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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章︰青樓頭牌

樊城王宮內,仲父果然來面見王上。只是秦譽一早就跟子凡一起 出宮了。

「不好了,靈兮姑娘,仲父往寢殿這邊來了。」趙尹急急忙忙的跑進來。

「那可怎麼辦?王上有說幾時回宮嗎?」靈兮也有些著急了,畢竟仲父也是不好對付的。

「奴臣估計……,估計王上今晚都回不來了。」

趙尹很了解王上,他這次出宮肯定不會那麼快回宮。

靈兮看了看趙尹,頓時心中有一想法。

「趙尹,你趕緊換上王上的服飾,裝睡,其余的我來應付。」靈兮也沒有辦法了,此刻時間緊迫,只能這麼做了。

「那要是奴臣被仲父發現了,那可是死罪。」趙尹怕萬一這一計被拆穿了,那後果不敢設想。

靈兮也很無奈,看著趙尹,「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靈兮說的胸有成竹的,看來她非常了解仲父這個人的性格。

趙尹三兩下換上王上的衣袍,躺在床榻上,蓋上被子之後,從外面看還真的認不出里面那個人是誰?

此時仲父已經走了進來,靈兮剛才站在寢殿門口。

「給仲父請安!」靈兮施禮道。

「嗯,王上呢?」仲父大步的跨進殿內,看著靈兮問道。

「今日王上下朝之後,突感不適,這不剛服下藥,睡了。」靈兮盡量保持冷靜。

仲父看了一眼,床榻確實躺著一個人。

「要不,仲父進去看看?」靈兮的眼楮望向里面。

仲父思考了一會兒,說,「不必了,你隨我出來吧。」

「是!」靈兮不知道仲父這是看穿了沒有?

仲父走了出來,靈兮關上寢殿的門,也跟著走了出來。

這王宮內,平時很少人注意到這里的風景,其實王宮里面的景色也是不錯的,只是一般待在這里的人,只看重王權。

所以這里的一切再美好,也不會有人去欣賞。

「身子好些了嗎?」仲父問道。

「已無大礙,讓仲父費心了。」靈兮回答的時候,眼神一刻也沒有停留在仲父身上。

「你在怪我?」

「不敢。」靈兮說話的語氣仍然是澹澹的,不帶任何感情。

「那你為何不看著我?」

「因為我跟你不一樣?」

「你不要忘了,四公子秦章的死,也有你的一份功勞。」仲父此時確實刻意的在提醒她。

「你胡說!」一提到四公子的死,靈兮的內心猶如被火燒一般疼痛。

「不管你願不願承認,但這是事實。」

「我永遠不可能跟你站在同一立場。」靈兮回答的很堅決,四公子當時死的時候,那個眼神,她一輩子也無法忘記。

那是一種帶著隱忍而復雜的眼神,還含有充滿關心的擔憂……

「總有一天,你會來求我。」仲父很自信。

靈兮沒有說話,她轉身邁開了步子,因為她實在是不想跟眼前這個人有半分瓜葛。

仲父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里的怒火頓起,他生氣了,他第一次為了這個女人生氣。

王宮外,醉仙樓。

透過飄動的綠色紗幔,他們看到內室那一排屏風,跟外間牆上的掛畫相協調一致的是,內室的屏風圖上,也是荷花圖和竹子圖。

而且畫這屏風畫景之人丹青作畫的手法是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能在絲綢上作畫,然後作為屏風的畫景,非常的別出心裁,畫上那渡頭邊上一位風華女子坐在渡頭邊上,手中執扇,遙遙的望著遠方,卻不知身邊的荷花已經開放,荷葉朵朵。

更讓子凡詫異的是,這屏風絲綢畫上題字的人,恐怕也是王上。子凡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王上,秦譽還是微微的笑著,不說一句話。這有點不像他的作風。

「公子請坐!」這女子終于說話了,不出所料,她的聲音極其好听,溫柔的聲線里面帶著那種風情萬千的韻味。

距離屏風七步之處,是一桌早已準備好的待客坐席。秦譽跟子凡坐了下來。

「不知公子今夜想听什麼曲兒?」

雖然他們之間隔著七步之遙,但是朦朧間可以看到這位姑娘今日身穿紅霞色的衣裙,因為紅霞色屬于顏色比較鮮艷的色系,所以透過那絲綢屏風,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還是那首‘西洲曲’吧!」秦譽輕聲回答。

從這句回答中,證實了子凡之前的推想沒有錯,他們之前果然認識。而是看來他們之間的關系非同一般,子凡心想,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會讓王上冒著風險都要前來一敘?

一陣琴聲揚起,琴音從指尖透過微風傳了出來。片刻後,琴聲與歌聲同在,她能自彈自唱。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

西洲在何處?兩槳橋頭渡。

日暮伯勞飛,風吹烏臼樹。

樹下即門前,門中露翠鈿。

開門郎不至,出門采紅蓮。

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

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

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

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

樓高望不見,盡日欄桿頭。

欄桿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簾天自高,海水搖空綠。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這琴彈的再好,也比不上這位姑娘的唱曲兒唱得好。這般動听的嗓音,子凡也感慨,是平生頭一回听到。

難怪王上這般想來這里听這位頭牌姑娘彈琴唱曲兒,她果然有些本事的。

能唱的這般的風情,想必是真的動了情?還是處于「無奈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所幸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果然好曲兒!」秦譽開口稱贊了。

屏風里面的那個人站了起來,看了一下雅間里面還有一位公子。她此刻心里有數了,只得說︰「昨夜,我做了夢,夢見有人會來听蓮心,不知,公子是否就是夢中的那人?」

「‘折梅寄江北’,姑娘的夢,我已知曉。」秦譽用這西洲曲兒的一句詩句,回了她的話。

「看來我這些日子的等候,並沒有白費。」姑娘如此說道。

秦譽此刻已經明白了她的話意,他看了子凡一眼,子凡馬上意會過來了,起身走出雅間。

秦譽從衣袖中拿出一封信,讓子凡代替他交給婉如,以為他今夜沒有時間過去看婉如了。

子凡拿了信件,就下樓去了。他實在有些不明白,剛才那位青樓女子即便是琴彈的好,唱曲兒唱的好,但最終是青樓女子,比不上婉如小姐這樣的樊城才女,可王上為何會那般的喜歡和在意這位青樓女子?

這一點,子凡實在是想不通。

……

雅間內,子凡走後,秦譽終于可以不用那麼拘束了。他走進雅間的屏風內,那姑娘看到秦譽走進來了,笑著月兌下了穿在身上那套霞紅色的外衣,只剩下白色的內襯。

與此同時,她取下頭發上那霞紅的珠花發飾,那一頭烏黑的青絲長長的披著。

蠟燭微微的燃燒著,雅間內他們似乎有著共同的默契,相處甚歡。

而這一整夜,秦譽一直待在雅間里面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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