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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好久不見,路鳴澤(二合一,求訂閱!!!)

路明非拍了拍愷撒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沖動,他搖頭與源稚生對上視線,眼神平靜。

「源君,很多事我暫時沒辦法向你解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麼?但我能向你保證,我絕不是蛇歧八家的敵人, 至少我不是站在 鬼眾他們一邊的。」

「保證?你連自己的行蹤都解釋不清,你拿什麼保證?」源稚生皺眉,語氣透著濃濃的不信任,他沒辦法相信一個渾身都籠罩在迷霧中的男人。

「如果我和 鬼眾是站在對立面的,足以證明我的立場麼?」路明非問。

「空口白話誰都能講,可我現在沒有任何辦法判斷你的立場,因為沒有證據。」源稚生警惕地說。

「證據……我倒是有, 足以證明我和 鬼眾不是一伙的, 但前提是你不準追問我這份證據是怎麼來的。」路明非說。

「什麼意思?」源稚生一愣。

「你們應該有專門安排負責監視 鬼眾動態的人員吧?」路明非忽然望向櫻。

「是有這麼個部分,叫做信息部。他們不止監視 鬼眾,還監視來自世界各地的重大事態,不過關注的核心區域主要還是集中在日本。」櫻怔了怔,「 鬼眾當然是我們的重點關注對象,不過這和少主說的證據有什麼關系?」

路明非走到櫻的身邊,俯身在她的耳邊說著什麼,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查一下黑道市場最近頒布的通緝令,有沒有一個叫路明非的?」

「有是麼?昨夜凌晨五點二十四分發布的?懸賞金額有三億日元?」

「由哪個組織發布的?」

「好的。」櫻掛斷電話後望向源稚生,「昨天夜里一張懸賞額高達三億的懸賞令橫空出世, 懸賞對象是路明非。經過信息部的再三確認, 發布懸賞令的組織是 鬼眾,上面有他們專屬的 鬼印記。」

「三個億的懸賞額?」哪怕是源稚生一瞬間也被這個數字驚到了,他滿臉不敢置信地望向路明非,「你做了什麼?一把火把他們大本營燒了?還是把他們的金庫給撬了?」

「源君, 說好了, 不要追究證據的來源啊, 男人之間的承諾重于富士山啊。」路明非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我有承諾過不追究麼……」源稚生怔了怔後輕輕搖頭,「算了,既然 鬼眾通緝你也足夠證明你的立場了, 鬼眾視你為敵人,而 鬼眾又是家族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朋友之間應該有足夠的信任,我為之前對你的質疑深感抱歉。」

源稚生朝著路明非深鞠一躬,路明非連忙把源稚生扶起︰「哪有你給我鞠躬的啊,這身份不亂了套麼?」

「身份?」

「你可是……蛇歧八家的少主啊,嗯對,哪有少主給手下的馬仔鞠躬?」

「你們中國有一句話,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犯了錯就要道歉。」

路明非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我能理解你的質疑,如果換做我也會質疑,所以不必太過在意,畢竟事關蛇歧八家的根基,應該慎重一些。」

「感謝理解。」源稚生點頭。

「話說開了就好,皆大歡喜, 皆大歡喜。」愷撒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又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看到兩個小老弟重歸于好的寬慰模樣,他帶頭朝冗長的街巷走去,路明非和楚子航緊跟身後。

「神經病還是那幾個神經病。」源稚生看著三人的背影,輕輕搖頭。

櫻沉吟了一會兒,低聲問︰「少主,您懷疑那份通緝令麼?」

「你懷疑通緝令是偽造的?」

「不, 鬼眾的印記在黑道中沒人敢偽造,通緝令肯定是真實的。」櫻說,「可如果這是一個計中計呢?但不排除這是路明非和 鬼眾商量好的,制造一份通緝令來騙取我們的信任,如果他們知道極淵計劃,我們幫助那三個人下潛就相當于把 鬼眾的同謀送入神葬所之中,那神……」

「櫻。」

源稚生忽然打斷了櫻的猜測,他身處新宿區最繁華的地段,歌舞伎町幽深的箱子里,站在黑暗處遠遠眺望明亮的高樓大廈。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豪賭,當政宗先生決定開戰的那一刻,家族早已經沒了退路。這三人是站在本家的立場也好,有可能是 鬼眾的內鬼也罷,也只不過是影響這場賭盤勝負的概率而已。」

源稚生頓了頓。

「可我們唯有相信他們。別忘了,那三個人是我們唯一的籌碼,錯失其一就是人間失格……從一開始,我們就別無選擇!」

……

狂風卷起驚濤,掀起一陣陣比船還高的白色浪頭。厚重而深沉的鉛黑色烏雲遮蔽天光,彷佛在海面上織起一層分割天空與大海的綿密牢籠。

慘澹的白光在不安的海面上飄搖,好似搖曳不定的燭火,那是摩尼亞赫號的氙燈。

「曼斯教授居然肯把他的寶貝借給你們!」愷撒扯著嗓子說,拖船的發動機和海浪在狂躁地咆孝,只有扯著嗓子才能壓過大海和船這兩頭 獸的怒吼聲。

「準確來說是借給你們,你們才是這次任務的主角,今天晚上,整個日本分部都是你們的助手!」源稚生也大聲回應,他站在船頭,巨浪從頭頂向他撲來,粘稠而咸腥的海水把他整個身體澆濕了個透徹。

日本分部的人接手的第一時間就把這艘拖船改裝了一艘大排量的漁船。船身上「摩尼亞赫號」被「摩尼丸」三個字取代,船尾吊臂上的魚雷和槍管被替換成了魚叉和拖網,不過這些都是瞞著曼斯教授進行的,不然曼斯要是知道這些不講誠信的日本人這麼對待他的愛船,大概鼻子都得氣歪。

「已經航行了快三個小時,我們應該已經在公海的領域了吧?」楚子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防水腕表,又抬頭看了看蕭索的大海。

目之所及都是水,只有水,黑色的海潮卷起白色的浪花,除了他們之外沒有任何一艘船行駛在海面上。

「是的,這里是日本的經濟專屬區,但也是公海,換句話說,這底下的海礦資源屬于日本,在這里殺人雖然犯法,但日本的海警部隊大概也懶得來逮捕你。」源稚生說,「這片海域被清空了,我們有十二個小時的時間。」

他們出發的時刻是黃昏時分,從東京灣的碼頭,那時的港口有大批大批的漁船返港,附近的漁民說今夜有八級的大風和三米高的海浪。

身穿白色穿制服的愷撒敞開衣擺露出他傲人的胸肌,面帶從容的微笑對那些說這不算什麼,他曾在捕蟹季去過被稱為魔鬼海域的白令海,在那里他征服過九級的狂風和七米的巨浪……說著說著他忽然想吃螃蟹,于是跳上附近的漁船買了只最大的帝王蟹,由于沒帶現金,他康慨地摘下手上的卡地亞玫瑰金戒指交換。

「今夜應該還有暴雨,果然是個讓人不安的夜晚。」天照燈往天空射去,路明非隱隱能看到雲層里滾動的雷霆,天空彷佛正在醞釀著一場大劫,在每個人最猝不及防的時刻狠狠降下。

「各位放心,日本分部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你們的安全是有保障的。」源稚生寬慰著眾人。

「屁咧!」

久違又熟悉的聲音響起,路明非緩緩抬頭,掀起的巨浪停在了半空,黑雲中的雷霆不再翻滾,源稚生楚子航和愷撒都靜靜地站在原本的位置上一動不動……整個世界都靜止了,能為整個世界都按下暫停鍵的是有一個人。

不對,應該說是魔鬼,因為魔鬼無所不能。

「好久不見,路鳴澤。」路明非望著站在船頭的男孩笑笑。

「真是的哥哥,這麼久了,我不找你你都不會想我的……可我還是來找你了,誰讓我是最愛你的弟弟啊。」男孩看了看愷撒身上白色的船長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黑色的西裝,他搶下愷撒的衣服來披在自己身上。

可憐的愷撒就這樣果著上半身蹲在冰冷的海風中,像一尊意味深長的凋塑。

蕭索的黑海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望無際的冰海,那些白色的浪頭化成峻峭的冰山,黑雲散去,露出橫亙寰宇的銀河,黑色的影子在冰封的海面下游弋,白色的半輪明月探出海面,和海面盡頭的半個白月倒影拼成一個完滿的圓盤,路鳴澤背對著月光站在船頭,影子被拖拽得老長,像是一副抽象派的末日之畫。

「你不會是勸我回頭的吧?」路明非問。

「唉,哥哥,你知道麼,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我根本就不算魔鬼,你才是,因為你瘋起來比我瘋狂太多了,你知道的吧,你要放出的是什麼東西……」小魔鬼說著說著忽然眼前一亮,他看到了愷撒手上的橘紅的帝王蟹。

他從愷撒的腰間拔出狄克推多,用刀鋒撬開蟹殼,挖出蟹黃最女敕的部分,沾了沾碗里的蒜泥和海鮮醬,坐在圍欄上大快朵頤著,為了解悶他還把愷撒手上的關于深潛器的操作說明也搶了過來。

「嗯讓我看看……足以承受一萬米深的水壓……鯊魚和巨鯨也無法撞壞的記憶金屬……不被重擊到內殼就絕對不會發生意外……」路鳴澤隨便翻了幾頁就把操作手冊塞回愷撒手上,煩躁地叫罵,「屁咧屁咧屁咧,都是鬼扯,這完全是謀財害命啊哥哥,你不會真的相信他們能確保你的安全吧?」

「我不需要他們確保我的安全,我騙了源稚生,我和蛇歧八家也從不是一邊的,當然和 鬼眾也不是一邊的。我知道自己要放出什麼東西,那是深淵里的魔鬼,這件事不能讓愷撒知道,也沒法讓源稚生和風間琉璃知道,如果他們知道一定會阻止我,覺得我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路明非平靜地說,「沒有人會理解一個瘋子。」

「我能啊哥哥,我理解你啊,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理解你!你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啊,可我完全理解你。」路鳴澤望著路明非微笑,「因為能理解瘋子的……只有另一個瘋子,不是麼?」

「嗯?你不是來勸阻我的?那你來?」

「確認一下你的決心罷了,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堅定,我服了哥哥。」小魔鬼好像是帝王蟹吃膩了,又塞回愷撒手上,「看到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我一定勸阻不了你,那我就只能支持你啊,哥哥。」

被愷撒的帝王蟹勾起饞蟲,路鳴澤拿起鏟子和錐子從船頭一躍而下,跳到冰封的海面上,他開始用力地在冰面上鑿著窟窿,旁邊還擺著魚竿魚線和魚簍,看起來是帝王蟹不夠解饞,他準備親自海釣。

「你來找我就只是為了確認我的決心?」路明非反問,「僅此而已?」

按照這個小魔鬼無利不起早的性格,時隔這麼久的再次相見就不只是為了提醒路明非他的想法很危險,然後表達對他危險想法的支持吧?這家伙要有這麼好心就不是他認識的小魔鬼了。

「哥哥,你都變成我不認識的你了,我也變成哥哥不認識的我,有什麼不對麼?」路鳴澤把魚鉤甩到鑿好的冰窟里,席地盤坐在冰面上,絲毫不會在意會不會把他昂貴的西褲和小皮鞋給弄髒,「這樣質疑一個弟弟對哥哥的關懷和愛,我可是會傷心的呀。」

可他的語氣听不出來半點傷心,他目不轉楮看著冰面上黑色的窟窿,眼里冒著興奮的光,似乎很期待能有一條怎樣的獵物咬鉤。

「那就算了,反正我已經主動問你了,你不想說那我也權當沒有其他事了。」路明非說,「你在釣什麼?還要釣多久?」

「馬上馬上,別催啊哥哥,你沒發現麼?自從你到了日本後,性子好像變得急躁起來,沒有以前那麼沉穩了。」路鳴澤說,「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哦哥哥,有些事既然決定了,急也急不來,不如把路走得平穩一些,不然就算你知道這條路前方有什麼等著你,中途一個不留神也可能摔得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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