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見未來,為何不拜??」
佛音猶如天威,響徹周遭,讓對方窗口的大雷音寺修士們,心中一震。
一時間他們身形僵硬。
不知道該拜,還是不拜。
未來佛,是佛教經意中乃是統治未來的彌勒佛,如今,對方自稱「未來佛」歸來,很符合其意。
畢竟,小乘佛法開闢的小雷音寺,明顯是一個全新的佛門體系。
可是
這若是一拜,就是選擇立場。
說明相信了這一尊佛子的立場,認為他們的世尊佛祖是邪惡的,虛假的,就是他暗算當年的佛子,把人類變成山精的惡毒之事,也和他有關。
就在無數佛道修士猶豫的時候。
有人直接彎腰一拜,並且對他們喝道︰
「爾等,為何不拜?得到了護山羅漢的承認,就代表是佛門正統!爾等,還在猶豫?不拜佛門正統傳人,怕不是一尊隱藏在佛中的妖魔?在披上了我們的袈裟?」
有人又是一拜,也在呵斥其人︰
「佛子的徒兒如今歸來,佛子乃是偽裝成世尊的妖怪所殺,你們難道還要投靠對方?」
還有人更激進︰
「諸位,隔壁的荊州人皇,送回來的佛子圓寂金身,還能有假的?定是那個妖魔世尊,暗算了佛子」
「就是這樣的歹人,才讓我們佛門一脈道統斷絕!」
他厲聲大喝︰「希望徹底化為虛無,我們世代遺族等待了數十萬年,等了一場空,他是千古罪人,我必誅之!」
當下,這種種悲壯場景的驅動下,他們有不少激進的擁護古佛派系,直接選擇彎腰一拜。
而有了不少人帶頭,于是有人開始跟著彎腰一拜。
嘩啦啦。
頓時,整個大雷音寺的壁畫之中,形成了一番罕見盛況,一尊尊佛道大能,修士,紛紛彎腰道。
「拜見我佛未來!」
「拜見我佛未來!」
「嗯。」
這一尊少年佛盤膝而坐,在小雷音寺上點頭示意。
而看到這一幕,邪佛世尊面色當場鐵青。
他簡直是要氣得七竅生煙。
這個人家伙,在光明正大的當自己不存在一樣,直接讓自己的麾下拜他,承認他,並且投靠他的小雷音寺
這和當他的面,打他的臉!
牛他的人。
搶自己的氣運。
黑自己的名聲。
無窮無盡的怒火,從這一尊禁區大帝的心中激蕩出來。
他看到那些閑言碎語自己是邪佛,以及忍不住跪拜的修士,頃刻間就想直接動手,殺光這些天生反骨的家伙!
如果那個找妖言惑眾的荊州天子,也在自己眼皮低下,他直接就能氣得一招就滅得他魂飛魄散。
別說他不是黃泉宗的人,即使是他是黃泉宗的人有六道輪回撈走,在他這一尊人間至帝的手中也救不走!
但是他又很快冷靜,不斷深呼吸,嘗試回復冷靜︰
「不能動手,現在只有三分之一的人選擇跪拜,證明他們只是有一部分人相信了」
「若是動手殺人,反而中了他的計,坐實我是個妖魔頂替的名聲。」
雖然,他也的確是貨真價實的妖怪。
但用自己做過的真正種種滔天罪行,揭穿他還好說,這個天子簡直惡毒,用虛假的屎盆子扣在他腦袋上?
他心念又是一轉,望向遠處的荊州天子身影,皺眉道︰「不過,那一尊金身軀殼得到承認,是真的佛子之軀?他難道這一次沒有騙人,他師尊真的是佛子?他是佛教正統傳人?」
而不僅僅這一尊邪佛世尊是那麼猜疑的,連此時黃泉聖宗的魔道同盟,見到這一幕也心中生疑。
「真是佛子?」
「應該是如此吧,不然,這一具血肉身軀,怎麼擁有堪比古佛的純淨無垢佛體?能通過考驗?」
眾人也開始疑惑了。
「這個小混蛋是老慣犯了,這一次竟然是真的?」
這時,道演宗女宗主也媚笑起來,痴痴道︰「他真就出身名門正宗,上古佛子的當代傳人?他這一次不是亂來,真是替他師尊報仇,並收回大雷音寺的?」
大家熱議起來。
他們覺得自己或許是太多疑了,都被對方的各種操作搞出疑心病了。
他們應該對于這一尊荊州聖賢,這一位開闢時代的傳奇人物,少一分猜忌,多一點信任。
人家這一次沒有說謊,是堂堂正正來報仇的,不是強扣在邪佛世尊頭上的屎盆子。
這邪佛世尊,只怕真害了人家師傅。
畢竟九州的頂尖強者人物基本都知道對方的一些底細,禁區這一位是做得出這種事的。
但是,眾人覺得有些可信,但還是有人不信。
被坑慘的白骨聖地教主就冷哼一聲,道︰「我覺得不是真的,這個家伙滑 得很!」
「他能搞出新時代的體系,突破常理,出現荊州各地殺人,眼前為什麼不能搞出突破常理的手段?用某種神秘的新時代體系,來偽裝一下佛子的血脈?頂替上去?」
殊不知,只有他以最壞的惡意揣摩對方,反而讓他成為了最接近真相的那一位。
可是現在,一尊佛陀走出來微笑道︰「
或許,荊州聖賢的師尊,那一名在破廟里遭遇的老佛,真是古老時代的佛子,以我之見有十之八九可能了。」
「為何?」
眾人紛紛疑惑。
「我有證據。」
這一尊佛陀微笑,幻化出了一個古老記載卷軸,「這里記載的是佛門古代往事,其中記載的這一頁里寫道,佛子天資卓絕,卻是一個離經叛道的人,不滿大乘佛法,曾經多次頂撞佛祖,覺得正是佛教理念中庸,才贏不過天庭,他暗中拉幫結拜,想和其他古佛開闢新體系。」
「如果正如這天帝公主一樣被封印,逃到後世當火種,佛子在我們這個時間段的幾萬年之內蘇醒,基本就是那個老僧人了。」
「畢竟,形容的破廟老僧人和佛子的性格很像,認為大乘佛法有缺,不滿大雷音寺,于是暗中尋求方法,開闢了小乘佛法,成了新時代的火種。」
眾人一听,頓時沉吟。
如此一說,有歷史考究,還真的有些對得上。
佛子的性格如果相當叛逆,到處行走天下想要開闢新體系,那麼小乘佛法的確是最大可能。
「那麼一來,他的確是佛子的傳人了。」
「這一次,他倒是沒有說謊。」
「嗯,他的物證——佛子圓寂金身,已經拿出來辨別真假了,接下去,倒是可以看看他的史證,人證。」
「還用看嘛?剩下兩個證物,不是明擺著的嗎?」
他們目光平靜
此時。
得到了眾人拜服。
吳浪坐在小雷音寺之上,也神色平靜起來。
他三大鐵證,其實就是第一個最重量級,剩下只能說中庸。
「第二證據,乃是史證。」
這一位天子緩緩開口道︰「史證,等同荊州人皇之戰的山精歷史,山精為何修佛?有佛門體質?為何沉淪,禍害荊州?皆是上古人皇把人化為山精,此法,也有大雷音寺參與作惡。」
「至于人證。」吳浪看向旁邊的李海柔。
李海柔站出來,道︰「我能證明,佛子的容貌,的確是夫君的這一張分身的長相!」
實際上,她現在也有些迷茫,夫君的這個分身,難不成真是佛子的圓寂金身?
那估計真和自己認識吧?
畢竟數十萬年前兩大派系的傳人,可惜自己失憶了。
不過仔細一想,她也莫名覺得有些刺激與愉悅,自己作為天帝公主,豈不是和宿敵佛子,背德的約會了那麼久?
但她拋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公然做起了偽證,悲愴道︰「佛子,是我曾經的故友。」
「我為什麼蘇醒之後來到荊州,這荊州天子能那麼快取信于我?」
她目光巡視周圍,認真解釋道︰
「因為他頂著我友人的身軀,並且是我友人的徒兒,他告知我佛子遭遇的經歷,于是,我們聯合在一起準備為佛子解決恩怨,報仇,這個過程中,我愛上了友人的徒兒」
她聲音發人肺腑,描述了一段相當精彩的愛恨情仇,與愛人相知相愛、志同道合的過程。
而眾人也是一驚。
這算什麼?
這樣一來,荊州簡直佔據了傳統道統的制高點,荊州天子的師尊是佛門正宗傳人,妻子是天界的公主。
兩大上古霸主,合二為一,荊州天子,真就是君權神授?繼承古老的正統,開闢時代了?
這個名聲,相當重要。
「三證據皆在,諸位以為如何?」吳浪看向周圍。
眾人皆是意動。
唯有旁邊,邪佛世尊卻是笑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這三個證據,大多方向,只能確鑿的證明你的師尊是佛子,你的確是佛門正宗傳人,你作為荊州的天子,傳承了小雷音寺這個新體系。」
他頓了頓,「你的師尊佛子,是死了,但你只是嘴上說,他是我偷襲,但到底是誰殺的,誰偷襲的,都不一定吧?更大的可能是,他是其他人殺死的,或者根本沒有來大雷音寺,自己老死的然後嫁禍在我身上。」
邪佛世尊也心中覺得古怪。
他的師尊,真是佛子?
但如果真有的佛子存在,應該的確會想方設法,回到大雷音寺,但自己怎麼沒有踫到此人??
自己駐扎在大雷音寺,對方來了肯定知道,可怎麼偏偏沒有來??
「真是古怪。」他心中疑惑。
吳浪心中有些惋惜。
對方果然不好湖弄,自己的確沒有辦法,證明是他殺的佛子。
畢竟連佛子自己師傅都是虛構的。
自己能證明佛子的正統傳人,還有鐵證,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成績了。
這也是他此行目的!
只要證明自己是大雷音寺的正統傳人,大雷音寺內的土著會慢慢投靠自己他這個偽佛祖,肯定要被漸漸冷落的。
能黑他一手說是殺自己不存在的師尊就黑,黑不到也沒有關系,反正只要給蒼生暗示就是他干的
自己沒有你直接殺佛子的證據,又如何?
人們總是願意相信我這個正統傳人。
吳浪正準備到此結束的時候,忽然听到了黃泉地府的孟婆召見。
吳浪心中費解。
孟婆應該知道自己在忙,甚至也在看自己,怎麼忽然找自己有事?
他的本體連忙上了黃泉路,去見了孟婆。
「拿去吧,這才是真正的鐵證。」
孟婆反手就丟了一個令牌過來。
吳浪連忙接過這個寫著「佛」字的破碎古老令牌,心中大驚,這難道是證明佛子身份的手令??
孟婆,怎麼在你手里?
還有,手令上面怎麼有這種氣息?
他剛剛要問一些什麼。
「你回去忙著。」孟婆擺了擺手,似乎不想解答。
吳浪想想也是。
知道現在耽擱不得,連忙回去,把令牌給分身輸送了過去,然後展示給天下人。
「諸位。」
吳浪手中拿出一枚令牌,道︰「既然你冥頑不靈,我就拿出真正的鐵證,第四個證據,你們看這是什麼?」
眾人一看。
那個令牌很古老。
古樸金色凋琢佛紋,極其高級神秘,給人一種和大雷音寺氣息貼合,彷佛是開啟大雷音寺秘境的象征性秘寶。
「是上古典籍中記載的佛子手令!」
邪佛世尊心中一驚,神色露出幾分詫異道︰「這樣一來的確證明了,你的師尊是佛子。」
「但是,那又如何?」
邪佛師尊冷笑了一聲,不在意道︰「有手令,只能證明身份,無法證明我襲擊了佛子。」
天下眾人也默默窺視,感知那一枚象征古老至高的手令。
西天靈山的至高令牌之一。
這可什麼時候都不常見。
「真的不能嗎?」吳浪展示手令,上面竟然有一道淺淺的劃痕,上面的氣息,竟然是邪佛帝尊的氣息。
是他很久以前攻擊所留下的劃痕。
「證據確鑿?你要如何狡辯?」
吳浪冷哼道︰「上面正是你攻擊佛子,導致佛子的手令上留下的痕跡!」
我?
邪佛世尊看得腦海一震,瞬間空白。
那的的確確是自己的道韻氣息沒有錯,但是自己沒有記得自己攻擊過佛子,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
怎麼會和對方交戰中留下過氣息?
他整個人彷佛呆滯了,覺得這離譜到極點,忍不住吶吶道︰「難不成,自己失憶過,他說的都是真的,我攻擊過佛子?」