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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暴起殺人

掀簾入帳之後,拓跋力微忽然一怔,抬頭望見父親拓跋詰汾與幾名族老正圍坐在一起,似乎正在商議著什麼事情,見眾人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于是他一臉疑惑的行至眾人的面前,躬身見禮道︰「不知父親有何吩咐?」

時值子時。

拓跋詰汾與族中幾名有頭有臉的人在自己的帳中議事,聰明如拓跋力微僅是略一思索,便知眾人此刻打的是什麼主意。

拓跋詰汾抬頭看向拓跋力微,沖他微微一笑,將其招致近前,道︰「漢人所攜財物頗為豐厚,我剛剛與幾位族老商議了一下,我等認為若能取其財物,今年冬天或許會好過一些。」

拓跋力微聞言,立時沉下臉來,道︰「以對方之能,又豈會如羔羊般任人隨意宰割?」

雖然拓跋力微被宇文成都給折騰的夠嗆,但胡人崇拜強者的屬性,卻令他對宇文成都感到十分的欽佩。

尤其在他親自與宇文成都交過手之後,他才切身的體會到了宇文成都的強大。

見眾人仍舊不為所動,于是拓跋力微繼續苦口婆心的勸道︰「今天下紛亂,應該以靜制動,信義待人,諸位叔父這般反復無常,將來如何取信于人?」

拓跋力微對父親十分的了解,他深知此事絕非出自拓跋詰汾之口,而是面前這四位族老的主意。

望著默不作聲口的四人,拓跋力微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忽的一拍大腿,急聲道︰「你等可曾想過對方是何許人也?」

「寨前大 至少重達兩百余斤,那位宇文將軍僅用一只手便將其舞得虎虎生風,而擁有此等 將從旁護衛,那位與我年齡相彷之人又豈會是一屆凡夫俗子?」

「這」

本就不贊成對劉辯一行動手的拓跋詰汾,聞言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道︰「力微此言有理,依我看,此事還是就此作罷吧。」

「我等以有心算無心,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他們如何會是我們的對手?」

說話之人名叫拓跋壽,是拓跋氏中年紀最長之人,時年六十八歲。

拓跋壽年輕時便是一位激進的好戰分子,如今半截身子已經埋進了黃土堆里,他卻還是從前那副老樣子。

「這」

拓跋詰汾聞言,抬頭瞥了眼態度強硬的拓跋壽,又在另外三人的臉上打量了一圈,無奈的輕嘆一聲,道︰「還是投票決定吧。」

「決定劫掠對方財物的舉手。」

拓跋詰汾話音落後,包括拓跋壽在內的三個人,紛紛舉起了右手,而拓跋詰汾與另一位與其私交甚篤的族老則沒有舉手。

「拓跋壽、拓跋余、拓跋浩,既然你們三人投了贊成票,那這件事情便就交給你們去辦吧,所得財物皆由你等自行處理,我分文不取。」拓跋詰汾說道。

「取得財物之後,族長得三成,我三人各得兩成,拓跋天書得一成,此事就此決定,族長莫要推辭。」拓跋壽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拓跋詰汾無奈一笑,旋即向拓跋壽三人擺了擺手,令其自行其是。

三人起身告辭離開。

剛剛掀簾走出營帳,卻見劉辯一行正默默的坐在距離營帳不到十步遠的地方,戰馬在側,兵器亦被安插在身旁的黃土里,一副枕戈待旦的樣子。

拓跋壽強行按下心頭的震驚,連忙換上一副笑臉,笑呵呵的來到劉辯的面前,與之拱手見禮道︰「夜已深了,不知諸位來此有何貴干?」

劉辯抬頭與拓跋壽對視了一眼,勾了勾嘴角,道︰「您年紀大了,許是听覺已經有所退化,而我等年紀尚輕,听覺靈敏,因此已經听到了你們之間的對話,您就別再演了。」

拓跋壽皺了皺眉,道︰「偷听他人說話,絕非君子所為。」

「都這個時候了,您老居然還有心情跟我說這個,真是被活人慣的啊。」

劉辯說罷,伸手從南霽雲的手中接過一桿長約四尺的標槍,當即向面前的拓跋壽投擲了過去。

下一刻。

帳外頓時傳來了一聲異常淒厲的慘叫,而前一刻還生龍活虎的拓跋壽,此時卻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標槍貫穿了他的脖頸,鮮血自脖頸處汩汩流出,拓跋壽僅是費力的掙扎了幾下,便兩腿一蹬,一命嗚呼了。

听聞帳外忽然傳來慘叫,拓跋詰汾與拓跋力微連忙提刀出帳查看,當二人看到劉辯等人紛紛出現在帳外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微笑,而當二人低頭望向倒在血泊之中的拓跋壽尸體時,二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難以掩飾的憤怒之情。

拓跋詰汾怒不可遏的望向面前的劉辯,咬牙切齒道︰「我父子二人待爾等不薄,爾等為何要恩將仇報啊?」

劉辯聞言,啞然一笑,旋即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道︰「難道要我等如溫順的羔羊般老老實實的待在帳內引頸就戮,這才算是報答了你們拓跋氏的恩情嗎?」

劉辯說著,忽然一臉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道︰「剛剛一時不察,竟險些被你給帶進了溝里,我就納了悶兒了,你們究竟對我等有過什麼樣的恩情?拓跋文月授我等織衣技藝,而成都亦投桃報李,親自指點了拓跋力微一番。」

劉辯忽然提高了聲音,言語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慍怒,道︰「拓跋文月那套織衣的技藝,只要是個胡女就會,而成都的武藝卻是天下罕有,那可是獨一份兒。」

「莫說只是吃了你幾頭羊,就是將你們寨子里的羊全吃光了,那也是你們欠著我們的人情。」

劉辯說罷,根本不給對方做出反應的機會,拔出長槍,當著拓跋詰汾與拓跋力微的面,一槍一個,當場刺死了拓跋余與拓跋浩。

剛剛那一幕發生得實在太快,以至于拓跋余與拓跋浩已經紛紛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拓跋詰汾父子卻仍舊沒能做出絲毫的反應。

良久之後。

拓跋力微率先做出了反應,卻見他被驚得張大了嘴巴,喃喃的說道︰「好好快的槍。」

拓跋詰汾默默地閉上了雙眼,長舒一口氣,旋即直視著劉辯的雙眼,道︰「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劉辯輕嘆一聲,道︰「我等本為異鄉之客,途徑此地欲借宿一晚,並無惡意,本想在離開之時,贈以金錢表示感謝,卻不巧听到了你們之間的謀劃,我等為求自保,只得出此下策,還請大人多多見諒。」

其實天下間並沒有那麼多巧合之事,劉辯之所以深夜帶人來此,是因為受到了李儒與楊修的提點,日間在與拓跋詰汾把酒言歡時,二人從拓跋壽等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就叫做深深的惡意。

本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心思,劉辯吩咐柴紹與雷萬春前往拓跋力微的帳外盯梢,結果,事情果然如李儒和楊修所料的那般,好在拓跋詰汾與拓跋力微並未參與其中,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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