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關音見他憔悴地應有幾日沒歇息好了,她收回手,有些傲嬌道︰「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沒了,淨是不想好事。」
「怎會!」甄有乾立馬舉手發誓,「我可是日夜擔心公主。」多年的陪伴,蕭關音就是他的家人,他的妹妹。甭看蕭關音沒心沒肺的樣子,護短起來,她說第二,沒人敢說自己第一。
「莫哭了,一把年紀還總是哭,叫人看了豈不笑話你。」蕭關音說著,抬起手幫甄有乾擦擦臉上的淚水,動作十分地溫柔呵護。
陳政他們看在眼中,並不覺得不妥。甄有乾從小陪伴蕭關音在行宮,對蕭關音忠心耿耿。這幾日甄有乾不吃不喝等著蕭關音,蘇小繁她們也都看在眼中。
「公主。」甄有乾又委屈地癟癟嘴。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回來了。憑我的本事,誰能要我的命。」蕭關音拍拍他。
甄有乾這才發現蕭關音手臂上的傷,他驚呼道︰「公主你的手怎傷得這般重,是哪個王八羔子整得?我這就去揍他。」
說罷,他擼起袖子,一副要去干架的樣子。
蕭關音笑吟吟道︰「你這身子骨,估計它一巴掌你就散架了。」
「這麼厲害?」甄有乾有點兒慫了,轉念一想,若不是厲害的角色怎能傷及蕭關音半分。蕭關音的武功他是有信心的,那麼多的黑粉黑蕭關音,但也都認可她的武戲。
「無支祁,水里頭的水怪。」蕭關音說。
「甚麼玩意?」甄有乾說完又自顧自地點點頭,「怪不得陳將軍讓人回京捎話,要調動戰船,原來是遇上水里頭的東西了。」
蕭昭元過來提醒蕭關音︰「十一,已經很晚了,咱們得在城門關之前回京。」
蕭關音說道︰「我知道了,咱們出發吧。」
話落,她又跟甄有乾說道︰「一會再與你細說。」
蕭關音他們分別上了馬車,往京城趕。
……
御書房內,王皇後眉頭緊鎖,眼里還帶著淚花。眼楮微微紅腫,鼻子也都哭紅了。這幾日她沒有一日不是以淚洗面,本以為母女團聚後,她能保護好自己的女兒了。一切卻都是她以為,到底她還是守不住唯一的女兒。
她幽怨地看了一眼蕭綱,多年前他犧牲了他們母女,她已是怨過恨過,可也能懂他身為帝王的選擇。可如今他們的女兒是他親手送上險路的,她如何能釋懷。
蕭綱也知王皇後此刻對他的怨,他只是不想蕭關音當那屋中嬌花,他希望他的阿嫵能文能武,將來不依靠任何男人也能過得很好。無論未來如何風雨飄搖,她都能自保。
他這幾日也未睡好,對蕭關音是牽腸掛肚。他抬手搭在王皇後肩膀上,沙啞的聲音說道︰「媛兒,我知你怨我。我只是想讓你知曉,我對阿嫵並非苛刻。我希望咱們的阿嫵往後即使沒你我保護,她也能夠有本事保護好自己。」
王皇後抿了抿唇,這是這幾日來他給出的唯一解釋。冷靜下來分析,蕭綱說得沒錯,她這心中這才稍稍好受一些。她說道︰「五郎,你希望阿嫵這一生都不平凡嗎?」
「媛兒。」蕭綱握住王皇後的手,「當阿嫵作為你我的孩子出生那一刻,她這一生就注定要不平凡。她若一直被保護,你我百年後,她將如何?」
王皇後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多年的離別,她心中對蕭關音是有愧的。所以想要給蕭關音最好的,盡一切呵護她。她沉默良久後,才說道︰「她一人行事太過危險。」
蕭綱保證道︰「我答應你,我會讓人暗中保護她,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
王皇後了解蕭綱,他做出的保證從未食言,至少對她和蕭關音是如此。當年她被送去太虛觀,蕭綱扮做宮人去追她,便發誓將來一定扳倒慶州範家將她和蕭關音風風光光接回京城。
她說道︰「好。」
話剛落音,小太監急匆匆進來︰「聖上,皇後娘娘,來消息了來消息了。」
王皇後忙問道︰「阿嫵沒事吧?」
「公主只是受些傷,這會兒正趕著回京。」小太監回答。
「太好了。」王皇後喜極而泣,「我的阿嫵沒事,我的阿嫵回來了。」
蕭綱眼中淚花閃爍,他挽住王皇後。
見小太監欲言又止,蕭綱說道︰「還有事?」
小太監說道︰「那邊捎來的消息,公主之所以沒事是因公主武功高強。」
蕭綱和王皇後一頓,小太監是蕭綱的人,捎消息的也是蕭綱的人。專門提及蕭關音會武功這事,是因為他們都知道蕭關音不會武功,也沒人教過蕭關音武功。
王皇後怔住,拭了拭淚水。
蕭綱臉色一沉,說道︰「你先下去吧。」
待小太監走後,王皇後說道︰「我的阿嫵怎會武功?」
蕭綱看著王皇後︰「我沒有派人去教過她。」
王皇後說道︰「我也沒有。」
她頓了頓,面露驚恐︰「難道阿嫵不是我們的阿嫵了?」
「媛兒,莫慌。行宮有你我的人,怎可能調換了人。」蕭綱知道王皇後在想甚麼,那是不可能的。
王皇後稍稍冷靜,蕭綱說得有道理,不可能調換了人。她說道︰「可她又怎懂得武功?連親近伺候她的人都未提及,行宮中除了侍衛沒有會武之人,難道是侍衛教她?」
「待她回來問一問就知了,現在莫要瞎想。」蕭綱安撫著王皇後,他也納悶蕭關音是如何在避開眾多耳目之下學會武功。
王皇後說道︰「武功高強倒也是好事,至少能保護好自己。」這些年她只能偷偷關注著蕭關音,蕭關惠每年如何對待蕭關音,她也都知道。可除了心疼,她甚麼都做不了。
「或許是……」蕭綱頓了頓,「常年遭到欺負,所以她選擇偷偷習武,為得有朝一日能反抗。」他和王皇後一樣,知道蕭關惠怎對付蕭關音。蕭關惠敢如此明目張膽,必定有範氏指使,為得就是看他是否會被刺激。他除了隱忍,也只能隱忍。
所以在範氏倒台後,他讓人將蕭關惠他們送去洛陽,他知道蕭關音的表兄絕不會對蕭關惠他們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