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雖止,可天空仍未放晴,即使臨近正午,頭頂依舊是灰蒙蒙一片。
銀裝覆蓋大地,一望無際,萬物寂寥。楚氏部落卻是上下總動員,幾千號人口紛紛往祭壇趕去。原本偌大的祭壇,也被這繁多的人口擠得有些擁堵。人流逐漸匯聚于此,至于部落其他地方,難免顯得有些冷清。
「你說小首領帶咱們來這里干啥?」狗蛋叔一旁不禁有人嘀咕了一句,「咱們不是要去給祭天大禮添亂嗎?可這里連人沒都幾個啊。」
狗蛋叔昂頭掃視著天空,尋找良久,才隱隱看到一個黑點,「小首領自有安排,我們就听他的,在這里等他下來吧。」
約模一刻鐘的功夫,楚恨離直直地落在大伙附近,三兩步走到了他們面前。一行人將目光移向楚恨離,靜靜等待著他的命令。「弩手,準備射殺糧倉的守衛!」楚恨離面容嚴肅,指了指前方幾名看守在糧倉門口的入侵者。
四人取下扛在身後的破甲弩,上前兩步,端起弩機甚至沒去瞄準便先後扣下扳機。幾道破空聲劃破死寂的雪原,弩箭沒入守衛的腦袋,數名入侵者應聲倒下。
而楚恨離身影幾乎是跟著弩箭一同到達,直直地闖進糧倉。听聞異動,剩余守衛也從屋子里走出,還未抽出長刀,便被幾根弩箭射殺倒地。一團赤焰由掌心凝聚,楚恨離隨手將其丟進糧倉,無比干燥的糧草可謂是觸火既燃,頃刻間火光便淹沒了這楚氏部落里最大的一個存糧點。
在熱浪波及到自己前,楚恨離飛速後退,回到了人群中。眾人看著如此壯烈的景觀,不禁感嘆道︰「這下子,祭天禮可就熱鬧起來了。」
烈焰直沖天際,融化了附近厚厚的積雪。這沖天的火光,瞬間就引起了楚氏族人們的注意,看著過冬的存糧即將付之一炬,頓時哀嚎聲四起,「著火了!糧倉著火了……」
楚鷹正準備吩咐人手去「請」楚天過來,可這突如其來的大火讓他瞬間沒了心思。大手一揮,身後常年跟隨他的侍衛上前幾步,楚鷹面色鐵青,「你們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這火勢糧食應該是無法搶救了。至于那些懈怠瀆職的守衛……一個也不要留活口!」
楚鷹捂著胸口,大口喘息著,沒想到他剛要掌管部落,便發生了這樣一場足以動搖部落根基的火災。「也好,這樣我也好多從燕氏那里要些人手和資源,再把他們挖到自己麾下,也算變向增強我的下屬了。」他倒是不關心那些族人有無糧食過冬,心中盤算著如何向燕氏「求援」。
人群逐漸混亂不堪,楚鷹內心也煩躁起來,便伸手招來幾個來自燕氏的屬下,沉聲道︰「讓他們安靜一些!」
幾人點點頭,罵罵咧咧的在祭壇上訓斥著,但效果卻不佳。雖說楚鷹只是個叛族小人,可想著對方八成就是自己未來的頂頭老大,他們便也想好好表現一番。幾人對視一眼,調轉源氣闖進人群,對著不安穩的楚氏族人就是拳打腳踢。附帶著源氣拳頭落在那些無法修煉的原始人身上,幾乎一招就能讓人面色痛苦的倒地。
「你們干什麼!我怎麼沒見過你們!」一眾楚氏族人見那些陌生人直接出手,立刻升起了反抗的念頭。
匹練的源氣擊中一名正在反抗的楚氏青年,那青年的身體瞬間四分五裂,鮮血、碎肉爆炸四濺。這血腥一幕,瞬間讓眾多楚氏族人鴉雀無聲。「再有造次者,下場如他一般!」楚鷹陰翳的目光掃視一周,那眼神如利刃刮過肌膚,讓人不寒而栗。
「叫什麼叫,還沒餓死你們呢!」楚鷹的話語遠比這三九天更加寒冷,「繼續準備祭天禮,今日還有大事要發生!」看著這位陌生而殘忍的大首領,楚氏部落一眾族人只好任其擺布。
就在楚鷹進行著慘絕人寰的殺戮時,他派出去的一眾手下趕到了火災的發源處。看著漫天的火勢,一時間,他們也不知如何是好。「搜查附近有沒有活人,有的話,就殺掉!處理完他們,我們就回去復命。」為首一人給出命令,十幾人剛準備散開,去處理這麻煩事。
可突然,幾道破空聲,幾發弩箭,幾具尸體……
看著身旁的人詭異倒下,剩余存活的爪牙頓時就慌了神。「是誰!」為首那人色厲內苒地怒吼著。回應他的仍然只有身旁的活人倒下,變為毫無氣息的尸體。最終只留下了三人顫巍巍地互相依靠著站立。
「幾位族叔,好久不見啊。」楚恨離率先掀開身上用于隱藏的白布,緩步向那幾人走去。
為首那人見鬼般的驚恐道︰「你是,楚恨離?你竟然還沒死!」
「身為同族,您竟然盼著我死,屬實讓做後生的寒心啊。」楚恨離聳聳肩,繼續靠近那幾人。為首那人竟然直奔楚恨離而來,包裹著源氣的拳頭轉瞬就要落在看似毫無防備的楚恨離身上。
「小首領小心!」狗蛋叔目睹這險情,立刻從雪地里竄出來。楚恨離內心暗道壞事了,身影如鬼魅般在拳頭落到臉上前避開,《擒龍解》之中的身法與掌法並用,伸出右手一把便扣住了對方的脖子,而左手則順勢擰住他的手臂。楚恨離臉色冷冽,右手指尖發力,調轉那股擒龍勁,生生捏碎了那位族叔的咽喉。
可怖的速度以及致命的手段,讓剩余兩人瞬間打消了反抗的念頭,兩股戰戰,不知是跪下求饒還是往後逃跑。隨手將那具尸體丟到一旁,那兩人才被這聲悶響驚得回過神,當即跪在雪地里,連連磕頭求饒。
把那二人踢翻在地,楚恨離喝斥一聲,「回去告訴你那主子,他若是再不來,我就去把他的窩給燒了!」听到這番話,那兩名中年男人如蒙大赦,手腳並用的逃離此處。
楚恨離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大伙不用再藏了,都出來吧。」一聲令下,十幾人從各個角落走出,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狗蛋叔。狗蛋叔撓撓頭,和他們一同走向楚恨離。
狗蛋叔被這些異樣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停在楚恨離面前,悻悻道︰「小首領,我又干蠢事了……」
「大伙也別責怪狗蛋叔了,他這也是關心則亂。」楚恨離安慰著大伙還有狗蛋叔的情緒,「楚鷹多半也能猜測到我不止一人,所以就算提前暴露大伙的存在,對救援也沒多大影響。」
「小首領,你就別安慰我了,該受罰您就罰我吧。」狗蛋叔情緒不高,聳拉著腦袋嘀咕到。楚恨離倒是沒再糾結于此,轉而大笑道︰「要罰也不是現在,最多半柱香的功夫,楚鷹就會帶著大批人手殺到這里。到時候大伙可別被駭成軟腳蝦啊,哈哈哈。」
大伙同樣沒有任何退卻的意思,一位族叔揚起手中破甲弩笑著回應楚恨離,「大不了就是頭顱落地,血濺五步,為部落戰死,也算得上死得其所!況且小首領你這十幾歲的少年郎都有此般擔當,我們就更不該拖後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