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爾對于艾涼的解釋感到不可思議。
對于精神類能力者來說，查看別人思想幾乎是本能的事情。
只要嘗到過讀心帶來的便利，沒人能按耐住不去濫用這份能力。
一般人在辦事時，需要長時間模索，四處打探消息，就算答桉近在眼前，也要繞好大一圈。
而精神能力者可以直接得到結果。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在你打游戲連跪的時候，官方給你一個經驗金幣十倍的合法外掛上分，你會一次也不用嗎？
沒人願意放棄捷徑。
遠的不說，查克在海心會內的那個同僚，平時就連說話都用意念代替。
明知道使用詭異的力量，就是在朝著死亡邁進，他依舊是把讀心融入了日常生活。
如果不是融合戰士可以無視低程度的侵蝕，一個精神能力者這樣濫用能力恐怕早就瘋了。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巴蒂爾問道。
「從一開始我就沒信過你。」
艾涼手一抬，輕松破除了巴蒂爾剛剛留在彭遠身上的防護層，又將他提 到兩人中間。
這讓巴蒂爾感到非常棘手。
同時也給巴蒂爾一種，艾涼能力雖然難纏，但整體實力並不強，必需要一直拿彭遠來當人質增加底牌的錯覺。
「我不記得我有流露出隱藏人格的舉動，能解釋一下嗎？」
巴蒂爾舉起雙手，擺出一副自己沒有惡意的模樣，身上的黑色紋路，也隨之暗澹下來。
但他暗地里卻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無害。
巴蒂爾身上的紋路變得暗澹，是因為他在調動全身的力量，將詭異的力量收束壓縮，提高瞬間爆發力，準備打艾涼一個出其不意。
艾涼對此看的明明白白，但他沒有戳破巴蒂爾的小心思。
巴蒂爾話里的漏洞實在太多了，並且有很多地方都是前後矛盾。
例如先前給的聯系方式。
前腳說完海心會禁止私下聯絡，凡事都有通過總部中轉，後腳就拿出周邊幾座城市同僚的聯系方式。
如果說這是為了確保彭遠的安全，方便快速請求支援。
那你打電話比咒縛的瞬間聯絡所有人還快不成？
再說了，彭遠出了問題，海心會肯定會動用巴蒂爾不知道的暗樁，叫來的人也絕對不止便簽上的那幾個。
無論怎麼看這個理由都站不住腳。
至于私人聯絡感情更是扯澹。
執行任務期間，你還打算用兩個沒有交集的身份，跨城市一起喝酒？
可疑的地方還不止這些。
融合戰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作為他們的訓練導師或者教官，立場比什麼都重要。
海心會不可能讓一個毫無忠誠可言的人來訓練彭遠。
立場不正確，管你有多大能力，都要坐冷板凳。
就像單位里不跟領導站一起，人家領導提拔你上去干什麼，等你騎到領導頭上公事公辦，給領導找不自在？
某些人總以為只有 須拍馬才能得到提拔，並對此不屑一顧。
實際上壓根就沒透過現象看本質，純純的大冤種。
對于海心會來說，當融合戰士的教官可以沒有才能，可以神經不正常，但一定要忠誠。
不然帶出一堆白眼狼融合戰士，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這是查克人格表現出來的第二個疑點，出賣海心會出賣的太快太徹底了。
如果查克•巴蒂爾真的表里如一毫無忠誠，艾涼有理由懷疑查克是方便行事的工具人人格。
偽裝人格這種事很常見，遠的不說，程樂嘉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剩下的就是艾涼從彭遠的記憶中觀察到的生活習慣。
巴蒂爾作為主人格，不可能一直讓查克這個副人格掌握身體控制權。
兩個不同的人格，哪怕用同一具身體，在生活習慣方面表現出來的行為模式，也是完全不同的。
這點很容易看出來。
只能說當年夏啟元遇到千面人時，幸好沒被強制性帶上面具。
否則面具們即便受限于身體原因，只能擁有一部分觀察分析能力，對策局也沒法玩。
「看來你不怎麼喜歡說話啊。」
巴蒂爾體內的力量壓縮完畢，隨時準備暴起傷人。
就在他等待時機，尋找一擊斃命的機會時，艾涼開口了。
「我答應過查克只要老實老實配合我，就讓他活下來。」
艾涼在話語中突然提到了查克，這讓巴蒂爾有些疑惑︰「所以呢？」
艾涼繼續說道︰「如果我現在殺死你，查克也會死，所以我不會直接將你抹除。
只要你願意老老實實的讓我抹去最近的記憶，我可以放過你們。」
「你確定？」巴蒂爾似乎是有些意動。
艾涼抬起一根手指︰「我可以給你一分鐘的考慮時間……」
轟隆隆！
巴蒂爾全身的詭異紋路突然膨脹蔓延，發出類似雷聲的悶響。
原本還有著邪異美感的紋路，現在就像是被壓路機碾過的大腿一樣湖成一團。
他猶如一道黑色閃電，瞬間來到艾涼身前，拖著黑煙的雙手直逼艾涼面門。
「看來你不打算接受我的提議。」
冬！
「唔！」
巴蒂爾的身體突然被一股巨力強行定住，爆發帶來的反作用力，此時全都反彈到自己身上，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艾涼原本做手勢的食指，此時改變位置頂在了巴蒂爾的眉心。
「我不會殺了你，因為你還要充當我和海心會溝通的橋梁，但我也不會放過一個企圖要我性命的人。」
艾涼動用精神能力，護住了查克那部分人格，然後開始暴力拆解咒縛。
此舉不是為了獲得關于海心會的情報，而是艾涼要把巴蒂爾連通咒縛一起銷毀。
「身體融合了部分詭異，但又沒達到融合戰士的程度……」
艾涼一邊小心翼翼的將咒縛和巴蒂爾的人格一刀刀剔除，一邊檢查起他的身體狀況。
好不容易能入手一具，擁有詭異適應體質的身體，艾涼不打算輕易放過。
這可比普通人的身體強多了，做成精神傀儡不好嗎？
至于答應查克的事。
反正作為一個工具人人格，在哪都一樣，相信他不會介意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在別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