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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頭們一番爭吵,將淤積在心里的怨氣發泄一空,再有楊叢義的承諾,他們也就各自心安,神情也不似先前那般凝重。

楊叢義掃視一圈,徐徐說道︰「我們還是回到先前的問題,在天柱山里,一是怎麼找到逃犯,二是怎麼抓回逃犯。解決了這兩個問題,追捕逃犯的任務才能完成。請各位捕頭,各抒已見。」

「我們還是先說說怎麼在土匪窩里找到逃犯吧,現在說抓,太早了。」

「那你覺得該怎麼找?」

「我們上次進山,各縣力量分散,沒有找到一丁點逃犯的線索,就被土匪襲擊。以我的意思,我們這次一起行動,遇到小股土匪直接滅了,大股土匪也不敢與官軍對抗,到時候自然乖乖的把逃犯交出來。」

「你的意思是,我們直接去找土匪窩,直接問土匪要人?」

「有什麼不可以?逃犯肯定是在土匪窩里,進山入伙了。直接找土匪要人,不交人就滅了,我們這麼多人,看誰敢跟官軍對抗。」

「好,就算逃犯是在土匪窩里,但天柱山土匪少說也有幾十個山頭,一路殺過去,就憑我們這點人手,能過幾個山頭。再說逼急了他們,幾個山頭一聯合,土匪人數可就比我們多了,到時候我們沒有支援,進也不是,退也不行,那怎麼辦?」

「我們有五百禁軍協助,土匪敢跟我們火拼?」

「楊捕頭不是說了,這次以我們衙門捕快為主,真動起手來,一般的土匪自然不是禁軍的對手,到時候他們一路殺過去,我們在後面吃屁,但風頭和功勞不都是他們的了?我們豈不是白來一趟?」

「說的對,這次的風頭絕對不能讓禁軍搶去,追捕逃犯是我們的事,自然由我們做主,他們是來看場子的,要是他們下場動手了,我們勢單力孤,哪里還說得上話。」

「所以,直接打過去,讓禁軍參與進來不可取,需的另想辦法。」楊叢義適時接話,否定讓禁軍參與的想法,引導大家繼續討論。避免讓禁軍參與,正是陳如是交給他的任務之一,禁軍一旦動手,局面就不受控制,勢必會引發連鎖反應,最終會發展到什麼程度,他不知道,但想來肯定非常不妙,打仗怎麼會是好事情?

「以我看,我們不如分散開來,暗中查探,等找到逃犯的藏身處,再集中大隊人馬過去,到時候能不動手抓回逃犯最好,即使要動手,我們是追捕逃犯,有這個名頭,土匪想跟官府對抗,也得考慮考慮。」

「分散人手暗中查探自然是可行的辦法,可分散到什麼程度,分散之後我們怎麼聯系?」

「我看這樣,各縣帶隊搜索查探一片區域,每次每縣以方圓二十里為限,五日之後匯合,依次推進搜素。各位以為如何?」

「方圓二十里,五日匯合,時間怕是有些緊吧。山里的村民可多少都跟土匪有關系,有不少就是土匪,跟他們打探逃犯的行蹤不那麼容易。」

「我們只有三個月的時間,天柱山方圓幾百里,不抓緊時間,怎麼行?」

「你是打算把天柱山方圓幾百里全都搜一遍?沒一年半載,還是算了吧。」

「我們是搜逃犯,又不是找從天上掉下來的星星,沒必要把天柱山全部搜一遍。逃犯也是人,逃進山里就圖個活命,進山一路往北,逃到天柱山最里邊也就到頭了,再往北就出天柱山進岳西縣了,逃犯沒那麼笨。因此,我們只需要把精力放在天柱山南邊,三個月還是很有可能找到逃犯。」

「我覺得按片搜沒問題,但各縣的人手各縣自己管好,悄悄的搜索查探,別暴露身份行蹤,不要跟上次一樣,大張旗鼓的進山,一言不合就動手,到時候吃虧的還是我們。」

「也好,自己的兄弟自己管,出了問題自己擔責。但也別偷奸耍滑頭,出工不出力,不然到時候抓不到逃犯,都是一場空。」

楊叢義也覺得分散找線索可行,便道︰「關于怎麼找逃犯,各位的想法很好,我們時間確實有限,天竺上那麼大,全部搜一遍是不可能的。我們可以從南往北、由東向西,一點一點的向天柱山中心查找,如果到了天柱山中心區域還是沒線索,那我們也只能另想辦法。」

見大家沒插話,都在听他說,就接著有說道︰「明天我們就應該能進山了,靠近山外的區域,可以查探一下,找村民問問,有沒有逃犯的線索,不用搜,他們肯定不會留在官府輕易能到的地方。我想問一下,各位捕頭上次最遠到了哪里?」

「我們當時進山走了五六天,翻過了幾座大山,在一個峽谷遇到土匪,具體是哪里,還真不知道,走了五六天,怎麼著也有百十里吧。」宿松縣捕頭回想著。

接著望江縣捕頭道︰「我們也差不多,進山也走了六七天,在一條河邊遭到土匪攻擊,他們有百十號人,沒說上兩句話就打起來,進了山暈頭轉向,也不知道是哪里。」

「我們稍好點,進山半個多月,遇到過幾個有土匪的山頭,他們人不多,見沒有逃犯,也就沒有招惹他們,後到了一個叫臥牛崗的地方,跟一伙土匪起了沖突,又被其他地方的土匪圍攻,才不得不退出來。」同安縣捕頭道。

岳西縣捕頭苦笑道︰「你們還進山了五六天,我們進山第二天就跟土匪踫面了,都不知道他們是哪兒來的。」

听完各縣捕頭上次進山的遭遇,楊叢義很無奈,最遠的走了半個月,在大山里,邊搜索邊走,半個月能走多遠,還想從他們這里了解一些信息,看來是想多了。

于是便道︰「沒關系,上次失利,是大家各自為戰,相互之間沒有聯系,沒有配合,但這次不一樣,我們一起行動,有什麼消息及時告訴大家,出了事情,大家都在附近,也能相互照應。這次我們堅持一點,穩扎穩打,穩步推進,不貪功,別冒進。大家覺得怎麼樣?」

「上次還是太大意了,是要吸取教訓。」

「我也是這麼想的。」

「楊捕頭說的有理,听你的。」

對于這點,眾捕頭沒有異議。

「那好,我把今天大家討論的結果再說一下,一個是搜索逃犯從南往北、由東向西,一直往天柱山中心區域搜索,要是到了天柱山中心區,還是沒有線索,再想其他辦法。再一個,各縣捕快分開搜索查探,每次每縣方圓二十里,不管有沒有找到線索,我們五日匯合一次,通報信息,然後再做下一次搜索區域安排。」說完見捕頭們點頭確認,楊叢義又道︰「我再補充一條,在查探的時候盡量不要跟村民或土匪發生沖突,要保持克制,如果可能的話,最好喬裝打扮一下,掩人耳目。」

捕頭們該說的都說了,再沒有其他想法,剛好也有捕快喊開飯,眾人便各自散去。

第一次討論之後,楊叢義對這次完成任務的信心增加了不少。捕頭們還是很想把事情做好的,有這個心就好辦,就怕他們抱著跟上次楊叢義進山的一樣的心思,那可就麻煩了,幸好他們不是。

捕快營地半里之外,是禁軍營地。

營地整整齊齊,幾十個營帳分兩行排開,營帳前後距離相隔兩丈,士兵們可以忙碌。

主將營帳前有士兵把守,帳內正有人說話。

「劉將軍,這次機會難得,可要好好把握啊。」

「何縣尉,還得你做主啊,本將只是奉命前來協助,統制大人專門交代,萬事都由縣尉做主,我們可不敢插手衙門的事情。」

「劉將軍,話不能這麼說。衙門就百十來號人,剛剛屬下還來跟我說,各縣捕頭在一起吵得不可開交,差點就動手了,還沒進山呢,就鬧成這樣,還怎麼指望他們。將軍手握重兵,手下盡是精兵強將,你們才是這次進山的絕對主力,此次進山一切事宜當由將軍做主,我在一旁輔助,才是正理。」

「縣尉不可,我怎麼做得了主,朝廷法度不允許,縣尉莫要讓我為難。我們還是協助,縣尉想讓我們怎麼做,直接吩咐,不必顧慮。」

「將軍,我們也別說誰主誰輔了,你看看這樣行不行,全部人馬里,就你我官職最高,我們有事兒商量著辦,如何?」

「既然縣尉都這麼說了,再推辭我就有些不識抬舉了。就依縣尉。」

「好,將軍爽快。咱們該喝一杯。」

「好說好說。」

「將軍,你這一營兵馬,兵士個個健壯,武備充裕,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安慶禁軍里的主力吧。」

「哈哈,縣尉過獎了,我這一營兵馬也就是在安慶還能看,出了安慶也不算什麼。」

「高統制把這一營精銳派出來,還真是舍得啊。」

「都是為國家效力,縣尉這麼說可不妥啊。」

「對對對,一時口誤,我自罰一杯。」

「縣尉對進山之事,是怎麼考慮的,可否先說來听听?彼此交個底。」

「那高統制又是怎麼跟將軍交代的,是不是也可以跟我說說?」

「此行還要仰仗縣尉成全,當然可以奉告,來,我們先喝了這杯。」

「錯了錯了,不是仰仗,該是彼此合作才對,當罰一杯。」

「好,我喝了。」

營帳內,酒肉飄香,兩人談笑之間就已達成了某種交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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