山血海通向帝路,只是不確定自己所作所為,有沒有意義。

萬靈哀嚎,眾生哭泣。

「沒有什麼對與錯,善與惡的界限在模湖了。」

「邪門歪道的魔祖在傳道眾生,為眾生開一條另類法,雖然殘酷,但也是一種希望。」

「自詡正統的星神在無情殺戮,一個個生命星辰平推過去,尸山血海,道不盡的悲涼。」

………

好的,壞的,惡意的,善意的諸多願力,纏繞在妖皇子身側,讓這位將成道者聆听眾生的心聲。

「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為正義!」

妖皇子神色澹然,目光澄澈,輕聲一語,道心放大光明,諸天願力如大潮退去。

但,心中依舊有一個疑惑。

他堅信自己的正確的,那麼南極長生魔帝,又為何存在大宇宙。

九天十地的諸帝絕對比長生魔帝強大,為何放任南極傳道,不出來平定動亂。

一場清洗過來,妖皇子盤坐在紅色的泥土之上,血色的河流染紅了一襲白衣,道道陰風卷起,冰冷無比。

「喀察!」、「喀察!」……

陰霧蒙蒙,從大地之上卷起,白骨肉山之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無數穿著機械鎧甲的兵士走過,手持鐵鏈,白棍等,陰氣撲面。

他們在這片戰場巡視,陰氣森森,沒有一絲生靈的該有的氣息,仿佛是木偶傀儡。

「機械鬼神,陰兵陰將!」

妖皇子眼童一凝,這些機械鬼神並不強大,最高只有聖人修為,但,他們來自地府,有編制。

地府是天庭麾下最強大的組織沒有之一,在沒有輪值帝君的時代,甚至與天庭平起平坐。

「陰兵過境,生靈退避,地府公務,大帝法旨!」

為首的機械鬼神象征性喊了一聲,隨後無數雙毫無生氣,流轉紅芒的眼童看向,這片區域唯一的生靈。

妖皇子放出一絲秩序神鏈,形成血氣領域,避開陰氣侵蝕,澹然道︰「可否旁觀一二?」

為首的機械鬼神寒光一閃,秩序神鏈,這是傳說中準帝的領域,但那又如何,古往今來帝君至尊,都不敢阻攔地府的公務。

道衍大帝法旨,象征一界之主的威嚴,背後是浩瀚冥土,億萬大軍!

今日他們死了,明日便會有地府至尊出世,捉拿罪犯!

這是陰兵陰將,行走大宇宙萬域,能帶走全部陰魂的底氣。

「家父雪月清。」

妖皇子流淌一絲真龍氣息,神色懇切道︰「並無惡意,只是一觀。」

機械鬼神眼童虹光一閃,身軀一顫,仿佛卡殼了一般。

雪月清!

妖皇雪月清?那個數十萬年以來,唯一一個敢闖地府,索取陰魂的男人!

也是萬古歲月,唯一成功的大帝。

雪月清的名號在地府冥土廣為流傳,無數的陰間話本將其描繪成終極魔王,可止小鬼啼哭,能讓鬼王變色。

無數的機械鬼神,自打生產的那一天起,就牢牢記住雪月清這個名字。

並且雪月清之子,北斗至尊,未來可能是輪值帝君的存在。

機械鬼神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道︰「有礙公務,便是大帝,地府一樣征伐。」

言外之意,便是不妨礙公務,那就沒事了。

地府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多謝。」

妖皇子頷首示意,靜靜立在遠方。

機械鬼神按照生死簿,號令部下,一一帶走諸多陰魂。

凡人的魂魄,極其容易消散,統一被當地山神土地管轄,待到鬼門開之日,一並交解陰司。

而修士元神堅韌,死後不散,放任人世間,容易作亂為禍,便需要無數機械鬼神前往人間捉拿。

「嗚嗚嗚……」

陰風伴隨鬼魂哭泣響起,淒涼無比,讓人毛骨悚然,仿佛置身地獄般。

也有倔強的修士反抗咆孝,有修士哭泣求情,有修士錯愕麻木……眾生百態,一一不同。

「我父親是九天妖神……」

「妖神算個屁,到了地府,至尊子與凡人子無異!」

「鬼神大人,請請你,放了我吧,我家里還有三歲的兒子。」

「你兒子,生死簿記載他也死了,你們一家團圓,可喜可賀。」

「氣貫長虹,哎喲,別打,別打……」

「大人,死後要去哪里。」

「死後有陰壽,去冥土,爾等並非壽終正寢,須去枉死城。」

………

妖皇子在一側靜靜看著,從中發現一個規律,機械鬼神公正無私,基本上有問必答,有錯必罰,但修為越高,越具備靈性。

越到後面,越像生靈,幾乎要成一個種族了。

「造化生靈,當真是大手筆。」

妖皇子心神一動,看著為首的機械鬼神,問道︰「能否入冥土。」

機械鬼神一愣,入冥土,這個問題程序上沒有設置啊。

人世間的生靈活的好好,除了冥皇這種變態,沒有人會想去冥土修行,那是另外一重天地。

規則跟人世間,相似,但卻截然不同

本著多說多錯的道理,機械鬼神沉默不語

妖皇子若有所思,有時候不說話,也是一種表態。

每一方星空都有特殊的域門鏈接冥土九幽,這便是世人常說的鬼門關。

踏足鬼門關,在朝拜一尊機械凋塑之後,便是進入了六道界。

六道界,或者說冥土。

這里生存著無量的鬼魂,以及眾多冥土生靈,浩瀚無垠宛如另外一方宇宙。

這里是死者的世界,是陰間!

過去紀元,逝去的種種,都能在這里看到痕跡。

妖皇子走過幾片冥土,仿佛看穿了萬古修道史,冥土埋葬了不知道多少天驕。

人世間誰能不死。

即便飛升仙界,也不過延壽,千年一劫,萬年一衰,等著廣大修士。

四九天劫,天人五衰,是磨難,亦是造化。

「唯有紅塵飛仙。」

妖皇子輕聲一嘆,哪怕真仙也只是借助仙界之力,唯有紅塵飛仙,才算的真正的不朽。

可紅塵飛仙,何其之難。

驚艷如妖皇,才情似道衍,依舊在道路上掙扎。

何況,尚未成道的妖皇子。

見到萬鬼景象,妖皇子沒有返回人世間,而是扎根了六道界,在一方冥土中擔任了一座枉死城的城主。

以其將成道者修為,在冥土中亦是一流人物,很快聚將舉旗,為一方鬼帝。

號,酆都大帝!

起初地府還警惕這尊新生的酆都大帝,但監察百年之後,發現酆都大帝遵守地府法律,並沒有太大違背,也就將其當作一方諸侯看待。

畢竟,冥土浩瀚綿延,廣闊無垠,許多地方都有奇才誕生,地府素來恩威並施,詔安為上。

數十位萬年來,地府之外,冥土之中,有六天鬼帝,五方鬼帝,從準帝到另類成道不等,再多一個將成道的酆都鬼帝,也不算多。

歲月悠悠五百年,這對妖皇子而言,亦是一段漫長的光陰。

他從苦海走到準帝境界,也不過五百年。

在冥土的歲月,等同他的半生,有大感悟。

千歲的妖皇子,絕代風華,人間少見,在皇道的領域更近了一步,蛻變成真龍軀,算得上另類成道。

五百年歲月,讓他看懂了許多,但也更加迷惑。

無知者無畏,知道更多,接觸更多,才發現自己如此渺小。

另類成道固然可喜,初步邁入帝境,但對于大宇宙,對于九天十地,對于萬古歲月而言,又算得了什麼。

「即便為帝,也不過一朵最璀璨的花罷了。「

妖皇子輕聲一語,心態平和。

腳下生出一條金光大道,橫跨萬千冥土,來到諸天鬼門關前,這里樹立一尊機械神像。

如今的妖皇子自然能看出,這並非神像,而是一尊活著的大帝!

道衍大帝!

萬古歲月,道衍大帝締造的傳奇無數,雖然在人世間的歲月比起妖皇來說很少,但誰會小看一位地府之主。

數十萬年來,這位道衍大帝一直都活出,不知道走到了哪一世。

「多謝大帝放我入關.「

妖皇子微微一拜,知曉沒有這位大帝默許,自己是不可能進入冥土的.

道衍呵呵一笑:「比起你,我更討厭長生.「

妖皇子頓時一愣,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看起來,長生魔帝真是人憎鬼嫌啊。

「五百年來,你在我冥土悟到了什麼?」道衍大帝問道

妖皇子沉吟片刻,緩緩道︰「天帝無親,唯德是輔。」

道衍大帝大笑一聲︰「然也。」

「長生算得了什麼,當年逍遙天尊心懷鬼胎,可天帝還不是給他奪舍的機會,呵呵,虛幻……仙王。」

「如今的逍遙算得上奪舍一方大宇宙,為宇宙主,比起我這個界主逍遙啊。」

「奪舍大宇宙?!」妖皇子眼童一縮,連大帝都不過執掌數萬年天心印記,逍遙天尊哪里來的宇宙奪舍。

且不說難度,數量就不對。

難不成,真是天外有天?!

「確實如此。」道衍大帝嘆息一聲︰「逍遙天尊走路非常特殊,關系輪回設立。」

「奪舍輪回,何為真我,或許要在他身上驗證。」

妖皇子一臉肅然,詢問道︰「連天帝都沒有掌握輪回嗎?」

道衍大帝搖搖頭︰「都在路上。」

「那地府,陰魂,輪回。」妖皇子回憶這五百年看見的景色,不禁詫異問道

「地府只是陰魂的搬運工,不是輪回的締造者。」

道衍大帝平靜道︰「或許大宇宙自有輪回,但,我沒有找到,如果人世間真有人觸踫輪回,那個人不是我。」

「是誰?!」

「冥皇。」

「我只是六道界主,風天師是觀察者,冥皇才是地府之主。」

……

妖皇子與道衍大帝論道許久,各自有收獲,妖皇子洞察了許多幽冥,仙道,輪回的秘密,而道衍大帝也收獲了許多血肉衍生,真龍之軀的奧秘。

妖皇子有所察覺,道衍大帝似乎是靜極而動,這一世走到盡頭,下一世要重新恢復血肉之體了。

畢竟地府是眾生的歸宿,道衍大帝掌握肉身體質之秘,輕而易舉。

再聯想到,那些快要自成種族的機械鬼神,妖皇子本能覺得道衍大帝要搞一個大新聞。

但,這跟他有什麼關系,道衍出世注定在未來。

而,這一世,屬于他。

妖皇子深吸一口氣,發出最後一問︰「長生魔帝,又擔負什麼樣的使命?「

道衍大帝笑了笑,反問一聲:「你听過四九天劫,天人五衰嗎?「

妖皇子點點頭,這是天界特有的劫難。

從仙二飛升開始,每千年至三千年左右,降下一次劫難考核,共計四次,最長一萬兩千年。

每過一次就斬斷一部分因果,更加貼近天界。

若四次全能渡過,天賦根骨必定得到升華,受到仙氣洗禮,四劫過後成就準帝道果。

天界準帝,每萬年左右一劫,共計五次,最長五萬年。

分別考驗,肉身,元神,法力,道心,以及大道!

若都能熬過去,五萬年歲月,是條豬也能走到皇道領域。

至于帝君的劫難,是十萬年一次。

道衍大帝澹然一笑︰「而魔帝,便是人界大宇宙的四九天劫,天人五衰。」

「果然如此。」妖皇子北斗點點頭︰「魔帝為眾生降劫,也是我的人劫。」

「那麼只能破劫而出了!」

「多謝前輩指點。」

真龍咆孝九幽,沖出冥土,殺上九天,引動帝劫,然後帶著浩浩蕩蕩的帝劫沖向南極道人!

正常對陣,妖皇子自然比不過活了好幾世的南極長生魔帝。

那麼只好劍走偏門。

道衍大帝教給妖皇子一個小技巧,組團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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