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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覺得像你那樣的頭腦和家世,做我的妻子正好。」

卿卓灼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從前,傅抱石就是這樣鄙視她的智商的。

她怒道︰「我什麼頭腦呀?我在學校學習可好了,你都不一定有我的好。你憑什麼仗著年齡大就看不起我呀?」

傅謙見她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不由得笑了,說︰「我大學斯坦福的,你大學能考個江城大學嗎?」

卿卓灼頓時心虛,心想︰該死的傅抱石不僅比她有錢,還比她學習好,真是老天要絕自己!

她無賴道︰「斯坦福怎麼啦?肯定是交錢上的。」

「嗯,現在比不過,開始造謠了。」

傅謙滿臉得意。

「切,我這是實事求是,你一個在寺廟長大的和尚,義務教育你念完了嗎?就大學。」

卿卓灼說。

「說不過,開始人身攻擊了,我不屑于跟你計較。」

傅抱石聳聳肩,打開了車門,對她說︰「高中沒畢業那位,你要上車嗎?還是要自己走回去?」

「shit!」

卿卓灼感覺自己有十張嘴也說不過他,只好出口成髒。

住了一個星期後,卿卓灼就回到了家,剛進客廳就听到了卿原敏的聲音。

「媽,你嘗嘗,這是我這次去澳門特地買來的眼窩。還有這些衣服,也是我給你買的。」

卿原敏端著一個瓖金瓷碗,舀了一勺燕窩,喂給老太太。

老太太臉上掛著勉強的笑,她一開始看見自己這個女兒來找自己,還以為是為了對方那個不成器,還心狠手辣的養女來求情呢!

沒想到女兒去了澳門一趟,還掛念著自己身體不好,需要滋補,特地給自己買了補品。

卿原敏看見老太太咽下了燕窩,滿意地笑了,又拿出一件藍色的衣服,說︰「你別看這看上去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但它是澳門當地有名的媽祖服。媽祖服是媽祖廟的僧人用一百個香客捐贈的布料縫制而成的,當地的老人過88歲大壽,都要提前去廟里求人,這件衣服買都買不到,是需要排隊的。」

人老了,最怕的不過就是身體不好,兒女不孝順,如今卿原敏對癥下藥,成功地消除了老太太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厭惡。

到底是養了幾十年的寶貝閨女,老太太還是心疼她,拍著她的手說︰「你有這份心就夠了,也不必拘禮于那些形式。」

卿原敏面色動容,竟然紅了眼眶,嬌聲道︰「我只是想讓媽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老太太把她摟到懷里,眼里釋放出疼愛的光芒,說︰「你和灼灼以後都好好的,我就沒什麼煩心事了,也就能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卿原敏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但很快消失了,說︰「當然,我畢竟是她姑姑,照顧她關愛她,那都是應該的。」

「那就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卿原敏又說︰「媽,這次我去澳門認識了一幫朋友,他們在南海那兒有個開發海灘的項目。我朋友的親戚是旅游局,知道那個地區馬上推出政策,這個項目肯定是穩賺不賠的。」

老太太蹙眉,說︰「你給我買燕窩,買那些衣服,就是為了讓我給你投資?」

卿原敏眼波流轉,絲毫不慌亂,自信道︰「媽,我的錢不就是你的錢嗎?你知不知道現在公司的狀況。那是越來越跟不上時代啦!它的管理體制太老啦,那些老頭子哪里知道現在做什麼生意能賺錢呢?我在公司雖然是個掛名的董事長,但是也沒有多少地位。媽,你不幫我,那就沒人能幫我了。」

老太太沉思,自己年紀大了,也用不到多少錢,死了也帶不到棺材里去,便問︰「那你要多少錢?」

「三個億。」

卿原敏說。

「三個億?」老太太驚呼,然後搖頭,說︰「不行,萬一賠了,那豈不是老本都沒了?」

「不會賠的,那個地方都出政策了,以後會有很多人去那里旅游的。那些朋友個個都同時投資十幾億的,我這個還是少的。」

卿原敏搖晃著老太太的胳膊說。

「既然他們能投資那麼多,那怎麼不讓他們借你一點兒?」

老太太轉過身說。

卿原敏不依不饒,把手枕在老太太後背上,親熱地說︰「他們又不是我媽,有再多的錢還能給我嗎?這世界上只有你是我媽,只有你疼我呀!」

這撒嬌對老太太著實有用,她原本皺起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了,轉過身,慈眉善目地說︰「行吧,那我就資助你一點。但我只能給你一個億,剩下的還要留給灼灼呢!她以後上學什麼的花銷,就不用去撥公款了。」

卿原敏身體僵直,這是她對這個結果不滿意的下意識反應,但臉上展現出感恩戴德的表情,說︰「媽,我太謝謝你了!你真是我的大恩人!」

「下午就給你的戶頭打過去,我困了,去睡會午覺。」

老太太眯著眼說。

卿原敏連忙點頭,說︰「好,你快去休息吧!」

她目送著,老太太上樓,等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時,她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仿佛原先的那幅表情只是一個面具,此刻碎得一點痕跡都沒有。

死老太婆,你有那麼多錢,卻只給我一點,想著把什麼好的都留給你那個孫女!

她的手暗自握緊,嘴邊的兩道人字皺紋越發深刻。

卿卓灼把一切都盡收眼底,為防止卿原敏看到她,她轉身進了後院。

本以為對方上門是為了唐柳依的事,沒想到連提都沒有提,只說了要錢。

她把卿原敏跟老太太索要一個億的事,告訴了唐念懷。

卿卓灼問他卿原敏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過他,公司最近有什麼項目要投資嗎。

唐念懷並不驚訝,反而語氣中充滿了幸災樂禍。

「哪里有什麼項目要投資呀?她是騙老太太的錢呢!」

「騙錢?」卿卓灼垂下眸子,忽然眼前一亮,說︰「她賭博輸了很多錢?」

「沒錯,我派去的人說,她欠下的錢還借了高利貸,現在利滾利,有幾十個億了!老太太的那點錢也只是杯水車薪。」

唐念懷說。

卿卓灼在心里感嘆,果然是夫妻之間下手最快準狠啊!

卿原敏欠了那麼多錢,即便不挪用公款來填補窟窿,她的一輩子也毀了!

卿卓灼敢確定卿原敏能輸那麼多錢,一定有唐念懷在推波助瀾,暗中操盤。

卿原敏一定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枕邊人居然會設計自己,恨不得致自己于死地。

這也讓卿卓灼多了幾分警覺,唐念懷能說翻臉就翻臉,那麼這個合作對象也不是太可靠。

「如果我們把這件事兒揭露出來,是不是就能把她踢出董事會了?」

她問。

唐念懷停頓了一會,深思熟慮後才說︰「為確保萬一,必須逼得她狗急跳牆去挪用公款,這樣子還能讓她受到牢獄之災,她才能永遠翻不了身。」

卿卓灼在心里感嘆︰真是夠狠。不僅要趕出董事會,還要讓人坐牢。

不過,那也是唐念懷在保全自己。

按照卿原敏強勢,錙銖必較的作風,如果不徹底把她打敗,她絕對不會放過唐念懷的。

「好吧,那我們就再觀察一段時間,等她挪用公款了,我們再把這件事兒揭露出去。」

卿卓灼說。

她掛了電話後,正好接到文殊蘭的電話,約她出去坐坐。

兩人好幾天沒見了,她請的假還沒完,便約在了一個咖啡館里。

卿卓灼到的時候,文殊蘭已經坐在那里了,沒有點單,愁眉苦臉的。

卿卓灼坐在她對面,問︰「這位美人,你怎麼了?」

文殊蘭懶懶地抬眼看了她一眼,說︰「在想我為什麼出身在窮人家。」

「呃」,卿卓灼哽住,問︰「你怎麼突然那麼想?」

文殊蘭用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過往的車輛,一臉郁悶,說︰「因為窮人有好多煩惱!」

「發生什麼事兒了?葉駿的父母又找你啦?」

卿卓灼猜測,畢竟能讓文殊蘭那麼郁悶的,還提到錢的,也就只有葉駿的父母了。

文殊蘭搖頭,說︰「我這不是要定居在玉溪嗎?跟葉駿看上了一套房子,我爸媽說能給我資助二十萬。然後我姐不願意了,說當年她買房子,我爸媽都只給了她十一萬,憑什麼給我那麼多。」

卿卓灼雖然有唐一爻這個哥哥,但又不是親的,很難體會這種感覺。

她問︰「她只是單純因為這件事嗎?」

文殊蘭凝思,說︰「沒有,她馬上從這件事追溯到以前,舉出種種她認為我父母不公平的地方。」

卿卓灼叫來服務員,給兩人點了喝的以後,才說︰「很明顯,她這是把對你父母的氣撒在你身上了。」

她平時上網,也有關注過什麼一胎二胎的問題。

網上大多數都是把一胎放在一個絕對的受害者位置上,指責父母偏心,認為二胎應該視哥哥姐姐為父母,而哥哥姐姐什麼都不應該付出犧牲,就應該得到和父母一樣打罵二胎的地位和權利。

一胎永遠是個孩子,父母和二胎永遠虧欠她。

二胎因為後來的,所以地位卑賤,應該讓出父母的注意力和疼愛,以求一胎的「寬宏大量」和「愛」。

她是個獨生女,真沒覺得一胎比二胎高貴,當然也不贊同什麼「大的讓小的,大的應該犧牲」。

「你是獨生女真的幸福,在我們這種普通家庭,有兄弟姐妹,那就是雞飛狗跳。」

文殊蘭感嘆。

「我對我姐的印象就是,她一邊欺負我,對我很有敵意,她自己都說小時候想殺了我,一邊怨恨我,認為我父母偏心。」

「我父母偏心,怪我嗎?她不敢斷絕關系,當面指責,就欺負我。何況,在金錢方面,她上學的生活費,學費,學舞蹈的費用全都比我多。我從來沒覺得不公平。她比我好的方面,就不說。逮著我比她好的方面一直提,一直為難我。就算我父母偏心,難道是我決定的嗎?」

「她看上去是弱者,但是她佔用了好的的時候,可從來不覺得不應該,反而來取笑我。經常說我沒有她好看,還胖。」

卿卓灼扶額,說︰「申討公平者不等于想要維護公平者,只不過是想得到更多,而自己多吃多佔的,絕對不會讓出去。是這個意思嗎?我還以為兄弟姐妹都會互相關心呢!」

「是會互相關心啊!但那是因為大家都是窮人,互相關心有利于危難時刻能度過去。」

文殊蘭說。

「你要有個性格強勢還自私的哥哥姐姐,那最慘了!窮人家庭地位分明,都是大的壓小的,她永遠覺得是你搶了她的父母,盯著你不要多拿一點,但是她多拿,是可以的。因為她是姐姐,因為她是她,所以可以。」

卿卓灼自己有唐柳依那個倒霉姐姐,對「姐姐」這兩個字自然是深惡痛絕,不由得點點頭。

她問︰「後來呢?後來怎麼了?」

「我們公務員都還沒考上呢!也不急,我跟我媽說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卿卓灼伸手去握她的手,說︰「一套房子的事,你就不要苦惱了。等你決定定居,我送你!」

文殊蘭問︰「真的?」

「當然了,說到做到!」

文殊蘭是她見過的第一個在努力生活,還堅持自己的心仰的人。

這就當作是她為對方美好的生活添磚加瓦吧!

這時,兩人的咖啡上來了。

文殊蘭喝了一口,問︰「陶斯詠的判決下來了嗎?」

卿卓灼垂下眸子,在醫院安心靜養的這段時間里,她好像都忘了有這個人的存在了。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失神,她听到自己說︰「還沒有。」

文殊蘭目光沉沉,問︰「你現在到底是希望他坐牢還是不坐牢呀?」

卿卓灼心里咯 了一下,這正是她此刻最不願意面對的問題。

「我想回歸平靜的生活。」

「這樣啊!我一直想問你你喜歡他嗎?」

文殊蘭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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