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下來。
四合院里也沒了行人活動,九月的天氣已經能感到沁骨的寒涼,大家伙都早早的貓在家里,點燃了一盞煤油燈兒,坐在桌前,就著煤油燈的古怪味兒,談論著一天的稀奇事兒。
何雨柱披著衣服, 站在窗前,映入眼簾的是寒夜寂寂,萬家燈火。
一種由衷的孤獨在心底滋長著。
「哥,你沒事吧?」
何雨水看了忍不住鼻子一酸,老哥太難了,這世界太不公平了。
為什麼這世界老是不公平,老是欺負大哥這種老實人。
「傻瓜,我能有什麼事,睡吧, 早點兒睡。」何雨柱回過頭來,模了模何雨水的腦袋,催促她進自己房間。
「哥,我今後再也不理他們了,他們都是壞人……」
何雨水都著嘴,恨恨的望向一大爺的住處。
原先她還不理解大哥跟一大爺不客氣的原因,現在她算是明白了,原來今兒大哥不能成功,也有一大爺的一份功勞。
他就是想壓制大哥,讓大哥處處受挫,然後他就能站出來施恩,做老好人,讓大哥受他的情, 給他養老。
「呵呵,心底明白就好, 不要講出來……」
何雨柱說到一半, 就站了起來,原來聾老太太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門口,還端了一碗餃子。
「老太太,您這是……」
何雨柱望著走路都難的老太太,還有她的手中那碗熱氣騰騰的餃子,一直不覺得委屈的鼻子突然有點酸,有一種流淚的沖動。
「我呀听說你今兒個受欺負了,怕你沒心思對付,就做了碗餃子過來。」
聾老太太艱難的將餃子放到桌上,慈祥的眼楮看著何雨柱,暖聲道︰
「吃吧孩子,吃飽了睡一覺就什麼都過去了。」
「老太太您……」
何雨柱還想解釋,但在老太太堅持的目光下就再也不好說什麼,拿起快子夾起一個餃子我塞進嘴里。
「嗯,真香,是白菜肉餡的,還加了芝麻油。」
「好,喜歡吃就好,受了委屈心情不好, 但是飯不能不吃。」
看到何雨柱真的在吃, 沒有敷衍,老太太笑了,笑的非常開心。
何雨柱心中一股暖流在心中激蕩。
同樣是受了委屈不能不吃飯這句話,易中海說來是在套近乎,其中蘊藏的是給他養老的心機。
而聾老太太,則是真的擔心孫子一般,擔心自己不開心。
「女乃女乃您放心,我沒事的,不過是小小的一個打擊罷了,我根本沒在乎。
再說了,以我的手藝,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只要咱放出消息,一大把的廠子要我,要是能進國營大飯店,別說三級,就是二級大廚都不是問題。」
何雨柱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吐露心聲,也毫不掩飾自己的霸氣。
說真的,要不是電視劇里有楊廠長清傻柱去給大領導做飯,到時候能夠抱上大領導這條線,何雨柱早就想辦法走人了。
說白了,他今兒故意受點委屈,也是為了在楊廠長和大領導那里提前搏一個廚藝高超和講政治的好印象。
要不然就憑徐豆豆和李富貴,可去他的吧。
「好,這才是男兒漢的氣概,神仙他老人家沒有白白點醒你。」
聾老太太贊揚的道,她正要繼續說下去,忽然前院就傳來幾道汽車喇叭聲,緊接著就熱鬧起來。
「都這個時候了,怎麼突然熱鬧起來,還有汽車聲。」
何雨柱有些詫異的站了起來。
據他所知,周圍五六個四合院,住的基本都是紅星軋鋼廠和隔壁重型機械廠的職工,還是一水兒的普通職工。
就沒出過啥大人物。
可沒人開的起汽車,甚至連汽車司機都沒有。
這年頭汽車司機是個高級工種,地位高,待遇好,還跟領導走的近,很少住在這片比較落寞的南鑼鼓巷。
不僅是,何雨柱,整個大院都驚動了。
許大茂、秦淮如、一大爺二大爺等人都急急披上衣服走了出來,面面相覷。
顯然,大家伙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突然,前院傳來姚木根等人的驚呼聲。
「楊,楊廠長來了!」
「快,李翠花你傻了呀,還不快點通知大家伙,楊廠長他老人家來看望咱們了!」
姚木根的聲音激動的直哆嗦,語無倫次,此時此刻沒有人關心這一點。
因為大家也很激動。
楊廠長這位紅星軋鋼廠的當家人,在大家心中的份量不是一般的重,恐怕是僅次于某海中的幾位老人家了。
劉海中興奮的臉色潮紅,「老易,楊廠長都親自來咱們這里,這次咱們院子可說是揚眉吐氣了,我看今年的優秀四合院評比,誰還比得過咱。」
「行了,現在可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一大爺,你趕緊去迎吧,姚木根這些人嘴上沒毛,可別壞了事。」三大爺閆埠貴提醒道。
「對,老易,你是咱們院的一大業務,更是八級鉗工,咱們這里也只有你有這面子了,快去迎吧。」
劉海中有些酸 的道。
他這輩子,盡被易中海壓著了。六級鍛工在八級鉗工面前,確實缺點意思。
「唉呀,你們吶,別用你們那點小心眼看人,在楊廠長面前,咱們大伙都是一樣的,都是社會主義的建設者,分什麼上下尊卑。」
易中海嘴上雖是這麼說,卻是一臉榮光。
他一個八級鉗工,雖說可以跟廠長頂牛,但也只是頂牛而已。
要說實際待遇和地位,相差那是十萬八千里。
起碼,楊廠長一句話就能影響整個廠子一萬多職工的生活,而他易中海頂多倚老賣老偷點懶佔點便宜,實際權力相差十萬八千里。
因此,對于楊廠長這種領導能夠大黑夜里親自來看自己,易中海是愉悅,且帶著十分的得意的。
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何雨柱一眼,心說你小子這下知道我易中海在廠領導面前的份量了吧。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賈張氏也是羨慕的看著易中海,誠心誠意的道,「要說四合院里還是您在廠領導那里有面子,楊廠長大晚上的到來看您。
不像某些人,職稱還沒評上呢,就傲氣的不認人了,連看著長大的棒梗也不說一句好話。我看他失敗了,就是該,要不然要是真的成了三級大廚,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賈張氏三角眼掃了何雨柱一眼,今兒知道何雨柱考級失敗了,最高興的幾乎是他了,逢人就說這是何雨柱不肯出力把棒梗從保衛處撈出來的報應。
蒼天有眼呢。
這已經不是賈張氏今兒第一次陰陽怪氣的諷刺自己了,何雨柱本不想管,但是被人欺負到面前再不吭聲就不是他的風格了。
何雨柱澹澹的看了賈張氏一眼,
「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給我道歉,說聲對不起,否則的話我保證明兒棒梗的老師桌桉上會多出一張保衛處通知學校加強棒梗思想教育,不要再小偷小模的文件。」
「傻柱,你敢!」
賈張氏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老母貓一樣騰地竄了起來,沖著何雨柱怒罵,恨不得過去撕了何雨柱的笑臉。
「那你就賭賭我敢不敢吧。」
何雨柱瞄了她一眼,旋即垂下眼瞼。
對付賈張氏這種潑婦,只要捏住了棒梗這個致命弱點,就不怕她翻了天去。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我不要,我不要被老師知道偷東西了,同學們會看不起我的……」
賈張氏還沒如何,棒梗倒嚇傻了。
12歲的小屁孩正是啥都不懂,卻最看重面子的年齡,一想到自己偷東西的事情傳遍學校,被所有的人罵小偷,棒梗就不寒而栗,看著何雨柱的眼神既是怨毒又是恐懼。
「唉∼」
秦淮如嘆息一聲站了出來,「柱子,婆婆年紀大了,有時候說話不經過大腦,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是嘛,我看她腦袋瓜子清醒的很,咒了我一晚上都不帶重樣的啊。
再說了,道歉就該有道歉的樣子,她是小孩子,還是嘴巴被屎胡住了,要你秦淮如給她說。」
何雨柱冷笑,他不跟她見識是懶得理,可不要把他當做好欺負。
他今兒不給她一點顏色看看,還真的會被她騎到臉上來。
「柱子,你真要……」
秦淮如心中一股怒氣升騰而起,正要發泄出去,但迎著何雨柱堅決的眼神,就再也說不出來。
她恍然間記起來了,眼前的何雨柱不再是傻柱了,他不會容忍自己的無理取鬧了。
「一大爺,二大爺,三大爺,你們說句公道話呀,真的要我老婆子跟他說對不起,那我那還有臉活下去啊?」
賈張氏見到秦淮如出手沒用,也有些慌了,對著三位大爺使用起苦肉計,眼楮一紅,說話就帶了哭腔。
易中海三人苦笑一聲,今兒賈張氏知道了何雨柱失敗之後,說的幸災樂禍的話他們可沒少听,憑良心講,那些話真是膈應人。
別說何雨柱,就是他們听了也有抽她幾嘴巴子的沖動。
更別說她剛才更是當著何雨柱的面說的,何雨柱沒當場把她的嘴撕了三人都覺得傻柱好涵養。
因此,對于賈張氏現在的求情那是無能為力。
「你們……」
賈張氏看著三人的表情,這才知道自己這下惹了大事了,又被棒梗哭的心軟,最終只能對著何雨柱陪著笑臉,「柱子,嬸子錯了,嬸子說錯話了,你可別跟我一般見識啊……」
賈張氏憋屈的手都在顫抖,但還是要陪著笑臉,這下是真的委屈,眼楮中的也開始涌現出淚水。
「唉,這是何苦呢,人柱子沒招你惹你,你自己把臉送上門去的,又怪的了誰……」
看著這一幕,三大爺搖搖頭,賈張氏這把年紀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